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陰差陽錯

陰差陽錯

讓山下村民懼怕的東西,只有強大的鬼。

出現的鬼,長得五大三粗,猶如一頭壯牛,在生前噴出的鼻息興許都比別人的濃郁灼熱,化成鬼後,噴出的是一股股陰氣。

它手裏拿着一把灰黑色的砍刀,邊緣磨得铮亮。

(看着像一把殺豬刀)

(這鬼以前是個殺豬屠戶?)

(我有個疑惑,鬼都是人變的嗎?)

(出現的鬼都是人形,估計曾經生而為人,然後受什麽影響做了鬼)

(既然有鬼,地府呢?)

(對啊,有鬼了,也該有神仙吧)

(怪談背景,哪裏來的神仙,基本是只有鬼和人)

這鬼不是個對錢不為所動的富鬼,看那身衣服也确實不像是有錢的。

如若沒搞錯,拿着殺豬刀的大鬼,活着時是位屠戶,以殺豬販肉為生,在古時的年代,日子談不上多好,但也不差,用着這把殺豬刀,宰了不知凡幾的豬,渾身血腥戾氣,不好招惹。

虞沁青和它對峙着,注意到它身上分裂的一塊塊傷痕,它死的時候恐怕遇到更惡的人殘忍折磨,再遭分屍食肉,強烈的怨念糾纏靈異力量,經過百年,造就了現今強大的屠夫鬼。

屠夫鬼将自己的刀橫持在身前,意思是願意交易。

虞沁青原就是死馬當活馬醫,他們一行人這會兒稱得上老弱病殘,着實無法抵抗不怕痛不怕死的大鬼,只好把用來打聽消息和租賃銅鏡鬼害怕的屠刀的冥幣,暫時用來拖延時間,希望大家都恢複了些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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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點錢可買不了所有人的命。

“租一個月?”虞沁青試探地補充。

屠夫鬼把刀遞出。

交易成功。

當虞沁青接過刀,屠夫鬼黑黝黝的眼睛無神地看着待在它地盤的六人,鬼的行為邏輯十分古板,一碼歸一碼,租刀是租刀,而他們不經它同意就闖入它的領地,仍舊要殺。

殺死了虞沁青,它也不用真的租一個月刀出去。

但是缺失了武器的屠夫鬼,沒有機會殺死虞沁青了。

虞沁青不懼靈異力量侵蝕,但物理傷害避免不了,比如屠夫鬼的殺豬刀劃到他身上,他真會出血的,比如銅鏡鬼把他拉進鏡子裏,他就會永遠困在鏡子裏。

虞沁青沖上去砍屠夫鬼:“我拖着它,你們快走。”

(我要不認識虞小哥了,我以為他是刺客,居然是戰士麽!)

(瘦瘦的虞小哥這麽猛啊)

(主播也挺強的)

程沅靈沒有離開,只讓幫不上忙的其他4位普通人下山,他看着虞沁青不成樣子的刀法。

虞沁青會打點架,但确實不會使用刀劍類的武器,平常直接用鐵釘戳,就能解決生活裏出現的中小鬼。

他也沒想過自己也有會像武俠小說裏的俠客那樣,使劍使刀的時候。

這時,一片銀白猶如天羅地網的網罩住屠夫鬼,虞沁青獲得短暫的喘息,他身上有幾處被鬼錘得挺疼的,不過鬼也被他砍到幾刀。

刀的副作用也降臨下來。

每成功砍傷鬼一次,虞沁青也會受到相同傷害的五分之一,但是因為是靈異作用,有系統殺毒,虞沁青只會感覺到疼痛,不會真的受傷。

“虞哥。”程沅靈站在虞沁青背後,一手握住了虞沁青的手腕,一手摟住他緊實的腰身,他們貼合在了一起,“我來教你用刀,拿穩。”

耳邊的聲音清冷平淡,可每吐出字眼,都攜出難以忽視的溫度。

虞沁青晃神的剎那,屠夫鬼掙脫開束縛,再次向他們攻來。

他又聽到程沅靈漫不經心地說:“鬼會被殺死嗎?”

