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玫瑰戒指
玫瑰戒指
這枚戒指本來該待在垃圾場裏,跟着無數易拉罐壓扁成方塊中不起眼的一角。
月亞爾卻在私底下找了商場的工作人員,轉了一千讓他幫忙把這枚戒指從垃圾桶裏找出來。
而後鬼鬼祟祟地帶回家,如同藏起他陰暗低劣的心思一般,藏起了這獨一無二的玫瑰戒指。
可惜暗紅的玫瑰已經如他和盛放的感情一般,裂開了難看的痕跡。
他動過修複的念頭,奈何就算這死物能恢複原狀,他跟盛放也難以再回到毫無嫌隙的從前。
所以月亞爾放棄了。
但他還沒有放棄盛放。
他跟鄧月來之間什麽越界的事情都沒有做,他甚至開始有些抗拒被她接近。
至于那一夜氣瘋了随口應下來的婚約,兩家父母還不知道,他随時都可以口頭反悔。
因此。
月亞爾捏緊與手指嚴絲合縫的戒指,兀自下了決心。
少爺的驕傲和自尊對于有求于他的人來說,絕對是重中之重。
可對別無所求的盛放來說,他跟那些臉上打了馬賽克的路人沒什麽區別。
他絕對不能夠再端起身份假裝矜持,天天做夢等着盛放能夠回頭,犯了錯就要立正挨打,否則他真的會徹底弄丢盛放。
淩晨一點。
盛放看了一晚上枯燥的外國文學後,終于醞釀出了睡意。
她拉起被子正要美美睡下,玄關處卻傳來了多次密碼輸入錯誤的警報聲。
猛然睜眼的盛放心髒一跳,第一時間在房中迅速找了個可以防身的東西,腳步緩慢而謹慎地挪向客廳。
待她站定在玄關前,密碼鎖已經自動開啓保護模式,不肯再讓外面的人随意輸入數字了。
可疑人物見密碼輸入失敗,愣了一會兒,忽然狂摁起了門鈴,外加持續不斷地拍門。
“盛放,盛放,盛放!!!”
“是我呀,我回來了呀,你為什麽不開開門?”
隔着一扇厚厚的門,盛放的名字被人含在嘴裏反反複複地呼喊着。
她透過門邊的監視屏,一臉的早已料到,在外頭站着發瘋的人是再一次喝醉酒的月亞爾。
他眼淚糊了滿臉,遲遲入不了夢中的家門,整個人焦急又懊惱,像是沒地兒回去的可憐小孩。
盛放卻生不出半絲憐憫,對于這種半夜酗酒,對自己人身安全不負責任,還肆意擾民的Omega,她也沒有什麽憐憫的必要。
果然戀愛期間不論愛不愛,大腦都會潛意識将對方歸于己方,自動為其覆上一層閃閃發光的濾鏡。
眼下這層關系斷了,過去那熱情如火且落落大方的漂亮少爺,在盛放眼中直接變成了一個有錢的漂亮傻子。
她深吸了一口氣,正打算将人先放進屋裏來,然後再勞煩一下小葵。
怎料一直以來都讓盛放不識廬山真面目的鄰居,忽然穿着一件大兜帽外套,臉上戴着口罩,将自己遮得嚴嚴實實地打開門走出來。
他站在原地躊躇了兩下,确定盛放屋裏沒有任何動靜,才小心翼翼地來到月亞爾背後。
走廊燈光從頭頂直直射下,他高大的身影幾乎将月亞爾全蓋住了。
屋內實時觀看全程的盛放有一絲緊張,她不清楚鄰居的長相,也不知道他為人如何,月亞爾嬌裏嬌氣一小只,若是碰上不懷好意的人.....
“那個.....這位朋友,這戶屋主可能已經睡着了,你若是有事找她,要不明天再來?”
“你看,現在已經淩晨一點多了,你這樣會影響到別人休息的。”
範歸從口袋裏掏出手機,亮起屏幕給醉得東歪西倒的月亞爾看了看時間。
不料他根本不領情,扁着嘴揮開範歸的手,瞪着一雙淚眼罵罵咧咧道:“你又是從哪裏來的野O!我來找我的Alpha關你什麽事,你不準觊觎她!”
“我.....”範歸藏在寬大帽檐下的眼睛眨了眨,有些心虛地抿了抿唇,“即便她是你的Alpha,你也不可以這樣半夜打擾她啊,你身為Omega,難道不應該體貼她白天工作,晚上得好好休息嗎?”
