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直播間裏還有人大膽開麥:

【最後的塗口紅步驟主播可以用嘴塗嗎?】

【我不信這個口紅好用,除非你倆親親給我證明一下】

【我對象說主播互相親一下她就在情人節買一對送我】

【前面的我懷疑你在明嗑暗秀】

彈幕刷刷地從面前閃過,因為刷的太快,裴羽绛沒法讀了,但還是看清了個大概。

如果放在以前,裴羽绛大概會覺得是這些網友的癖好太奇怪,她也不認識她們,她們就在網上隔着屏幕莫名其妙地讓她和餘織宛親親。

可她在前一天的平安夜也遇到了這樣的人,可能當代的人就是喜歡看別人恩恩愛愛?

望着女人白皙的臉頰,裴羽绛注意到,餘織宛的大體妝容已經完成,唯一不足的就是唇色偏淡,在妝容的對比映襯下更是讓人生出了想要把那抹顏色給補滿的念頭。

她又想到了那雙唇與自己觸碰時溫軟難言的觸感。

Omega的香味像是定格在腦海中,不時就會被她拿出來溫習一下,有時候是在夢裏,有時候會突兀地蕩漾在腦海,只是回想起來的一剎,輕易就能将她的整顆心給填滿。

那股清冷的玫瑰味像是制作出來的香水,與覆盆子的清甜相結合,直接傳遞進口腔裏的氣息濃郁甘甜讓人頭暈目眩,裴羽绛耳根微微發熱,即使現在離餘織宛沒那麽近,嘴裏好像還殘留着那股信息素的氣息。

裴羽绛沒想到過,自己就算現在不是Alpha了,也還能聞信息素。但那樣的信息素對她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的幹擾,就像是喜歡的香水一樣。

餘織宛的信息素比她最喜歡的香水還讓她着迷。

清楚意識到這一點後,裴羽绛手抖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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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間的彈幕還在不斷催促着她,意識到自己的發呆時間有點久後,裴羽绛深吸一口氣,開始認認真真地給餘織宛畫口紅。

她現在起碼在畫的時候手不會抖,不至于畫的歪歪扭扭,但有時候還是會畫的輕重不分。這支口紅是顯色度很高的磚紅色,和妝容的整體适配度很高,餘織宛很少化那麽明豔的妝,但并不顯得奇怪。

唇珠那邊勾勒輪廓時稍稍畫了點出去,裴羽绛就用手在上面一點,指尖描摹過Omega柔軟的唇瓣時,掌心仿佛都有酥酥麻麻的電流在流竄。

餘織宛卻仿佛對于這樣的小接觸并沒什麽感覺,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在感覺到把全妝大致完成了的裴羽绛松了口氣時,即使發問:

“畫好了嗎?觀衆覺得怎麽樣?”

觀衆都在嗷嗷直叫。

【這倆真的不是在談戀愛?】

【我懂了,枝丸話是真的很少,但句句都在說重點,這叫字字珠玑】

【等等,caviar,魚子醬,枝丸,花枝丸,魚醬花枝丸,之前枝丸根本沒說過自己叫什麽名字,悅榕的美妝模特也沒自報家門過,再加上枝丸之前說自己跟以前的那些開直播的不熟……你們是在玩什麽play,我也是你們play當中的一環嗎?(狗頭)】

【細思極恐,魚醬算是枝丸的上司吧,這,反正我上司不會輕手輕腳幫我化妝】

【我上司不PUA我讓我加班就不錯了,不會讓我去她家直播】

【起猛了,午覺剛睡醒,誰在誰家裏直播?這不是公司嗎?】

【你應該是還沒睡醒,哪家公司長這樣,明顯就是在家裏好吧?】

裴羽绛直播的時候并沒有刻意避開自己家裏的環境,觀衆們看她化妝并沒什麽意思,反倒是關注起各種奇奇怪怪的點來。

最後得出結論,兩個人确實是在家裏化妝的,雖然不知道是誰的家,但在過節的時候還在一起開直播,這跟談了也沒什麽區別了吧!

網友一陣激動,繼續在直播間開玩笑,裴羽绛化完妝之後本來想來這裏賣賣貨給帶動一下人氣的,結果看見直播間的走向已經歪到了在讨論她們倆的CP叫什麽名字,甚至開始讨論起了誰攻誰受。

【攻受不是很明顯嗎?枝丸一看就是Omega,而且記得她之前自己也說過了是O】

【誰說Omega不能當攻!誰說溫柔漂亮姐姐不能當攻!我今天就要投O攻一票!】

裴羽绛:“……”

她看了半天都沒能看到什麽能講出來的彈幕,基本上都是在胡說八道的,有些虎狼之詞直白到她一個不怎麽在網上沖浪的人都能看得出來,要讀出來估計這直播間就得被封了。

裴羽绛現在都懷疑自己的直播間是不是已經被網管給盯上了,只要她再做出什麽出格點的舉動,或者是彈幕再開幾次不是通往幼兒園的車,她這美妝直播間得在第一次試播就要光榮下線。

之後能不能開是個未知數,而且這也太丢人了,她明明是來播美妝的,結果卻因為顏色過深被封禁?那她根本也沒臉去見公司裏那些同事了。

“如果大家沒什麽別的想說的話,我就要下播啦,十秒鐘之後我就走了?”

