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
“呼，洛冬和鄭秋祭呢？”
落地之後，顧清明長出一口氣，雖然白垩岚很給力，但他畢竟是第一次在如此詭異的情況下使用異能，指節分明的手死死扣在書包帶上，留下紅色的印記。
“他們兩個不見了。”
楚中元臉色蒼白，顯然也被面前奇怪的狀況吓得不輕。
不過看起來比舊宿舍樓那次已經好多了，與曹笙學習一段時間，多少還是有些進步。
只見環顧四周，唯一能看到的酒店熟悉門扉就在顧清明那邊，其他地方的房間建築已經被撕裂，豎着堆在一起，讓人不由得産生發自內心的懷疑。
在這樣猙獰的建築之下，裏面的人真的還能存活嗎？
“我剛剛喊你的名字，也是因為看到了你房間的那扇門。”
楚中元想擺出如往常一樣的笑臉，卻失敗了。
“當務之急是先聯系周圍的CPA專員，然後再聯系其他人……那個尖叫的來源也需要搞清楚……老楚，你的手機有信號嗎？”
在危機時刻，顧清明的大腦反而變得分外冷靜，他迅速思索着一切對策，腦中卻靈光一閃。
兩人對視一眼，脫口而出：“CPA的APP！”
“我差點忘了，CPA的專業APP上聲音有衛星報備功能的，便于專員在進行任務時發起求助……”
楚中元連忙拿出一直貼身放着的手機，這個年紀的少年手機正是相當于體外器官的時候，一向随身帶着。
他按下黃色的“一鍵求助增員”鍵，好像心上的一座大山被溶解，送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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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接下來我們幾個新手只需要幫忙撐到周圍的CPA分會趕來就好。”
楚中元挑挑眉，終于恢複了心情。
“啊———！”
又一聲尖叫毫無征兆地襲來，這次距離他們的距離更近，顧清明迅速判斷出這聲尖叫和剛剛将他從睡夢中驚醒的那聲來自同一個人，随後細碎的腳步聲從外面已經歪七扭八的街道上響起，顧清明深吸一口氣，從已經變形的窗戶裏探出身去查看情況。
只見一只巨大的四足怪物在已經破碎的街道上身形矯健地奔跑着，埋在黑色的夜色中，看不清它的具體形态。
但顧清明可以通過風感受到，那空氣中彌漫的似有非有的詭異血腥味，就是來自于這種怪物。
而怪物前面，一個顧不上平時形象，厚厚眼鏡都要跑斷的少年，不就是之前月考的時候坐在顧清明前面的重點班學霸秦真嘛。
秦真成績優異，是重點班的學習委員，每次考試都在年級前二十名的位置，也是這次蘭臺一中派來參加研學旅行的高二代表，成績相當穩健。
即使是這種時候，他的手裏還拿着一本五三，看樣子是在熬夜刷題的時候被這種怪物偷襲，摸爬滾打叫的凄慘。
顧清明：……所以高中生不要熬夜亂卷。
顧清明和楚中元來不及交流，眼看身手矯健的巨大怪物就要追上天天坐教室虛弱無力的學霸同學，一道青光閃過，顧清明學着曹笙傳授的多種運用異能的方法，将風凝聚為風刃，直直射在怪物的足尖，将它逼停。
青色的風凝聚為刃後，與水泥地面相觸，卻發出可怕的铿锵聲，如同金屬一般插入水泥地面。
哦呼！威力這麽大。
雖然沒有趁手的近戰武器來發揮母親的訓練結果，但是至少有遠程攻擊力了。
顧清明心想，表面上穩得一批，心裏歡呼雀躍。
四足怪物猛地頓住，它側側腦袋，像是在感受周圍的危險，環顧四周後，終于将視線定格在高處的顧清明身上。
随着怪物松懈，注意力被轉移，不等顧清明有飛下去的動作，楚中元身後熒光潮水閃爍，人已經從下面拉過秦真，回到了高處。
“空間系就是方便，我的媽吓死我了。”
楚中元周身熒光海般的潮水還沒有褪去，雖然嘴上直呼吓人，但眸中卻透出一種樂在其中的快樂，讓顧清明微微有些詫異。
不過更失神的還是秦真。
學習委員兼學生會副會長大人手指顫抖着指着楚中元與顧清明，哼哼半天也沒說出幾句話，只湊出來一段喃喃自語。
“尊神顯靈，你這個年級傳說，還真是傳說啊！我回去一定給你多上幾柱香——”
本來還想耍帥的楚中元：……不是你家怎麽還有這業務？
此時撥雲見月，原本陰霾的夜雲散開，蒼白可怖的月光照在怪物的身上，讓顧清明終于得見那東西的真容。
怪物渾身上下塗着多色漆料，将它原本的模樣斑駁不清，只能依稀靠生物常識與神秘知識辨別出那是一只四足的猛獸，有些像豹子的體型。
多色漆料将那只原地警惕着的四足獸塗成古代壁畫中妖獸的模樣，青面獠牙，平白增加了恐怖度。
顧清明總感覺，那怪異的漆料……看上去有些像木偶的漆面。
四足獸很快從風刃的攻擊中緩過神來，它轉了轉身子，整個獸對着顧清明他們所在的位置，蓄勢待發。
