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盛策是白天回來的，這個時間他以為路唸柚在劇組訓練。但開門時路唸柚正坐在沙發上，因為聽見了開門的動靜，正回頭看他。
盛策帶上門，說：“你在家。”
“嗯”，路唸柚站起來。
盛策放下行李箱，兩個人幾天不見他是想抱她的，但在路唸柚站起來後盛策看見了她手上的繃帶，問她：“手怎麽了？”
路唸柚：“訓練的時候不小心碰了一下，所以在家休息幾天。”
“嚴重嗎？”，盛策擔心，立刻過來問。
“不嚴重”，路唸柚說。
盛策已經走到跟前，看她的手腕，雖然綁的嚴實，但是還是能看出來手腕腫了一圈：“骨折了？還是有外傷。”
他問的細，路唸柚把拍了片的事和醫生的話都轉述給他，說：“沒事，也拿了藥，休息一陣就好了。”
盛策聽完後稍放心，問她：“什麽時候的事？”
路唸柚：“前幾天。”
這幾天他們每天都通電話，但是她沒有說過這件事，盛策：“怎麽沒告訴我？”
路唸柚：“怕你擔心，就沒說，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
盛策沉默了兩秒，又問她：“疼嗎？”
“不用力就不疼”，路唸柚實話實說：“用力的話，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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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策回來以後，原本路唸柚一只手也能經營好的生活，幾乎就被盛策包攬了。水果和水杯被洗好和裝滿放在面前的茶幾上，電視遙控器放在路唸柚手邊。盛策拿了抱枕，彎腰，用手掌撐着路唸柚的後背，擡起她些來把抱枕放到她的腰後，讓她靠的舒服些。
見他仔細，路唸柚說：“我沒事。”
“只是手腕暫時不方便動，這些都自己也都能做。”
盛策沒說話，因為他在思考，怎麽和路唸柚溝通這件事情。
說的不準确，他擔心她以為他生氣了。
但這一年多來，盛策也和路唸柚學習到了一些溝通方式，很多時候簡單直接也是一個好方法。
盛策在路唸柚旁邊的沙發上坐下，又問一遍：“為什麽沒有告訴我手受傷的事？”
重複過的問題，路唸柚知道盛策介意了，她看他的眼睛，說：“知道你會擔心，反正你過兩天要回來，見面了再告訴你更好些。”
“知道你受傷我确實會擔心”，盛策溫聲說：“但知道你并沒有大礙之後情緒就會緩解，但如果你瞞着我，我會想，将來如果出現類似的問題，你遇到了什麽棘手的問題，你可能也不會第一時間告訴我。這件事會更讓我擔心，明白嗎？”
盛策表達的很清楚，路唸柚也聽明白了，她說：“抱歉，我沒想到。”
盛策：“我不是想讓你道歉。”
路唸柚知道他想聽她回答什麽：“下次有事，我第一時間告訴你。”
“嗯”，盛策摸她的臉：“下次不要受傷了。”
“剛好”，路唸柚：“我也有問題。”
盛策：“你說。”
關于盛策上次提到的異地，路唸柚問：“你要出遠門嗎？”
路唸柚因為轉身，放在腰後的抱枕滑落，盛策把抱枕放回去，說：“還沒定，想和你商量這件事。”
盛策把公司出海的情況說給她聽，也說了盛爸和自己的想法，但他也說：“現在還沒有決定，如果你不想我去的話，我就不去。”
盛策本身就因為和路唸柚的感情在猶豫，如果路唸柚也不想讓他去，他就不去。
路唸柚問他：“要去多久？”
“具體要看海外市場的發展情況，可能兩三年，也可能五六年”，盛策說。
路唸柚自語道：“這麽久。”
其實盛策說了要異地時她有心理準備，但這個時間還是要比她想象當中的長了。
兩個人對視了幾秒鐘。
盛策說：“我不去了。”
回來的路上他就想過，只要路唸柚表現出來一丁點不想讓他去或者猶豫，他就不去。
路唸柚：“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盛策怕她會把這個責任擔過去，解釋說：“你放心，我沒有勉強，也不是一定要去海外才行，我可以派信任的人過去，遠程和他一起謀劃海外市場，一樣的。”
如果真的一樣，盛策就不會有這個提議了。路唸柚不是完全不懂生意的人，就像是爸爸這些年在英國，即便再想操心國內的工廠也大多都得靠黃叔來做決策。
可是可能的五六年的時間…聽起來是會讓人擔心的數字。
當天晚上盛策就給盛量打電話告訴他了這個決定，盛策是在房間打的電話，但因為路唸柚就在客廳，所以也能聽得見。
盛策說：“我不去了。”
盛量說了什麽。
盛策笑：“沒什麽好後悔的，即便不自己過去，我也能把海外市場做起來。”
聽着他們聊天，路唸柚在外面想了些事情，然後打算一會兒找時間再和盛策聊一下。
路唸柚先去洗澡，拿了睡衣和毛巾到浴室。
剛想鎖上門時，門的把手從外面轉動。
門被拉開，盛策在門外。
路唸柚問：“你找我？”
盛策反問她：“你要幹什麽？”
他這句話問的奇怪，她來浴室還能幹什麽。路唸柚說：“我要洗澡。”
盛策“嗯”了一聲，說：“我幫你。”
路唸柚的眼皮跳了一下，說：“不，不用。我手沒關系，我這幾天都是自己洗的，慢慢洗就好了。”
“嗯”，盛策又應了一聲，但還是推門進來。
路唸柚大概猜得到盛策想做什麽，但不行，她說：“盛策，我手受傷了，我不能...”
