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程亦珩什麽時候被叫走的,他是不是沒看自己演出？
一個同班的女生過來，手裏拿着一件外套，幸池定睛看見是自己的,上臺前程亦珩拿走了，怎麽在這兒？
女生走過來道:“程亦珩叫我給你的,他怕你冷。”
“他在哪兒？”幸池問。
“哦，”女生指着一個方向,“我從那邊過來的時候看見他,他在跟一個漂亮姑娘說話。”
沒錯了,幸池點頭，他朝那個方向走,走到一半回過神來。
他去幹嘛？程亦珩跟學姐說話,他去幹什麽？
難道去問你是不是沒看我表演？
太幼稚了吧。
幸池把腳收了回來,轉了個方向往回走,走了幾步聽見人喊他。
“幸池。”嗓音清潤。
幸池轉眸對上程亦珩的臉，程亦珩還是穿着那身衣服，淡妝、很帥，加了外套也很好看,怪不得招人喜歡。
他看見程亦珩朝自己走來，西裝褲順滑的面料包裹着一雙筆直的腿,西裝外套着一件大衣，更顯模樣出挑，氣質出衆。
他對幸池露出笑容,容色清俊，望向幸池拿在手裏的外套，問：“冷不冷？怎麽不把外套穿上？”
“還好。”幸池揚了揚手裏的外套，語氣随意,“你怎麽不自己給我？你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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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亦珩停在他面前，手插在大衣口袋裏：“被人叫去說了點事。”
“誰？”
“我們院的學姐。”
幸池哦一聲：“是不是也是這次晚會的負責人之一？”
程亦珩驚詫：“你知道。”
幸池上挑的眼尾微翹，薄唇輕勾：“剛聽他們說的。”
程亦珩沉默一秒，看向幸池時神色淡然：“他們說什麽了？”
幸池沒有隐瞞：“他們說你跟那個學姐認識，說那個學姐很厲害。”
程亦珩點頭：“是認識，還可以。”
“他們還說學姐對你有意思。”幸池緩緩道。
程亦珩茶灰色的眼睛裏露出點異色，而後笑了：“真會亂說。”
“沒有的事。”他解釋，“學姐有男朋友了，她找我說
點事。”
有男朋友？這次輪到幸池驚訝，朝程亦珩道：“可是王意說學姐單身。”
“他怎麽知道？”程亦珩，“學姐有男朋友，上個月談的。”
“你怎麽知道？”
“我有她好友。”
“所以你們真認識？”
程亦珩有些奇怪：“我剛不是說過？”
“我的意思是，你們怎麽認識的？”
“我之前參加計算機個人賽，她也參加了。”
幸池适時露出疑惑，程亦珩補了點細節：“她輸給我了。”
幸池好像懂了：“所以你們在那時候加了好友，她輸給你了，主動跟你認識。”
程亦珩：“算是。”
“你那時候大一？”
“嗯。”
幸池不知道程亦珩轉專業前就參加比賽這件事讓他驚訝，還是程亦珩大一、就贏了似乎很厲害的學姐這件事更讓他驚訝。
最後幸池什麽都沒說，問：“她找你幹什麽？”
“她接了個項目，問我有沒有興趣跟她一起幹。”
“你答應了？”
“在考慮。”
幸池沒有再問，換程亦珩問他:“你什麽時候學的鋼琴？”
幸池:“小學，具體不記得了，反正就小學。”
程亦珩點頭，還想說什麽，幸池開口:“學姐什麽時候喊你走的？”
程亦珩無聲望着他，眸色溫柔深邃，卻仿佛透着一股淡淡的打量。
幸池讓他看得莫名有些不好意思，他問的問題很奇怪？還是很難回答？
程亦珩:“你的演出我看了，全部。”
幸池莫名臉熱，聽他又道:“我看完才走的，沒有錯過你的演出。”
