第23章
第 23 章
前方的庭院裏,積水嘩啦啦地淌過草地,深入泥土再被吸收,在滂沱雨聲中也能聽見下水道入水口的聲響。這是一場百年難遇的大雨,甚至防洪辦都沒有做好它會下太久的準備,畢竟翼城的大雨一般是來的急去的也急。
軟玉溫香在懷,裴羽绛思考能力開始下跌,濕潤的雨水與女人身體溫暖的觸感一同襲來,讓她心跳有點慌張。
撲通撲通,一下接着一下,讓裴羽绛有點喘不過氣的窒息感。她頭腦發熱,不敢再離餘織宛那麽近,但又在Omega的乞求下無所适從。
如果是一個正常人這麽撲到她的懷裏,裴羽绛毫不猶豫地就會把人給推開來,除非是特殊情況。
就像上次那個想要跳樓的女明星,可那女明星也是個Omega,裴羽绛現在不是Alpha,Alpha的本能或許還有點殘留,對餘織宛的反應讓她覺得自己或許對Omega這個群體就還是有點感覺的。
可上次的女明星在她懷裏哭得聲嘶力竭,她只覺得頭皮發麻,有些尴尬。
或許是因為當時的情況緊急,她是剛剛把人從天臺上救下來的,生怕那人再去跳樓尋死。又或許是因為那人長得好看,卻沒有餘織宛那麽好看。
裴羽绛不算很嚴重的顏控,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此時溢滿水霧的那雙杏眼楚楚可憐,Omega在她的懷裏瑟縮,讓人看着不由自主就會生出保護欲來。
她想把餘織宛給從懷裏放下,畢竟兩人這樣的動作不太妥當,但在試圖脫離的剎那,Omega喉間就溢出驚呼,繼而更緊地把她抱住。
“裴羽绛,”餘織宛認真喊了她的名字,眸中淚水欲落未落,聲音已經有了哽咽,像是一把燃盡的死灰,帶着絕望,“為什麽救了我,還要再把我推進狼窩?”
裴羽绛擡眼,看向滂沱大雨中朝這邊追趕過來的一道身影,又看了看眼眶通紅、身形瘦弱的餘織宛,似乎在權衡思索。
而在系統的提醒聲音到達的同時,餘織宛忽而發狠般把自己肩膀上的衣服往下一拉——
裴羽绛來不及阻止,下一秒,顧不得非禮勿視,雪膚上那幾點零星散落的紅痕與傷疤就灼痛了她的眼。
餘織宛肩膀上大半的衣服被拉扯下來,還露出了內衣肩帶。不過她穿的是可以單穿的束胸運動內衣,并不會顯得太過突兀。
而且此時此刻,裴羽绛的注意力全都是在她皮膚的痕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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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mega的皮膚白,膚色細膩均勻,因此一點點的痕跡在這只藕臂上就格外明顯。看似暧昧的紅痕應該是掐出來的,傷疤就更不用說,那已經是不知道多久之前留下的。
在黯淡的燈光下,餘織宛被水淋濕的手骨節分明,順着肌膚一點點向下摩挲,水漬順着指腹被留在了手臂上,零星的幾滴濕潤随着手臂動作晃蕩,蜿蜒下來的是幾道細窄水痕,貼着肌膚,滴答落地。
餘織宛在拉衣服時撐不住身體,裴羽绛就把她放到了輪椅上。當被迫與女人的肌膚溫度剝離時,Omega面上恐慌神色慢慢收斂,整個人像是散了骨架般,力氣被抽絲剝繭吸食幹淨,半躺在輪椅上喃喃:
“她想強行标記我。”
強行标記。
強行标記是Alpha對Omega行使的“特權”,仗着自己的信息素能對Omega進行壓制,仗着自己的身體比Omega更為強壯,在用信息素壓制對方以後,可以借由對方的生理反應來控制Omega強行注射信息素進對方的腺體。
一個Alpha不顧Omega意願強行标記對方,就像是Beta男女之間男人獸.性大發對女人強.奸。
更嚴重的是,Alpha除非去做腺體結紮手術,或是提前雙方一起服用避孕藥,否則Omega被深度标記後有很大可能會懷孕。
就算想洗掉标記,臨時标記還算好解決,深度标記乃至終身标記想要洗去需要承受莫大的痛苦。
在餘織宛緊繃的話音裏,裴羽绛大概能猜測出,她在這樣的天氣想要搬走,從此不再跟柳煥然維持舍友關系。柳煥然再三挽留不住,竟是想出了用暴力把她給留下來的法子。
餘織宛拼命反抗,趁其不備逃走,在滂沱大雨的深夜直奔她的身邊來。
“她想标記我,讓我留下,就把我的抑制劑都藏了起來。通風口也被堵住……”
氣憤漸漸湧上心頭,裴羽绛的右手已經不由自主捏成拳。偏偏這個時候,柳煥然高挑的身影在漫天雨幕中終于顯現,她呼哧呼哧喘着氣,與餘織宛描述的一樣,一看就是在後面追逐了很久。
柳煥然的腰間還挂着一串共享出租車的鑰匙,随着奔跑而晃蕩,碰撞出清脆的聲響。
小區的排水系統好,地上現在積水不多,只是暴雨傾盆,柳煥然還穿着長靴,渾身浸透也沒太過狼狽,額發被她掀上去,露出飽滿的額頭。柳煥然邁步朝這裏走來,邊走邊生怕別人聽不見似的大聲叫喊:
“宛宛——”
黑如墨色的夜空劃過一道驚雷,閃電照得夜如白晝,也清晰地映出餘織宛隐忍的神色。聽到那人的動靜,與呼喊自己回家的聲音時,猶如一條看不見的繩索鉗住餘織宛的脖頸,Omega的指尖都在不住發顫。
柳煥然尋覓半天才順着光亮看過來,一眼看見餘織宛在裴羽绛的家門口,來不及深究裴羽绛怎麽會住在這個小區裏,油然而生的危機感讓她心裏警鈴大作。
要是晚一步,指不定裴羽绛就要把餘織宛帶走了。
自己任務完不成會有什麽懲罰,柳煥然不知道,她在穿書後系統沒有強制要求,只是讓她盡量完成原主的心願。
可在看完劇情裏有妻有女的美好生活以後,柳煥然哪裏甘心就這麽把餘織宛放走?她知道,有些Omega在被标記過後就會對Alpha産生依賴性,她現在雖然還沒标記餘織宛,但起碼不能讓餘織宛被裴羽绛給騙走了。
思及此,柳煥然下定決心,邊小跑過來邊大聲喊:
“老婆,你都被我标記過了,這風大雨大的,鬧什麽脾氣呢?”
