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大概是吃醋
大概是吃醋
程沅靈抛下一句惹人遐想的話，就自然地離開，留下的虞沁青懵了會兒，覺得對方故意逗他好玩。
虞沁青也出了廚房，他不打算碼字了，準備看點電視劇、綜藝放松放松。
然而一直登錄着的企鵝不停閃爍，是來自懸疑作者群的消息。
虞沁青對程沅靈說的勉強糊口，還是有些自謙了，他的文可能稱不上多麽火爆，但也出過版，被懸岩文學網站邀請去參加過作者大會，逢年過節都能收到來自網站寄來的節禮。
出席作者大會時，認識了些作者，恰巧遇到同頻道的作者，是位女生，叫古爾雅，性子很開朗熱情，她一人拉扯起個同好寫文交流群。
古爾雅主動加他聯系方式，把他拉進了群，一進去，虞沁青發現小有規模，除去懸岩文學網的作者，說是還有別的平臺作者。
虞沁青一般在群裏潛水，這群并不是死群，時常有人說話，作為群主的古爾雅特別愛深更半夜在群裏給大家講鬼故事，分享一下細思極恐的靈異段子，大家基本都是懸疑靈異類的作者，會寫這類題材，說明本身是對靈異比較感興趣的人，很快就有群友忍不住冒泡讨論或評價。
也有人問些問題，大多是古爾雅秒回，知道，不知道都要捧個場，接着是有答案的群友回答，虞沁青就偶爾會回答些問題。
今天群裏不停閃爍，又是古爾雅挑起的話題。
她在群裏艾特了名叫堅決不裸奔的群友：我找到你文中寫的紅房子銅鏡，是不是真能許願啊？（5張房子遠近照片jpg）
堅決不裸奔：？？
古爾雅：和你文中描述的房子細節都差不多，你沒來過這裏嗎？
堅決不裸奔：我……我是看的我爺爺的日記，沒想到真有這樣的地方。
柳洲夜已涼：群主，你有進去看看嗎？
古爾雅：就是還沒找到法子進去，門是鎖着的，有個窗戶，能看到屋內有一面齊人高的銅鏡，總不好砸窗進去，不知道是誰家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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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爾雅：你爺爺的日記寫銅鏡能實現願望嗎？
脫肛野馬會日三：肯定杜撰啊
堅決不裸奔：不是我編的，我爺爺的日記真寫了
柳洲夜已涼：@堅決不裸奔，年大！居然是你，《換臉》的女主還能複活麽！我不信她死了（大哭）
堅決不裸奔：額咳咳，你記着她，她就一直活着
虞沁青：群主，照片是什麽時候拍的？@古爾雅
古爾雅：就剛剛
虞沁青頓時起身，他放大着照片，緊盯着裏面模糊的背影，得到古爾雅的回答，他立馬問了對方地址。
古爾雅：你要過來嗎？
虞沁青：是
堅決不裸奔：群主，把地址公布下吧，我也好奇爺爺日記記載的地方
古爾雅便分享了位置。
古爾雅：你們誰能過來？我們一起探索探索。
虞沁青搜了距離，開車的話1小時20分，他沒車可以包個車去。
他急匆匆地出門，卻撞上同樣出卧房的程沅靈。
“要出去？”程沅靈見他形色匆忙，“很着急？要我送你嗎？”
虞沁青眼前一亮：“你有車？”
程沅靈：“算吧。”
虞沁青：“那可以麻煩你送我到這裏嗎？按包車價給你。”
“不用。”程沅靈意味不明地打量焦躁的虞沁青，“不怕被抓就行。”
“？”虞沁青。
等見到程沅靈造型炫酷的摩托車，和聽到對方說證還沒拿到手時，虞沁青明白過來對方為何那麽說，但這些等真的遭了再說吧。
“麻煩你送我過去。”虞沁青長腿一跨坐到程沅靈身後。
程沅靈：“抓緊我。”
話落，他感覺到腰部的衣服被攥住，微挑了眉。
他踩下油門，震耳的轟鳴響起。
瞬間，沖出馬路。
吓得虞沁青立馬牢牢圈住程沅靈的薄腰。
一個小時20分的路程，縮短至40分鐘抵達。
虞沁青手軟腳軟，無聲無息地下車，輕輕看一眼表情無甚變化的程沅靈。
程沅靈放好頭盔，注意到他的目光，勾唇綻放出抹笑來。
“沒耽誤你時間吧？”程沅靈說。
虞沁青發現這人有點腹黑，他忍不住瞪一眼完全不掩飾笑容的程沅靈。
程沅靈走近他：“能走嗎？”
虞沁青嘟囔：“不做你車了。”
“下回我開慢點。”程沅靈。
虞沁青無言以對：你也知道自己飙車速度奇高呀。
“這是哪裏啊？”程沅靈轉移話題。
虞沁青：“不清楚，我也第一次來。”
他不等對方疑惑，簡單說明了群裏的事。
程沅靈卻十分敏銳：“虞哥，是在照片裏看見什麽了嗎？”
虞沁青想了想，覺得沒什麽不能說的，便講了自己來此的緣由：“我有個弟弟……”