“……會。”但很難。虞沁青末尾一句還未講出口,刺破長空的刀音砍掉屠夫鬼曾砸在他身上的右臂。

他被程沅靈帶動着做出一個漂亮的閃避,同時砍掉了屠夫鬼的左臂。

被砍掉兩只手臂,屠夫鬼似乎意識到面前的兩只小螞蟻,不是它能輕易碾死的。

程沅靈看出屠夫鬼的畏縮,他抱住虞沁青:“放松。”

虞沁青精神驟凝,身體卻聽從地完全讓另一人掌控。

下一刻,他眼前一花,雙腳仿佛未踩到實地,輕飄飄地滑在空中,再次感受到站穩時,泥土灰塵四濺,迷了他的眼。

虞沁青雙腿岔開彎起,上身略弓,手裏的刀被他插到地面,支撐着他。

身後,是斷成三段的屠夫鬼。

頭、身體、腿分開散落滿地。

“嘶——”後知後覺反應到大腦的疼痛,蔓延神經,虞沁青雖然想繼續表現出若無其事,可刀的副作用委實讓他有點承受不住。

他本就不是多麽能忍耐疼的人,堅持到現在,也是不願意在程沅靈面前示弱。

不然,他的夫人之稱,恐怕是永遠甩不掉了。

程沅靈把虞沁青轉到懷裏,映入虞沁青蒼白的唇色,稍蹙了眉:“受傷了?”

程沅靈調整了直播方向,然後撩開虞沁青的衣服,就見玉白的肌膚泛起大塊的青紫,應是屠夫鬼打的。

輕輕撫過,懷裏的人就發着抖。

程沅靈靜默半響,旋即俯下頭,烙下一枚吻。

“不痛不痛,呼呼,就痛痛飛走。”

這是小時候,照顧他的保姆在他不小心跌倒時,常說的話。

程沅靈原封不動地拿來哄他的虞哥。

虞沁青面色霎時通紅,心也跳得很快,急速循環的血液,生起無法估量的熱量,他想自己頭上該不會在冒煙。

最後,他們還是成功等到公交車出了荒蕪之地,而因為了解的靈異知識又多了,再次解鎖了新的能力,那只屠夫鬼被程沅靈一個真言“滅”字,燒得幹幹淨淨,以致于散落在地的冥幣也沒了大半。

荒蕪之地的交易市也只好等到下次有錢再來了。

江臣錄下01公交車的視頻,親眼看着它往前行駛,接着消失。

第二天清晨,他仍是跑到檔案室查找公交車相關案件。

順利尋到齊一恒、何穗穗的報案,負責案件的人員去調過兩人所說站點的監控,一無所獲,但也不是沒有疑點,兩位報案人所說時段的監控中間有幾分鐘出現了黑點故障。

然後,他們又到公交車站蹲守了一晚,沒有遇到所謂的違規載人的公交車,由于并沒有出現人命,也就不了了之了。

江臣和齊一恒、何穗穗聯系上。

三人約着見了面。

得知江臣的目的後,齊一恒把江臣拉進一個群,群名正好叫怪談交流群。

群裏已經有不少人表示自己遭遇了詭異事件,但是大多都沒留下證據,當時顧着害怕逃跑,哪裏還有心思存證據,不是每個人都像江臣心理素質強悍的,也不是每個人都像齊一恒和何穗穗一樣正處于不能逃跑的境地,沒逃得走的,也不可能在群裏冒泡了。

不過,江臣仍舊借此得到他想要的部分證據。

正當他考慮着如何取信同事上司,引起上面重視的時候,國外便發生了焦屍鬼大殺四方的事,江臣明白時機到了。

而怪談交流群裏的群友,同病相憐的原因,說着要不,同城的群友面個基。

齊一恒和何穗穗也參與了面基話題,除去同城,相鄰城市也可以約着一塊見個面。

大家行動力也強,很快定好時間地點。

齊一恒還約了程沅靈程大師,但被程沅靈以直播累了需要休息為由推拒了。

齊一恒也沒強求,想着反正就是吃個飯而已,樂呵呵地去了,他這一批,約的是爬山吃火鍋,天氣又正好,衆人相處氛圍也好,可偏偏是在這麽愉快的一天,他們眺望山下時,看見了坐落兩山凹陷處的十幾家瓦房住宅。

面面相觑後。

何穗穗:“我們去看看?”