裴羽绛心一亂,就把打gg的事給抛在了腦後,她現在看到這些奇奇怪怪的言論都頭大。

直播間恢複了幾秒鐘正常之後,就開始大批量讨論她是不是害羞了。

裴羽绛最終忍無可忍地下了播。

但她是第一次在這個平臺直播,也不知道那些亂七八糟的功能,只随意地開了又關掉,卻不知道這個平臺是留有回放功能的。

如果要删除當時就得删,超過24小時就不能删除了,裴羽绛當時只是急着匆匆下了播也沒想那麽多,等以後再反應過來的時候卻已經晚了。

不過這也算是歪打正着地帶貨成功了,觀衆們雖然沒覺得裴羽绛化的妝有多好看,但一開始拿出的那個粉底液抹開來比較均勻,不需要與其他的一起調和,更是臉色黯淡星人的福音。

而且底妝也能做到很好融合,不需要一次又一次的塗抹。

眼影盤是悅榕新出的,買的人還沒那麽多,有一些博主在看完這場直播之後,立馬就激情下單了眼影盤,想要看看自己能畫出什麽效果來,結果收到之後卻發現十分寶藏,比想象之中好用很多,總結出一個化妝品在每個人的手裏還是不一樣的。

餘織宛雖然化妝化的也還可以,但畢竟她是盲人,也沒見過這個眼影盤,只能從裴羽绛的描述中大概給自己弄了個眼妝,全程只能說是中規中矩,遠遠沒有博主畫的那麽驚豔。

但就算是在這樣的随意塗抹之下,那張臉也是絕對上鏡,餘織宛臉小,脖頸修長但不過度,五官也正,本身是挑不出任何毛病的。

可惜餘織宛沒有個人博,裴羽绛這次直播過後公衆號就漲粉不少,後臺新增的留言有一小半是在讓她多發發餘織宛。

裴羽绛有問過餘織宛要不要開通個人公開賬號,雖然操作起來有點麻煩,但感受到這群人的善意,裴羽绛覺得還是挺快樂的,奈何餘織宛拒絕了。

“我沒那麽喜歡社交。”

餘織宛回答的很果斷,看起來一點不像是在客氣,裴羽绛就點點頭,之後也沒有提起過這個話題。

星期三餘織宛預約了一個醫生的康複治療,裴羽绛把人給送到了醫院後,得知這次的康複治療可能得要幾天住院時間,而且是在特殊的康複室,有專業人員照料。

這裏是公立的大醫院,安保很好,醫療條件設施和工作人員的服務态度都沒得說,裴羽绛就沒繼續留在這裏,跟餘織宛道別以後,打算趁着有空去那家福利院和水廠看看。

一般來說,兒童福利院和養老院、助殘院是會分開來的,但這家卻罕見地融合在一起,進去以後就會看見一些在游樂器材旁邊玩鬧的小孩,還有被護工推着在花園裏轉悠的老人或是雙腿癱瘓的殘疾人。

據說這家福利院本來是三家,離的都不算遠,但後來随着三家都漸漸的沒有資金了,來自社會方面的援助也不足以讓他們都一直享用着原來那樣的福利,甚至連生活保障都不足夠了,這才無可奈何地合并到了一起。

這裏的綠化條件還不錯,但設施能看得出已經是經年陳舊并且沒有修繕過的,秋千斷了一半,是車輪做的,掉在地上已經生出了雜草,被小朋友們當成過家家的材料。

真正的孤兒院和人們想象中的還是有差距的,過得好不好是要看院長和護工,有的護工會科待兒童不給夥食,有的會動辄打罵呵斥,但這裏起碼在裴羽绛經過的地方都沒有看到。

有許多在孤兒院長大的小孩,都是會有點問題的。

因為常年缺少陪伴,老師護工都沒那麽多,能在生活上照顧的過來就已經算是不錯了。缺乏陪伴的孩子們,性格會比較羞怯,就像是她上次看到那個那個小男孩,雖然比較熊,但也可能是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力。

