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熊熊烈火

熊熊烈火

盛放意識回籠的時候,人已經不知道在哪裏了。

她坐在椅子上被人反綁住雙手,眼前還蒙着一塊黑布,周圍靜悄悄一片。

盛放現在唯一能夠确定的是,自己不會有生命危險,因為她心裏也很清楚,敢明着将她綁來的人除了鄧月來之外不會再有第二個人了。

在無法肯定自己身處在一個什麽環境的情況下,盛放沒有選擇盲目呼救,而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謹慎判斷周圍任何的風吹草動。

五分鐘過去,房門被打開的咯吱聲響起。

清晰而緩慢的腳步聲出現,正在猜測着來者身份的盛放在對方越靠越近時,聞到熟悉的蜜桃香味。

她一瞬間咬緊了後牙根,明白月亞爾這個蠢貨已經被鄧月來那個毒瘤徹底洗腦了,他或許沒有摻和進這整件事情的策劃當中,但絕對是默許了。

“月亞爾?”

“鄧月來她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麽,你知不知道私自監禁他人是違法的?”

盛放沒有急急燥燥地開口質問,而是放緩了語速希望能在月亞爾這裏找到一個突破口。

對方沒有第一時間回話,而是輕笑着攬住她的脖子,腿岔開面對面坐在她的身上。

“你還記得我身上的味道,我好開心。”月亞爾微垂着眼眸親親盛放冰涼的面頰,還特意在她頸後的刺青處留下一個淡淡的吻。

她毫無反抗之力地被困在這裏,眼睛上蒙着黑布什麽都看不見,只能夠敞着襯衫領子露出白皙肌膚,被他肆無忌憚地觸碰着親吻着。

盛放深深吸了一口氣,忍着被月亞爾上下其手的不适感,冷聲道:“月亞爾,你如果現在願意停手,我就當做今天從未發生過任何事。”

“你一直以來都是驕傲的人,我不相信你會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逼迫我就範。”

“鄧月來教你做這些是想毀了你,你不可以——”

“月少爺,請快抓緊時間,小姐那邊收到消息,有一夥人正在往這裏趕來。”一直隐身在角落裏的保镖冷不丁出聲,适時打斷了盛放的話,“小姐為您做到如此地步,已經冒了很大的風險了。”

“閉嘴!我想做什麽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你把盛放脖子勒紅的事情我還沒找你算賬!”月亞爾惡狠狠地罵回去,一臉兇相逼得對方不得不閉上嘴,“你家小姐做這些事情得了什麽好處你心裏沒點數嗎!?”

房內重新恢複安靜,并沒有因為被中斷對話就選擇放棄的盛放,欲再度耐心勸解,卻聽見月亞爾忽然态度一轉,聲線顫抖地對她道了歉。

“對不起盛放,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如果再不想辦法留住你,我就真的要眼睜睜看着你和那個老男人在一起了.....”

他朝着在旁等待發號施令的保镖揮手,示意他們可以正式動手了。

“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一個很負責任的人,即便不那麽喜歡我,也對我很好很好。”

“所以,只要我懷上了你的孩子,你就不會再離開我了對不對?”

“到時候我和孩子帶着你回家,爸爸媽媽一定會接受你,我們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鄧月來這個混賬!

她到底為了一己私欲給一個十九歲的孩子灌輸了什麽該死的東西!

盛放猛地掙紮了起來,粗糙的麻繩将她的兩只手腕摩擦出了深深的血痕。

她真的非常想要狠狠晃出這個蠢貨腦子裏的水,讓他好好清醒清醒,看看自己在幹什麽。

月亞爾現在完全是孤注一擲的賭徒心态,根本不論後果,不知輕重。

甚至沒有了判斷可行與否的理性。

“月亞爾你醒醒!”盛放艱難地躲着對方扯她衣服的手,腹中醞釀起無數說辭,情急之下終是決定将忍了很久的話說出來,“你先聽我說,就算我把你永久标記了,我們也絕不——呃!?”

