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

周周就是方念景和陳夫人的那位朋友,其實也算不上關系很鐵。

Alpha的一雙手很靈敏,兩人對彼此的身體都很熟悉,方念景輕易能捕捉到她的需要和在意,安瑤瑤喘氣聲越來越重,眼神迷離,兩人一同倒在了那張老舊的鐵板床上。

鐵板床躺上去一點也不舒服,被單上充斥着某種洗衣粉的薰衣草香,Alpha的嗅覺很靈敏,方念景一下子就反應過來這是自己代言的品牌,于是與安瑤瑤的拉扯愈發用力。

被咬住腺體的Omega像是在水裏被泡軟了的海綿球,在Alpha的手中搖晃。月光像是被網濾過,隔着花玻璃被割裂,淌在地面,随着窗簾的影亂撞。

破舊的筒子樓內住戶已經搬離了有小半,剩餘的幾乎都是老人或是帶着孩子做點小生意謀生,起早貪黑的老夫老妻。三樓的小房間罕見地裝着隔音棉,遮掩住蕩漾滿室的溫馨。

事了,方念景起身給安瑤瑤倒水喝,溫柔地親了親她的唇角。

安瑤瑤嗓子有點啞,喝了足足兩杯水才長籲了口氣,把電動小暖爐往這邊拉了拉,靠在方念景的肩膀上繼續先前的話題:

“我不是經常去那三合一的福利院做志願者嘛,那天我看見裴小姐去了水廠,可能是對那邊起了疑心。我就是想,那水廠有古怪,姓陳的還把她賣出去,看見了也不能不管。那邊老人小孩多得很,萬一真出什麽事,他們跑不掉的。”

安瑤瑤平時是打零工賺錢的,在福利院也是長期志願者,手中沒什麽實權,水廠再怎麽樣和她沒關系,可那些老人孩子她是切切實實挂心。

她從小沒了父親,在這座筒子樓被母親拉扯着長大,母親在她十歲那年生病死了,當時養老院還沒有合并,離這裏很近,是一對住進了養老福利院的老夫妻把自己的吃食省下來給她。

後來還有老奶奶幫她洗衣裳,偶爾教她讀書寫字,安瑤瑤對筒子樓這一帶有很深的感情,就算能找到包吃住的工作也不舍得搬走離開。

據說那陳夫人親自去看望過福利院,甚至在福利院內跟人交易過,堪稱是膽大包天。安瑤瑤人微言輕無力阻止,但更害怕他們是要對這片土地産生什麽影響,她胡思亂想甚至想過會不會把那些老人孩子抓過去做人體實驗,想到器官買賣,想過報案但沒證據,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吃不下飯。

方念景心疼安瑤瑤,當然願意幫她這個忙,正好借着陳露露的手把消息傳遞給裴羽绛。

懷中的Omega腺體散發着濃郁的馨香,溢出滿室芬芳,勾得Alpha蠢蠢欲動。但方念景瞥了眼窗外快要亮起來的天色,不動聲色地給自己被扯松了的紐扣扣好,抽出綻開的絲線,将懷裏安瑤瑤敞開的衣裳也理好。

她用腦袋靠在安瑤瑤的額頭上,感受着Omega熟悉的體溫,享受難得一刻的安寧,陶醉在Omega的體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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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瑤瑤上頭過後困意襲來,眼皮快睜不開了,也摸着她的手臂喃喃:

“我們都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劉爺爺和楊奶奶他們對我們最好,還有陶奶奶,他們要是想拆遷土地就得先辦好落戶城裏,要是想做那些壞事,我們國邦可不是沒王法的……”

方念景沉着嗓子含糊地“嗯”了聲,捂住她的臉,把人按進了自己懷裏。

上次直播帶來的效益不錯,裴瑾懷很欣喜,特地打電話誇獎了裴羽绛,是用老板對員工的嘉獎,而不是媽媽對女兒,讓她前期多直播盡量攢點人氣,賣不賣美妝産品沒關系,先混個臉熟再說。

裴羽绛沒幾天也收到了一個快遞,是江文岫給她買的無人機,用的名字IP都是虛假的,這小丫頭搞這東西果然在行。

拆開滿意後裴羽绛又給江文岫發了一份紅包,闊氣地表示等有空回翼城去請她吃火鍋。

今天餘織宛又去了醫院,裴羽绛找了個合适的時間單人開播,一上線就面臨大量“譴責”,說她上次鬼故事不講完就跑路了。

裴羽绛直播間有兩個管理員,一個管理員是粉絲提拔上來的,一個是悅榕工作人員,管理員粉絲也跟着刷屏:

【魚醬那天是去找女朋友的嗎?找女朋友的就原諒你!】

裴羽绛現在面對直播間裏打趣的互動已經不會尴尬了,還有模有樣地思索了下,摸摸下巴,和觀衆開玩笑:

“女性朋友算嗎?”