盛放一只手撐在鞋櫃上,察覺到鄰居在說完這句話後,周圍驟然沉默下來的氣氛,莫名有些想笑。
鬧騰半天勉強恢複了些理智的月亞爾,人雖然還有些迷迷糊糊,但也總算是反應過來自己到底在幹什麽自尋死路的蠢事了。
他委屈巴巴地扭頭看了眼始終緊閉的房門,想起盛放一直都不太好的睡眠狀況,慢慢耷拉下腦袋。
“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吵你睡覺的,我這就走。”一臉失望的月亞爾扶着牆壁站起來,慢騰騰地摸到了電梯口那裏。
電梯叮咚一聲開了門,恰好有個五大三粗的Alpha深夜要外出鬼混,眼下正舔着嘴唇死死盯住醉醺醺的月亞爾,耐心站到一旁去等他上電梯。
跟随在後的範歸見狀手心冒出了一點兒冷汗,就在月亞爾傻傻要走進去的時候,一把将人拽了出來。
“今,今晚你就在我家睡吧,作為朋....朋友我怎麽能讓你醉着開車回去。”他用盡畢生勇氣磕磕巴巴地撒了個謊,将月亞爾帶離潛在的危險,胸腔下的心髒狂跳不止。
盛放抓住了門把手,靜靜注意着屋外的動靜,随時準備出去。
“嗝。”月亞爾不知範歸為何突然這麽說,他艱難地掀開眼皮,努力看清電梯內虎視眈眈的Alpha後,徹底被吓酒醒了,“好好好的,我今晚就在你家睡了。”
他拽着範歸的手臂不敢放開,緊張到大氣不敢出。
範歸個頭不矮,比電梯內的Alpha看起來還要高一點,且大晚上的他還戴着帽子和口罩,陰沉沉盯着人看的時候威懾效果相當不錯。
沒辦法占便宜的Alpha嗤笑一聲,關上電梯下樓去了。
猛松一口氣的範歸拍了拍劇烈起伏的胸脯,将顫顫巍巍的月亞爾暫時帶回了自己家去。
大半夜的也不可能真讓他一個喝醉的Omega自己離開,萬一出了事那可就不值當了。
月亞爾進門之後腿狠狠一軟跌坐在地,連聲向仗義出手的範歸道謝。
“沒關系.....你下次記得別半夜喝醉了獨自出門就好。”
範歸給他泡了杯溫的蜂蜜水,轉頭稍微去收拾了一下客房。
“今天真的非常感謝你,不然我都不知道我會遇見什麽可怕的事情。”月亞爾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小臉蛋格外蒼白,“她也是真狠心,一點都不想管我了。”
“......”這話範歸沒法接,他只能夠選擇悶頭鋪床。
“明明以前對我那麽好,我稍稍劃破了一個小傷口,她都緊張得不得了。”月亞爾也不在意對方是否聽進去了,自顧自垂着眼眸低聲訴苦,“眼下我都差點遇見危險了,她卻不管不顧。”
“......”範歸一只耳朵進一只耳朵出,心中默念着盛放決計不是這種會棄伴侶不顧的人。
他憋了一會兒實在是沒憋住,鋪好床後扭了扭手指頭,整理好措辭才猶疑着開口:“那個....請問你們是吵架了嗎?”
“如果只是吵架那就好了。”月亞爾咕咚咕咚灌完水,惡狠狠擦掉唇角的水漬,“可實際上是,我們已經分手整整半個月了。”
範歸擰着褲腿的手指一抖,難以置信地擡頭看向他。
“分,分手了?”他說不上自己目前是個什麽心情,低着頭有點想笑又顧忌着苦主還在跟前,藏在口罩下的表情可謂是精彩紛纭。
也難道盛放在屋裏頭毫無反應。
她這人向來心軟又心硬,沒觸着她底線,她就能無限縱容。
這個性子浮躁的Omega,必然是做了讓盛放讨厭的事,才會遭她這般對待。
月亞爾不知眼前人心裏那點小九九,沉重地點了點頭悲哀道:“是啊,分手了......”
“但是我不會放棄她的!她只能夠是我的Alpha!!”
範歸心中升騰起的隐秘欣喜,在聽見月亞爾堅定的話語後,瞬間如同脆弱的泡沫般,啪嗒一聲碎了個稀巴爛。
傻傻開心個什麽勁呢,盛放分手了關他什麽事,他連與她面對面的勇氣都沒有。
“那你加油。”範歸身後無形的尾巴瞬間垂落下來,轉身想離開房間。
月亞爾卻拽住他,拿出手機一臉期待地看着他:“今天你好心幫了我,我們就算是朋友了,交換個聯系方式吧。”
“我今後追着盛放跑,可能還得找你多幫幫忙!”
