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是誰?

他是誰?

第四回合就要開始。

拳館的門鈴響了,姚路跑過去。

門外站着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年,中等身高,穿着牛仔褲,皮夾克,頭戴一頂棒球帽。

看到姚路,他點頭示意。

姚路給他做完“安檢”,告訴他比賽已經快結束了,這個時候不再接受下注。

那青年表示自己已經下過注了,押的衛陽。

姚路聽到後,擡頭仔細看了他一下,很少人會直接報拳手的名字,一般會用數字或代號稱呼。

這一看,她發現來人居然有點眼熟,只是想不起在哪見過。

那青年看出姚路的疑惑,說:“那天我站在三哥後面。”

那天?姚路一下反應過來。

他指的是衛陽帶自己去夜總會那晚,他就站在李三身後,也就是說他全程看到那晚發生的事。

難怪他會直接叫衛陽名字,原來早就認識的。

既然跟着李三,想必也不是什麽好人,姚路“哦”了一聲算是回應,轉身帶他往裏走。

第四回合已經開始。

那青年自己找了位置坐下。

姚路回到記分臺旁邊坐好。

臺上,衛陽的勝利幾成定局,觀衆們明顯不夠盡興,很多人都顯出無聊的神色,還有人吹着口哨喝倒彩。

姚路看了會比賽,又忍不住望向那青年,他正目不轉睛看着臺上。

真眼熟!

那天晚上,姚路的視線只盯着李三一個,而且李三出現沒幾分鐘,衛陽也跟着出來,之後自己就全程低頭,根本不記得李三身後有幾個人。

如果是無意間瞥見一眼,留下印象,好像也說得過去。

姚路收回視線,繼續看比賽。

那青年不動聲色瞄了她一眼。

比賽結束,衛陽來到臺下,青年迎上去,和他打過招呼,一起往休息室走去。

姚路盯着那人的背影,還在琢磨。

觀衆們陸續離開,姚路和幾個員工一起收拾完看臺,她的工作就算結束了。

姚路正忙活着,光頭和那青年一起從休息室出來。

看到姚路,光頭大嗓門說:“姚路,等下一起去吃飯,這小子請客。”

姚路正要拒絕,那青年說:“你是衛陽的女朋友吧,我叫段寧玉。一起去吧,正好光頭的女朋友也去。”

光頭怕姚路不願意,在邊上補充:“去吧去吧,就咱們幾個,沒外人。”

姚路心想,誰跟你是咱們幾個了。

不過她确實有些餓了,忙活了好幾個小時,難怪那些觀衆看完比賽都會去吃宵夜,樓下的小館子基本上就是為這個才營業到後半夜。

而且衛陽說比賽後要和她談談,相比和衛陽獨處,這樣一桌子人吃飯更自在,反正就在樓下,吃完直接回來。

半小時後,坐在衛陽車上,姚路暗罵自己傻X,誰規定看完比賽就只能在樓下小館子裏吃飯了!

這車都開出二十多分鐘了,沒有一點減速的意思,真是請客吃飯嗎?看着更像到荒郊野外去毀屍滅跡。

上車時,光頭和小敏很有默契地坐在後排,姚路只好坐副駕駛。

一路上,基本都是光頭和小敏說話,衛陽偶爾插一句,姚路只聽不說。

段寧玉開車在前面帶路。

不知拐了多少彎,車子停在一個古香古色的大四合院前。

下了車,幾人往裏走,光頭給姚路介紹:“這個飯店是瀾哥開的,一般人找不到,怎麽樣,有品位吧?”

姚路點點頭:“荒郊野外,一座精致的大宅院,現成的聊齋場景,确實品位不一般。”

段寧玉笑了一聲。

姚路下意識又看了他一眼,正巧段寧玉也正看着她。

這相貌,氣質,真是有點熟悉,到底在哪裏見過?

