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聯系不上池漾，路念柚就随手點進天訊河公司網站主頁，她想了解下這公司除了他有沒有其他管事的，能讓她夠繞開池漾直接和別人談。網站的首頁挂的是盛古集團大樓的照片，一是天訊河公司的貨本來就是從盛古集團拿的，二是盛古的照片往這兒一放，場面也一下子就撐起來了。網站另一個頁簽記錄的是所有和天訊河公司合作的優質客戶，也就是錢拿得多的，也得給足排面，通常客戶排面的先後順序就是他們的采購額排序，這其中大多都是生産制造型企業。
看到這兒路念柚突然想到一個辦法，這些公司每年都會從天訊河公司訂貨，為了不耽誤自家工廠的生産，貨通常就是半年起就定好提前運送到倉庫儲存，那麽這些公司裏面是否會有哪家公司的貨因為生産計劃的變動而到了年終還有富餘？
如果是的話，她可以把這些貨從他們的手裏給買過來，這既解決了這些客戶剩餘庫存的問題，幫他們在年終賺一筆，還不影響他們明年向天訊河公司的采購額。
想到這兒路念柚又給黃叔打電話，黃叔也覺得她這個想法靠譜。
不過聯系各家公司的這事兒還得交給黃叔去辦，黃叔在這個行業久有他自己的人脈，找關系這事兒得托他。
眼看着事情終于有眉目了，路念柚松了口氣，她收到經紀人的信息讓她微博營業，想起自己燒焦的劉海，路念柚先去了趟理發店，按照單荭姐的建議，她将劉海真的燙成卷，沒嘗試過的新發新帶來新鮮感，她把這種新鮮感發到微博上和網友分享。
黃叔第二天一早就給路念柚回了電話，他說他約到了向天訊河公司往年采購額最多的陽剛公司的銷售經理，黃叔說他們本來是想聯系陽剛公司的總經理，但是對方不願意和他們談。路寧公司并不是什麽大招牌，像是這種處理期末庫存的小生意總經理一般不願意自己操心，這也可以理解。最後他們就只聯系上了他們銷售部門的經理，王袁羌。
黃叔說如果能和王袁羌聊的好的話，這門生意也是有譜的。
說這些時黃叔的嗓子已經明顯啞了，路念柚說：“黃叔你去醫院看看吧，我去和王經理談。”
“這事你可能還真不行”，黃叔說：“這個王經理我托朋友打聽了，要和他談生意得到飯桌上談，沒個幾瓶白酒一般是談不下來的，這個局我必須得和你一起去，到時候我擋在前面，你往後退一退，等到談生意的時候你再說話。”
黃叔是看着路念柚長大的，碰到酒局這樣的事兒肯定得護着她。
“您嗓子都這樣了還喝什麽酒”，路念柚想了下，問：“我們公司的銷售部門有沒有擅長交際的，這種場合也不能人家讓喝多少我們就老實喝多少，還是得有個處事圓滑的人控場才行。”
黃叔說：“還真有一個，我等下問問他晚上有沒有時間，有時間的話讓他跟我們一起去飯局。”
挂了電話黃叔給路念柚發過來了飯店的地址，路念柚查了一下又把電話給黃叔撥過去。
“黃叔”，路念柚：“我看這個飯店在郊區，位置挺遠的，哪怕距離陽剛公司也得兩個半小時的車程，要是堵個車得三個小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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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擔心這麽遠陽剛公司的銷售經理不願意去。
黃叔解釋：“還就是得是這個地兒，這個飯店是王經理自己指定的，聽說他不管跟誰吃飯都得去這一家，別家他不去。”
“原來是這樣...”，路念柚琢磨了下，覺得這其中可能有些門道，要不然王經理沒必要耽擱那麽久的時間非得來這兒吃飯，她有了點主意。
因為地方遠加上下班時間堵車，路念柚提前了三個半小時出門，等紅燈時她在想現在是她剛剛入圈，沒有戲拍大多時間閑在家裏，所以可以忙家裏工廠的生意，一旦後面有工作可接了，她可能就顧不過來了。
按下車窗透氣時路念柚接到了路爸的電話，路爸的第一句話就把路念柚吓到了，他問：“你黃叔家裏出事了，你知道麽？”
路念柚心裏咯噔下：“出什麽事了？”
路爸解釋說：“是你黃奶奶，七十六了，在老家和你黃阿姨住，最近家裏人懷疑老人可能是得了阿爾茲海默症，我也是剛才聽老同學說的。”
這麽嚴重的事情黃叔一次沒說，路念柚有點急了：“黃叔沒說，他一會兒還要陪我一起去見客戶。”
“你看着要是能行，讓你黃叔先回老家，老人家年紀大了記憶力越來越不好，肯定想兒子，讓他回家多陪陪老人”，路爸說：“廠裏這邊你先多顧顧，讓他別擔心，工資照樣給他開，他在這個廠子裏辛苦這麽多年了，現在他家裏有事兒，我們得給照顧好了。”
“我知道”，路念柚聽完路爸的囑托挂斷電話。
周圍的車流擁擠，可能是有人等得不耐煩了，鳴笛聲漸起，有些刺耳卻又提神。
原來黃叔，是因為這件事啞了嗓子。