他朝幸池靠近，手從大衣口袋抽出，又揣了回去:“你的演出我怎麽會錯過，何況這是你第一次彈鋼琴。”
他改口:“第一次讓我看見你彈鋼琴。”
“你還有多少我不知道？”他低聲道。
幸池沒聽清，嗯了一聲。
程亦珩搖頭:“沒事。”
幸池佯裝鎮定:“哦。”
他的手在身側蜷了又蜷，
而後反應過來:“不是，我沒問這個，你跟我說這個幹嘛，我就問你她……”
他的聲音減弱。
程亦珩微笑:“随便說說，只是想說給你聽，她是在你表演結束的前一分鐘喊的我，我讓她等了一下。”
“……哦。”
……
“走吧，去跟他們集合。”
“嗯。”
他們回到文藝委員他們在的地方，十幾分鐘後今晚的表演全部結束，參演人員全部上臺謝幕，主持人宣讀獲獎名單。
一等獎一名，二等獎兩名，三等獎六名。
幸池和程亦珩演唱的《紅日》獲得本次晚會的三等獎，幸池和兩個女生的鋼琴三重奏獲得二等獎。
不管名次如何，參與即所得，何況幸池沒沖名次來。兩個節目都得獎，算是意外之喜。
幸池多少有點高興。
回去時他們和班上的同學一起，月朗星稀，寒風拂面，空氣很冷，卻很快樂。
一行近十個人走在一起，幸池和程亦珩走在前面，被擠在中間。
有人問幸池:“幸池，你鋼琴怎麽彈得那麽厲害？學了很久嗎？跟老師學的？”
程亦珩走在幸池身邊，跟幸池離得很近，裏面西裝，外面大衣，跟平時不太一樣的穿搭風格，顯得他愈發鶴立雞群，好在他身邊有個與他同樣出衆的幸池，同他一起凝成人群的焦點。
在衆人的視線中，幸池緩緩張口：“不是，我跟我媽學的，我媽是……”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心态，程亦珩也看了過來，同其他人一樣注視他。
幸池接着道：“她是季曉芹。”
他說這話時語氣平靜，平淡得像在談論喝水吃飯。
現場一片安靜，幸池想，果然……
“你是說那個得過很多獎，辦過很多場演奏會的女鋼琴家嗎？”一道不确定的聲音在幸池身後響起。
幸池回頭對上一個男生的臉，男生笑得有點腼腆:“那什麽，我也不是很确定，就是我好像聽過她的演奏會，在M國，她跟一個有名的音樂團合奏。”
“我陪我爺爺去的，因為我爺爺喜歡聽音樂會，當時現場就她一個中國人，我爺爺就專門給我介紹
了她。”
“我有點印象，然後知道你會彈鋼琴，聽到你提這個名字，我就在想跟我知道的那個是不是同一個。”
“有可能是我記錯了。”男生看着幸池的臉，努力回憶他見過的女鋼琴家的臉，最後發現由于時間略微久遠，有些記不清了。
只記得那個女鋼琴家似乎有張出衆的面容，似乎……也是這樣一雙眼睛。
淩厲漂亮，顧盼生輝，眸色流轉間威嚴和溫柔并存。
幸池先是沉默，而後嘴唇翹了起來。原來……
原來有人知道她，她十幾年的時間沒有浪費，她已在幸池不知道的時候有所成就，實現了她的夢想。
幸池濃黑的長睫輕輕垂下，随即擡起：“你沒記錯，如果那個人叫這個名字，跟我有一雙一樣的眼睛，是她。”
他跟季曉芹最相像的地方，就是這雙眼睛了。
這下男生确定起來，驚喜道:“那就是她，其他的我可能記不清了，但她的眼睛我有印象，跟你很像，原來她是你媽！怪不得……”
男生感嘆：“怪不得你鋼琴彈得這麽好，原來跟她學的……”
幸池沒有回複這句話，他緩緩露出一個笑容，笑容很淡。他笑起來時唇角擡起，眼尾向上輕勾，眸色漆黑。
程亦珩覺得他不高興。
他們走了回去，走到走到宿舍樓時各自離開，幸池和程亦珩跟幾個男生往樓上走，幾個男生到了，幸池他們的樓層要上面一點。
在上樓的時候，程亦珩問幸池：“剛才李離提及你媽時，你在想什麽？”