“我們現在回家好不好,有什麽事回去再說,老——”
“老婆”二字還沒來得及喊完,在她剛踏上房前門檻,欲要伸手給餘織宛輪椅拽住的時候,裴羽绛忍無可忍地一拳鑿了上來!
柳煥然的話音被迎頭截住,眼冒金星,鼻梁隐隐作痛,但那只是第一下。
裴羽绛很快就毫不留情地給了她第二拳、第三拳。
裴羽绛雖然是個女Beta,但出拳速度快得離譜,并不是柳煥然這種空有Alpha名頭的花架子能比的。
第一拳下去的時候,柳煥然鼻梁仿佛都被鑿穿了,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鼻梁軟骨劇痛,卻毫無反抗之力。血花在柳煥然的鼻腔爆開,柳煥然步步敗退,在雨地裏踉跄幾步後,站在面前的女人長腿一擡,猛地一腳把她踹倒在地。
柳煥然是脊背先落地的,全身的骨架仿佛都被打散了,骨頭也被打軟了,眼淚混着雨水往下淌。
她到底以前也只是個普普通通的上班族而已,頂多跟人吵過嘴,沒打過架。原主倒是會點花拳繡腿,但在裴羽绛面前如同班門弄斧,連反抗的資格都沒有就被牢牢制服住。
緊貼小腿的長筒皮靴襯得女人雙腿修長筆挺,雨水順着靴筒淌下,皮質味道混雜着雨水和血水,多重氣息湧蕩沖入柳煥然的鼻腔。
絲絲縷縷的血痰倒灌入喉,柳煥然被嗆得不住咳嗽,眼眶通紅一片,再也維持不住以往的形象,被裴羽绛壓制着按倒在滂沱暴雨中。
兩人同樣都是渾身濕透,但裴羽绛的情況明顯比她好了太多。柳煥然想動彈,肌肉宛如撕扯般的疼痛傳來,讓她不由倒抽冷氣,卻因為灌入了水腥味而咳嗽更加厲害。
“咳咳!”
柳煥然很顯然是不想在自己看上的Omega面前太丢面子,但即使竭力抑制,喉嚨裏還是憋出了幾聲破風箱似的咳喘。
被壓在地上的女人發絲淩亂,浸滿水的大衣貼在身上沉甸甸的,與裴羽绛鉗制她的一條腿共同壓垮了脊背,早就不見一絲一毫正牌攻應有的風範。
原著中的柳煥然是一颦一笑都很魅惑的Alpha,先天自帶渣蘇感,被宜室宜家的餘織宛征服以後,把餘織宛虐心虐身數遍,甚至有強制愛劇情,兩人歷經重重誤會以及帶球跑後柳煥然浪女回頭追妻火葬場,過上了妻女雙全的美好生活。
這本來不關裴羽绛的事,她作為劇情中的炮灰人物,本該只需要好好地刺激主角攻為愛鹹魚翻身,為了劇情服務直至下線的。
但命運在她把餘織宛救下的那一刻,仿佛就被推向了未知的變數。
不過裴羽绛做事一向是做就做了,從沒有為之前做下的事情後悔過,以前如此,現在當然也是。
系統在她對主角攻動手的時候就在腦海中瘋狂大喊“停下”,在裴羽绛第一拳落到柳煥然身上時,系統的聲音戛然沉默。
之後柳煥然被裴羽绛打到毫無還手之力,甚至連節節敗退都稱不上,完全就是在單方面被虐打。裴羽绛軍隊出身,出手利索,又快又狠還能把握好力道,柳煥然被打了幾拳後就支撐不住,撲通一聲直接自己跪倒在雨地裏了。
柳煥然雙手撐着地面竭力在調整呼吸時,裴羽绛并沒有太關注她,而是收斂情緒,第一時間朝系統表明:
“抱歉,事已至此,我實在是忍不下去了。”她語氣平靜,“如果這算是違背劇情的話,我願意受罰。”
她能在劇情的要求下做出一些無關痛癢欺負人的舉動,但不可能眼睜睜看着柳煥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把餘織宛叼回狼窩。
在柳煥然看見餘織宛與裴羽绛在一起時,裴羽绛的炮灰值飙升了20點,但當她開始出手後竟是分毫不動。裴羽绛剛剛怒上心頭并沒有注意,此時平靜下來,很快問了一句:
“對了711,我的炮灰值為什麽沒有上升?”
