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從房間出來以後，路唸柚感覺手掌心幾乎是燙的，出來前盛策問過她一個問題：“那你呢，有腹肌嗎？”
路唸柚的心咯噔一下，立刻摁住他的手腕，但盛策沒別的意思，他說：“給你紮頭發。”
他的手向上擡起，繞過路唸柚的脖子，把他拽開的長發又圈在一塊。
在後面的錄制過程中，路唸柚沒有再對盛策有什麽特別的行為，她不想表現的太明顯，如果一個人對他特別好或者特別不好，本來就會有相應的行為反饋，路唸柚是想知道對于一些細節，細微的行為，盛策是否會注意或者在意，在意後他的反應是什麽。下午的節目錄制完成後，因為路唸柚和盛策是回同一座城市，自然而然的訂了同一班飛機，乘一輛車去機場。
去機場的路上看着窗外的風景，路唸柚小睡了一會兒，醒來的時候盛策坐在她旁邊，電腦放在膝蓋上，右手扶着，而左手和她的扣在一起。路唸柚睡着之前還沒有這樣，是在她睡着以後盛策抓住她的手的。
路唸柚的視線落在盛策身上時，他剛好也回頭看她。但兩個人都沒講話，也本來就不需要講話，盛策握着她的手緊了一下就算是和睡醒了她打了招呼。
窗外是山林中的自然風景，車內氛圍靜谧的，路唸柚的視線兜兜轉轉又落回盛策握着她的手上，她看了會兒說：“你的手指長。”
盛策轉頭，可能是有點意外她所說的內容，他沒接話，但看着她的眼睛笑了一下。
路唸柚：“笑什麽？”
“沒什麽”，盛策：“睡醒了？”
路唸柚：“嗯。”
“接下來兩天有什麽安排嗎？”，盛策合上筆記本電腦問她。
路唸柚現在的名氣只是一般，沒有盛策曾經那麽忙：“下周有一個通告。”
“這幾天沒事？”，盛策和她确認。
路唸柚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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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策：“我剛剛問過，這附近有一個不錯的旅游度假村，沒事的話，可以陪我過去待兩天嗎？”
路唸柚想想，點了一下頭：“好。”
其實，來了度假村對盛策來說也只是換了一個工作的地方，不過剛好電視劇快要播出了，路唸柚也想避免和盛策同時外出。
他們訂的是套房，有兩個房間，房間外有個露天泳池，但因為現在天涼了，路唸柚并沒有下水的打算。不過在房間裏透過落地窗看着一池水，心情就已經很安靜。
在這的第一天池漾給盛策打了電話問他：“哥，你怎麽沒回來，綜藝不是昨天就錄制結束了嗎？”
盛策告訴他：“到附近的度假村待兩天。”
池漾：“路唸柚也在？”
盛策：“嗯。”
池漾：“那我能去嗎？”
“你不用看書嗎？”，盛策：“還有一個月考試。”
“嗯”，池漾應了聲，說：“得看書。”
他沒有再提過要來的事情，電話中沉默了兩秒，池漾找話題又問：“你們昨天綜藝錄制順利嗎？”
盛策：“嗯。”
池漾：“那個地方好玩嗎？”
這一次盛策沒回答。
盛策：“池漾，你是個男的。”
池漾：“…怎麽了？”
盛策：“說話幹脆一點，你想說什麽？”
電話那頭又是沉默了兩秒，然後池漾說：“對不起，哥，我上次不應該叫你去醫院。”
這才是他打這通電話的目的，但是兜兜轉轉的才說出口。
“嗯”，盛策：“這件事情你不知道，沒告訴過你。”
見盛策沒發脾氣，池漾又問：“那楊青錫怎麽辦？本來還以為他考上了好大學，可是他的人生感覺都要被毀了，他才多大啊。”
盛策：“這件事情和你沒關系。”
池漾：“哥，你很失望吧？”
盛策沒回答，兩秒後告訴他：“去看書吧。”
“噢”，池漾也知道他哥不想多聊這件事，應了聲挂斷電話去看書了。
路唸柚知道提到楊青錫，盛策的心情就不會太好，所以她叫他的名字：“盛策。”
盛策看她：“嗯。”
路唸柚：“你工作做完了嗎？”
盛策：“還有些。”
但他問：“你想做什麽？”
路唸柚：“沒什麽。”
盛策：“需要什麽嗎？”
路唸柚剛好渴了，她說：“想喝杯水。”
路唸柚沒怎麽使喚過盛策，但使喚起來盛策的反應也很自然，他去給她接了杯水。
接過水，路唸柚說：“剛剛無聊，我把水果都吃了。”
她只是一句閑聊，順便解釋那裏的水果為什麽都不見了。
