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不得不回
第47章 不得不回
入了夜,酬謝宴在明亮的火光中舉行。
即将回京,回京前,月修竹和袁将軍商議,提前犒勞軍中将士。
不知是有意無意,玉流被安排坐在拂桑身邊,他哀怨地看着月修竹滿面春風。完了完了,我的一世英名要被月修竹這個卑鄙小人毀了。
什麽叫公報私仇!他算是見識到了!
月修竹看都沒看他一眼,專心給逝煙撕了大塊的肉,照顧女兒家的小口斯文。
酒過三巡,漸漸喝高,諸人紛紛醉倒。
逝煙也有些小嘴,兩頰燒得紅彤彤的,粉嫩得可愛。頭有些沉,她靠在月修竹身上,眯着眼。
慢慢地,呼吸綿長,竟是睡着了。
“王妃醉了,本王先離席了,諸位請便。”月修竹抛下一句話,抱起他心愛的姑娘,往營帳走去。
袁将軍見西王走了,踢了踢身邊的兵:“唉,你們要睡都回去睡,別在這兒,晚上風涼。”
小兵揉了揉眼,迷糊地哦了聲,推了推身邊人。
玉流也想叫拂桑一塊走,轉頭看到拂桑睡得正好,安安靜靜的,任由月光輕撩。
這人……睡着和醒着都是一個樣。
快步走到歇息的營帳,玉流找到自己的一件外袍,來到他身邊給他蓋上。
“晚安,公子拂桑。”玉流笑着說,站在他面前又看了兩眼,才回了營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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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置好逝煙,月修竹出來找袁将軍。恰逢看到玉流站在拂桑身側,眉目專注,不知在想什麽。
他輕咳兩下,玉流轉頭看到他。
也不曉得小師妹有沒有解釋清楚,他迎上月修竹:“西王,小師妹都跟你說清楚了吧?”
“嗯。”極為冷淡的聲音。
玉流笑了笑:“看樣子她還是沒把要緊的事跟你說,我把你氣走後小師妹對我發了脾氣,這事你知道嗎?”
“不知。”語氣有所緩和。
“你被困月光峽,小師妹二話沒說要去救你。去之前我問過她,是否因為喜歡你才這麽緊張你的安危?”
“嗯……”簡單的音節中卻有着極易察覺的在乎。
“我小師妹說,她以後要是會喜歡上什麽人,會是你月修竹,也只能是你。”玉流扯開嘴笑,“其實我不太相信你能給她幸福,估計你也是吧?”
月修竹的好心情蕩然無存,對,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他不相信自己能否在那亂宮之中護得她安好,因此總是患得患失。
“可是你想過沒有,我師傅是什麽人,她就算要還你娘的恩情,也不至于拿我小師妹的終身來開玩笑。我小師妹什麽人,你也了解了,只有真正放在心上,才會為他拼了一切。”
“她既然認定了你,你就相信你自己,也相信我小師妹。”玉流說着,用手拍了拍他的肩,“今後,我寶貝的小師妹,就交給你了。”
這算是,他從心裏認可了這個妹婿。
月修竹一驚,一喜,鄭重點頭:“多謝師兄。”
兩人分別後,月修竹找到袁将軍,兩人走到一邊說話。
“将軍,本王有一事相求。”月修竹冷不丁說出相求二字,吓得袁将軍跪下臣服。
“王爺……您有事吩咐就是,末将不敢不從。”
月修竹淡聲一笑:“本王所求有些為難将軍,因此,才要求将軍幫忙。”
他要是病死在青州,袁将軍的壓力是有多大?
袁将軍有不祥的預感:“王爺……需要末将做什麽?”
月修竹的視線飄遠,輕柔的月色迷人得很,他容顏上的淺笑也迷人得很。
他說:“我想就此離去,陪着逝煙過她想要的生活,宮裏不适合她,也不适合我。”
啊!袁将軍聽明白了!西王是想詐死!
他是個純臣,不結黨營私,但經過青州一事,他對西王的睿智和仁慈贊不絕口。袁将軍确實不懂政治,看人卻是會看的,西王日後為君為臣,對社稷對百姓都好。
“王爺,您當真舍得抛下錦繡山河蒼生百姓?”
月修竹目光如炬,一抹絕塵的笑躍上容顏:“我前二十餘年将家國都放在心上,該做的事我都做了,只想餘生能偏置一隅,陪着愛妻慢慢終老。”
說罷,他也覺得自己這樣,袁将軍會看不起,又笑說:“人各有志,不是誰都對權勢名利念念不忘的。我娘若在,她必定也想要我安安生生地過一輩子。”
袁将軍沉默不語,茲事體大,他需要好好想想。
一封從京城快馬加鞭送來的急報,讓月修竹的計劃亂了。
皇後病重。
看着他唉聲嘆氣,不知他盤算的逝煙勸慰道:“你放心,皇後估計是聽戰報說你被困月光峽,為你擔心,才病倒的。宮中太醫醫術高超,不會讓她有事的。”
算了算行程,逝煙說:“實在不行我先回宮,去看看。”
這件事讓玉流去也行,但玉流總歸是名不正言不順。
“不,你還是陪在我身邊吧。太醫院的那幫人,也不全是庸醫。”皇後是一國之母,要是有個什麽閃失,他們掉腦袋事小,估計還得搭上全家的性命。
是不會馬虎的。
“逝煙,我們不回去了。”月修竹拉她入懷,把頭靠在她的頸間,嗅着她的芳香。
逝煙擡手摸摸他的頭,柔聲道:“這怎麽行,皇後是你的養母,又是因你而病,不回去看看?”
“不回去。”
又在賭氣了,逝煙彎起唇,笑了笑,應了聲好。
玉流也知道了皇後病重的事,來找他的小師妹。
“小師妹,我随你一同去京城。”玉流想過了,清央此時恐怕已經在京城站穩了腳跟。
既然小師妹簽了金蘭譜,他就為兩個姑娘引見引見,他以後不在小師妹身邊,少不得要麻煩麻煩清央。
清央年紀雖小,主意是層出不窮的。有沈家在暗地裏相護,小師妹也吃不了什麽虧。
逝煙點點頭:“也好。”
“不過,你不能暴露我和你的關系,金蘭譜的事,只有我們幾個人曉得就行了,連月修竹都不能說。”玉流确實摸不準,月修竹知不知道古陵仙子與皇室的孽緣。
反正不管怎麽說,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分威脅。
“嗯,那你預備用個什麽身份跟我回京?”
“公子拂桑的朋友。”
“哦。”
玉流本就有點心虛,逝煙雖語氣正常,他卻感覺到不正常,只好随便找了個理由先溜了。
有逝煙做主,月修竹還是回了京城。
費盡心思要逃,最終還是逃不掉。月修竹不免有些懊惱,更為懊惱的是,逝煙真的撇下他一人先回京了。
只留下玉流和他作伴,他和玉流兩個大男人相看兩成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