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炮灰小明星(1)

炮灰小明星(1)

熟悉的眩暈過後,付憑舟睜開眼睛,在昏暗的環境中,倏忽和一雙血紅色的眼睛對上。

一團巨大的黑影潛伏在正前方,如同蟄伏的兇手,眼神陰狠又嗜血。

來不及和系統交流,他神色一凝,全身肌肉繃緊,下意識擺出防禦的動作。

黑影發出尖利的叫聲,同時四肢擺動,靈活又迅速地向着付憑舟俯沖而來,不過短短幾秒便進入他周圍半米,枯瘦幹癟但異常尖銳的肢體猛地朝他抓來。

勁風拂來,付憑舟頭皮發麻,調動輕盈的身體,動作飛快地向後仰去,躲過了尖利的爪牙。

躲過第一波攻擊,付憑舟趁着空隙腿部用力,騰空後退幾步,拉開距離後,他觀察着面前的攻擊者。

面前的人形怪物身體幹瘦,身上挂着幾塊看不出原本樣子的破布衣服勉強蔽體,一張如同枯木般的臉,顯得充滿紅血絲的眼睛外突,格外驚悚。

它收回爪子,如同蜘蛛一般四肢撐地,一雙無機質的人眼死死盯着眼前的獵物,嘴裏發出“嘶嘶”的聲響。

“啧。”

開局被怪物貼臉,付憑舟有點煩躁,他果斷伸出手,混合着淡金色紋路的靈力湧出,瞬間凝結成一把長劍。

他拿在手裏甩了兩下,朝蓄勢待發的怪物招了招手,“來,我陪你玩玩。”

人形怪物嘴裏發出警告似的低吼,接着大腿一蹬,如同一道利箭沖出。

付憑舟不見多少緊張,擡劍橫檔,怪物嘶吼着撞到劍體之上,卻沒有撼動他分毫。

止住怪物的第一波攻勢,付憑舟劍身一轉,在怪物因為慣性暫時失去身體控制權的空隙果斷斬擊,鋒利的劍如同砍瓜切菜般毫無阻滞。

腥臭黑色的血液飛濺,一對枯瘦爪子掉落在地,怪物痛苦的嘶吼聲響徹屋子,付憑舟皺起眉頭,一腳踩下,将因為疼痛暫時失去行動力的怪物頭顱踩在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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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視怪物的奮力掙紮,付憑舟穩如泰山,不滿地向系統反饋用戶體驗,“你怎麽回事,怎麽能把我直接傳送到這個時間點,吓死我了。”

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像被吓到的樣子。系統暗自腹诽,但心裏也覺得奇怪,立馬登錄權限查了一下。

“這次的‘炮灰’,在‘劇情’一開始時就死了。”不一會,系統帶來查詢結果,“你如果來晚一步,他就死于怪物之手,劇情沒法繼續。”

“行吧,”付憑舟說,“記憶傳過來,我看看有多炮灰?”

吸收天道之力後,付憑舟的靈魂力量有了一定程度的增長,接收記憶也不如之前那般難受,他忽略掉些微腦脹,熟練地翻看記憶。

炮灰名叫衛澤,是個家境普通,中途辍學,早早進入娛樂圈闖蕩的十八線開外小明星。

他的一生極其簡單,年少叛逆,因與父母不和離家出走,受騙進入空殼娛樂公司,兜兜轉轉好幾年,吃了許多苦,最終做了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明星。

他為了出人頭地,自願出賣身體,換取了一個熱度甚高綜藝的嘉賓名額。

這是一檔頗受期待的逃生綜藝“驚魂逃生游戲”,每一季選址在不同地點,邀請不同嘉賓進行逃生游戲,每季度玩法各不相同,驚險刺激,受衆甚廣。目前第三季正在籌備中,嘉賓陣容豪華,選址在四面環海的孤島上。

如今正在拍攝第一集,除了衛澤和另一個稍有名氣的小明星,其他六位嘉賓皆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

衛澤是從社會底層摸爬滾打上來的,看人臉色的功夫修煉得爐火純青,到達孤島的第一天晚上 ,他便用讨巧的恭維和不過分讨好的行為獲得了一個前輩的好感。

第二天,稍微熟悉了周圍環境之後,導演宣布了游戲規則,衛澤作為狗腿子自然首當其沖,充當偵察兵的角色,率先前往其中一處活動地點探險。

衛澤主意打的好,既能讨好前輩,又可以因為第一個探險者的戲份吸引觀衆的注意力,但他千算萬算,沒想到破舊屋子裏竟然真的有怪物,就這樣不明不白地送了命。

記憶到此為止,之後發生了什麽事付憑舟一概不知。這和第一個世界情況截然不同,付憑舟驟然失去了預知劇情這個最大的優勢。

“這個世界怎麽回事?”付憑舟又使了幾分力,腳下的怪物期期艾艾地哭嚎着停止了掙紮,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無路可逃。

“這個世界在主神系統裏評級為B,”系統說,“危險性較高,并且我們無法得知世界主劇情,因此這次世界你是身穿。”

付憑舟一愣,這才意識到這是自己的身體,難怪剛才揍人的時候那麽流暢……

他将目光投向下方哀嚎不斷的怪物,“這又是什麽東西?”

