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蹲局子

蹲局子

連着說了兩次生氣,虞沁青不比對方少氣,竟然敢給他下藥,但這回是他輸,他并不想激發更深的矛盾,壓下想要回怼的心:“你到底氣什麽?”

“你不告訴我為什麽生氣,我不知道怎麽解決。”虞沁青。

容醉:“虞哥,真的想知道?”

容醉并沒有蘊含哪種語氣,咬字的聲調都保持着準确清晰的頻率,因為得天獨厚的清潤嗓音,這句平平無奇的問句,讓聽的人一下就被抓住了注意。

可僅是覺得悅耳罷了。

但虞沁青卻忽然不敢給予肯定的回複,那一個一個的字句仿佛插在他的心間,頓生根系,鏟除不盡。

虞沁青糾結的神情許是被對方捕捉到。

“好,我們不去別的地方。”容醉妥協,他還是不忍了,他的魚哥哥目前還受不住,得再等等。

虞沁青聞言,卻沒感到放松:“藥效什麽時候結束?”

容醉:“一兩個小時。”

虞沁青默然半響,他也不再問生氣的原因,而是拉扯起日常:“五年裏,你有交往的人嗎?”

“沒有。”容醉答得不假思索。

虞沁青:“就沒有心動的?”

容醉再次否定:“沒有。”

虞沁青也不放棄:“那有喜歡的類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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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醉沒再順從回答,轉頭定定注視起問話的人,看到人仍舊不打算換話題的堅持:“虞哥,打聽這些做什麽?”

虞沁青只是心裏産生了危機,有種預感,他如果不加急确定清楚什麽,可能就會後悔莫及,但好像已經來不及。

“你問過我的交往情況,我不過禮尚往來。”虞沁青五指合攏,指尖抵到掌心,按壓入肉,可他力氣還未恢複,他以為握緊了手指,但其實只是稍微彎了個弧度而已。

容醉像是被說服:“喜歡的類型……永遠會堅定選擇我的人,我會喜歡。”

虞沁青:不是我。

容醉微眯起眼,察覺到虞沁青松口氣的模樣,略勾起唇。

“虞哥,明天是我的生日,你會來吧。”容醉裝作沒發現,提起另外一樁事。

虞沁青下意識反駁:“你的生日不是周五嗎?”

容醉唇邊的弧度加深:“想和親近的人提前聚會,周五太忙了,沒辦法和你們相處。”

虞沁青理解,生日那天,容家應是會邀請許多有的沒的的親朋好友,容醉确實沒時間跟他們相處:“好。”

容醉:“虞哥,有給我準備禮物嗎?若是沒有也沒關系,到時候我會說你早給我了。”

虞沁青猶豫須臾:“不必。”他還真的準備了,連帶着分開的五年,每年的禮物,他都有準備,只是沒送出。

盡管,他們之前,一直是他一頭熱,一直是他在靠近,不定什麽時候,就完全成為陌生的關系。

而前面,他們在鬧矛盾,虞沁青還是偷偷準備了對方的生日禮物。

容醉已經做好幫虞沁青打圓場的打算,可得到明确拒絕後,他略微怔愣,視線描摹過身旁人似難為情轉過去的臉。

……魚哥哥,不要太慣着我了。

他掩下露骨的目光。

等到藥效失效,虞沁青給還要趕夜場的賀爸爸告知了聲,就回家了。

容醉和他一起走的。

躺在自己床上的虞沁青,身體疲累,精神卻很亢奮,他的腦中一遍遍複盤着今日的經歷。

他今兒參加的喬遷宴,算得上精彩,見到了顧遠非、沈靳灼和容醉,這些人湊一塊,居然還安安生生的。

虞沁青想了許多,最終還是不可避免地想到容醉。

他總有種來不及挽回的失控預感,可他仍不死心,想要掰回他想象中的未來。

……

第二日清晨。

虞沁青起來收拾,見時間差不多,帶着禮物到他曾偷溜進去的私房菜,私房菜就只叫私房菜,沒有別的修飾詞,完全能夠感受到老板的嚣張氣焰。

壓根不在意自家會不會淹沒于衆餐廳裏。

虞沁青到地方時,就被門口的熱鬧堵住了前路,激烈的吵鬧飄蕩于世間,想不聽見都難。

“勾引別人的男人,做小三,要不要臉!”

“為什麽要回來,怎麽沒死在國外。”

“以為有張好臉,就可以為所欲為了麽?”

聲嘶力竭的吼聲,虞沁青覺得耳熟,他撥開人群,看到了裏面正在發生沖突的兩方人,地面滾了大片的奶油,一看就是精心制作的蛋糕被砸得稀巴爛。

嘴巴一刻不停吐出攻擊的人,虞沁青也認識,是容朝槿。

被詛咒、被罵的是容醉。

虞沁青毫無意外,引發容朝槿發瘋的原因,在注意到陳郁銳的存在後,他基本明白了。

而在容醉身前還有個女生,在容朝槿怒氣沖天要動手時,這位女生一把将人推後,逼得容朝槿後退了好幾步,瞧着嬌嬌小小的身材,力氣挺大。

然後,容醉把臉色愠怒的女生拉到自己身邊,低頭說了兩句,像是在安撫。

女生勉強沒再做別的行動。

虞沁青眼瞅着周圍路人越來越多,他加入了戰局:“陳郁銳,你惹的人,不處理幹淨,拖累別人做什麽?”