711如果有實體的話,現在很想尴尬地摸鼻子。
它只是個經驗不足的小系統而已,要是厲害的系統,早在宿主不肯認真走劇情的時候就用電流懲罰或是強制安排劇情走向了,很無奈的是,除非裴羽绛自己太作死,她的确沒法懲罰裴羽绛。
末世裏叱咤風雲的裴将軍雖然在某些方面遲鈍了點,但肯定也不是傻子,711嚴重懷疑裴羽绛是猜到了自己不能懲罰她才這樣嚣張的,雖然它沒有證據。
至于炮灰值——
711在心中暗罵。
它知道裴羽绛強,但它沒料到主角攻居然那麽弱,弱到連個炮灰都打不過。何謂炮灰,那就是主角路上的小絆腳石,裴羽绛這對主角攻痛打落水狗的架勢,拿的明明都成大反派劇本了!
自然,這一點它是不可能對裴羽绛說的。
711很機智地選擇了該裝死時就裝死。
“對Omega嘴巴和爪子都放幹淨點,要是再讓我看見你手爪子不幹淨,下次見面我就不會收力了,”裴羽绛沒等到系統的回應,就不輕不重地在柳煥然身上踢了下,“聽見沒?”
柳煥然雖然有時候腦子不好使,但很明白識時務者為俊傑這一點,當即艱難地點了點頭,藏匿住眼中濃郁恨意。
裴羽绛就也不再為難她,轉身準備離開時,卻險些撞上餘織宛的輪椅。
她剛剛專注于柳煥然這邊,并沒有注意到餘織宛也來到了身後。雙腿殘疾的Omega坐在輪椅上,直起腰身,艱難地想要把傘撐起罩在她的頭上。
但她個子高,餘織宛又是坐着的,雙腿不方便用力,整個人就呈現出一副歪歪斜斜的危險姿态,唇瓣緊抿,露出難得的倔強。
怕她從輪椅上掉下來,裴羽绛連忙無視了柳煥然,把她扶正,又接過Omega手中的雨傘。黑膠傘柄交替時,裴羽绛手背不經意觸碰到Omega細膩光潔的肌膚,上面還有涼冰冰的水漬,黏于兩人的肌膚貼合處。
外面雨太大了,裴羽绛當然不好把Omega給再送走,尤其是也不知道她還有哪裏可去,就只能把人給帶到了自己家。
在進門的剎那,裴羽绛急匆匆先去給餘織宛拿毛巾。Omega身嬌體弱的,得了感冒可不好。而輪椅正對着門口的餘織宛伸出手去,像是随手要把門給帶上。
盡管下了車後在暴雨中狂奔,餘織宛此時也渾身濕透,但清透容顏也因此覆上說不清道不明的朦胧美感,像是霧裏探花的魅惑嬌柔,嫣紅唇瓣被水濡濕,像塗了一層玻璃質地的唇釉,引人總有想探尋品嘗的念頭。
忽的,Omega那雙含情杏眼裏蕩漾出笑意,紅唇微啓,露出貝齒隐約,優雅驕矜。
雖然行動不便,垂放在輪椅上那兩條纖細的腿卻絲毫沒有影響她的美感,反倒如玻璃易碎,像一條勾人的狐貍,眼波流轉,唇瓣淺淺一點弧線勾出欲拒還迎的試探。
餘織宛關上門的剎那,朝柳煥然做了個口型,她辨認出那句話是:
“再見,老婆。”
後半句她求而不得的稱呼應該标上雙引號,侮辱性與傷害性直接拉滿。
暴雨如注,淋得柳煥然都得眯着眼睛,被裴羽绛打過的地方稍一拉扯就隐隐作痛,疼到她一時半會根本起不來。
但愣了幾秒後,漸漸回過味的柳煥然卻像吃了狂躁藥般勃然大怒,又喜又瘋,猛地往前爬了幾步,任由地上細碎的小石子劃破了自己的掌心,溢出鮮血淋漓。
“操,”她惡狠狠罵了句髒話,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似的抹了把臉,沙啞着嗓子喊,“餘織宛,你他媽是不是一直在裝瞎玩老娘的餘織宛!”
“篤篤篤!”
她不敢敲裴羽绛家的門,只能拿石頭一下又一下地敲在花圃邊緣上洩憤,在暴雨裏狀若癫狂地重複着Omega的名字:
“餘織宛!”
“你他媽給老娘出來,餘織宛!”