“嗯”，盛策把水杯遞給她，又去打了服務臺的電話，讓人送些水果來。
盛策再回沙發前，接過路唸柚喝完的水杯，放在桌子上，問她：“冷嗎？天氣有點涼了。”
路唸柚：“還行。”
盛策起來，又去房間拿毯子，出來給路唸柚蓋上。
路唸柚也不知道都是怎麽發生的，但是五分鐘內她使喚了盛策三四次。
她有些不好意思。
盛策用毯子給她蓋好，但沒離開，他問：“可以一起午睡一會兒嗎？”
路唸柚往旁邊挪了一下。
盛策上來沙發，抱着她躺下。
剛剛躺下，盛策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響了，路唸柚想把剛剛的使喚還回去，快速下了沙發：“我去幫你拿手機。”
來電顯示上只有手機號沒有備注，路唸柚跑回來把電話給盛策。
盛策接過手機，拉她上沙發，把毯子給她蓋好，接通電話：“嗯。”
用這樣的語氣詞開場，路唸柚沒想到會是誰。但因為他們離得近，所以她也能聽見電話那頭的聲音。
盛量：“你們事業部最近怎麽樣？”
是盛策爸爸。
盛策反問回去：“你指哪方面？”
“沒有特指”，盛量：“我就随便問問。”
“沒有特指的話，該彙報的內容上次會上都彙報了，最近沒有特別要說明的”，盛策說。
盛量“嗯”一聲，沒繼續這個話題，隔了兩秒說：“你過完生日了？”
路唸柚覺得，盛家人的圈子裏說話風格多少有些類似，好像都不喜歡直述問題，總要繞個圈子。
她聽出來了，前面的內容就是鋪墊，盛策爸爸沒有什麽特別想問的，他就是想問盛策生日的事。
估計是太忙給忘了，這才想起來盛策過完生日了。
其實這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盛量補一句生日快樂，盛策說一句謝謝就行，但偏偏他們之間的溝通并不是這樣。
盛策：“嗯，過完了。”
盛量又反問他：“你過生日怎麽沒和我說？”
盛策：“這事還得我彙報？”
盛量說：“晚上回家吃飯吧。”
盛策：“我在外面。”
盛量：“我和你媽等你回來。”
“我是說我在別的城市”，盛策。
盛量：“出差？”
盛策：“度假。”
“可我看你郵件狀态，也沒有維護休假”，盛量說。
盛策：“因為我也還在工作。”
“休假就休假，工作就工作，又是休假又是工作，什麽你都幹不好”，盛量說。
本來是叫盛策回家吃飯，沒聊兩句就變成了數落，盛策也不想打這個電話：“你還有別的事嗎？”
盛量還在說剛剛的事：“想休假就休兩天。”
知道他沒別的事了，盛策等了兩秒，把電話挂了。
通話結束以後，房間內挺安靜的，路唸柚想了想，還是問盛策：“我能用你的手機給叔叔發一條信息嗎？”
盛策：“你想說什麽？”
路唸柚沒說內容，但她強調：“就一句話。”
盛策沒要她一定說清楚，只是把手機遞給她。
路唸柚拿過手機，找到和和盛策爸爸的聊天對話框，點開後雖然能知道他們肯定不常發信息，但在看見最近一次說話還是半年前時，路唸柚還是挺意外的。
路唸柚點擊輸入框，編輯信息：【你還沒和我說生日快樂】
發送。
等了差不多五秒鐘，手機叮了一聲，盛量回複了信息過來：
【生日快樂】
這一句盛策并不意外，讓他沒想到的是他爸又發了第二條。
【下次我盡量不忘】
路唸柚模仿盛策語氣，只回了一個：【嗯】
把手機還給盛策，盛策拉着她重新躺下，把毯子給她蓋好。
隔着毯子抱她，盛策溫聲說了一句：“你怎麽什麽都會。”
他常常覺得和家人無法溝通，思維永遠不同頻，可是路唸柚就那麽簡單的一句話，甚至就是那麽幾個字的信息，就讓事情從亂麻到整潔。
對他來說的奧數題，在路唸柚的手中就是一道小學算數。
窗外漸漸傳來雨水拍打窗戶的聲音，雨滴落在了戶外的泳池池面，激起層層漣漪，反而讓室內很安靜的。
可能是因為身上蓋的毯子暖和的，也可能是因為人在懶散時容易犯困，路唸柚迷迷糊糊的感覺午睡感來得很快，拽着她的眼皮就往起閉門。
迷迷糊糊間她又聽見了盛策的聲音，他的聲音不大，手也是隔着毯子随意的搭在她的腰間，帶着種舒緩感受：“我以前幻想過很多次這個場景。”
他們都是很放松的狀态，連眼睛都是閉着的，盛策給了這個場景含義：
“下雨天，午睡，和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