盛策：“我知道。”
盛策站路唸柚面前，幫她解開扣，他說：“只幫你洗。”
他又說：“今晚，只幫你。”
盛策是清醒的，這讓路唸柚感覺到特別的難為情。
剛開始她不說話，聲音也沒有，後來從某一刻開始，她一直在叫他的名字。
路唸柚因為緊張，下意識的想握他的手，完全不記得左手的傷。
盛策按住她的手肘壓在浴室的牆壁上，提醒她：“小心，放松點。”
路唸柚可能叫了幾十遍他的名字。
盛策喜歡路唸柚在任何時候叫他的名字，尤其這種時候。
這帶給他一種被需要感，還有滿足感。
等路唸柚洗完澡，盛策的衣服還穿的好好的，只是袖子濕了些。
盛策把她擦幹，抱出來。
路唸柚特別清醒，因為清醒，視線是避開他的。
盛策笑着看她通紅的耳朵。
他又返回去洗澡，整理浴室。
盛策洗完澡上床，躺在路唸柚身邊，抱她。
路唸柚還沒睡，過了兩分鐘，轉過身，進他懷裏。
“盛策”，路唸柚叫他的名。
盛策：“嗯。”
路唸柚問他：“你更喜歡演戲，還是在盛古工作？”
這個問題其實一年前路唸柚就問過盛策，但那個時候兩個人的關系還很緊張，沒說幾句就吵了起來。但是這一年來，路唸柚想她已經知道答案了：“你更喜歡在公司工作，對吧？”
“嗯”，盛策說：“雖然演戲也喜歡，但是工作會帶給我成就感。”
知道盛古生産出來的每一個産品被消費者使用，看着集團創造越來越多的就業率，看着公司裏的年輕人或者前輩為理想努力，也看着公司所做的慈善以及品牌的影響力，這些都會讓盛策有成就感。
路唸柚說：“雖然我們的選擇不一樣，但我想應該是類似的，就像是如果有作品能讓觀衆開心，解壓，或者對某一種生活産生興趣并給他們動力，我也會有成就感。”
然後路唸柚說：“你去海外吧。我覺得，你應該去的。”
盛策沉默了幾秒，他說：“寶寶，我怕分手。”
異地戀分手的這件事情，在彼此的心中到底是一份忌憚的存在。
路唸柚明白他的意思。
窗外的月色灑在了地面的積雪上，透出溫柔。異地戀以後他們會不會再吵架，吵得厲害時會不會再提出分手，這不是路唸柚或者任何人能保證的事情。
但路唸柚說：“我們都還小，未來總會遇到很多問題的。”
“路有那麽長，我們不能因為害怕發生就什麽都不敢做。我爸也說過，想要長久的相處，是要找到再沖突發生時，适合我們的，溝通和解決問題的方式。”
路唸柚知道，這件事情上，她可能是更需要提供保證的那個人，她說：“我以後，不會輕易和你提分手。”
盛策的額頭抵着她的。
這句話是他需要的。
路唸柚又說：“如果真的要五六年，時間雖然長，但是也總還有假期的對吧？有周六周日，也有公共假期。航班那麽多，如果我沒有戲的時候，我也可以去看你。”
盛策：“你接下來，也會越來越忙的。”
盛策知道路唸柚的經紀人和經紀公司對她很看重，而她自己的業務能力也很強，外加上他同樣會以他的方式為她護航。
盛策可以預見，路唸柚的事業會越來越好。
“工作總是做不完的”，路唸柚說：“但內容是可選的，我只要把時間安排出來就可以了。”
路唸柚有事業心，但同樣熱愛生活，而她的生活裏現在有盛策。
其實路唸柚是盛策唯一不肯去的理由，路唸柚的話，比任何人的勸說都有分量。
就像是以前前面攔着的一道栅欄，栅欄上了鎖，而路唸柚親手把那把鎖解開了。
盛策說：“謝謝，我會努力工作。”
今晚聊到工作和夢想，路唸柚并不困，她側着身躺得更舒服些，她說：“盛策，我希望，你的目标可以實現，無論那是什麽，無論那有多宏大。”
盛策：“謝謝。”
路唸柚又想到什麽：“盛策。”
盛策：“嗯。”
路唸柚：“我發現我經常叫你的名字。”
“我知道”，盛策：“我喜歡你叫我。”
路唸柚：“但你很少叫我的名字，你生氣的時候會叫。”
盛策說：“不止。”
路唸柚想了想，幾乎不記得盛策上次叫她名字是什麽時候，她說：“那你現在叫一下。”
盛策：“路唸柚。”
路唸柚：“兩遍。”
盛策想開口，但又沒說出來。
路唸柚側頭，看他眼睛：“怎麽了？”
盛策沉默了幾秒，說：“叫你的名字。”
“會有感覺。”
“你今天，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