裴羽绛選的這座房子隔音确實很好,再加上暴雨傾盆,根本聽不見外面的大吵大鬧。
被柳煥然一直惦記着的餘織宛此時正坐在暖氣房裏,一手捧着裴羽绛給她倒的熱水,腼腆地對裴羽绛道謝,與剛剛在柳煥然面前的模樣判若兩人。
裴羽绛轉身去廚房裏看可樂姜湯煮好了沒,見鍋冒着熱氣,沸水咕嘟咕嘟,連忙去開抽煙機。
她不太會做飯,只會簡單地生火熱點東西吃,到了這裏以後基本都是保姆做飯的。今天是因為她要煮姜湯,Omega嫌姜湯太辣,裴羽绛翻出一大瓶可樂幹脆倒進去煮了兩人份的,直接當夜宵來喝。
回過神來的裴羽绛望着窗外的暴雨,走到客廳窗戶往外看了眼,确定柳煥然已經離開以後,先把姜湯盛出來冷着,又先去書房把那份郵件給發了。
她不知道氣象局和防洪辦會不會采納,但之前撥打服務熱線,客服提示已經下班,裴羽绛無奈之下才寫郵件過去的。
如果不行的話,得親自去跑一趟她才能心安。
這本書是小說構成的世界,但居然意外地與兩百年前的翼城幾乎都重疊了,不管是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樣,裴羽绛都沒法對于這場災難坐視不管。
裴羽绛在沒有穿越過來之前喜歡看各種書來想象以前人的生活,其中有一本歷史書中記載過,在多年前翼城曾經遭遇過一場暴雨。
翼城是靠近海的城市,雖然沒有直接面臨海邊,但處在臺風氣象帶,甚至冬天都會有臺風襲來,這座城市的居民都已經習慣了,因此一開始也并沒有把這次的臺風太當回事。
結果由于氣象臺與防洪辦的措施不到位,導致這一次特大臺風來襲時,全城人都沒有處在警戒線中,損失慘重。
幾天幾夜不歇的暴雨讓堤壩倒塌了,而且還不止一處,其中最嚴重的那處造成了洪水,把鄰近的居民區給淹遍了。洪水是半夜來的,當時那個堤壩的前線居然只有兩個人值守,還在房間裏睡着了。
政府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根本沒法第一時間救援,更多地方只能靠居民自救。
不僅如此,翼城的領導卻害怕這樣的事情被曝光出來丢了自己的烏紗帽,竟是選擇了瞞着災情,向上少報,導致救援物資不到位,翼城的受災越來越嚴重。
多少人流離失所,失去親人,最終還是事情鬧大了,捅到上面,憤怒的聯邦才把這裏的官員給取締了。但損失已經造成無法挽回,尤其是那些人命,再怎麽懲罰也沒法回來了。
在焦急地等待回信時,裴羽绛不忘把餘織宛喊出來喝姜湯,不過在此之前自己先嘗了口,味道還行,沒想象中那麽差。
可樂的滋滋甜味與姜湯的暖熱碰撞在一起,很好地中和掉了其中的辛辣,讓味道不再那麽刺激。
餘織宛喝姜湯的動作也很優雅,兩塊錢一把的小湯匙在她手中卻像是上好宮廷白瓷制成,與雪膚相稱,無端多了幾分貴氣。
裴羽绛幾口幹掉了可樂姜湯放下碗,拽了紙巾擦擦嘴,問餘織宛要不要洗澡。
“我有沒穿過的衣服,很幹淨的,就下水洗了一次。”
裴羽绛的體型比餘織宛要大,她不知道餘織宛多高,但自己的身高是超過一米七的,在女生中屬于很優越的身高了,一般Omega不會有一米七。
為了避免尴尬,裴羽绛給她拿了一款質地柔軟的棉質長裙,她當時試了一下,自己穿可以到小腿,在餘織宛身上肯定也不會短的。
裴羽绛沒忘記餘織宛對自己這個身份的印象到底有多差,而且女主的記憶力、方向感都特別好。裴羽绛還是“小魚”的時候給她說過自己會搬家,大概搬到什麽地方什麽單元,餘織宛上次來了一次,居然就找到了。
哪怕她是問了門衛,對于一個盲人來說,這也得需要極其強大的方向感和理解能力才行。
“那等下你洗個澡,我出去一趟有點事行不行?”
女主今晚的黑化值上升到了89,只差一點,就能突破危險的90大關,裴羽绛不敢在她的雷點上有絲毫試探。
餘織宛要是擔心她對自己心懷不軌,那很好辦,反正她也有事要做,現在直接拎包就走,家裏鑰匙交給餘織宛都行。
現在外面還沒有被積水淹沒,但按照歷史書裏記載的那樣,估計這裏也是堅持不了太久的。
她要走就得趕緊趁着車還能開的時候走,能避免很多麻煩,尤其是她走了女主才能安心洗澡,洗澡了才不會感冒,不然這幾天她還得留下來照顧個生病的Omega。
這麽想着,裴羽绛直接去拿鑰匙:
“這是我家的鑰匙,你可以從裏面把門反鎖,我試過了,門很結實,我訂做了防盜門這幾天還沒到呢,估計得水退了才能來,也沒有快遞,物業費交過了,總之誰來都別開門。”
“柳煥然那邊你不用擔心,她要來了,你就撥打警局服務熱線。能吃的面包我給你拿出來放在桌子上了,水果我給你洗好切好放在盤子裏擺桌上,有卧室有書房還有客房,書房有小床,客廳有沙發,客房也有枕頭被子,你想睡在哪就睡在哪,一天換三個地方睡都行。”
您大人有大量,黑化值穩住別再上升了哈。
裴羽绛在心裏默念了句。
“那我先走啦,拜拜!”
