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九十四章
經紀公司三樓的某間會議室內，
齊老板帶着經紀人們開組會，過了一下公司裏幾個藝人當前的業務狀況，和工作安排。
會議結束後，齊老板對簡沫說：“簡沫，你留一下。”
其他人出去了，會議室的門關上。簡沫：“老板。”
齊老板問：“路唸柚最近的狀态怎麽樣？”
簡沫剛剛彙報過路唸柚的工作安排，至于狀态，她說：“挺好的，拍攝順利。和導演組和同組藝人相處的也不錯。”
齊老板聽完沒說話，過了幾秒，她又問：“你知道她背後是什麽人嗎？”
這話簡沫沒聽懂：“…什麽人？”
齊老板放下手上的筆，有些事簡沫沒考慮過，但她得想着：“你知道，路唸柚的身材樣貌就算在娛樂圈也是頂奢的，她業務能力強，性格也不錯。”
簡沫覺得這都是好話，因為路唸柚是她簽下來的。但她也知道，老板今天不是來誇她的，她繼續聽着。
齊老板：“所以你也知道無論是藝人還是老板，都有人表現過對她的意向，對吧？”
簡沫一直負責路唸柚的工作，她當然清楚，無論是論是路唸柚回國第一部戲中的池榅，還是這兩天的張老板，中間也曾有過其他人表現出對路唸柚的興趣。但簡沫說：“她做事踏實，不炒作，也不想攀附。我還算了解她，挺簡單的一個小姑娘。”
“你還是沒明白我的意思”，齊老板說：“其實你入圈也不久。你知道，娛樂圈凡是混得好的人，尤其成了頂流的，身上都會有一些讓人佩服的點。我沒說反話，這是褒獎，比如有的人八面玲珑，什麽場合都吃得開。有的人呢，大智若愚，雖然有的時候吃點虧，但是她也不在乎，知道自己的目标在哪。還有的人呢，有個性，雖然不左右逢源，但粉絲喜歡。以你對路唸柚的理解，你覺得她是屬于哪一種？”
簡沫想了想，說：“路唸柚的性格...就挺正常的一女生。”
“這就是問題點”，齊老板：“你知道前兩天想見她的張老板自己去不上晚會了嗎？”
簡沫：“什麽意思？”
齊老板：“他的投資公司突然撤資，人正焦頭爛額，不過別說他沒心情參加，就算有，可能也拿不到邀請函。”
簡沫：“這件事，和路唸柚有關？”
“我不知道”，齊老板說：“但娛樂圈裏，卧龍鳳雛和牛鬼蛇神都有，大家各顯神通，唯獨沒有尋常人。”
簡沫開始聽懂了。
齊老板說：“她帶着頂奢的顏值，還能夠把娛樂圈的工作當成是朝九晚五的班上的。她背後的不是一般人。”
“我了解過她的家庭”，簡沫說：“之前也都和公司報備過。”
齊老板擺了下手，她的家庭背景沒有那麽大的勢力。想到什麽，齊老板問：“她離婚了嗎？”
“沒有”，簡沫：“她和她前夫複合了，不能叫前夫，他們沒有辦過離婚手續。”
齊老板：“她前夫是個什麽樣的人？”
“她大學時候結的婚了，那時候她還是素人，不好查，她也不想多說”，簡沫說。
齊老板：“我記得她大學是在國外上的？”
簡沫：“嗯。”
齊老板：“研究生？”
簡沫：“本科也是。”
齊老板仔細想了想，也沒記得哪家外企這麽管娛樂圈的事。
這話題還是沒什麽方向。
路唸柚今天晚上有夜戲，盛策在房車裏等她。
因為白天睡多了，到了晚上反而清醒。他坐在車裏也沒什麽事，一邊擺弄着手機，一邊就只是等路唸柚。
但他也不覺得無聊，只要知道能見到她，讓他在這裏坐上一天都行。
這時池漾給他打了電話——
盛策接通。
池漾：“哥。”
盛策：“嗯。”
“你和嫂子在一起嗎？”，池漾第一句話問路唸柚。
盛策：“她在拍戲，我在她車裏。”
池漾說：“我來橫店了，奶讓我給嫂子來送點東西。”
盛策：“什麽？”
“我沒細看”，池漾說：“好像是吃的，補身體的。”
姥姥知道他和路唸柚結婚的事情了，把路唸柚當成親孫女在疼，經常會給她寄過來些吃的。
姥姥說她拍戲辛苦，得養好身子。
池漾今年總算是考上研究生了，九月份才開學，這段時間他沒什麽事就滿世界的跑。反正也是閑不住腿，讓他過來送東西最合适不過。
池漾問：“房車在哪兒？我去找你。”
盛策：“你找不到。”
“我能”，池漾說：“我對橫店可熟了，我以前那兩個女朋友都在橫店——”
說一半池漾話停了，他以前經營那個公司時沒什麽正事，女朋友也是一個換一個，沒少和娛樂圈的藝人交往。
盛策：“你繼續說，看看我一會會不會踹你。”
盛策站起來，下車。
拉開車門前，他猶豫了一下，拿了旁邊的口罩戴上。
天色已經黑了，路的兩邊有溫黃的燈，但不怎麽明亮。
