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看着這段話後面跟着幾把帶血的刀,許依依大中午的打了個寒顫。

許依依雖然早就心裏有個底,知道穿越女除了沒有照顧媽媽和弟弟,以及把‘老公’沈玄同得罪了很了之外,還幹了別的事情。

例如:借錢。可當別人真的找上門,心裏還是有點害怕。

許依依是想要妥善處理這些事的,可借錢最妥善的處理方式就是還錢,順帶還把利息補上,可是她沒準備好啊。

所以回來的許依依不在朋友圈、微博等一切社交平臺上發任何動态,為的是等一段時間,有能力處理再處理。

總之不可能跑去跟別人說:“那錢不是我借的。”這不是找抽嗎?

可是沒想到這只是剛注冊了一個直播號,這才直播了兩小時,在網上冒了個泡,就有追債人找上門來了,許依依心裏默默的又給穿越女加上了一筆。

“請問你是?我借了你多少錢呢?(一個作揖的很友善的表情)”許依依回道。

對方幾乎是秒回,“哦豁,現在給我玩失憶?你他媽要不要臉?要不要?借錢的時候說好一個周還,現在都特麽兩年了?”

“老娘剛畢業勒緊褲腰帶借錢給你,你他媽把老子拉黑,打電話不接,找你你還搬走了,不要點B臉。”

“你知道那段時間老子怎麽過來的嗎?我錢是和朋友湊了給你,你說你媽住院了,可你隔天,你在微博曬去馬爾代夫玩.....”

對面就像是洶湧的洪水沖破了堤壩一樣,把這兩年的辛苦和憤恨都向着許依依沖刷過來,就連許依依這個‘借錢的’都能感受到對方的不容易。

許依依想愧疚,但是愧疚不起來,錢不是她借的。

總不能自己還要來一個網上鍵盤俠聖母婊說的:“穿越女為啥就穿你身上呢?一個巴掌拍不響。”這種狗屁邏輯來自我傷害。

安靜的等着對方說完,許依依以一貫溫暖治愈的性格回信息:“很是對不起,請問你是?我欠了你多少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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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似乎發洩夠了,發來了三個字:“易致悅。”

一看這名字,許依依眼圈一紅,鼻子猛地一酸,眼淚差一點就落了下來。

易致悅,許依依的大學室友,她家還沒有敗落的時候兩人走的不遠不近,到是破産以後,宿舍其餘兩個和許依依走得近的疏遠了許依依,易致悅卻處處幫襯。

許依依大晚上從酒吧回來,保溫瓶總是有可以洗臉的溫水;把錢轉給媽媽交房租,工資卻沒有及時發,只能一天三頓饅頭,易致悅總是有理由拽她去給她打一份兩個素菜的飯。

易致悅是個小縣城出來,單親家庭,老爸是個抽煙喝酒都會的小學老師。

易致悅自己那點生活費,給許依依打一份兩個素菜的飯自己也只能吃兩個素菜的飯了,有一次兩人硬是吃了一周,一點葷腥沒沾。

都說患難見真情,而有錢時對方不巴結,落魄了對方卻願意幫忙,就是更為難得了。

這樣一直到許依依十九歲生日時,她們已經成了很好很好的朋友,也可以說是許依依唯一的閨蜜。

此時易致悅又發來了一條信息:五萬塊。

許依依眼裏的淚水終于控制不住流了出來。

五萬塊?她們是2013年入學,本科是四年,2017年畢業,剛好是兩年前。

也就是說穿越女在易致悅剛畢業的時候跟她借了五萬塊。

在2019年,從全國大數據上來說,正常上班族年薪十萬,月薪超過八千,收入就已經超過了中國百分之八十九的人。

就算是一個人月薪八千,收入屬于國內百分之十那一部分人,每月除去基本的生活開銷,就算兩千五,要存夠五萬塊錢也得需要一點錢不亂花存整整十個月。

而那時候易致悅是在學校,這五萬塊是她大學四年,各處跑活動節衣縮食一分一分掙的,準備把錢給她爸買個小房子。而穿越女卻以母親生病騙了過來,去旅游.......

之後把易致悅拉黑删除,不還。

許依依只是想一想都覺得易致悅該是有多寒心?被最信任的閨蜜捅了這樣一刀。

許依依并不知道這件事,她在小屋裏只能聽到聲音,而穿越女可以發信息借錢。甚至只需要暗示一下急用錢,易致悅都會毫不猶豫的給。

許依依擦了擦眼淚,又發了一條信息:“我還你,你在哪兒,我們見一面,一起吃晚飯。好不好,治愈妞?”