衛陽走在她身邊,微微側身,擋住姚路的視線,右手順便抓起她的小手,緊握在掌中。

姚路暗暗掙了兩下沒掙開,瞪了他一眼。

衛陽呵呵一笑,握得更緊了。

服務生将他們帶入一個小包間,裏面的裝飾也是古香古色的,看得出每一個飾品的擺放都是精心設計過的。

段寧玉是李三的人,今晚也是奉李三的命令去拳場看衛陽比賽。

“三哥體諒你辛苦,讓我來替他犒勞犒勞。”

光頭言語含糊地替衛陽打抱不平。

席間,姚路又數次偷眼看段寧玉。

他坐在姚路右手邊,中間隔了一個衛陽。

段寧玉倒了杯酒,先敬衛陽,第二杯轉頭和另一側的光頭碰杯。

就在他轉頭時,姚路眼尖地發現,他的脖子上有一條寸長的傷疤,疤痕雖短,卻很猙獰。

她腦海中“叮”地一聲,下意識伸出手,指着那傷疤說:“你這條疤……”

桌上其他幾人全都停下手中動作,吃驚地看着姚路。

姚路一下反應過來,急忙收回手,哪有人直接指着別人傷疤提問的,而且還是第一次見面的人,她頓時覺得尴尬無比。

衛陽替姚路道歉:“對不起,失禮了!”

段寧玉皺了下眉。

光頭舉起酒杯和段寧玉碰過:“我先幹了。”

一場小小的尴尬,就這樣揭過,飯桌上恢複之前的氣氛,大家繼續東聊西扯。

只有姚路,還沒回過神。

她确實見過段寧玉。

上一世,姚路曾在拳館看過一次他打拳,名字給忘了,之所以有印象,是因為段寧玉的身體條件在拳手中是比較吃虧的。

那次比賽他的确輸了。

姚路給他清理傷口時,看到過這個疤痕。

不過這些并不是擾亂她情緒的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姚路現在知道,他就是那個犧牲的卧底探員。

陸建國被捕幾個月後,在清理一個大型倉庫時,有一個探員在爆炸中犧牲。

新聞大篇幅報道他的事跡,電視上,他的妻女抱着遺像痛哭。

段寧玉從學校畢業後,被直接安排到陸港集團做事,從底層一步步爬到陸建國身邊,一直到犧牲才被媒體公布他的探員身份。

就連他老婆都一直被蒙在骨裏。

姚路還記得自己當時看到新聞,唏噓不已,這簡直就是現實版的無間道。

多數人在聽到陌生人死訊時,都會惋惜兩下,更何況,這個人現在就活生生地坐在這兒,姚路的心情又不一樣了。

真的很想提醒他小心點。

衛陽夾菜,放到她碗裏,說:“這是店裏特色,你嘗嘗。”

姚路這才發現,自己又不自覺地盯着段寧玉了。

手機響起,是趙叔打來的,姚路跑到走廊上接電話。

挂掉電話,她不着急回去,慢悠悠地走到大門口,吹了幾下涼風,覺得心裏舒坦了,轉身準備去個洗手間。

剛拐過彎,就看到段寧玉在打電話。

見到姚路,他沒什麽表情,繼續回應電話那邊:“我知道了,瀾哥。”

挂掉電話,他向姚路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姚路沖他笑了一下,沒有動。

段寧玉帶點審視的目光看着她問:“你有什麽事嗎?”

姚路當然不敢說實話,更不能提醒他小心點,誰知道會引起什麽猜測,她沒話找話地問:“老聽你們叫瀾哥瀾哥的,到底是誰啊?”

在姚路心裏,現在已經把段寧玉列為正義的一方,好像在敵軍中發現戰友一樣,感情上覺得拉近很多,說話時就沒那麽謹慎。

段寧玉聽了她的問題,皺皺眉說:“去問衛陽吧。”

大步從姚路身邊走過,回去包間。

吃了個軟釘子,姚路也無所謂,洗過手後,看時間差不多,就想回去了。

走到包間門口,她聽到段寧玉的聲音:“管管你女朋友,她剛剛問我瀾哥是誰。”

那語氣一點都不客氣,還帶着一絲惱火。

姚路腳步一頓,等着衛陽的回答。

房間裏安靜了幾分鐘,衛陽的聲音響起:“不用管,我的女人,想怎麽作就怎麽作,我替她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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