範歸抿了抿唇,想說自己還沒跟盛放正式見過面,能幫得上什麽忙。
可他很難開口拒絕別人,只能夠硬着頭皮加了好友,背後偷偷罵了自己好幾百遍。
第二天一大早,自覺丢人的月亞爾利索起床,給還在熟睡中的範歸轉了五千感謝費過去,輕手輕腳地離開了他家。
那錢範歸醒來後自是沒有收,胡亂拿着借口搪塞了過去。
他随便應付了一下午餐,然後坐在書房裏對着電腦一坐就是一下午,愣是半個字都沒打出來。
直到下午大六點多的時候,門鈴聲忽然響了。
範歸磨磨蹭蹭地挪到玄關看了眼監控,沒看到人,卻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偷偷開門朝外瞄了眼,這一瞄,就瞄到了地上放着一杯咖啡和精致小蛋糕。
他蹲下去拿起蛋糕上的紙條,上面只簡簡單單寫了謝謝兩個字。
範歸擡眸看了眼安安靜靜的對門,有些害羞地撓了撓脖頸。
他就說嘛,盛放不可能是個壞蛋。
昨天發生了什麽,她再清楚不過。
月亞爾很清楚盛放那一晚絕對不可能熟睡到一無所知。
究其原因,只能夠是她不願意見他。
好在他也清楚自己行事太過魯莽了,找借口安撫好急着想要将訂婚事宜告知長輩的鄧月來後,他在學期末最忙的時候,經常抽空靜悄悄地在咖啡店外偷看盛放。
想看看她在幹嘛,也看看那心思不純的店長是不是有了新動作。
好在他倆仿佛真的成了一對再普通不過的朋友一般,從未當衆做出過任何親密的舉動。
但只是偶爾默契的相視一笑,都讓月亞爾嫉妒到想發狂。
他感覺自己離發瘋的邊緣線越來越近,從小到大想要什麽從來不曾失手過的感覺日日夜夜都在折磨着他,嘲笑着他這個人好像也不過如此。
可月亞爾自認為自己有錢,有貌,性格不差,上的大學也是國內重點,這樣的他不管放在哪個地方,都會是不可忽視的存在,誇一句天之驕子也不為過。
盛放她就真的.....有那麽無法原諒他嗎?
他都低下了從未對誰低過的腦袋,道了歉,守住身心,就等她一個點頭,他馬上飛奔而來。
可惜他在小小年紀愛上了一個最難把控的Alpha,失了理智犯下越來越多的錯,別說是等她點頭了,他現在光是想想要面對她,就覺得心慌意亂。
更怕她再說出那句.....下賤。
月亞爾搓了搓臉蛋,讓自己趕緊從分手那天生出的陰影中走出來,嘴裏還念念有詞:“我不賤,我一點都不賤,盛放一定是氣急了在說反話。”
“好,深呼吸一下,等一下就進去跟她道歉,絕對不可以亂發脾氣,要好好說話。”
月亞爾咽了口口水,離醉酒胡鬧事件過去的第五天裏,用言語給自己壯膽去道歉。
他是真的對冷面冷言且無情的盛放有PTSD了,再聽一次她的狠話可能會直接崩潰。
月亞爾抓緊小挎包帶子,一步步慢慢往咖啡店挪過去,時不時還要确定盛放有沒有看過來。
并不知道有個小紅毛在店外偷窺的盛放,正手把手教着莫見森雕花。
他畫一些常規的圖案還算能看,稍微複雜一點的,直接醜成一團。
盛放忍了很多次,今天看見他又一次把卡通小狗畫成變異物種,終于沒忍住笑了。
“店長,你還是老老實實拉花吧。”她左手開始掌握繪畫能力後,現在不僅僅能用咖啡拉花,還能在上面雕出更加精致漂亮的圖案來,“雕花是需要一點點繪畫基礎的,速成有點難噢。”
“我知道,我就是....”莫見森撫了撫眼鏡,表情怪不好意思的,“我就是也想畫一個你的卡通小人出來。”
盛放愣了下,餘光瞥見假裝什麽也沒聽見的店員,無奈地接過咖啡杯。
“我有什麽好畫的。”她嘴上這麽說,将奶倒進去之後,仍是順了莫見森的心意,簡單畫了個與自己有八成像的小腦袋,“你按着這個圖慢慢來就好了。”
