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劍拔弩張

劍拔弩張

被華玉落這麽冷不丁一吓,盛放覺得自己真的該登上賬號看兩眼了。

她從未在社交賬號上發布任何有關于自己三次元的事情,校內畫的作業跟網上發布的商業插畫也是天差地別,根本不可能會聯想到是同一個人。

那就只能說明,她的身份信息已經被華玉落借着未知的手段扒光了。

至于他為什麽會知道那麽多卻不認識盛放的臉,這點她不想再去細思,總覺得不會是什麽值得開心的事。

時隔一年多,盛放在最敏感的時期被一個身份可疑的家夥當衆認出來,搞得她心情無比複雜,被迫重複着昨夜的動作,下班後一個人在書桌前枯坐了很久。

只不過這回尚未等到天明,她便咬緊牙關登上微博,深吸了一口氣,點開刺目的紅點提示。

很多都是粉絲發來的私信,時間最早的,是她一年前發布最後一條動态的那天。

時間最晚的,是今天淩晨一點多。

最新消息是一個從她高中開始便經常來找她約稿,出手格外大方的神秘老板發的。

他頂着盛放免費為他畫的可愛狐貍頭像,在這一年間裏給她陸陸續續發了好幾百條消息,一半是在瘋狂贊美盛放絕美的畫,一半是在詢問她為何突然銷聲匿跡。

【華華踢:太太你什麽時候回來呀?】

【華華踢:太太你不畫畫了嗎?】

【華華踢:太太我的錢包說它好想你,好想為你花錢】

【華華踢:太太我也好想你啊】

盛放對他的印象非常深刻,雖然她只知道華華踢在分化之前是個男孩子,但這并不妨礙他頂着俏皮的頭像和ID,用軟萌的語氣給盛放發消息時,讓她覺得這個人很可愛。

尤其是,在盛放經濟最困難的那段時期,有一半的收入都來源于華華踢的支持。

所以她看見一個對她來說意義很不同的粉絲,長達一年時間還在堅持不懈地等待着她,心裏莫名就有點兒發軟,也有點酸澀。

也不知她現在這樣,會不會辜負了他的期待。

盛放在斟酌着是否要回複他的消息,因為她心裏很清楚,如果她真的選擇徹底放棄右手,那麽這個賬號的最新動态将永遠停留在她大學畢業的那一年,不會再更新。

她不知該用什麽樣理由,才能讓對方在不那麽失落的情況下接受她的離開。

有些猶豫不決的盛放下意識點開華華踢的個人主頁,想知道他最近過得如何。

他以前總是會在這個賬號裏分享一些日常生活,或者半夜抑郁語錄,最新一條動态是昨天發的,內容看起來有一些暴躁。

【經鑒定,确定寫恐怖小說的那家夥不是剩飯太太的馬甲】

【怎麽有人敢跟剩飯太太取同一個名字,這樣的陰暗批怎麽配用如此(省略一百字贊美)的名字】

【今天也是想念剩飯太太的一天】

盛放揉了揉亂糟糟的頭發,看着這條動态沉默了很久。

她也是沒有想到,她跟那個推理作者第一次被人放在一起提及,竟會是在華華踢的吐槽裏。

想笑又笑不出來的盛放退出個人主頁界面,心中已經想好了告別的措辭。

怎料本該在睡夢中的華華踢,忽然彈出來了一條新消息。

【華華踢:剩飯太太,你離開這麽久就是為了去當一個咖啡師嗎?】

盛放在看到這條消息的瞬間,對華華踢那層厚厚的可愛濾鏡全破了個精光。

她猝不及防又想起那個妖嬈美麗但好像有點毛病的男人。

【我叫華玉落,要記住我噢。】

姓氏華讀作第四聲,将華華踢自動想成滑滑梯的盛放,并未将之聯想在一起。