系統道:“我剛剛在這個世界的網絡上篩選搜集了一些信息,這裏似乎真的存在‘鬼’,但只有少數人知道它們的存在。”

“鬼?”付憑舟提起了一點興趣,他還沒見過鬼的存在。

他微微俯身,仔細打量着這頭瑟瑟發抖的怪物,“好奇特的長相,倒是稀奇。”

他頓了片刻,突然朝系統開口,“小老板,你的空間能存放這個世界的東西嗎?”

聽到這個久違的稱呼,以及付憑舟的語氣,系統心中警鈴大作,“你不會想……”

“我賄賂賄賂你,”付憑舟笑眯眯地說,“送你個世間獨有的驚悚系寵物怎麽樣?”

系統:“……我拒絕。”

付憑舟有點失望,只好滿臉遺憾地一劍了結了怪物的生命,“好吧。”

二人談話短暫終止,外面隐隐約約的呼喚聲變得清晰起來,付憑舟聽了下,四男三女,都在呼喚着衛澤的名字。

他們應該就是其他嘉賓了,考慮到這個世界難度陡升,已知情報太少,付憑舟決定低調一點。

長劍重新化作靈力,付憑舟掐了個決,俊美的容顏以及高挑的身形都陡然變換,幾秒後變成了一個五官端正精致,身材略瘦的年輕男人。

他推開門,對着不遠處打着手電的幾人大喊:“我在這!”

聽到回應,為首的高大男人松了口氣,朝着他走來,“衛澤,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接着,他語氣帶上玩笑般的埋怨,“怎麽去了這麽久,出什麽事了嗎?”

付憑舟将記憶中的人對上臉,為首的男人就是衛澤千辛萬苦讨好的“老人”——毛骅。

他今年已經四十多歲,是浸淫娛樂圈二十多年的老牌主持人,一般擔任調解周圍人關系的老大哥角色,在屏幕前也十分照顧新人,是個路人緣極好的老牌明星。

“是出了點事情,”付憑舟笑着,讓出了門口的位置,“我正想叫人呢,正好大家都來了。”

毛骅面上出現了擔憂的神色,“那我們快進去看看。”

毛骅身後的一個殺馬特青年嗤笑一聲,“什麽麻煩會困住你這麽久?不會是你怕了,一直等在這裏不敢回去,怕丢臉才找借口吧?”

付憑舟看向青年,他面容還帶着未褪去的青澀,年紀應該是所有人中最小的,染着一頭顯眼的的紅色頭發,但險險地被他頗具少年感的一張好臉駕馭住了,頗有幾分暴躁酷哥的意味。

尚關玉,知名樂隊吉他手,近期最為火爆的流量明星之一,粉絲衆多并且戰鬥力極為強悍,很明顯,他具有口出狂言的資格。

不過,尚關玉再任性暴躁也不至于如此針對吧?付憑舟有點疑惑,衛澤何時得罪過他嗎?

刺了他一句,尚關玉心情明顯晴朗許多,還是跟着毛骅身後進入小屋。

此時天色幾乎完全暗了,衆人打開手電筒,往房子裏一照,幾道光束掃過地上的屍體,但他們似乎都對此視而不見。

付憑舟內心訝異,和系統道:“他們看不到?”

系統對此也知之甚少,再次紮入網絡海洋中追尋答案。

衆人掃了一圈,什麽都沒發現,臉上不由得帶上了疑惑,以及不明顯的被戲耍的憤怒。但其中有個存在感并不強的男人,在視線掃過屍體時,眼珠明顯對焦了,臉上一閃而過的驚訝沒有逃過付憑舟的觀察。

這個人……付憑舟思索片刻,想起他是和衛澤處境差不多的,另一個人氣稀少的明星,顧新霁。

這個人有問題啊。付憑舟将他列入重點觀察名單。

“喂,”尚關玉不滿地出聲,看向付憑舟的眼神充滿不滿,“你是在耍我們嗎?”

接下來該怎麽做?

付憑舟一時沒有反應,在內心思索着如何調整表演方向。

顧新霁絕對知道些什麽,如果他選擇裝傻蒙混過關,和其他人的隔閡也已經造成了,不如借此機會接近顧新霁。

反正世界線注定會被他打出重啓結局,付憑舟也不怎麽在意社死問題。

在衆多攝像頭的拍攝之下,付憑舟臉上露出驚訝混合着恐懼的表情,“……你們,你們都看不見嗎?”

“……什麽?”對于他突然的問話,尚關玉有點懵逼。

付憑舟臉上滿是慌亂,六神無主地看向其他人,見到他們也都是一臉不解,手指顫抖地指着地上,“你們……看不見屍體嗎?”

“屍體?!”一個嬌小可愛的女嘉賓驚訝地重複,看向付憑舟的眼神越發詭異了,“這裏什麽都沒有,你別耍我們了好不好!”

付憑舟還想再重複什麽,卻被毛骅打斷,“好了!”

他看向付憑舟,雖然語氣還算柔和,但已經隐隐帶上不耐煩了,“天色已晚,我們該回去休息了。”

衆人似乎都認定了衛澤實在戲弄他們,目的無非就是加戲,本就不熱絡的态度變得更加冷漠,就連衛澤之前辛苦刷好感的毛骅,對他的态度都一夜回到解放前,紛紛拉開了和他之間的距離,沉默着走出房間返回營地。

付憑舟冷靜觀察着各人動向,表面裝出委屈恐懼的表情,不動聲色地接近顧新霁,小心翼翼同他搭話,“那個……你也看不見嗎?”

顧新霁擡頭看了他一眼,猶豫半晌,還是輕輕點了下頭,“不……實際上 ,我也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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