治愈妞是大學時許依依對易致悅的昵稱。因為易致悅說許依依的性格實在是太好了,跟她相處感覺單親家庭帶來的很多傷口都治愈了。

所以許依依戲稱她為“治愈家的妞”,後來簡稱為治愈妞。

半晌對面發來了一個字:好。

許依依關了電腦,去菜市場買了菜回來,做了一個白蘿蔔炖排骨和一個拍黃瓜,排骨放在可以定時煲湯的鍋中。換了身衣服,提着包出門去了。

購物廣場門口,許依依和易致悅四目相對,少有人像許依依這樣,擁有一張顯年輕的臉,五年沒多少變化,看起來還是十八九歲。

易致悅變了很多,當初的青澀已經完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穿着幹練的職場白領。

下一秒,許依依上前抱住了易致悅,眼淚馬上就出來了,“治愈妞,我回來了。”

易致悅身體僵硬了一下,聽到這一句,手忍不住抱住了許依依,哽咽的“嗯”了一聲。

“我回來了.....”也許是感受到好友的接納,也許是在小屋裏呆了五年,出來卻沒有一個人可以說這段不見天日的日子,又也許是許依依壓抑的情緒本就到了一個爆發的關口。

“我跟你說,我的身體被人占了,就在我十九歲生日那天......”

面對自己心裏最好的朋友,許依依已經不顧及自己說的話是否‘荒誕’,找了一家咖啡館,許依依将這五年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易致悅神色幾經變幻,最終雙手緊緊握着許依依的雙手,臉上都是不可置信、難受和憤怒。

許依依擦了擦眼淚,把剩下的半杯咖啡一口氣喝了,還是在抽氣,緩了緩,這才從随身攜帶的包包中拿出三沓錢。

“這錢你一定收,雖然不是‘我’借的,可是說到底還是我借的,我要好好開始新生活,這些事情就必須解決,最重要的是.....”

許依依看着易致悅,眼中皆是誠懇,“我只有把這錢還給了你,我們才能繼續做朋友,否則心裏永遠都會有芥蒂的。”

易致悅看着這幾沓錢,神情複雜,她辛辛苦苦一分一份攢下來的錢,被自己最信任的‘好友’騙走了,如今好友又還回了。

錢還是那些錢,可是中間之波折大概只有借錢給別人要不回來的人才能體會。

“你知道我為什麽會找你嗎?”易致悅看着許依依,目光灼灼。

許依依愣了一下,她以為是易致悅一直緊緊盯着她所有的社交賬號。

“其實....我已經決定不要這筆錢了,算了。

我現在在藝星娛樂上班,做經紀人,你直播的平臺是藝星的,我帶的那個讓我關注一下直播。可随手竟然點進了你的直播間。

我突然發現你回到我以前認識的樣子了,神态、動作,跟大一時候的你一模一樣,然後我發信息給你,我想如果是原來的那個你,一定不會罵我,一定會還錢.....”

說着說着一直紅着眼眶忍着淚水的易致悅也哭了起來,兩人抱着哭成一團。

來續咖啡的老板:“......”

————

第二天中午。

藝星娛樂公司總部頂層一間辦公室內,作為對外的藝星公司老板周未鈞正在玩游戲,玩到激動處,他腳一擡,把旁邊的椅子踢去了老遠,周未鈞趕忙看了一眼對面坐着正在翻看文件的沈玄同。

沈玄同果然擡頭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人前老成持重、一心工作的周未鈞笑道:“這個頭疼的問題不用自己做決策就是好啊,你說是不是?曹成。”

在沈玄同桌子另外一邊,還坐着一個頭發金黃,帶着耳機,看手機看得十分專注的青年男子——曹成。他是藝星的重要投資人之一,确切說是他爸。

平時嬉皮笑臉的曹成此時卻是頭也不擡,看着手機傻笑,不時還戳幾下屏幕。

沈玄同把看後的資料放入文件夾中,一邊給筆套上筆帽,一邊往曹成這邊偏了偏身子,看向他的手機。

嗯?再看直播?這次又打算約那個女主播?

此時周未鈞一盤游戲打完,也湊了過來,但是很注意的身體不去碰到沈玄同。

沈玄同本來看一眼就不再看,不就是個直播網紅,平時那些一流二流明星就坐他面前,他都沒興趣瞅兩眼。

但是這看了一眼,眉頭微皺,又偏了點身子想要看的更清楚。

曹成不知道沈玄同和周未鈞在看,拿起手機去端水杯喝,沈玄同伸手捏住了他的手機,“我看看。”

曹成看得正是興起,伸手就要去抓住沈玄同的手腕,把他的手拿開,可這手剛要碰到沈玄同,他一下反應過來,一下停住,一扯把耳機一拔了。

直播并不會因為拔下耳機就暫停了,手機的歌聲傳了出來,聲音帶着三分空靈,三分甜美,還有四分特色。

“老大,你不是說咱們公司影視明星培養了不少,這還差歌星沒什麽出色的,讓我物色幾個好的新人培養嘛,我就在我們的麻椒平臺上每天看新人。

這個是今天看到,是我這段時間看到音色、唱法和外形最好的一個,要是再會自己作曲作詞,那好好培養一定能紅......”曹成獻寶的說着,一邊心裏為自己剛才沒有碰到老大的手而感到劫後餘生。

沈玄同不置可否,微微上挑丹鳳眸子眯了起來,看着這正在直播的女生,不就是他名義上的妻子許依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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