更何況華玉落的氣質跟如此幼稚的ID完全不符,誰會想這麽多。

結果這相差十萬八千裏的兩個人,竟都是華玉落。

盛放當機立斷将程序從後臺清除,然後關閉手機甩手丢在桌上,一個猛跳鑽進被窩裏強迫自己睡着,整個動作流程一氣呵成。

那頭華玉落還在堅持不懈地發私信,從畫作到對盛放這個人的贊賞,洋洋灑灑狂誇了快要上千個字。

殊不知他心心念念的盛放老師,因為他而一整天驚吓過度,倒頭就睡了。

盛放成年後第一次做噩夢夢到的不是父母,而是華玉落。

以往父母都是化身索命厲鬼,想要将她掐死在漸漸隆起的腹中。

華玉落卻是化身糾纏不休的豔鬼,在夢裏追了盛放十萬八千裏,笑得非常變态猙獰。

夢裏夢外都牢記着自己早已有對象的盛放,撒丫子狂奔死都不肯讓豔鬼碰到她的一片衣角,最後躲着躲着躲到早上六點半驚醒了。

心态爆炸的盛放拖着疲憊不堪的身體下樓繞着小區狂跑五圈,将悶在體內的寒意都揮散出去,等到回家的時候,心湖才總算是恢複了平靜。

吃早飯的時候,帶着一身陽光味道的盛放不再被陰間夢折磨,在腦海中仔細複盤了一下華玉落的動機,發現他若是真變态,早幾年前盛放就該碰見他了。

可她又不太想得通,到底為什麽會有人對着一個連臉都不清不楚的存在,懷抱着如此濃烈的感情。

她覺得自己或許該盡快提上放棄右手的日程了。

莫見森後天才會回來,他不在國內的這段時間裏,總是抽着空給盛放分享各種日常遇見的小美好。

有時是一朵夾縫中盛開的野花,有時是半片陰的雲,有時是小孩不慎撞到他,将手裏的冰激淩喂給他衣服吃的倒黴圖片。

盛放吃完飯去上班,途中莫見森發來了淩晨的夜景,順便道了句早安晚安。

他們兩個戀愛的火燒得并不那麽旺,因為各自都有各自想要去做的事情,不可能天天黏在一起。

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戀愛時最舒服的狀态,平平靜靜沒有風浪何嘗不是一種安穩快樂。

“早啊小放!”跟盛放搭夥的Alpha店員踩着九點的危險線出現,剛穿上圍裙想幫忙,發現盛放基本上已經将東西都準備好了,“小放你這麽勤快,真的會很讓我良心不安的,懲罰你親我一口。”

“少占我便宜,磨咖啡豆去。”盛放笑着推開店員湊過來的臉,接着幹活。

“嘿嘿嘿,啊,歡迎光......”店員扭頭要去取咖啡豆,聽見腳步聲後擡頭歡迎客人,結果卻在看見對方的那刻突兀止了聲。

華玉落摘下墨鏡,潋滟多情的眼眸中含着晨間的光,光亮中又滿滿當當占據着盛放的身影。

他無視掉磕磕巴巴開口想要為他點單的店員,一個勁湊到盛放的位置去,恨不得爬過前臺直接觸碰她。

“剩飯老師,我們又見面了。”

“昨天夜裏你是否有看到我的私信?沒關系,就算你沒看到也沒事,今天我會當面将我的贊揚一字一句都念給你聽的。”

“啊對了,我的ID是華華踢,我真的喜歡你好多年了。”

華玉落兩只手臂撐在光滑的大理石桌面上,腰身壓得很低,臀部的曲線極其明顯。

他還穿了件領口很寬松的衣服,故意對着盛放的方向做着這樣大膽的動作,等同于是直接當面将私密的風景線展露給盛放看。

本想幫盛放應付走這只狐貍精的店員,已經默默紅着臉走到角落裏去了。

盛放面無表情地隔着前臺站在他跟前,視線從未往他領口內挪過去一瞬。

“別再那樣叫我,請你分清楚現實與網絡的差別。”