虞沁青原是不住在督陽市，前二十多年都生活在鶴崗市，他的父母在他小時候就離婚了，兩人各自再婚組成新家庭，他被爺爺帶大，父母會定時打錢，沒吃過啥苦，過得平平淡淡，大概是在三年前送走年老的爺爺，守着爺爺留給他的房子過日子。
去菜市場買完食材回來的傍晚，他在巷口遇到一位蜷縮在地，還略有意識的少年，少年身上有些許血跡，他把人送到了醫院。
經過包紮治療，狗血的是少年清醒後，失憶了，少年不記得自己的過去，許是雛鳥情節，把他當作了親人。
意外被纏上的虞沁青沒辦法，瞧着少年長得幹淨俊俏，應是好人家的孩子，他想着回頭報警看能不能找到少年真正的家人。
而他孤獨的房子裏，終于迎接來第二位新人。
少年雖然失去過去的記憶，但并沒有變成生活不能自理的廢人，只是缺乏一些常識，少年非常聰明，一教就會。
一日日過去，虞沁青沒得到少年父母的消息，少年年紀不大，他考慮着不能再等下去，得把人送去讀書才行。
少年叫他哥，起初虞沁青會恍惚想到前一個任務世界的賀霖涵，不過他倆的性子差距甚大，小時候的賀霖涵十分調皮搗蛋，少年卻文靜乖巧，懂事到他願意費心給人安排未來。
虞沁青已經在計劃着今年都無人認領少年的話，幹脆就把戶口記在他這裏，反正沒人要，名字是他起的，人是他養的，一個戶口怎麽了。
起了這樣的心思，他抱着難言的期待叫少年：“虞硯遲。”
少年聽到他嚴肅地喚自己的名字，訝異地望向他，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麽。
虞沁青接着道：“你願意做我弟弟嗎？”
虞硯遲怔愣下，轉而墨色的瞳孔萦繞點點星輝，圈攏住面前的青年：“願意。”
“可不準後悔。”虞沁青心情霎時明豔起來，攬着少年搓弄，将人白嫩的臉蛋都揉紅了。
虞硯遲面無表情：“哥，痛。”
有了弟弟要養，虞沁青跳槽換了工資高些的工作，跑上跑下給人辦理戶口和入學。
虞硯遲每日上下學歸來，都會提前備好早餐晚餐，虞沁青只需自個解決午餐就行，少年的手藝沒話說，虞沁青總能吃得撐肚子，所以平日會克制飯量，吃太飽胃也不舒服。
加班回來的虞沁青望見亮着燈的家，心裏泛起暖意，進了屋，虞硯遲果然在等他，對方坐在書桌前做着作業，明亮的燈光照映出少年挺直的背脊，側臉趨向成熟，輪廓英朗了些。
因為少年的成績優異，老師并不是很管少年有沒有上晚自習，盡管明面上走讀的學生可以回家自習。
應該是聽到虞沁青開門的動靜，專心作業的虞硯遲擡頭，對方顯然是習慣他的晚歸，神色淡然：“飯菜在廚房溫着。”
虞沁青笑彎了眼：“有弟弟真好。”
他走進廚房拿出蒸鍋裏溫着的飯菜。
書桌前，重新專注作業的虞硯遲嘴邊隐隐挑起絲弧度。
在虞硯遲高考完，放暑假期間，少年滿18歲了。
虞沁青滿心歡喜提前下班，拎着蛋糕回家給孩子過生，然而對方好似并不喜悅。
他問對方怎麽了，少年搖搖頭說沒事。
繼而就恢複到往日的狀态，安靜地笑着接受他的生日祝福。
“從今天起，硯遲是大人了。”虞沁青拍着虞硯遲的肩，感慨時間過得真快。
虞硯遲卻默然須臾：“哥，給我取硯遲，是有哪種意義嗎？”
突然的提問，令虞沁青沉思了會兒，憶起當初為給少年取名字，翻閱查典，好不容易才憋出來的好聽又好看的名字：“取自一首詩《墨梅》。”他念了遍詩句，“原是想取後兩句詩裏的字，可不好聽，最後給你要的硯池，池改遲的名字。”
“本意是希望你能如‘不要人誇顏色好，只留清氣滿乾坤’這句詩般，不必在意他人評論，只做你自己。”
虞硯遲低垂眉眼：“……好。”
“我弟弟就是最好的。”虞沁青似是護短，又似是調笑地揉了把虞硯遲的頭發。
良久。
在虞沁青收拾餐桌殘局時，他忽然聽到虞硯遲說：“哥，如果我沒有你想的那麽好，甚至犯了許多罪，你會怎樣呢？”
自回憶裏抽回心神，虞沁青看向聽了自己一通絮叨的程沅靈：“生日過後，他就突然消失了，留了張紙條不告而別。”
講到最後，虞沁青頗為咬牙切齒，哪還有之前冷面小哥的模樣。
“弟弟有什麽難處，說出來一起承擔，怎還把你撇下跑了，讓你擔心。”程沅靈狀若善解人意地為他急，“事不宜遲，先去紅房子瞧瞧。”
虞沁青已經想好若是把人逮到，先打斷腿。
聞言，覺得程沅靈能體會他的心情，對人多了分好感。
虞沁青：“走。”
在虞沁身轉身邁步之際，程沅靈細長的雙眼漫起幾許霜雪寒意，刺骨灼人：既然離開，就別再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