一雙寬大的手掌朝後伸來,用力地扣住盛放的下巴,摁住她的頭強迫她張開嘴。

另一個人拿着一支已經開封的藥劑,一股腦地将裏面所有液體都往她嘴裏灌進去。

“咳咳....”盛放在剎那間停止了思考,僵着身體難受地咳了兩聲,整個喉嚨道都是甜膩惡心的奇怪藥味。

“這是.....什麽?”她沉着聲音難以置信地問道,心中浮現出極為不妙的預感。

AO的體質會比B特別一些,每個月進入敏感期的時候如果不用抑制劑,要麽可能誘導別人一起進敏感期,要麽自己在家難受撞牆,要麽找伴侶幫忙解決。

固定的生理現象雖不可逆,但也不至于讓人完全失去理智,一個Alpha如果在身心方面都對一個Omega極度抗拒,那她是絕不會臣服于欲望的。

可月亞爾用了藥。

用了短短十幾秒內,就讓盛放開始燥熱難捱的不可明說的特效藥。

她的身體她可以理智做主,但她還沒有強大到連恐怖的針對性特效藥都能夠抵抗。

“是能夠讓你我都快樂的藥。”月亞爾接過保镖遞來的另一支藥劑,臉上掠過一絲淺淡的苦澀,“也是能夠讓一起服用這個特效藥的AO,百分百受孕的藥。”

“這個藥劑造價昂貴,所以暫未在市面上流通,我送去檢測确定沒有副作用,你可以放心。”

“月亞爾,你真的是瘋了.....”盛放痛苦地喘息了一聲,濃郁的烏龍茶香已經開始朝四周迅速擴散開來。

她沒有想到局面會走到如今這個地步,更沒有想到鄧月來居然真的只是純粹在給月亞爾出主意,目前為止并未有任何她預想中的動作。

可是她覺得很好笑的是,兜兜轉轉,她竟成了環節中那個最悲哀最沒知情權的工具人。

不,工具人這個說法都已經算是好聽的了,月亞爾默許保镖将她綁架,給她灌藥,興許根本就沒把她當成人來尊重,只想要不顧一切滿足他的私欲。

百分百受孕?呵。

在越來越混沌的思緒當中,盛放聽見了月亞爾吞咽液體的細碎聲響,而後也就幾個呼吸的時間,鋪天蓋地的蜜桃香氣便将她籠罩,圍得密不透風。

他扔掉一滴不剩的特效藥,臉上泛起豔麗的紅潮,黏黏糊糊地纏着盛放尋找慰藉。

“盛放,盛放,好喜歡你啊盛放.....”月亞爾渾身無力地軟在盛放懷中,喘着呼喚她姓名,意識一點點變得越來越模糊。

屋內交纏的兩股信息素味道越來越濃烈,戴着特制防護面罩的保镖渾身都有些不自在起來。

所幸一直躲在暗處的人終于舍得露面,鄧月來大步過來抱起還同時服用了些許致幻劑的月亞爾,示意保镖可以将盛放送走了。

身上的重量忽然消失,滿頭熱汗的盛放心髒驟停一瞬,快要被欲念掌控的大腦硬生生被強大的理性劈出一條道來,她一念之間便全都反應令人過來。

鄧月來根本就沒有放棄。

她怎麽可能會甘心放棄掌控月家的機會,而滿足于月亞爾指縫中漏出來的利益。

暗中換人的計劃一直都在進行着,甚至,她的心思可能比這明面上的計劃更陰狠一些。

對自己狠,對月亞爾狠,對盛放也狠。

“鄧月來你個混賬!”盛放憑着感覺用被捆在一起的雙腿朝前往死裏一蹬,鉚足勁的一腳踹得轉身想走的鄧月來表情猙獰,險些叫出聲來。

保镖見狀趕緊捂住盛放的嘴,被她咬到流血都不敢放開,馬不停蹄連人帶椅子搬出了房間。

滿臉勝券在握的鄧月來冷冷一笑,擡手将早已準備好的另一支藥劑喝下去。

莫見森帶着幾個信得過的人匆匆趕來千野花苑,成功找到了關押着盛放的那一棟。

行綁架之事的目标車輛就大大咧咧停在未放下卷簾門的車庫裏,十分嚣張。

“見森,你清楚房主綁架你朋友的動機嗎?”