“如果你真的喜歡我的畫,那就更不該來打擾我的生活,亦或者是深扒我的個人信息。”

“我沒有打擾你呀剩.....老師,我只是很高興能夠有緣遇見你,想要當面向你表達我的喜歡罷了。”華玉落委屈地眨了眨眼睛,眼下的兩顆美人痣跟着一動,“至于扒你信息這件事,那我就更冤枉了。”

盛放深吸了一口氣,目光觸及店外路人探究的表情,特意放緩了腳步看着灰發披肩的華玉落。

她低頭又見他絲毫不顧及形象的作态,掐了掐眉心無奈開口:“小李,前臺這邊拜托你先一個人看顧一下,我先處理一下私事。”

店員點頭如同小雞啄米,如釋重負地看着盛放将會勾魂的華玉落帶到角落去坐着。

“說吧,你找我到底是有什麽意圖。”

盛放開門見山,不想跟華玉落糾纏太久。

驟然只剩下自己跟盛放面對面待着,人前放蕩的華玉落忽然拘謹地捏了捏手指,含羞帶怯地低聲道:“我沒有什麽意圖,只是見到老師你太開心了,想要多看看你。”

這鬼話盛放不信,但她沒有反駁。

“你想做什麽是你的自由,但你不能打擾我工作。”她将店員端過來的咖啡推到華玉落面前,耐心跟他講道理,“我已經不會再使用那個社交賬號了,我很感謝你對我的喜歡,但我希望你能早點放下。”

華玉落聞言,卷翹的長睫顫了顫,欣喜的神情變得格外迷茫低落。

他斟酌着開口問道:“老師你放棄這個賬號,是因為.....我嗎?是因為我知道了你的現實身份,所以你不願意再使用那個賬號了嗎?”

“可是我真的沒有深扒你的個人信息,我之所以會知道你的本名和院校,是因為三年前你和某個游戲公司合作畫了一組插畫,而我是那個公司的老板。”

聽到華玉落急切的解釋,盛放略微驚訝,沒曾想事情的真相竟是如此巧合。

“抱歉,我不知道這件事,胡亂揣測你是我不對。”盛放微微垂下眼簾,抹去眸中起初夾雜着的淡淡不耐,鄭重其事地告知華玉落,“我放棄賬號純粹是我個人原因,跟任何人都沒有關系,你別多想。”

“我大概率是不會再使用那個ID了,你別再等了。”

“那,那老師,你是放棄畫畫了嗎.....”華玉落沒有再糾結賬號的事,而是用一種極其小心翼翼的語氣詢問着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事。

他是靠着盛放的畫才一步步撐到今天,如果她——

“不會,我不會放棄畫畫。”盛放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語氣堅定,“我只是換了一種方式重新開始罷了。”

華玉落漸漸陰郁的臉色因這番話撥雲見日,恢複晴朗。

“老師,我喜歡的是你的畫,而不是你的賬號。”他一雙媚眼柔情萬分,單純的喜歡從他口中出來莫名多了絲瘋狂的味道,“只要你沒有放棄畫畫,我就會一直喜歡你,等着你,直到我死去。”

這是一份非常兇猛且熱烈的愛意。

盛放不曾被人用如此極端的言語告白過,雖然知道他的喜歡無關愛情,卻還是禁不住一怵。

但心中卻也慢慢升騰出了另一種古怪的滋味,她細品後,并不覺得讨厭。

“那你可以不再打擾我工作嗎?”

“我只有好好結束掉工作,晚上才能安心地畫畫。”

盛放發現自己的軟肋奇異地成了另一個人的軟肋,幹脆拿出來牽絆住他。

華玉落聽到這話果不其然猶豫了很久,半晌後才不情不願地點了頭,答應盛放不再亂來。

但是。

“那老師我可以要一個你的聯系方式嗎?”他一臉無辜又期待,像極了那蠢萌的小狐貍頭像,“我以後就靜靜地看着你,不打擾你,但我還是希望能夠接着在新的地方看見你的新作,可以嗎老師?”