“啊,好!”莫見森開心地勾了勾唇,笑容瞬間燦爛了起來。
正午這個點門店比較冷清,盛放将外賣訂單處理掉之後,沒什麽事要忙,幹脆就站在莫見森身邊看他垂着頭全神貫注地畫小人頭。
莫見森見過不少大場面,少年時期也得到過無數老師的表揚,唯獨現在,被喜歡的人時時刻刻盯着他在做不擅長的事情,竟緊張到快要不能呼吸了。
他越緊張,順滑的線條就被畫得越抖,抖到背後傳來一聲微不可察的輕嘆。
“歪了歪了,你快畫成斜視了。”盛放注意力全在咖啡杯上,因此她沒有顧慮太多,下意識握住了莫見森的手,帶着他一點點将差點再度失敗的小人頭完整畫出來。
默默端着飯盒在旁邊吃飯的店員,偷偷摸出手機關掉聲音拍了張照,反手發到了所有人都在的工作群。
【小李:店長和小放相親相愛,我一個人在吃冷掉的飯盒】
【小陳:我随五百!!!】
【小王:我跟上!!】
【小張:我剛還完花呗,我先淺随個兩百!】
群裏大家經常互相開玩笑,還會偶爾發點莫見森的美人圖,大誇特誇,彩虹屁亂放。
所以面對店員發來的照片,大家都不會胡亂指責,只會在明确知道兩個人單身的情況下,瘋狂調侃。
莫見森不知道手底下那群無法無天的員工在幹嘛,他現在腦子有點暈。
盛放靠得好近,冷沉清淡的烏龍茶香幾乎是瞬間就萦繞在他的鼻尖,根本就無法忽視掉。
她掌心的溫度也好熱,覆蓋上來的那刻吓得莫見森長睫輕顫,什麽話說不出口,只敢在她出聲指導的時候,幹巴巴地嗯了又嗯。
“有稍微會一點點嗎?”盛放收回手,皺着眉頭看着還是有點醜的小人頭。
莫見森默默點頭,擡手揉了揉發燙的耳尖,眉眼溫柔到快要融化。
遲遲沒能走進咖啡店的月亞爾,站在外面将這一切盡收眼底。
他紅着眼眶咬着唇,眼淚要掉不掉。
即便盛放跟莫見森真的沒什麽關系,即便她的表情坦坦蕩蕩,只是手把手教人畫畫而已。
他還是見不慣,見不得。
知道自己一進門肯定憋不出什麽好話來的月亞爾,最終一聲不吭,來了又走。
轉眼就又要進入了學生時期最喜歡的暑假。
心情煩悶的月亞爾已經有兩三天沒去看盛放,今天是在校的最後一天,他幹脆約着舍友一起出去玩,全當是散散心了。
“亞爾你怎麽了?這段時間感覺你情緒一直不高。”舍友A跟月亞爾關系不錯,見他悶悶不樂,便勾着他的肩膀問道。
“沒事,你們先看看想吃哪一家,中午我請客。”月亞爾勉強笑了笑,轉移開話題。
今天的天氣不太好,空中陰沉沉一片像是随時都會下雨。
好巧不巧的是,就在大家商量着午飯吃完後就回宿舍待着的時候,豆大的雨點瞬間落下。
然後越下越大,越下越大,一場密集又迅猛的暴雨至此來臨。
天又黑路面又滑,根本沒人敢在這個情況下盲目上路。
因此月亞爾一行人只能暫時待在餐廳裏,無法回去。
“真倒黴,出門沒看天氣預報,沒帶傘還被困。”舍友B憂愁地看了眼外面的天,托着下巴哀嘆道。
見衆人情緒都紛紛低落了下來,性格較為腼腆的舍友C将背包打開,把早已準備好的小禮物拿出來。
“那個,這是我一個月前預定的限量版飾品,我将四件套全都買回來了,想着我們剛好四個人,正好可以一人一件。”
“現在趁着大家都在,你們看看喜歡哪一個,自己商量一下。”
他存了私心将最喜歡的戒指留給了自己,剩餘的項鏈手鏈和胸針,都一一擺在已經收拾幹淨的餐桌上。
“喔!好漂亮!這個做工和設計,肯定不便宜吧!”舍友A眸光閃了下,拿起項鏈愛不釋手地把玩着,“亞爾你不看看嗎?你喜歡哪個你可以先挑。”
“不了,你們先挑。”月亞爾一臉索然無味地玩着手機,沒留給舍友難得的好意半點目光。
其餘兩人見他興致不高,心底也知道按照他的顯赫家世,必然是瞧不上這些對他來說掉在地上都不會撿起來的東西。