今天局裏不忙,陳叔便親自跟着莫見森過來救人,出了事也可以當場亮證實施抓捕行動。

但是這個房主的身份很耐人尋味,月家的獨苗苗怎麽敢在別人的地盤上幹出此等混賬事來。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月亞爾跟我朋友曾經談過戀愛,他多次求複合不成。”

莫見森實話實話,不給月亞爾留一點面子。

陳叔無語凝噎,想來想去就是沒想過這起綁架案居然是大少爺戀愛腦發作,複合不成就用強的。

“那你這朋友還挺有兩下子的,月家的門她居然都能舍得拒絕不入。”

他沒忍住低聲嘟囔了兩句,而後才一本正經道:“既然能夠确定她大概率不會有生命危險,那破門救人就沒有必要了,我建議你帶個機靈點的進去跟對方好好談一談。”

“最好現在就趕緊進去,不然你朋友的清白可能.....”

陳叔擠眉弄眼着還沒說完充滿暗示性的話,別墅的大門忽然一開,一道清瘦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被人從屋裏推了出來。

雙手雙腳重獲自由的盛放,被推了個趔趄後終于忍無可忍,反手将健壯的保镖從裏面拽了出來,扯掉他的防護面具就是狠狠一拳過去。

她渾身上下都像是被火點燃了一般,從冰冷的空調房出現在燥熱的太陽下,一腔壓了又壓的火氣順着洶湧澎拜的欲望一起爆發出來,眉梢處全是懾人的狠意。

素質是留給同樣有素質的人,憐憫是留給值得憐憫的人。

月亞爾永遠不聽勸最終自食惡果,她已經仁至義盡沒必要再去當個該死的爛好人,而收了錢給鄧月來當走狗且皮糙肉厚幾拳打不死的保镖,她也無需再隐忍不發。

另一個保镖本想出來拉架,卻在看見盛放表情的那一刻産生了退怯之心。

而起初下手沒輕沒重的保镖,被摁在地上打得毫無招架之力,本來還想掙紮起來還手,結果盛放那霸道又強勁的信息素味道苦得他頭腦發漲,眼淚都流了出來,根本就憋不足勁兒反抗。

在暗處看得一臉震驚的陳叔戳了戳莫見森,勸他速速上去攔人:“讓你朋友快別打了,不然一會兒抓的人可就要變成她了!”

莫見森也從未見過盛放如此暴躁兇狠的一面,在短暫的呆滞後立刻就朝着她奔跑過去。

但還沒輪得到他出手阻止,盛放就漸漸停了手,将鼻青臉腫的保镖提溜起來又塞回別墅裏去。

她雖然有些控制不住脾氣,心中卻還算有數,不會真的糊塗到在別人家大門口鬧出不可挽回的事情來,更何況越來越虛軟的身體也不允許她再待下去了。

“小放你,你怎麽了?”

莫見森迎上前來,近距離靠近盛放時,終于發現了她身上的不對勁。

她汗流得非常嚴重,額間頭發打濕成一縷一縷的,而眼尾明明一片猩紅,臉色卻十分蒼白難看,似是在強行忍耐着什麽。

最可怕的是,她信息素味道濃到他尚未完全近身,後頸的腺體就先開始隐隐發熱了。

“你別過來,你別靠近我。”盛放強撐起精神倒退了兩步,靠在柱子上痛苦地喘着氣,“他們給我灌了能讓Omega百分百受孕的特效藥,我不确定我還能清醒多久,你離我遠一些。”

“特效藥?”帶着其他人跟上來的陳叔聽見盛放的話,表情凝重了幾分。

只不過在聞到她身上的烏龍茶香後,老臉憋不住一紅,捂着鼻子麻溜離遠了些。

在場的A和O都沒人敢靠近她,唯有只能夠嗅到一股子醇厚茶香的B默默撓了撓頭,上前來扶住已經有些站不住的盛放。

莫見森餘光瞥見她松開的掌心內鮮紅一片,全是自己掐出來的血痕,眼眶禁不住一紅。

他咬緊了牙關,冷着一張臉就要闖入別墅找月亞爾讨解藥,盛放卻出聲叫住他。

“見森,別去找他。”她半靠在Beta朋友的身上,呼吸聲又沉又重,“麻煩這位Beta朋友送我去醫院就可以了,我跟他到了這個地步,就算是徹底斷了。”