話音剛落,不等餘織宛回答,裴羽绛就沖進廚房開始搗鼓。
她本來就是真的打算在這裏住下的,因此也準備好了一些食物,水果切好了,覆上保鮮膜,防止自己第二天沒法及時回來。
至于速凍産品,她怕餘織宛沒法弄,就準備了很多酸奶面包之類的放在桌子上,确定無誤後,拿起車鑰匙就走。
餘織宛坐在輪椅上,沒吭聲。
裴羽绛這一走就是一天一夜。
那本歷史書确實沒有誇張,這場大雨,就算是在後來的末日廢墟裏,裴羽绛都沒有經歷過同等的。
翼城現在的管理也不是很嚴格,雖說要求大家都待在家裏不得外出,她開車上街,街上沒什麽人,也沒有巡邏的出來攔着她。
當她下車,雨水劈頭蓋臉砸下來時,落在臉上甚至都有些微刺痛感。狂風獵獵呼嘯,季節仿佛從初秋一秒跌入隆冬,濕氣浸入骨頭,連裴羽绛的體質都覺得有點難忍。
她先來的是翼城防洪辦。
防洪辦大門口有翼城當地的政.府旗幟,已經被吹到東倒西歪,不忍直視。裴羽绛先到大廳裏通報了,大費周章才進去。
接待她的小頭目手底下管着兩三個人,連芝麻官都算不上,見裴羽绛是來商量洪水決堤需要加固堤壩派人防守的事,直接罵了她一句多管閑事,就想把人送走。
裴羽绛也不和他啰嗦,直接打上級電話,挨個打過去,直到第三個才有人接通。那人的态度起初不太好,但在裴羽绛的疾言厲色下按捺脾氣問了幾句,又讓她把電話給小頭目,最後到底是擔心裴羽绛說的問題,決定親自去那座大堤壩看看。
看見這裏人的辦事風格,裴羽绛當然不可能就此回家,而是啓動車輛直接也前往郊區的堤壩。
好在翼城不算太大,現在雨水急,有積水,裴羽绛在翼城生活多年,對于它的路段了如指掌,就算現在布局不一樣,也能大致判斷方位,避開了低窪區域。
她在高處的警戒線附近看,堤壩确實還沒有失守的樣子,但一切防患于未然,這一次的雨是忽然再次加大的,已經從特大暴雨升級到了難以想象的程度。
甚至有點像是“天上洩洪”。
裴羽绛穿着雨衣又打傘也全身濕透,但愣是在這裏跟人糾纏許久,又打電話給裴瑾懷,讓她幫忙找路子,最終說服這裏的檢察官向鄰市發出防洪警告,全體消防員待命預備。
可惜她現在就是個小人物,最多也就只能做到這種程度。
忙活了那麽久,裴羽绛只是在車裏囫囵睡了兩個小時,但精神頭依舊不錯,要不是那邊拉警戒線不允許人靠近了,還想繼續幫忙抗洪。
外面雨沒停,車再不走估計都能被淹了,裴羽绛這輛車還是原主生日時媽媽送的,質量特別好,也很拉風,但也扛不住在水裏一直糟蹋,于是又一路開了回去。
裴羽绛中途忽然想到,這段時間在家裏不知道又要待多久,餘織宛的發熱期也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就想去給她買點抑制劑和衣服之類的必需品。
誰知到了最近的一家超市已經關了門,裴羽绛又轉悠一圈,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沒有關門的超市,裏面的抑制劑已經賣到只剩下兩支了。
衣服倒是有,裴羽绛幫餘織宛拿了幾套夠換洗半個月左右的,又買了一些食物。
這麽一折騰,回家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
餘織宛沒開燈,房間裏是一片黢黑,在外面根本發現不了裏面有人居住的痕跡,與其他房屋裏來來回回的人影形成了鮮明對比。
但在敲響門鈴的剎那,Omega輕柔的嗓音就傳了過來,她問:
“誰呀?”
“是我!”
裴羽绛渾身濕透,凍得直打哆嗦,在餘織宛開門時小跑進去,被暖氣撲了滿懷才覺得活了過來。Beta的體質的确不如Alpha那麽扛造,要她還是Alpha的話,估計能好多了。
來不及與餘織宛說話,裴羽绛關上門簡單收拾了下後就去洗澡。洗掉了一身寒氣與泥灰,邊擦頭邊出來時,發現主卧沒有被動過,餘織宛應該睡的是客房。
她精神好,又年輕有活力,洗個澡後就好差不多了,并沒有因為淋雨就蔫了吧唧。
裴羽绛推開門,卻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食物香氣。
這麽久的奔波下來,饒是鐵打的人也很難遭得住。裴羽绛之前神經緊繃,直到現在稍微松懈下來,才後知後覺意識到肚子唱起了空城計。
空氣中奶香濃郁,裴羽绛走進廚房才發現,是餘織宛在做奶油意面,這種意面是半成品,還需要再加工,女人一雙纖細的手在摸索着那個西紅柿,試圖戴着手套把它掰開來,盡量不用刀,防止切到自己。
雖然裴羽绛也不太做飯,但哪裏有讓一個盲人給自己做的道理,慌忙就上前去想要幫忙,卻被餘織宛制止住了。
“快做好了,就加個番茄提提味,你去把桌子收拾一下吧。”
餘織宛的嗓音溫和平靜,有着讓人心安的力量。她在外奔波疲憊,回來本來是打算随便解決一點的,但有熱湯熱水的當然對胃更好。
裴羽绛先把桌子給收拾好了,又回去幫她把鍋裏準備好的給盛了出來,餘織宛給兩人都煮了一碗牛奶,配着奶油意面一起吃。
進去的時候裴羽绛在廚房裏掃了一眼,發現并沒有什麽垃圾,看來這是餘織宛在她家裏第一次下廚,可能是在之前就把廚房給摸索了一遍。
餘織宛的手藝其實不算太好,看起來不像是經常下廚的,見她剝西紅柿的樣子就能看出來有點生疏,不過裴羽绛吃的還是很香甜。
無論如何被惦念着的感覺總是很好,唇齒間的甜味仿佛都溢出變成了暖融融的溫度。裴羽绛對餘織宛說了聲謝謝,在這一次過後,對這女主的好感也提升了不少。
“對了,你之後要住哪裏啊?”