因此他們也沒了顧慮,将手鏈和項鏈拿走,只剩下一枚胸針。
“真的很漂亮,我沒有想到玫瑰花居然還能被人設計成這樣。”舍友B輕撫着手鏈上別致的紅玫瑰,真誠地誇贊着舍友C的好眼光,“這手鏈我超喜歡,就是感覺好像有點兒小眼熟。”
舍友C沒聽見他最後嘟囔的話,害羞地抿唇一笑,轉頭瞥見仍舊在皺着眉頭玩手機的月亞爾,不免有些難受。
自從上個月他将U盤交給盛放之後,月亞爾返校歸還U盤的時候對他态度莫名冷淡了不少,舍友B有幫他旁敲側擊過,月亞爾卻總是擺擺手不肯說。
他不願讓宿舍氛圍因他而變得差勁,因此想借着這份對他來說其實并不便宜的禮物,緩和一下自己跟月亞爾之間的關系。
可惜他忘了,月亞爾并不缺錢,怎會稀罕這些。
“話說不是四件套嗎?你的是什麽?”舍友A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舍友C還藏着一件沒拿出來。
聽見對方的詢問,回過神來的舍友C在桌底下握了握手,頗有些扭捏地将手伸出,把那枚被他一眼看上的戒指亮出來。
“喔!居然是一枚戒指!”舍友B抓住他的手,一臉壞笑,“你小子是不是偷偷談戀愛了!?”
“沒有沒有沒有!!”舍友C吓得瘋狂擺手。
抓住了關鍵字眼的月亞爾終于從虛拟世界裏擡起頭來,有些好奇地瞥了眼舍友C的手指。
只這一眼,他的心潮突然掀起了千尺高的巨浪。
那枚戒指,那枚盛放專門為他設計的,獨一無二的玫瑰戒指,竟出現在了另一個人的手上。
月亞爾狠狠攥住餐桌布,臉色慘淡地看着唯一剩在餐桌中央的胸針。
一模一樣的玫瑰胸針。
她在滑板場說,這是只屬于他一個人的,絕無僅有的禮物。
月亞爾的眼淚滴了下來。
“這些東西,你是在哪裏買到的?”他倏地站起來,纖瘦的肩膀顫得厲害,聲調壓抑又絕望。
笑鬧着的三人被他這突然的發作吓了一跳,膽子本來就小的舍友C,見月亞爾陰沉沉還帶着淚的臉龐,瑟瑟發抖着說道:“是,是那天我将U盤拿給盛放,她,她說M店內即将上新飾品,讓我喜歡的話可以提前預訂.....”
月亞爾惡狠狠地咬緊牙關,死死控制住翻江倒海的情緒,白皙的脖頸上青筋暴起。
但他身處在店內驟然死寂的氣氛當中,被所有人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目光注視時,莫名想起了盛放在送禮物時,盒中總會放着的一張小标簽。
【only yours】
只此一份,只屬于你,最特殊的存在。
“你騙人!!!!”月亞爾徹底爆發,一邊嘶吼着,一邊将桌布拽掉,致使花瓶落地摔碎成渣。
“盛放她不可能會将設計稿賣出去的,她說過這一套小玫瑰只屬于我!!”
“只屬于我!!只有我才能夠擁有!!!”
她後脖頸上神秘豔麗的玫瑰刺青,她賦予的獨一無二只屬于他的特別。
不可以,不可以,絕不可以就這樣輕易地抹殺!!
月亞爾推開鼓起勇氣想要過來安慰他的舍友A,沖上前強硬地搶走舍友C的戒指,而後一把掀翻椅子,抓起車鑰匙就慌不擇路地朝門外的暴雨沖進去。
大顆大顆的雨滴砸在他嬌貴的皮膚上,疼得難以形容。
灰蒙蒙的天色伴着雨蒙蒙的路,他看不清前方,耳中也只能聽見嘩嘩嘩的暴雨沖刷聲,卻仍是鐵了心鑽進車門,用濕漉漉的手握住方向盤,去往盛放所在的地方。
他不信,他不信盛放會這樣對他。
多麽溫柔的人啊,她怎會忍心做到如此絕情的地步。
舍友ABC:不是,這人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