即便莫見森家世也不俗,但他犯不着為了她跟月亞爾以及鄧月來交惡。

更何況屋內的戰況大抵已經進入到了白熱化階段,在場沒人帶着防護面具,若是被他們兩個結合的信息素波及到就不好了,一切早已于事無補,幹脆算了。

至于她委不委屈的,盛放心裏早已有成算。

鄧月來這件事若真成了,根本無需她再推波助瀾,他們兩個人也遲早會遭到反噬,時間最晚不過一年。

衆人聽見盛放這仿佛沒事人一般的話,只能在心裏默默嘆息。

沒人清楚在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只以為她能夠單槍匹馬逃出來,全是因為跟月亞爾徹徹底底撕破臉決裂了。

莫見森背對着她握了握拳,沉默了片刻後才難過地問道:“那你怎麽辦?”

盛放扯出一個勉強的笑來,輕聲道:“沒事,快帶我去醫院吧。”

“快快快別愣着了,快送人家上醫院去吧,這玩意兒可無藥可解啊。”陳叔三兩步沖過來拽了一把莫見森,招呼狀态安全的Beta去幫忙,“如果我沒有認錯特效藥的話,依照這玩意霸道的藥性,曾經最高記錄保持者只撐了半個小時。”

“你這進去出來也差不多十來分鐘了,你确定你還行?”

盛放抿着唇點了點頭。

“身體不舒服你可一定要說啊,這個藥真的不是鬧着玩的,用抑制劑毫無效果。”陳叔來回打量着外型條件出衆的盛放,小心翼翼地勸告,“這個最高記錄保持者雖然意志力很頑強,但半個小時後他送往醫院清除藥性的時候,那個.....廢了。”

“從這裏出發去最近的醫院,踩死油門也要二十分鐘.....”

“你們別這樣看着我啊!我沒開玩笑啊!”

“如,如果你覺得很疼,我建議你路上可以DIY一下,千萬別害羞,身體重要!”

陳叔被一衆人拿奇怪的眼神看着,頓時就給逼急了,連DIY這種小年輕才懂的詞都飙出來了。

扶着盛放的Beta頗有些同情地朝下看了眼,擡頭時不慎對上盛放難以言喻的目光,假裝淡定地撇開頭。

就在大家一邊迅速朝外走,一邊商量着開哪輛車速度更快些的時候,一直沒有出聲的莫見森忽然擡手将毫無防備的盛放拉到身邊去。

Beta朋友身上驟然一輕,頓時詫異地看向神情堅定的莫見森。

“見森你這是!?”

“我送她去醫院就好,今天麻煩大家跟我跑一趟了,回頭請你們吃飯,我們就先走了。”莫見森用力地将還有一絲意識的盛放攬住,拖着她就往自己的車走去。

Beta朋友還想傻愣愣地攔人,陳叔卻伸手阻止了他。

“讓他去吧。”

難怪盛放不稀罕進月家的門,原來莫家的門也在對她敞開着。

還真是個不得了的小年輕。

“莫見森你幹什麽!?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面臨着什麽後果??”

盛放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将表情哀傷的莫見森摁在車門上。

她現在情緒很容易大起大落,根本就不受自己掌控,而莫見森明明知道她的狀況糟糕又危險,到底是怎麽敢單獨帶走她的。

“我知道我在做什麽。”莫見森不費吹灰之力地推開盛放,将後座車門拉開,“剛才陳叔的話你肯定聽進去了對吧?我很清楚你是個寧願傷害自己,也絕不會在生人面前做那種事的人。”

“那就幹脆讓我帶你走好了,我是你的朋友,我不會覺得你為自己舒緩痛苦有任何不對。”

“我的忍耐力也很好,我可以全程做到不聽不看不在意,車上也備着我用的抑制劑。”

“所以小放,別死撐着了,如果你願意相信我,那麽你就跟我走。”