吃飽喝足之後,裴羽绛感覺應該先把住處的問題給解決了。
她當然不介意女主在自己家裏暫時借住幾天,但她畢竟是這本書裏的一位惡毒炮灰而已,長期跟女主待在一起,可能會有殒命之危。
裴羽绛可不想因為自己的善心把命給交代了,畢竟這女主的黑化值忽上忽下的。
裴羽绛認為自己這一句問的十分及時,想必女主應該也不太想跟她住在一起,現在只不過是權宜之計,可話音剛出口,就見餘織宛稍稍變了臉色。
Omega面露忐忑地咬住了唇瓣,仿佛不知該如何作答,猶豫了片刻過後,才迎上她的目光,張口就是一句抱歉。
“今天有點晚了,我明天走吧。”
餘織宛垂下的睫毛在隐隐顫動,就算再不會觀察人的情緒,裴羽绛也能看得出她應該是誤解了自己的意思,連忙解釋:
“不,我不是想讓你走……”
話一出口裴羽绛再次開始懊惱。
她根本也不是那個意思,怎麽就話不對路呢!
好在餘織宛的黑化值并沒有因此而随意上升,裴羽绛不敢再随便亂說要她找住處的話了,只能斟酌着問了句:
“那你是和柳煥然分手了嗎?”
她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柳煥然和餘織宛的關系,就只能用“分手”這個詞,也不知道貼不貼切。
據她了解,兩人應該沒正式談戀愛。至于柳煥然說出“她已經标記了餘織宛”,大概率就是來故意惡心餘織宛,外加妨礙她的。
在有些Alpha的眼裏,Omega如果被人标記過就是“不幹淨”了,如果她是柳煥然想象中的那種Alpha,而且對餘織宛有非分之想,那肯定會再三猶豫,甚至可能會放棄。
但裴羽绛一來不是Alpha,對餘織宛沒有非分之想,二來就算她還是Alpha,也從來不會像看待個商品物件似的對Omega。
氣氛陷入須臾沉默。
餘織宛似乎是在思索組織着語言,裴羽绛就耐心等着,等到過了幾分鐘後,餘織宛才開口。
她說:“我一開始也沒想到她會這樣的……”
柳煥然一開始的确是個老實人。
這種老實是方方面面的,有個還算不錯的工作,拿得出手,雖然收入不算很高,但還比較安穩。
是個女人,而且跟人說話時也是有模有樣,條理清晰,脾氣起初看起來還算不錯。最重要的是家裏應該沒什麽背景,比較好拿捏,餘織宛就選了她作為自己的雇傭對象。
那些人對她的糾纏實在是讓她煩不勝煩,自從從那裏逃出以後,他們就像個幽靈似的如影随形,直到看見她過上了一個普通人的生活才能罷休。
選一個好控制的人來當妻子是下下策,餘織宛并不打算用婚姻來束縛住自己,因此就選擇的是用這種契約方式,起碼在表面上看來她已經是個即将為人妻的Omega,才能讓那些不死心的人稍微放松警惕。
柳煥然一開始的表現也挺不錯,對她雖然關心但不至于過了度,客客氣氣的,兩個人就像普通朋友一樣相處着,私下裏沒什麽越界的接觸。
但慢慢的,随着對方野心的膨脹,她們的關系就開始變了味。
在察覺到她似乎不尋常的身份以後,柳煥然就開始變着法的試探她,還以為她不知道,欺負她眼睛瞎了,就以為她是個腦子也不好使的。
有幾次柳煥然的試探被餘織宛不動聲色的堵了回去,柳煥然意識到了她在隐瞞,就把她當成了什麽奇貨可居的寶藏,非得想把她搞到手,做吃軟飯的美夢。
對于對方的想入非非,餘織宛已經開始有些煩躁,兩人在外僞裝關系,但餘織宛并不對她十分熱烈,柳煥然倒是越來越嚣張,恨不得對所有人都說了兩人在一起的事,來炫耀自己有這麽個漂亮的女朋友。
但她同時也知道,柳煥然在外面不是幹幹淨淨,只不過那也不關她的事,平時都是睜只眼閉只眼,不要傳到外面太過影響她就行。
可後來柳煥然的野心越來越大,甚至有幾次能感覺到她想要對自己出手,只不過是最後關頭又克制住了。
前兩天餘織宛說出想要搬出去其實早就有所預兆,只不過柳煥然沒往那方面去想,還以為她之前說要分開只是氣話。
這人搞不清她們之間的雇傭關系,還以為餘織宛真的想要假戲真做,自信滿滿地跟她提條件,結果在她想要搬出來的時候就沒忍住,想要強行标記她了。
餘織宛的發熱期每次都是提前打針抑制,所以幾乎每一次都能安然度過,但畢竟兩個人住在同一屋檐下久了,就算不是在一個房間裏也能察覺到些許。
這一次她的發熱期的确臨近了,柳煥然就想找機會去她的房間,把她的抑制劑給藏起來。