他們到了樓梯口，幸池腳步微頓，側目：“什麽？”
程亦珩盯他幾秒，笑道：“沒事。”
幸池收回目光繼續往前走，走到宿舍門口，手貼上門把手：“非要說的話，我在想我媽挺厲害，堅持做自己想做的事，還成功了，她的努力沒有白費，我為有這樣的母親感到驕傲。”
只是……他不是被放棄的那個就好了。
-
元旦過後，幸池和程亦珩小火了一把，不僅火在了校園內，各大社交平臺也有了他們的身影，有人将他們的表演視頻剪輯，上傳到網上，被各個博主轉載，浏覽量過億。
【啊啊啊這是我夢想的大學，我夢想的男神】
【太帥了，這倆帥我一臉】
【穿白西裝的帥哥還會彈鋼琴，我剛刷到另一個視頻了，我真不行了】
【嗚嗚嗚怎麽能這麽厲害，顏值高、學習好，還多才多藝，這要我怎麽不喜歡】
【聽說他們兩個可優秀了，在G大一直挺有名，是很多人的男神，追他們的人超多】
【能跟這樣兩個人同校，這大學沒白上，為什麽我遇不到這樣的，捶桌！】
……
幸池的視頻賬號被扒了出來，這屆網友都是福爾摩斯，聽了幸池和程亦珩的唱歌視頻，同幸池視頻賬號裏的作品進行對比，得出結論，這倆是一個人，尤其那個賬號裏還有程亦珩的聲音，及社交賬號。
【捶了，野池就是那個彈鋼琴的帥哥，另外一個帥哥的賬號是禾行池上，野池的作品裏有@】
【野池雖然沒露過臉，但他發過彈吉他的視頻，可以看見他的手和鎖骨，經過細節比對，可以看出他和那個彈鋼琴的帥哥是一個人。而且彈鋼琴的帥哥原名叫幸池，賬號ID野池，都有一個池字，捶上加捶】
【另外，經調查桃花眼的帥哥本名程亦珩，賬號ID禾行池上，跟野池是室友，兩個關系很好，同進同出，合唱過情歌，很可能有鬼】
……
【所以，野池不僅會唱歌，彈吉他還會彈鋼琴？】
【所以禾行池上曾是臨中的風雲人物，獲得無數獎項，保送G大的校草學神？】
【啊啊啊啊這倆是什麽神仙人物】
幸池看到前面那條有點意外，他都不知道程亦珩保送的事情，轉眸問：“你是保送到G大的？”
程亦珩彼時正在寫程序代碼，手指在鍵盤上跳躍，沒有回頭，随口應了一聲。
他寫的代碼幸池看不懂，因此沒有多看，收回目光将贊嘆咽了回去，在心裏給程亦珩豎了一個大拇指。
厲害，有點好奇程亦珩中學到底什麽樣了。
幸池在網上搜索，看網友評論，搜臨城中學的校園貼，得到的消息零零碎碎，都是他知道的。
網友的描述只能窺見一些端倪，中學的程亦珩，幹淨少年，清俊溫柔，完美優秀
，再好他也只停留在過去。
幸池只能想象，然而大學的程亦珩實實在在，同樣優秀，溫柔清俊，童話般的完美角色，觸手可及。
他無法窺視他的過去，卻可以看見他的現在和未來。
其實沒必要遺憾看不到過去的程亦珩，反正他現在每一刻看到的程亦珩，都是最好。
網上的熱度沒有過去，甚至有愈來愈熱的架勢，幸池的視頻賬號一直在漲粉，評論和私信不斷增加，打開視頻軟件全是提示音，幸池索性不再點進去，打算等這波熱度過去。
然而網上的熱度可以忽略，現實的關注卻無法避免。
幸池和程亦珩平時出去，總有人看他們，接近他們、問他們要聯系方式的人直線上漲，甚至有人跑上前問他倆是不是一對。
幸池：“……”
狗屁，他跟程亦珩哪兒像一對？
在第N次拒絕完別人後，幸池冷着臉往回走。
一個男生跑到他面前，拿着手機：“那個，學長……”
幸池看向男生通紅的臉，扭頭拒絕：“不加，不約，直男。”
說完繼續朝前走，冷漠地想，他果然還是直男。
……
嗯，為什麽要說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