盛放合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眼下路都已經走絕了,她沒得選擇。

“好,我信你。”盛放鑽進寬敞的後座,将自己縮在了一個角落裏不再動彈。

莫見森松了口氣,正要進入駕駛座的時候,陳叔忽然拼着一條老命氣喘籲籲地狂奔過來。

還來不及解釋,他就先不容拒絕地往莫見森手裏偷偷塞了一板藥片,而後壓低聲音丢囑咐他:“從小王那人渣車上偷的,十分鐘起效,效果持續一天,防中标率百分百,你注意安全。”

話剛說完,陳叔根本就不給莫見森反應的時間,又一溜煙跑走了。

徒留他傻傻地站在原地,一臉無措地看着藍色的小藥片,最後咬咬牙,避開盛放吞了一粒進去。

莫見森上車後将車窗都關死,防止盛放身上的味道在行車途中洩露出去影響到旁人,也防止旁人看見她備受折磨的痛苦模樣。

他特意在地圖上找了一條人煙稀少的林路,當着盛放的面喝了一支抑制劑讓她安心後,才開車上路。

又五分鐘過去,莫見森順利駛入偏僻的林間路,而盛放的呼吸聲也越來越沉重壓抑了。

尤其是置身在這種環境下,做不到無動于衷的莫見森,身上清新可口的青提香味一陣又一陣地散發出來,迫使盛放的視線三番幾次掃過他後頸上的腺體。

想要不能要,想死不能死。

為何會有這樣的人間疾苦。

途中車輪不慎碾過一塊凸起的碎石,心神不寧的盛放沒坐穩撞到了頭,低低嘶了一聲。

莫見森立刻擡頭看着車內後視鏡,眼中滿是濃到化不開的擔憂,瞥見盛放眉頭皺得死緊,唇色被咬得殷紅無比,終是開口勸道:“小放,別再忍了。”

他擡手将鏡子挪開,把副駕駛座上的毯子朝後遞過去,而後專心致志地看着前路。

後座的人聞言沉默了很久很久,直到一聲淡到幾乎聽不見的嘆息落下,她說:“對不起。”

莫見森鼻子一酸,努力讓自己忽視掉衣料摩擦的輕微聲響,以及她靠在自己的座位後面,拼命想要咽回去,卻還是會忍不住從喉間溢出來的嘶啞痛哼。

又一個五分鐘過去,盛放蜷縮起來徹底脫力,感覺自己要壞掉了。

她完全得不到緩解,身上一寸一寸的全是讓她躁動不安的疼,那該死的特效藥随着時間的推動不但沒有淡去多少,反而越來越瘋狂。

莫見森瞥了眼時間,忽然反手一個猛打方向盤,将車開進寂靜無聲的林子深處,慢慢停穩。

他微微顫抖着雙手摘下眼鏡,深吸一口氣後下了車,打開後座的車門。

洶湧的烏龍茶香裹挾着車內冷氣一同送出來,盛放披着小毯子縮在一角表情很空,已然是疼麻木了。

莫見森沒有半點猶豫,直接利落上了車關上門,傾身上前毅然決然親吻了盛放帶着血絲的唇。

她好像頓了一下,又好像在努力思考着什麽,半晌後終于反應了過來。

“見森?”盛放聲音啞到完全沒了往日裏溫柔清和的音色,神情慌亂地伸出手摁住莫見森,“你怎麽把車開進林子裏了,不對,你剛才——”

“沒時間了小放。”他垂下含着水光的眼眸,擡手解着襯衫的扣子,“我不能讓你冒險,你賭得起我賭不起,我吃的藥已經生效了,你不用擔心會有什麽後顧之憂。”

“不可以!這跟後顧之憂有什麽關系!?”盛放見他解起扣子,馬上掙紮着起身要給他扣回去,“我不可以在這種地方為了我自己,而對我的朋友.....”

“沒關系,沒關系的。”莫見森握住盛放的手,不讓她再為自己上一道枷鎖,“是我心甘情願的。”

“比起這些無足輕重的東西,你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我不需要你付出什麽。”

“我也一點都不委屈,我自願成為你的解藥。”

“所以小放.....過來親親我吧。”

放放:廢掉算了(一臉安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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