“我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歡你的畫!”

這是來自于粉絲最真誠的期盼,雖然距離太近了些,但這對近期轉變了心态的盛放來說,算是一個挺大的鼓勵。

她也想這樣毫無保留地喜歡她的畫,徹底跨過心間阻礙。

所以她沒有拒絕,大大方方和他加了好友。

“老師你好溫柔。”華玉落彎了彎眼睛笑得面頰粉紅,忽然拉近了椅子得寸進尺道,“老師我還可以跟你握一握手嗎?你就當滿足我這個粉絲一個小小小小的心願好不好?”

他黏黏糊糊地說話,拖長的尾音夾雜着幾分親昵的撒嬌意味。

盛放見華玉落已經主動将手伸到了她的跟前,默默在心底嘆氣的盛放拿他沒轍,只能夠虛虛握住他的手晃了晃,很快就松開。

慢慢收回手的華玉落盡力克制住興奮到快要扭曲的面部表情,他藏住指尖不住發顫的手,匆匆忙忙辭別盛放後,步履飛快地離開。

盛放摸了摸後脖頸,以為華玉落是聽進了她的話,老老實實退場。

殊不知他是捧着被握過的手,回家去關上門發瘋。

心髒快要爆掉的華玉落,整整一上午折騰到一大張床鋪上全是深一塊淺一塊的痕跡。

唯有盛放的畫和新的照片,仍待在一處幹幹淨淨的地方,不染纖塵。

華玉落很乖,盛放讓他老實他就老實。

他一整天可以不說一句話,就安安靜靜地點幾杯咖啡坐在他們聊過天的位置,一邊用筆記本電腦處理着公事,一邊看着盛放直到她下班為止。

盛放跟他的腦回路對不上,嘗試再勸解一次卻以失敗告終後,幹脆選擇眼不見為淨了。

直到莫見森終于歸來,踏着清晨燦爛的光線走進店內,帶着溫柔的笑容親密地抱住了盛放。

華玉落正在打字痛罵蠢笨員工的手一頓,微微眯起眼看着那個頂着一頭茶色卷發的眼鏡男。

“小放,我好想你。”

莫見森松開盛放後,握着她的手不肯放,眸中含着濕漉漉的水光。

盛放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思索一番後問道:“晚上出去吃頓飯犒勞一下你?順便慶祝你談單成功。”

“不要。”莫見森沉聲拒絕掉這個提議,轉而紅着耳根有些難為情地挪開視線,“我....我晚上想去你家。”

盛放一愣,随及笑着點頭,思想還在短短幾秒內開了個小差。

莫見森日常生活裏看起來很是正經,雖然性格溫和,處理事情卻細致且嚴肅,藏在鏡片後的眼睛仿佛能洞穿一切。

唯有深夜時分他摘掉眼鏡,軟倒在盛放懷中,那一雙霧蒙蒙的眼總是很容易便蓄起眼淚,哭得可憐,沒了白日裏的冷靜與理智。

兩人幾日未見,相處時周身總是不自覺帶了絲絲甜,膩得單身店員滿臉嫌棄。

華玉落徹底停止辦公,遙遙看着那個膽敢旁若無人投入盛放懷中的家夥。

他聽不見他們在聊些什麽,但單看兩人的表情,就知道肯定不會是他愛聽的話。

華玉落臉上完全沒了只有面對着盛放時才會出現的魅惑嬌笑,他合上電腦起了身,歪了歪腦袋後刻意揚起一個毫無破綻的假笑,大步走向了前臺。

“老師,我想要一杯拿鐵.....嗯?老師,這是哪位?”