彈幕齊刷刷一陣無語,裴羽绛哈哈大笑,給她們講起了那個故事的後續來。

其實那天她講的不是真的鬼故事,現實裏的發展就是人為,再加上那個人生性多疑容易草木皆兵,愛腦補,眼花了才想出來的。

觀衆卻和她想象的一樣,都覺得裴羽绛是爛尾,要知道最讨厭的鬼故事往往都是兩種結局——一個是做夢夢見,一個是精神失常的。

觀衆紛紛催促裴羽绛多講一些刺激的,或是把它圓回來,裴羽绛想了想,就給他們講起了很經典的非靈異神怪恐怖橋段,人體實驗。

素顏朝天的漂亮女人用攝像機怼臉拍攝,神情嚴肅得像是在寫報告,而不是講故事。

裴羽绛講到喪屍的産生,如今的科技和文娛産業都很發達,喪屍片在市面上不算罕見,畢竟是自己經歷過,裴羽绛的描述栩栩如生,從頭開始認真聽的觀衆竟是身體發涼。

【話說,要是真有這種東西,國邦會管嗎?】

因為聽得認真,彈幕難得比較空。敢于發問的第一個人終于出現了,裴羽绛假裝沒看見,繼續在說,下面果不其然開始讨論起來。

【不至于會不救人吧,要相信自己的國家。】

【emm不好說,像是那種有錢人肯定被救走咯,我們這種普通老百姓肯定得看情況,可能還得聽天由命。萬一資源不夠或者說這邊喪屍太多了,會不會一顆炸彈丢過來就完事呢?】

群衆的想象力還是很豐富的,這個人說的情況其實就和前世有的城市處理方法比較像。

喪屍爆發還沒有多久的時候,國邦當然是在竭力援救,這時候能把更多的人命救下來就是希望彙聚。

但随着大家心有餘而力不足,空缺越來越多,就算使出全力也不一定能把這麽多遇難的地方都給救下來,甚至損耗遠遠大過了能救援下來的人數,後續還得面臨病毒潛伏期這樣的問題。

漸漸的,地方勢力就開始出現了割裂,某座城市的城市長自己做主,把炸彈直接投放到了喪屍密集的地方,不顧那邊的群衆死活,嘶吼着的喪屍與掙紮求生的活人一同在火海中被埋葬。

有的城市也開始效仿這個簡單粗暴的手段,一些人不想死,再加上非.法.分.子挑動,世道就變得越來越亂。

裴羽绛清清嗓子,發現水杯裏的水空了,打算去喝杯水然後繼續講下去的時候,只是去給自己倒了杯水的功夫,直播間居然就被封號了。

裴羽绛手裏的水都灑了一地也沒在意,火速沖到了電腦面前,難得罵了句髒話。

“靠!”

上面明晃晃地寫着一行字:

【接到熱心群衆舉報,網管提醒您,綠色上網,文明用語,請勿發表黃色、造謠、人身攻擊、煽動對立情緒等話題。您的直播間被舉報涉嫌違規,正在調查中,給您帶來不便很抱歉,請耐心等待。】

裴羽绛耐心不了。

如果能把末世時期的影像放出來,就能證明她沒有半句話是假的,字字句句都是過來人的泣血肺腑之談。

但可惜,當代是和平年代,即使已經有些地方初露端倪,她被舉報了,就得接受調查。

這個號的粉絲不少,上了好幾次顏值區高位,已經有人記得她的臉了。

顏值區的人往往沖着臉都會關注,這個區流量一直居高不下,裴羽绛一開播就是其中翹楚,她現在的直播賬號粉絲數量比公衆號的還多,不希望丢掉這個號重新再來。

裴羽绛氣不過,思來想去,好像還是江文岫這個便宜妹妹有用。江文岫在電子産品上很擅長,她一個電話撥過去,江文岫過了幾秒懶洋洋接了:

“喂?又要買什麽?”

“我直播間被封了。”

“哈哈……什麽?哪個死爹玩意舉報的你?”

江文岫話說一半及時剎車,裴羽绛也顧不上她原本什麽意思,更顧不上她說髒話,跟江文岫簡明扼要說了情況,江文岫很義氣地丢下一句:

“十五分鐘,等着。”

裴羽绛去拿拖把拖地上的水,結果才十分鐘,江文岫一個視頻通話撥了過來。

“喏,就這個傻逼,他IP是在翼城,我剛剛順手幫你查了下,跟姓趙的那個誰IP有重合的地方。”

裴瑾懷跟趙家杠上了,她作為小輩,因為要忙別的事情,裴瑾懷就讓裴羽绛不要參與,她後來太忙了漸漸也就忘了這事。

誰知趙泷霜還不依不饒。

江文岫在那邊把自己的游戲鍵盤一拔,換了另外一把接入,繼而十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擊。裴羽绛問她在幹什麽,江文岫叼着一根棒棒糖,嘴裏含糊道:

“敢到老娘地盤動土,弄不死她這個小爹養的!”