“可能是巧合。”齊一恒不确定地道。

何穗穗朝今日面基的群友說:“如果真的有問題,我們拍下照片,我認識個官方裏面的人,他在追查靈異方面的事,可以交給他。”

“也不需要進村,我們就在遠處觀察,形貌和直播裏的村子比對,确定相同就行。”

“一切自願,願意去的跟着我。”

何穗穗覺得是自己提出的,不能不去,也不願逼迫別人必須參與,她凝視齊一恒。

齊一恒欲哭無淚,說好的,大家手拉手做茍王,你怎麽突然進化成猛人了?

何穗穗是想着面對了一次靈異,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不如趁先機,多了解靈異方面的信息,若是能提前制止或預防靈異擴散,害死更多的人,也算給自己積德了。

“我們不可能一直逃避的。”何穗穗并不是忽然就不害怕鬼怪了,只是她清醒地意識到,他們可能是第一批知曉世界改變的人,被選中的他們,應該可以做些什麽。

齊一恒咬咬牙:“我跟你去。”

有人帶頭發聲,陸續也有人同意。

何穗穗看着眼裏含淚的齊一恒,心裏的恐懼情緒轉為無奈,眼不見為淨:“走吧。”

她在前面走着,齊一恒磨磨蹭蹭地挨上她,悄摸地拽住她的衣角。

把慫展現得淋漓盡致。

若不是和其他男的還不算熟,齊一恒不介意扒着他們走,可他目前只與女生的何穗穗熟,不得不退而求其次牽衣服。

何穗穗察覺到齊一恒的小動作,她沒有甩開,心中反倒兀地生起多的勇氣。

他們漸漸離那小村莊近了,卻發生了點與直播不同的插曲。

一塊石碑豎立在前路中。

齊一恒松口氣,他以為和直播不同,那之前的猜測大概就是錯誤的。

不止他這麽想,其他人也是。

何穗穗小心地湊近石碑,上面刻的字有些模糊了,勉強能夠讀懂上面記載了則古代愛情的悲劇故事。

石佛鎮裏有位家境殷實的小姐,與窮小子兩情相悅,窮小子上門求娶,結果小姐的父母對聘禮獅子大開口,窮小子向小姐承諾賺了銀子就來娶她,她等到年紀有點大了,父母日日說窮小子賺不到銀子,這麽久沒消息,肯定死外面了,逼她嫁給富商傻兒,成親那天,小姐穿着紅嫁衣自刎,家中人和富商害怕報複,将小姐的屍體埋到佛像底下,而窮小子帶着錢財回來發現心上人已死,挖出鎮壓在佛像下的新娘,死在了一起,生不能娶她,那就做鬼相伴。

“也算有情人終成眷侶。”

“我還以為窮小子發達,另娶新婦,負了小姐呢,沒想到……”

“我以為窮小子真死了。”

看過故事的幾人唏噓着。

何穗穗卻心神緊張,做鬼相伴,所以變成鬼了嗎?

她的手臂和腰倏地被抱緊,發着抖的男音在她耳後響起。

齊一恒已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把何穗穗當救命稻草一樣摟住,若不是身高不允許,他能縮何穗穗懷裏:“你、你你你看看,那土土、是不是在動?”

“我突然感覺有點冷。”除去齊一恒的異動,另外的人搓搓起雞皮疙瘩的肌膚,轉而瞧見黏在一起的齊一恒和何穗穗,愣了下。

“你覺得冷?完了,撞鬼了。”

何穗穗拽着巴着自己的齊一恒就跑:“快跑!”

跑了一會兒。

齊一恒瞳孔一縮,餘光捕捉到絲鮮紅色。

他猛地推開奔跑中的何穗穗,然而鬼的目标似乎就是他倆,推開的何穗穗被紅完全覆蓋,而他頓時渾身發冷。

嗚嗚嗚,就不該跟着何穗穗胡鬧嗚嗚嗚。齊一恒內心寬淚橫流,我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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