盛策關上車門，邊和池漾通話邊走。
不遠處零星有幾個人，回頭時注意到盛策，視線下意識的多停留了幾秒，閑聊：
“你看那邊，那人身型真好，是藝人麽。”
在停車場守着的一個狗仔也聽見這話，朝着她們讨論的方向看過來。
盛策見到池漾了，手裏面拿着禮盒。
盛策打開看了眼，那麽明晃晃的燕窩兩個字，池漾還說不知道是什麽。他是只負責跑腿，其他都懶得看。
盛策把禮盒接過來。
也辛苦他這麽一趟折騰，盛策問：“吃飯了嗎？”
池漾：“吃過了。”
盛策：“那走走吧。”
這兩年盛策大部分時間都在海外，其實兄弟兩個也好長時間沒有見過面了。
想起以前盛策看着自己學習的事，池漾有時候覺得歷歷在目，有時候又感覺過去了很久。這一年多來，雖然盛策不在，但他還是堅持去會所的自習室看書。
就是以前人多，有盛策，路唸柚，有楊青錫，很熱鬧，這一年多就他自己。
拿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池漾第一個最想告訴的人，不是爸媽，而是盛策。他好像越來越能理解，盛策為什麽讓他再去學習沉澱。
沒走幾步，池漾就轉頭看盛策的眉眼，看了也不說話。
盛策看見了，問他：“這麽看我幹什麽？”
池漾說：“好久都不見了。”
盛策：“什麽時候開學？”
“九月三號”，池漾回答。
盛策：“嗯。”
“哥”，池漾問：“聽說你要裁員？”
盛策：“聽誰說的？”
“網上都這麽說”，池漾：“你不是把産品的生産外包了嗎？關了兩個工廠了。他們說不僅工廠的人會裁，産品線的人也會，大概百分之十七。”
盛策笑了下：“哪來的數字？”
池漾：“也是網上看的。”
盛策：“現在對做生意感興趣了？以前送你手裏，你都懶得碰。”
池漾說：“有時候看你的新聞，我會去想，如果是自己，能不能想到這個辦法，能不能做好。”
盛策“嗯”了聲，說：“好好把研究生讀完，畢業以後，來我團隊工作吧。”
池漾驚喜，笑：“謝謝哥。”
走了幾步，池漾又想起什麽，說：“哥，嫂子都挺好的，你放心，我在娛樂圈有不少認識人，肯定不會讓她受欺負。”
盛策笑：“嗯，謝謝。”
池漾：“——謝什麽。”
路上人不多，橫店的幾場夜戲還在繼續中，包括路唸柚的那一場。
池漾又說：“哥，楊青錫重新回學校去讀書了，現在在讀專科，他自己決定的，他說他想要專升本。”
盛策：“嗯，你嫂子和我說了。”
“他挺聰明的”，池漾說：“聽說他這次英語考試滿分。”
以前楊青錫騙盛策學習時，數理化只要填個數就好，他總能從網上搜到答案填上去。辜負了盛策和路唸柚還仔細幫他批卷子的心。
但是英語有口語，盛策讓楊青錫當面給他讀課文，楊青錫裝不了，這一門是真的學了。
池漾又說：“上次打籃球正好缺個人，我就，把他給叫來了。”
說完池漾觀察盛策的表情，又問：“哥，下次缺人的話，我還叫他，行嗎？”
盛策轉頭，看他：“你交朋友，你自己拿主意。”
池漾懂了，笑：“嗯。”
路唸柚拍完夜戲時，倒也不是很晚，十點左右。
她坐車回家，到家時盛策已經在家了，還煮好了一份燕窩。
見她回來，盛策把燕窩端出來：“姥姥讓池漾送來的。”
路唸柚：“他特意過來嗎？”
姥姥送東西有時候快遞，有時候讓池漾送，如果池漾跑了腿，路唸柚會請他吃飯。
盛策：“很久不見了，他也來看我。”
路唸柚去洗手：“人呢，他住酒店嗎？”
“朋友家”，盛策：“他說他對這片熟。”
路唸柚笑。
路唸柚換了衣服，坐下吃東西。
吃完飯去洗澡，盛策整理後續，又接了個電話。
等路唸柚洗澡出來時盛策躺在床上，手裏拿本書在看。
路唸柚走到床邊，在他身邊躺下。
盛策合上書，放在床頭的小桌上，留了床頭的燈。
他側過身，手碰到路唸柚的腰。
手掌覆上。
路唸柚：“盛策。”
盛策：“嗯。”
路唸柚看他：“...我明早有晨戲。”
已經也晚了，開始後又一時半會休息不了。
盛策懂。
他的手沒拿出來，但也沒動。
側身帶她接吻。
兩分鐘以後，盛策翻身下床，又去沖了個澡。
盛策出來時，路唸柚還沒睡。
他在她身邊躺下。
夜晚安靜的，讓人想要擁抱。
路唸柚轉身，進盛策懷裏。
剛剛沖下去的感受又輕易的被勾起來，但盛策沒說。
他調整手臂的姿勢，讓她躺的舒服些，在安靜中，緩解感受。
路唸柚很快睡着了。
盛策看着她的眉眼，想，他真的，該回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