但餘織宛從來都不會讓自己吃虧,更不會讓別人逼迫她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她的房間門鑰匙只有自己有,并且還在後面設置了鎖。柳煥然想通過這樣的方式來标記自己,簡直是癡心妄想。
後來被發現了,這女人又跟她解釋說自己只是開玩笑,還道歉,試圖來博取她的同情。
餘織宛還記得柳煥然當時跟自己哭得聲音嘶啞,說什麽只是想讓她明白自己的重要性,實際上還是不想她走的。
女人的雙手緊緊抓着她的胳膊,餘織宛再三掙脫不得,臉色都冷了下來,柳煥然才黏黏糊糊地勉強放手。
柳煥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讓餘織宛已經忍無可忍了,不打算這次再退讓,回到自己房間後就把東西簡單收拾了下,當然,走的時候沒帶行李箱。
她皮膚白,身上的紅痕都是自己揉搓出來的,既有神秘的暧昧感,又讓人浮想聯翩,容易腦補出一個Omega被欺負的場景。
當然,這些她不可能跟裴羽绛說,話到嘴邊就變成了可憐兮兮的:
“她欺人太甚,經常想占我便宜,我實在受不了了。而且報警會被當成情感糾紛,我和她現在住在一起,報警了也只覺得我們是情侶吵架,她很聰明,知道每次都有輕重。”
裴羽绛聽得想長嘆一聲。
餘織宛長得漂亮,又是Omega,就算想找個對象,想擁有一個家庭,在婚戀市場絕對是很吃香的。
她說:“有很多Alpha工作體面能力好學歷高……”
“但我現在想開了,Alpha很多都吃着碗裏瞧着鍋裏,口是心非,下.半.身思考問題,大尾巴狼一個。”餘織宛突兀打斷了她的話,語氣堅定,“寧缺毋濫,我不要把後半生交到別人手裏。”
曾經是Alpha的裴羽绛深谙此點,她自認為比餘織宛還了解Alpha。不是說Alpha都不好,但的确很多Alpha都會更為急色,餘織宛還年輕,完全沒有必要着急結婚的。
雖然知道餘織宛接收不到,但她還是用鼓勵的眼神看向餘織宛,贊嘆道:
“對呀,你可以自己先好好拼搏事業嘛,像柳煥然那種Alpha,空有一個Alpha的名頭,仗着自己身體優勢欺負人,配不上你的。”
話音剛落,系統在裴羽绛腦海裏警告三連。
但裴羽绛沒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麽不對,也不覺得自己違反了任務規則。
她是惡毒炮灰,主角愛情路上的絆腳石嘛,在主角受的面前說主角攻的壞話不是很正常?
要是主角受因為自己說的幾句話就跟主角攻徹底拜拜,不再有複合的可能了,那也是主角攻受的愛情根本沒有那本書中描寫的那樣情比金堅。
實際上,餘織宛真的能跟柳煥然那樣的人HE嗎?越是接觸下來,裴羽绛越覺得應該打個問號。
餘織宛不是那種沒有獨立思考能力,只想着嫁人生孩子的Omega。
她善良溫柔,但也是有脾氣的。
系統不知道裴羽绛是怎麽想,勸告無效後也就熄火了,與其在那繼續叭叭自取其辱,倒不如直接下線休息了事。
這麽想着,711直接擺爛暫時躺倒下線,裴羽绛也沒在意她,因為餘織宛說自己困了,打算洗個澡後就睡覺。
被她這麽一提醒,裴羽绛也覺得有些犯困。
她在雨夜裏持續奔波,又去跟那幾個人據理力争,來回打電話打到嗓子都冒煙,就來得及睡了兩小時左右,還是在車裏随便休息的。
之後裴羽绛不打算就縮在家裏等雨停,翼城這些當官的辦事效率實在是拉胯,她已經聯系了悅榕的宣傳部門,讓他們随時待命。
記憶裏書中記載的洪水是忽然過來的,如果那邊防洪辦還是沒有警惕起來,在有征兆的時候她就用悅榕的名義先贊助翼城防洪辦,并且在網上宣傳,這樣看起來像是企業給自己宣傳打gg,怎麽也不至于因為“散播謠言”把她給抓起來。
裴羽绛已經把一切安排計劃好,只欠東風,但上床躺下時卻睡不着,翻來覆去的。
她仿佛聞到了一股清雅的玫瑰花覆盆子的香味。
那是餘織宛的信息素香。
Beta對于信息素遲鈍,但不是完全聞不見,一般來說在信息素大肆擴散時才能聞到一點。可裴羽绛之前就發現,自己與其他的Beta好像有點不一樣的地方,她能聞見信息素,只是信息素對她來說不會像春.藥一樣,一點就燃。
Omega的體香若有若無地從浴室門縫裏傳來,像一只無形的手觸摸着神經,一點點地撩.撥,要是Alpha,此時肯定已經滿臉通紅。