“不關他的事。”容朝槿還維護呢,看清來者,譏諷道,“你一個小三的舔狗,舔不到人,看見郁哥哥和小三關系好,嫉妒瘋了吧,裝個屁的正義使者。”

虞沁青聽樂了,卻未分目光給容朝槿,只盯着陳郁銳:“真不管?”

陳郁銳臉色也很難看:“容朝槿,我跟你沒有任何關系,不要再鬧了。”

容醉注意到虞沁青的到來,冰冷的神情融化幾分。

虞沁青走到容醉旁邊,朝一直看着自己的女生點點頭,算作招呼。

“我們先走?”虞沁青提議,委實不想再被當作大觀園的猴子被圍觀。

容醉:“好。”

“不準走!”容朝槿人是被陳郁銳攔住了,可嘴巴攔不住,口不擇言道,“容醉,你可真行啊,剛從顧的床上下來,就扒到郁哥哥,現在……”

容醉身邊的女生揚手給了容朝槿一巴掌,打出血了都。

“姐。”容醉抓住女生的手,關心道,“你手疼不疼?”

虞沁青詫異地看向長相頂多算清秀,氣質沉靜的女生,女生打過人後,尤不解氣,又一腳踹過去。

“遇到這種不講理,還瞎咧咧的,就不要忍,揍他完事。”女生話說得很霸氣,可她眼眉中露出憂慮,“小醉,你回去以後是不是經常被欺負啊?”

然而,他們并沒有說上多少句話,警笛聲由遠及近。

行吧,生日聚會第一天,警局先走一遭。

大家排排坐,垂頭喪臉地聽着前面表情嚴肅的警官批評教育,容醉替他姐付了打人的醫藥費。

可算從局子脫身,陳郁銳沒臉再打擾容醉,領着容朝槿走了。

蹲局子的難兄難弟友誼,讓虞沁青知道了姐姐的姓名——趙娴雅。

原是不叫這名的,趙娴雅忽悠着她媽原來的名字影響氣運,這才改成現在的名字。

容醉自回了容家,前期日子确實不好過,後來達到容父要求後,也就松快許多,趙娴雅是養母家裏待他唯一好的人,他能活着長大18歲,也有她的疼惜幫助。

容醉不是個知恩不圖報的人,暗中資助趙娴雅,讓趙娴雅有了上大學的機會,完成學業。

自小幹農活的趙娴雅,別看個子小小,力氣是真的大,否則也不能打得容朝槿一個男人吐血。

“弟,那錢我後面還你。”趙娴雅不好意思地道,好像給弟弟惹麻煩了,她如今也在工作,但有那樣重男輕女的媽和身體不好的親弟弟,積蓄沒被家裏人全拿走,都算她會哭窮隐藏得好,可即便再說沒錢,不出點血,她媽指定能鬧到她工作單位去。

不是沒想過消失跑路,她媽也是絕,報警說她失蹤,警察一查就知道她的消費記錄信息,搬了三次家,工作換了五六次,她着實有點累了。

何況,到底是血緣親人,現在他們又是那樣拮據的情況,她媽威脅着要死,趙娴雅也無法真的看着她媽跳樓自殺,就僵持了下來。

反正,多的錢沒有,大不了一塊玩完。

趙娴雅靠發瘋震懾住她媽,稍微有了點喘息空間,後來她媽想欺負容醉不懂事會心軟去騙錢沒騙到,只能全權倚靠不孝女兒,她在家中才有了一定發言權。

但也不多,總是要吵吵鬧鬧的,絕對不能讓家裏人看到她有錢就是。

她的錢目前都存在她好閨蜜那裏,待會兒讓閨蜜轉錢給小醉。

容醉拒絕了她的還錢:“都餓了吧?我們先去吃飯。”

虞沁青在一邊幫腔:“姐姐,容醉可不缺錢,你就別跟他客氣了。”

趙娴雅臉有些紅,虞沁青叫得太好聽,小醉都只是喊姐,姐姐二字的殺傷力不可比拟,再且虞沁青長得那麽好看,她稍微受不住地抓了抓頭發。

容醉看一眼跟他姐套近乎的虞沁青,直接伸手攬住虞沁青的腰。

無聲勝有聲。

趙娴雅眼睛瞪大些許,神色恍然。

她沒再說錢的事,新生的羞澀也丢得遠遠的,開始抱怨道:“倒黴死了,蛋糕被晦氣東西打翻,我讓我閨蜜特地定的,一口沒吃上……”

虞沁青掙紮了下,掙不開就不管了,聞言贊同道:“姐姐說的對,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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