世界上确實會有這種孩子的存在,裴羽绛曾經在末日裏撿到過幾個小孩,但都交給了專業機構去撫養,她并沒有那個耐心和時間精力去帶孩子。

裴羽绛又往裏面走了一段。

這裏很亂,草叢都沒人修剪,鐵絲網上爬滿了雜草。

裴羽绛看見一座破舊的花壇下坐着一位雙目失明的老人,想起來剛剛在進門的時候看到了一些老舊的立牌,其中一只立牌上就寫了這位老人的名字。

這是一位在曾經的戰争中失去雙眼的老人,卻不知道為什麽淪落到了在這種養老院內。

裴羽绛看準機會走了過去,輕聲跟他打了個招呼,老人一開始沒聽清楚,後來剛準備開口,又劇烈咳嗽了起來。

裴羽绛本來想上去幫他拍拍後背的,但轉念一想,她對這裏确實不熟,防人之心不可無,就幹脆還是站在原地等着。

等到那老人咳嗽完了,裴羽绛才走到他旁邊去。

“水廠開了多久?”老頭眯了眯眼,他看不見,只能憑借聲音判斷出面前是個年輕的女人,頓時疑惑道,“你是要去那邊找工作的?”

裴羽绛原本想到了別的理由,但找工作似乎也是一個好借口,于是笑了聲:

“是呀老爺爺,我這剛來城裏,在學校專業選的不好,不太好找工作,據說福鑫水廠包吃包住,兩班倒也還行,不怎麽累……”

“你一個女娃娃去水廠做什麽?福鑫這幾年已經不行了,又髒又臭,以前做的礦泉水加工鏈,後來換了老板就搞這什麽污水處理,又髒又臭的。”

老頭立馬擺擺手:

“福鑫開了有二十來年吧,前幾年換的廠長,不少工人都被迫離職下崗了。項城現在就是窮的窮富的富哦,再說你一個女娃娃,來這裏幹活也不安全,廠裏那些人都雜七雜八的。”

他回憶了下附近的位置,指了個大概方向給裴羽绛:

“喏,你出門往東走,從西門那個小門出去,走一百米就能看見那個廠子,破破爛爛的,離市區裏遠。他們要是開空頭支票跟你說什麽高收入,那千萬不要信,都是傳.銷哦,現在傳.銷窩點可難搗毀了……”

老頭大概是很久都沒什麽人和他唠嗑了,跟裴羽绛又吐槽了一會,說自己的兒女都去外地城市打工了,在項城住不下去,也沒人帶他,他原先在那個養老院還不錯,到這裏環境越來越差。

裴羽绛附和了幾句,心思卻神游天外,老頭後來也看得出她對自己的事沒什麽興趣,就閉了嘴,裴羽绛倒是有點不好意思,推着人走了一會又把他送去食堂。

她來的這個點正好接近飯點,老人和孩子們是分開來吃飯,老人不耐餓,是11點吃的午飯。把人給送到食堂以後,裴羽绛就順着老人指的方向跑過去。

水廠和福利院有一座互相隔離的防護網,是鐵絲網,因為經年失修,有些地方已經破損,也爬滿了花草。網高三米,但沒通電就難不倒裴羽绛,裴羽绛爬到了上面,正好能看見那邊的水廠。

正如老人所說,那裏已經變成了一座垃圾污水處理廠。

裴羽绛沒有去過水廠這種地方,但估計也不會像這裏一樣,處處污水橫流,還沒到近處就能聞到一股沖天惡臭,讓人望而止步。

要她真是來這裏找工作的女孩子,就算是看着這個外觀也不會有想進去的欲望,裴羽绛就算沒有潔癖,對髒亂差環境忍受力比較強,也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這味道也太沖了點。

但如果那個老人沒有撒謊的話,這座水廠是換了廠長之後才變了樣子的,那就顯得很可疑了。

這股味道實在是讓人糟心,但裴羽绛想了想,沒從大門進去,還是直接從網上翻過,落地的瞬間就看見草叢裏的一團污泥碎屑,裏面好像還有白花花的蛆在蠕動。

裴羽绛沒急着走,而是先觀察周圍,确定沒人後,捏着鼻子撿起一根樹枝在上面撥弄兩下。

那條蠕動的活蛆被她的樹枝戳走後,裴羽绛繼續仔細檢查,樹枝翻開污泥,發現這是一塊已經開始腐爛的碎肉塊。

裴羽绛臉色一變。

她行軍多年,對肉類的辨認力很強,尤其是她和喪屍獸打了那麽多年的交道,這塊肉有古怪,裴羽绛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此時她也顧不得髒,彎腰掏出口袋裏早就準備好的塑料袋,迅速抓起了地上的那塊腐肉包好。裴羽绛同時聽着附近的動靜,在察覺到有腳步聲時,已經尋覓到了躲避的地方。

她稍稍探出一點腦袋,能看見有兩個員工在往這邊走,也是面露厭煩神色。

其中一位瘦高個忍不住罵道:

“天天他媽的讓我們來倒這些玩意,太惡心了,老子總有一天辭職出去了要舉報死他們!”