下車不久黃叔和叫來控場的銷售部門李然都已經到了，李然二十九歲，看起來就是個機靈的人，他上前跟路念柚主動握手：“路總，我是銷售部門的李然，叫我小李就行。”
他比路念柚大，路念柚叫不出來小李，更何況她自己也不真算是廠裏管事的，她還是叫：“李然哥，我們先加個微信。”
路念柚加微信轉給李然兩千塊錢：“李然哥，麻煩你先去買條煙，然後飯間的時候出來看看有沒有機會能和這裏的經理或者管事兒的說上話，問問陽剛公司的王經理和這家飯店是不是有什麽利益關系，要不然他也沒道理非得來這麽遠的地方吃飯，他們公司也是在市中心的。”
她這麽一說小李就懂：“行，正好來的路上看見一個超市，我現在就去。”
看着李然走開了，路念柚才趕緊問黃叔：“黃叔，你家裏出了那麽大的事情你怎麽不跟我說啊，行了，這頓飯你別吃了，我和李然哥兩個人應付就行，你趕快回老家吧。”
“你爸剛也給我打電話了”，黃叔看着挺坦然的，就是嗓子啞的厲害：“現在也都是懷疑而已，沒确認呢，我妹帶她去醫院約了下個月的檢查。”
路念柚又要勸，黃叔攔住她的話說：“再說這病也不是一下子說忘就忘的，不得也有個時間過度嘛，不差這一頓飯，先把廠子裏的事解決了。”
黃叔又說：“我了解過了，這陽剛企業每年是向天訊河公司訂貨最多的了，他們是大廠，訂的貨多剩的也能多，說不定這一頓飯就能把咱缺的貨都給補上了，這事兒年前解決了，咱們廠的兄弟們也都能過個好年。”
他話說的堅持，路念柚想那就等這頓飯之後看看，要是能解決也不用勸了，明天就讓黃叔安心回去。
路念柚：“那咱們今天努努力，争取談下來。”
黃叔笑時嗓子裏的細沙感比昨天更重了，他說：“行。”
二十分鐘後陽剛公司的王經理一行人到了，路念柚上前和他們依次握手，然後進了預定號的包廂內。
大家落座，服務員把之前訂好的菜上來，同時還有幾瓶白酒。
菜都上好了還沒有人開動，路念柚想着自己要不要牽個頭，她身子往前剛要說話，黃叔咳嗽了一聲。
黃叔明顯在攔她，路念柚沒動。
黃叔倒了杯白酒，接着自己起頭站起來，端着酒杯開始說感謝的場面話。
看見對面王經理笑着端起酒杯時，路念柚明白了黃叔為什麽要攔她，如果是她來開場，她會讓大家動筷吃飯，但是很明顯，今天的這局用飯開不起來得用酒來開場，其次黃叔也是想讓她在酒局裏往後退退，喝酒的事兒讓他和李然來帶頭。
談生意這個活兒，很多時候要懂門道的人來做。
但即便黃叔再想護她，這第一杯開場的酒，所有人都得喝，路念柚長這麽大是第一次端起白酒杯，她其實很想只是抿一小口，但是在場所有人都幹盡了。
想起黃叔的家事和他那沙啞的嗓子，工廠裏那麽多等着好消息過個好年的員工，路念柚也一口都喝了。
一杯白酒下肚，胸腔裏火辣辣的，她想起，以前喝過酒，那次和盛策出去約會，原本也不想喝，但盛策偏要她喝。
今天盛策有個飯局，夏延和他一起過來，飯店的位置遠開了快三個小時，要不是要見的人重要，盛策不會浪費這麽長時間在路上的。
今天一起吃飯的還有傅巒，飯局就是他牽的頭，進了電梯傅巒問：“外面的那車狗仔一直跟到門口？”
他們不是一輛車，但一路過來離得不遠。
夏延更正他：“是兩輛。”
傅巒：“還是你眼神兒好。”
“今天給你介紹的都是人才”，傅巒對盛策說：“張老師是做芯片研究的，去年獎上有名，蔣經理已經送了三家公司上市了。”
盛策：“這樣的人才你自己不留着。”
“搞科研的我家沒這條線留不住，蔣經理我是想留來着，但是人家偏偏看上你這座廟了”，傅巒：“他說第七事業部有潛力，發揮空間大，我就做個順水人情。”
“嗯，他說得對”，盛策又皺眉：“你身上怎麽有咖啡味？”
傅巒：“來之前買杯咖啡，一小孩兒給我撞灑了，這地兒遠來不及換。”
盛策不喜歡咖啡的味道：“一會兒吃飯別坐我邊上。”
傅巒知道他不喜歡咖啡，故意的：“你聞聞，還挺香的。”
盛策：“你這人什麽毛病。”
電梯門打開，傅巒早到的助理過來接他：“傅總，張老師和蔣經理已經到了，對了，這家店的老板聽說您和盛總來想過來打聲招呼。”
“不用了”，盛策直接回：“今天趕時間，別過來了。”
前面兩條回廊，傅巒來過，知道要往左走，助理卻攔住他：“傅總，今天有盛總在，我們走右側吧，左側有兩個狗仔。”
“裏面也有？”，傅巒問盛策：“誰把你行蹤公開了。”
助理解釋：“他們不是沖着盛總來的，也應該不知道盛總會來，是前面包房裏還有一位藝人。”
傅巒：“誰？”
“是個新人”，助理細心，特別打聽過：“叫路念柚，剛剛聽說好像喝醉了。”
傅巒剛要走就見身邊人沒跟上，他問盛策：“你怎麽了？”
盛策明白了，路念柚找不到池漾談生意，就去找了別人。
她找了一圈哪怕和別人去飯桌上喝酒都沒來找他。
行，你出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