範照照和裴瑾懷都是被前任丈夫渣了以後惺惺相惜才認識的,江文岫的那個爹比起原主的更不是個玩意,在她小時候就家暴,還滿口髒話,江文岫看在眼裏,學的特別快,只是罵人總愛帶個“爹”字。

裴羽绛懶得管她這個習慣,揚揚眉:

“你還有這本事?”

“那可不是嘛,你不知道我初中的時候那個老癟三班主任體罰我,我在他電腦開屏上種滿了烏龜?”

裴羽绛想想那個場面,覺得好笑,沒忍住撲哧一聲。轉念又想到江文岫終歸還是個沒成年的,還是囑咐了句:

“有這本事不能亂用,誰欺負你了可以搞回去,但千萬不要……”

“知道了知道了,你怎麽話比我媽還多!”

叛逆少女江文岫在電子産品方面天賦異禀,明明沒有人正經教過她這些,江文岫卻無師自通,把趙泷霜的電腦給黑了,在裏面種植了病毒,雖然不會盜取財物,但也讓她得好好折騰一番,算是給了個教訓。

看着她靈敏的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擊的模樣,裴羽绛有閃過一瞬讓江文岫幫忙向項城長傳遞消息的念頭,但很快就掐滅了這個想法。

這是一條不算好走的路,她自己去做已經足夠危險,不能再貿然把別人也給拖下水來。

趙泷霜被不動聲色地報複回去後安靜了一陣子,沒折騰出什麽幺蛾子來,裴羽绛最近有更重要的事情就沒去主動關注她。

聖誕節過後,項城的天氣就漸漸開始轉暖,過了一月上半月,隆冬季節也就算是和項城正式告別了。

裴羽绛忙前忙後繪制地形圖花了有大概半個多月,期間不時還去那家福利院看看,當過幾次志願者,混了個臉熟,把福利院的地形也大致了解了下,再次去的時候是等到福利院集體午休。

裴羽绛站在一叢不大容易被發現的樹蔭底下操控着無人機,搖搖晃晃地飛向了那座排污水廠。

冬末春初是冰消雪融,萬物複蘇的季節,在最冷的時候,污水廠有的地方都結了一層很薄的冰,現在冰層徹底化凍,帶來的卻不是春水潺潺,而是濃濃的臭氣環繞。

對面的那堵牆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夯實了,但依舊能聞到令人作嘔的腐臭味,像是無數個生活垃圾都堆積在這裏,即使隔着牆也能很清楚地感覺到臭味在鼻腔肆虐。