裴羽绛能聞見,在心裏客觀評價了一句還挺好聞。
不管怎麽樣,美人的信息素氣息芬芳,這樣等級的Omega,就算是頂級調香師來制作也不一定能及得上她們的體香。
裴羽绛深深吸了一口氣,讓Omega氤氲開的信息素飄入自己的口鼻,很快鼻腔裏都浸滿了沁人心脾的芳香。
她很喜歡玫瑰的味道,因為自己還是Alpha的時候,信息素就是烈火玫瑰。全力盛放時宛如一株帶有荊棘的玫瑰盛放于熊熊烈火裏,枝葉與花瓣噼裏啪啦灼燒,信息素攻擊性十足,往往在戰場上才會使用。
當她奮力爆發信息素時,戰場上沖在前線的敵方Alpha苦不堪言,她是SSS級別的稀有Alpha,很少能有Alpha能在信息素上和她較量的,就算是那些喪屍獸,也會在玫瑰的襲人馥郁裏迷失方向。
那樣的信息素與餘織宛的氣息不同,餘織宛的玫瑰花味被覆盆子染上一抹甜,很像是這個時代的人比較流行的甜品,用花香與水果結合,碰撞出清爽味道。
裴羽绛正沉醉于Omega美好的信息素,忽而浴室的門被推開,帶有水汽的霧氣如絲如縷漫了過來。
餘織宛清澈的嗓音在浴室裏響起,被水汽浸的悶悶的:
“我忘記拿吸水巾了,你可以幫我把吸水巾遞過來放在門口嗎,小羽?”
自從裴羽绛掉馬以後,餘織宛對她的稱呼就從“小魚”變成了“小羽”,并沒有她想象中那樣對她的厭惡反感。
裴羽绛“啊”了聲,愣了愣才說“好”。
餘織宛洗澡的時候用的是輪椅,她輪椅功能很多,還防水,能進浴室。不過洗完澡以後得用吸水巾把輪椅的輪子擦幹淨,不然出來時會把外面的地板弄髒。
裴羽绛連忙出去幫她拿。
她再次敲響浴室門的時候,餘織宛已經穿好衣服了。
裴羽绛給她買衣服的時候買的都是自己猜測的碼數,還細心地買了內衣內褲,但都是均碼。當時買衣服她在身上比劃的,沒想到卻還是大了點,對于餘織宛的身形來說比較寬松。
餘織宛露在外頭的肌膚很白,鎖骨微微凹陷,不是能“養魚”的那種瘦得太明顯的凹入。她沒吹頭發,長發濕漉漉的披在腦後,發絲淩亂,臉頰泛着很深的潮紅。
不光是臉頰,從臉到脖頸,視線稍稍再往下,能看見Omega的雪膚上處處泛着紅。餘織宛唇瓣水潤紅豔,看着是剛剛咬過,還殘留着自己的牙印,很淺,但讓人有想要上去替她加深的沖動。
明明穿戴已經挺整齊的,這女人的身上卻就是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純欲感,是由內而外散發出來,并非刻意打扮或是僞裝的氣質。
裴羽绛不是沒上過生理課,再加上餘織宛身上氣息濃烈,她很快就意識到了:
“你是不是……”
“小羽,我今晚想跟你一起睡,好不好?”
餘織宛搶先一步開口,話頭險些讓裴羽绛嗆住。
她耳根微微發熱,有點不好意思,不過當然知道,餘織宛這肯定不是什麽虎狼之詞,而是單純的想要跟自己的好朋友抵足而眠,就像她以前和幾個女性Alpha戰友一起躺在帳篷裏談心似的。
但她以前是Alpha,現在雖然是Beta了,卻也不好意思跟一個Omega,尤其是餘織宛這樣躺在一個被窩裏。
就算Beta不能對Omega标記,她也不方便……
“你是不是讨厭我?”
拒絕的話還沒來得及說,餘織宛就像是在沉默中看穿了她拒絕的意圖。
裴羽绛神經立馬緊繃:“不,我不是……怎麽可能?”
餘織宛問:“那你是直女嗎?”
裴羽绛點點頭算是回答。
“那你是直女,我是Omega,只對Alpha有興趣,你又不是Alpha。我發熱期要到了——”餘織宛的語速慢了下去,指尖抵着純棉的寬松睡裙轉啊轉,擰出雜亂紋路來,聲音悵然,“你都不能陪陪我,抱着我睡一晚,算什麽朋友呀?”
她把浴室門整個敞開,閉着眼,纖長十指交扣伸向前方:
“裴羽绛,你來不來?”
餘織宛:假可憐弱小,玻璃心,但真·lsp(不是)
翼城是我虛構的城市,不屬于地球,氣候、當地辦事風格、法律都不要代入現實哦,一切為劇情需要服務。
若幹日後,兩人在一起了。
餘織宛:你第一次同意跟我一起睡覺,是因為當時就垂涎于我的美貌,被我的溫柔所打動了嗎?
裴羽绛:不是,我當時是真的怕你黑化。
餘織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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