“啧啧啧你別說了,我感覺頭皮都發麻,他們天天拿這種肉喂狗幹嘛,不知道的以為要讓那狗去打擂呢,兇得很!上次我去草叢尿尿,撞見那狗溜出來了,咬死一只鳥也不吃,就用爪子給那鳥開膛破肚,那小眼睛盯的,還好我尿完了……”

另外一個頭上戴着帽子的回他,兩人倒完手裏的東西不肯久留,轉身就走了。

裴羽绛等到他們走遠以後出來,看見他們傾倒的垃圾和之前她拿到的那塊肉無異,這才又回到了那座福利院內,在附近等了一會,确定沒發生什麽事,才佯裝在裏面逛了會又出去了。

她來福利院用的是參觀者的身份,福利院是對外能開放參觀的,雖然平時也很少有人會來參觀。參觀和志願者不一樣,志願者需要幫忙做事,就沒時間自由活動了。

裴羽绛走的時候看見了上次那位帶着老人和孩子在平安夜逛街的志願者,友好地沖她笑笑,志願者瞥了她一眼就匆匆走開了。

那天回家後裴羽绛研究了腐肉,但她暫時研究不明白,就裝在了保鮮袋裏,買了個小冰箱來塞在裏面。

一般人可能看着這東西會做噩夢,裴羽绛職業習慣免疫了,但放在卧室有點滲人,就擺在了陽臺那裏,也不引人注意。

餘織宛住院的那幾天裴羽绛又開了兩次直播,一次是當天回來安置好腐肉後,就播了半個小時。一次是第二天,跟觀衆純聊天。

這次她聊着聊着感覺好多了,不再有一點的尴尬,正在跟觀衆講鬼故事的時候,Talk忽然傳來了消息提醒。

之前裴羽绛看見消息提醒都是劃過去的,這次本來手已經熟練地伸出去,但在看見餘織宛的名字時動作一頓。

餘織宛一直給她發消息都是發語音的,因為不太方便打字,裴羽绛現在開着聲音,要是直接公放出來總感覺不太好,但瞞着觀衆跑去接電話好像更奇怪點。

裴羽绛思來想去不知如何是好,直播間的觀衆這次沒注意她的信息,都被裴羽绛那個故事給吊着,想知道後來是怎麽了。

她決定先語音轉文字,看看餘織宛是什麽事,要是沒什麽重要的事她就先給觀衆把這個故事給講完。

這個故事其實不是真的鬼故事,而是裴羽绛前世在行軍途中遇到的一件“靈異事件”,後來發現是個烏龍,都被當成笑料來講。這個很逗趣反轉也強烈,裴羽绛敘述詳細,講得讓人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直播間高居在顏值區不下,熱度甚至壓過了網站力捧的某位主播。

裴羽绛每耽誤一秒鐘,直播間的彈幕就瘋狂刷屏。

【魚醬你到底行不行?我褲子都脫了你給我說到這停了?】

【快點啊,再吊着取關了】

【慕名來看顏值區今日流量榜首,但我居然被鬼故事吸引了?】

【求不太監,求不太監,有什麽事講完再走!】

裴羽绛本來是打算講完再走的,故事說一半留下懸念并不是個好習慣,她作為讀者時也很讨厭爛尾或者長期斷更的作者,因為她喜歡看懸疑小說,懸疑小說最是吊人胃口。

但屏幕前的女人充滿歉意地笑笑,甚至連每次長達十秒的道別慣例都來不及等,只在直播間留下一道揮手的殘影就直接關閉了電腦。

繼而拿起包和車鑰匙就往外沖去。

項城入了夜,聖誕節的餘韻還沒過去,處處依舊是張燈結彩,就連小區出來都能看見一棵光禿禿的聖誕樹擺在門口,迎接着人來人往。

裴羽绛把車開到了這條路的最高限速,車窗沒拉下來,車載香薰機沒開,冷飕飕的風灌入車內揚起她的烏黑長發,停在紅綠燈路口時,女人修長的手指随意把它撥弄開,低下頭去查看消息時,明豔眉目也露出松動笑意來。

餘織宛沒給她發別的消息。

她的語音也只發了三句話,瞬間就能轉換成文字完畢。

餘織宛發的三條消息是:

【你有空嗎?】

【快來接我。】

【我想你了。】

短短三句,讓她心情雀躍,丢下了直播間十幾萬的觀衆,在項城冷清的夜色裏,直奔醫院過去。閃爍的紅燈像是心情的速寫照,在看見綠燈亮起的剎那,裴羽绛愉悅地哼起“Merry Christmas”來。

觀衆确實是play的一環(狗頭)

明天12點之前更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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