他假意點單,待到視線落在莫見森身上後,才佯裝驚訝地詢問出聲。

“啊,他肯定是老師的Omega吧,畢竟像我這樣無關緊要的粉絲只敢握一握老師的手,他都能直接靠在你身上了。”華玉落故意用着拙劣的話術,挑起在場幾人的情緒,“可是老師你不是說不讓人打擾你工作嘛,他怎麽這麽不懂事,在上班時間跑來黏着你。”

盛放和莫見森反應不大,倒是一旁的店員先坐不住了。

她對着過分漂亮的一張臉罵又罵不出口,只能夠又急又氣地解釋道:“那是我們的店長,他怎麽可能是故意過來打擾小放上班的!”

“原來是店長啊。”華玉落的表情人畜無害,一張口卻格外刻薄,“那這個店長還挺厲害的,居然雇傭自己的Alpha來打工,是招不到人了還是想占便宜?一個月給我家老師開多少工資啊?”

莫見森眉心一蹙,察覺到對方身上有一股很濃重的敵意,莫名其妙當衆針對他。

他離開了幾天不太清楚當下的狀況以及眼前人的身份,但從短短幾句話中還是能夠辨別出來,讓這個人對他産生敵意的根本源頭,是盛放。

“這位先生,我想我用不着對一位客人解釋這些吧,除非你也想應聘。”莫見森對着華玉落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聲音清朗,“若是你無意點單,那就請讓出位置給下一位要點單的客人。”

“我要點呀,剛才不是說了我要一杯拿鐵嗎?”華玉落雙手環胸,絲毫不懼莫見森隐隐流露出來的強勢,“你不僅沒有自信說出員工的工資,對待客人的态度也很差呢。”

“是這樣嗎,那真是不好意思呢。”莫見森沒有着了對方的道,還将盛放支開,“小放,你替我做一杯拿鐵給這位客人,不用收他的錢,就當是我向我剛才的疏忽為他道歉。”

“哎呀,倒也不用急着道歉。”華玉落唇角一勾,狐貍眼流露出幾分狡黠來,“畢竟按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其實并不算是你的客人。”

“我是為了老師才來這裏的,我應該算是老師的人。”

如此強硬的邏輯,讓做咖啡的盛放一臉錯愕地扭頭看過來。

莫見森仍舊未被激怒,他看着得意洋洋的華玉落,輕笑道:“你是小放的人?她的什麽人?”

“一個喜歡了她整整六年的人。”華玉落将起因經過全都掐掉,只剩下一個被省略掉很多重點詞的結果,“本來是想看看老師過得如何,結果沒想到,一個優秀的天才畫家竟被她的Omega拖累成這樣。”

“老師,要不然你辭職了跟我走吧,我的公司正好缺個畫師。”

“你想畫就畫,不想畫就不畫,我每個月給你開兩萬,三萬也——”

“華玉落。”盛放将拿鐵放在他面前,不輕不重地出聲打斷他,“你答應過我什麽了?”

沒能完全挑釁成功的華玉落扁了扁嘴,楚楚可憐地瞥了眼盛放。

“好嘛,人家知道錯了,你別這麽兇嘛。”

他當着人家對象的面,肆無忌憚地軟着聲音撒嬌。

等到盛放忍無可忍準備繞出前臺來的時候,華玉落才見好就收,端着咖啡不甘心地離開。

莫見森很沉默,他看着容貌外型算得上數一數二的華玉落,抿着唇不知該說什麽。

他也不是不信任盛放,只是身邊好好的就出現這麽一個危險的存在,他多少都有點不安。

盛放握住他的手,笑容滿帶着安撫之意,準備等下班再好好解釋這件事。

莫見森卻在意識到華玉落離開的步伐很慢很慢之後,頭一回跟盛放說着羞恥悄悄話時沒有壓低聲音。

“小放,你晚上要補償我。”

他不會撒嬌,但他懂得不動聲色地示弱,以及展現他在盛放這裏的特殊性。

是華玉落想都別想的特殊性。

果不其然,那個一身妖氣的長發男人聞言身形一滞,突然加快了腳步。

昨天去買鹽沒買到,我真的是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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