福利院的人現在都很少來這裏,沒誰願意過來給鼻子找罪受。

非必要的話裴羽绛也不想,女人戴着操作眼鏡,小心翼翼地彎下腰來折了一朵開在角落裏的無名小花,放在鼻子前,來緩解這股味道的入侵。

與此同時,無人機在污水廠內靈巧飛行記錄着。

這只無人機的做工精良,視野開闊,投射的影像也很清晰,裴羽绛仔仔細細地看過去,小心避讓開了那些攝像頭,主要是上空航拍,并沒有大膽到入侵內部。

水廠內的結構圖大多數地方和她推測出來的是差不多的,到時候只要略作修改就行。

看了大半地方,只有兩處比較奇怪的,裴羽绛都一一記錄下來,在後半程忽然看見有好幾個人從一棟房子裏出來,裴羽绛連忙操控無人機躲,堪堪避開了那些人的視線。

為首的那人“呸”地吐出一口痰來,揮了揮手裏的長鐵棍,似乎是在活動手腕。

以防萬一,裴羽绛本來是想直接操控無人機離開這裏的。被發現會很棘手,起碼在很長的時間內她都很可能沒法拍攝到什麽了,還會引起那些人的警惕。

但在看見那根寒光閃閃的粗鐵棍時,裴羽绛卻忍不住停頓住動作。

無人機被她藏到了那些人看不見的角度,但同時,無人機也沒法拍攝到他們。

她想起來上次聽到水廠裏的人說的那條兇巴巴的狗。

這根粗鐵棍很可能是為那條狗準備的,畢竟平時狂犬病已經足夠可怕,他們豢養的大概率是一條精神不正常的瘋狗,不帶點防身武器也沒人敢過去。

裴羽绛呼吸有點急。

她要是現在把無人機開過去,就有可能會知道那條狗的信息。就算狗可能是關在密閉空間內養殖,起碼能知道大概方位在哪,但這樣的舉動同樣風險還是挺大的。

水廠內部面積不小,再猶豫人可能都走了,時間緊迫,裴羽绛咬咬牙,決心不給自己繼續拖沓的機會,直接把無人機開了出去。

好在那些人還沒走遠,她在開闊的鏡頭裏借着紅外線光一眼就發現了他們。

拎着鐵棍的男人小心翼翼用指紋鎖打開了一扇門,狗吠聲隐約都能透過收音設備傳入裴羽绛的耳朵。

要知道她怕暴露,不敢離那些人太近了,只敢在後面遠遠吊着,還是在空中,可見狗吠聲的穿透力之強。

這條狗的嗓音嘶啞難聽,叫聲不同于其它正常狗的圓潤,有點像狼,蘊含着騰騰殺氣,尖銳綿長,讓人聽着就不寒而栗。

鐵棍男罵了句髒話。

他看到這狗就發憷,奈何工作落到了自己頭上,不上也得上,硬着頭皮走在最前面,示意身後的人把泔水桶拿上來。

但身後那人膽子小,只敢把泔水桶遞到他手裏,就不敢再前進分毫。鐵棍男狠狠瞪了他一眼,拎起泔水桶,在狂躁的吠叫聲中緩緩前進。

他走得很慢。

裴羽绛調大了畫面,下一秒,被忽然闖入眼簾的清晰特寫一驚。

那條巨大的狗身形并不亞于阿拉斯加這種大型犬,但比憨憨傻傻的阿拉斯加要殘暴得多,雙眼布滿紅血絲,張開大嘴,露出一口雪亮尖利的犬齒,四爪像是抓鈎,甚至有點鷹爪那種彎曲的感覺,只是因為必須在地上行走而被磨損了。

即使做好了心理準備,裴羽绛心髒還是不受控制地瘋狂跳動起來。

初春的陽光透過新生樹葉的縫隙落在她的臉上,卻帶不來絲毫萬物複蘇後的溫暖,宛如寒流再次入侵裹挾進血液般,裴羽绛身體有點顫,連忙捂住了額角。

過了片刻,世界才在她的面前變得再度有聲有色起來。

裴羽绛前世面對過許多喪屍獸,擊殺喪屍,甚至殺流匪都已經是家常便飯,不會因為那淩厲可怖的長相而有絲毫手抖。

但當穿越回到兩百年前,與那種喪屍獸的雛形真正面對上時,灌入血液的寒冷是時時刻刻在提醒着她項城以後的繁華不複,國邦各大城市的慘狀。

那是沒有經歷過的人不會明白的痛楚,在心中不斷蠶食的隐怆終于在這一刻崩潰決堤,一次又一次地攀上防線。

項城人間煉獄的慘狀在史書記載上已經足以讓人心驚肉跳,裴羽绛甚至當時完全沒法在資料裏用文字想象出項城曾經的盛景。

可她現在切身體會過了,卻有可能在未來的失敗中再獨自親眼目睹它的隕落。

裴羽绛覺得自己不算是個很脆弱的人,但情緒在此刻幾乎要控制不住。她看着那只變異狗兇狠地撲上來奪食,完全失去了理智般,還想撲到飼養員的身上噬咬,被鐵棍男一棍子擂到身上,不怕反怒,雙目猩紅,宛如滴了血般瘆人。

拿到了這段錄像後,裴羽绛還想繼續拍攝,但裏面的人似乎是警覺起來,幾人開始交頭接耳後搜查周圍,裴羽绛連忙操縱無人機離開,沒有繼續再拍攝下去。

不管怎麽說,這條狗算是進展的一個重大突破,是她能證明的重要一點。

但不知為什麽,裴羽绛的手還是在一直發抖。

她沒急着走,而是站在樹底下開始看相片,錄制下來的到底還是和剛才通過廣角鏡頭觀看不一樣的。她看得難得特別入神,就連有人靠近的聲音都沒察覺到。

等到回過神來時,裴羽绛一驚,後知後覺懊喪地感覺到自己今天的狀态不對,誰知視線一下對上了一道熟悉身影。

裴羽绛以為自己看錯了,但使勁眨眨眼,餘織宛的确是坐着輪椅和往常一樣平靜地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她最近有空會來福利院做志願者是告訴了餘織宛的,沒有隐瞞,餘織宛當時聽了也沒給出什麽反應,就很平淡地“嗯”了聲,

裴羽绛沒料到她會來這裏找自己,心頭一時間湧現出千頭萬緒。

但沒來得及容她花時間思考,餘織宛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不等裴羽绛開口說話,就攥住了她的手指,握在手裏晃了晃。

Omega細膩的指尖輕輕與她相觸時,裴羽绛再也克制不住地鼻子一酸,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情緒,餘織宛伸出另一只手,随着裴羽绛蹲下的動作,安撫地摸了摸她的腦袋。

她嗓音是一如既往的柔和,有着安撫人心的沉靜,吐出簡簡單單的幾個字來。

她說:

“我懂,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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