不好……因為房屋堆疊在一起的緣故，房間下面并非光滑無借力的平面牆板，那只四足獸完全可以通過矯健的身形，直接借力撲到他們面前。
高度優勢似乎并不能阻止那只怪獸。
在楚中元與顧清明意識到這一點時，那只巨大的四足獸已經四肢肌肉發力，向着他們猛地撲了過來。
怪物身形迅速到變成一個晃眼的多色影子，那一瞬間時間仿佛靜止，秦真表情誇張地張開了嘴，臉色煞白難看。
楚中元咬了咬牙，他拿起一旁客廳桌子上的厚長切片面包，在顧清明和秦真難以置信的表情下，藍色的熒光在那上面泛起，楚中元掄起周圍空間都被凝結的長條面包，狠狠與那只怪物撲來的方向相向撞去。
被凝固的空間仿佛将那條切片面包變成了一個沉重的兇器，重重擊在那只四足怪物的頭部，雙方交集，卻并非血肉與重物相撞的悶聲，反而質感……更像是木頭。
在長條面包的攻擊之下，那只怪物被打了個出其不意，無法控制地失去着力點，向着另一邊摔去。
顧清明見狀連忙扔了三四個風刃滑過去，他的準頭向來很好，風刃幾乎全都擊中那只怪物本就纖細的脖頸，随着空中“咔嚓”一聲脆響，那只怪物的頭顱與身體向着兩個方向滾去，重重地落在地上，發出令人牙酸的木頭回響。血紅色的液體從斷裂的裂口處噴湧而出，量多的像是那木頭中長滿血管一般。
這時就算是幾乎吓得失去意識的秦真也已經注意到，那只怪物落到地上的切面，完全是被血紅色液體模糊的厚實的木質切面。
“木偶？！”
楚中元手裏還握着那條長條切片面包，他喘着粗氣，脫口而出。
将空間凝實化作為武器的方法還是曹笙教給他的，在社團會議室學習網課的時候，曹笙曾多次趕來串門，有一次順手将這個方法指給楚中元看。
楚中元只曾經嘗試過一次，将一個紙團周圍的空間凝固，做出了像是彈珠一樣的效果。
對像長條切片面包這樣大東西進行空間凝固，楚中元還是第一次。
但是萬幸的是，他成功了。
畢竟作為現場唯幾的CPA專員，他們不能再像上次在蘭臺一中一樣，只一味地逃跑。
“結束了？”
秦真連滾帶爬地跑到樓邊緣，扒頭向下看去，只見倒在地上的那只怪物半天不見動靜，空氣中那股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已經變得濃烈無比。
“應該是。”
楚中元頓了頓，将那串長方形的長條面包輕輕方下——被凝固了空間的長條面包瞬間在被分割過後并不穩定的地板上壓出一道細細的縫。
“你沒事吧？”
顧清明轉身，向着還倒在地上的秦真伸出手。
“沒，沒事，就是世界觀被刷新了而已……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眼鏡片厚的能和啤酒瓶底相比拟的少年從地上爬起來，整個人看上去還處于一種雲裏霧裏的狀态。
秦真自述自己本來半夜靈感乍現，突然靈光一閃腦子裏有了一道自己白日苦思不得其解物理題的解法，打開臺燈剛想坐起來記下這天才般的解法，明天去和同班的幾個同學炫耀，結果就發現，自己窗外的景色大變——原本正常的房屋如同被橫向切開又拙劣地搭在一起一樣，他甚至能隔着玻璃，看到對面同樣樓層露出的室內布局。
他想要出去找找自己的同學們，結果推開門便一腳踏空，掉到了夜色裏，所幸他在一樓，沒有摔出什麽事來，但是卻被聞聲而來的怪物追逐，只能一邊慘叫着一邊逃命。
沒想到，平日裏只有幾面之緣的同學卻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如同下凡天神一般将他從怪物手裏救了出來。
“話說，兩位尊神，我有一個問題，可以問一下嗎？”
秦真顫抖的手指指向楚中元放到一旁的切片面包。
“你們這種，隐藏于暗夜之中來去如風守衛世界和平的神秘組織成員的武器，現在都是這麽前衛的風格了嗎？”
秦真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在腦海裏為面前的兩個同學加了無數戲。
此刻在他眼裏，顧清明和楚中元就是那種表面上吊兒郎當普通高中生，實際上卻是救世大英雄的中二動漫裏的少年主角。
楚中元看熱鬧不嫌事大：“是的，沒錯，我們異能者是這樣的，我這還算是最正常的。”
言語之間讓整個cpa的畫風都變得詭異了起來。
顧清明頓了頓，他推了推眼鏡，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為cpa正名：“那不是，這家夥和我們不是一個組織。”
他又頓了頓。
“他自己一個組織。”
秦真哦了一聲，伸出大拇指：“不愧是年級傳說尊神大人！”
顧清明：……不是你怎麽真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