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哲多星。
蘭威雅信托公司分部頂樓, 蒙德聽到秘書傳來的消息,驚得險些拍碎了智能桌板。
“什麽?大腦沒了?髓石也沒了?”
公司內部有着重重防護措施,雇傭的異能者高手也不在少數。
什麽人能從倉庫裏輕易竊走顧客寄存的東西?
而且最重要的是, 負責相關工作的異能者們,竟然絲毫沒有感知到有人入侵。
不過說實話,這事對他們公司影響也不是很大。
蒙德的腦子迅速轉動起來。
他已經受了蘇承語的好處,對方不可能再要回去。
這次事故對他來說就是損失掉那些髓石。
本來理論上說, 寄存物品被偷了, 受損失的主要是寄存人。
如果寄存人提出要求賠償, 或者将事情宣揚出去,他們公司也許會受到經濟和名聲雙重損失。
然而剛剛丢失的東西——
其寄存人蘇承言和妻子已經死了多年, 僅剩一個女兒, 也就是說, 只有那位蘇璇小姐才有資格向他們索賠。
但蘇璇可不在這裏,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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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德擡起頭,看向不遠處的蘇承語。
蘇承語本來坐在沙發上, 聽見剛剛的話已經站了起來,雙拳緊握,臉色鐵青, 指間甚至隐隐溢出了寒氣。
整個房間的溫度都開始下降。
蒙德微微眯起眼睛。
——會是這個姓蘇的自導自演嗎?
他一邊假裝同意自己的條件, 一邊請了高手去行竊, 将所有東西都偷走。
但這樣做有什麽意義?
如果蘇承語真能請到這種級別的高手, 只在家裏坐着等人把東西送上門就好, 何必還跑來演戲?
不過,如果這東西真的忽然失竊, 他們首先懷疑的恐怕也就是蘇承語。
蘇承語故意跑來自導自演, 說不定也只是為了擺脫嫌疑。
畢竟以他們家族的聲望勢力, 蘇承語這種人物可是得罪不起。
但退一步說,那些在哲多混跡的雇傭兵,也不會輕易去接與蘭威雅家族敵對的任務,所以若是蘇承語找到這種高手,那說明此人也不可小觑。
蒙德打量蘇承語的目光變了幾回,眼神陰晴不定。
後者依然站在原地,臉色難看得像是剛剛死了全家。
整個豪華的辦公室裏冷氣縱橫,杯中的水都開始凝結,綻出細碎的冰花。
蘇承語因為憤怒而異能失控了?
還是說他在演戲?
“行了。”
蒙德冷笑一聲,“蘇先生都是敢單挑魔人的高手,怎麽這就控制不住了?”
不會真的是在演戲吧。
蘇承語閉了閉眼,長長的深吸一口氣,想要控制住表情,臉容還是禁不住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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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他腦子裏湧現出許多臺詞。
譬如質問對方如何會發生這種事,讓對方給個交待或是索要賠償等等。
然而,他沒法這麽做。
因為寄存人蘇承言已經死了。
按照當時他與公司簽訂的合同,如果他的寄存物品丢失了——
天底下有資格讓他們給交待給賠償的人,只有能取出他遺産的人。
蘇璇。
哪怕是蘇承言的親弟弟,也沒有資格開口。
甚至說正常情況下,蘇承語根本就不該過問、甚至不該知道這個遺産的事。
正因為如此,他現在才氣得五內俱焚,幾乎都已經處在異能失控暴走的邊緣了。
機關算盡,結果數年來的心思都白費了。
甚至還要被蒙德懷疑是自導自演!
這怒火甚至還無處發洩。
“怎、怎麽會出現在這樣的事。”
蘇承語扯了扯嘴角,想要露出一個虛僞的笑容,卻發現自己根本連假笑都笑不出來了。
“你問我?”
蒙德冷笑,“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為什麽會出現這種事。”
蘇承語咬了咬牙,“蘇璇、一定是蘇璇——”
那家夥在暗星混了兩年,說不定加入了什麽幫派或是犯罪集團,認識幾個高手也正常。
“哦?”
蒙德繼續冷笑,“你說的是你侄女嗎?你不是已經有記錄證明她死了嗎?”
蘇承語頓時啞然。
……
暗星。
中城區夜色深沉。
某條寂靜的街道上光輝閃動,遠遠就能望見明滅的藍白色電芒。
光芒短暫驅逐了暗影,将那些黯淡的商鋪招牌都照亮起來。
另外幾家尚在營業的商店裏,有人透過櫥窗望見外面的動靜,紛紛拉上了防撞擊的合金卷簾。
稍遠處的公寓裏,有膽子大的年輕人,在樓上隔着窗戶開始觀戰,但看了沒多久就被家長扯了回去。
然後更多的窗戶被緊緊關死,內裏又有金屬板落下。
異能者打架動辄破壞各種建築,住在暗星的人沒有不知道的,因此他們的房子也有相關的加護措施。
不過若是碰到真正的高手,那些措施完全無法阻擋無辜的人被殃及池魚。
畢竟那些人一架打完,整條街道都可能淪為廢墟。
只是現在,似乎還遠遠不到那種程度。
在下方的街上,一個遮着臉的黑頭發異能者,正在和一個醜陋恐怖的怪物戰鬥。
那是類似于蜥蜴的生物,全身覆蓋着漆黑的鱗片,那些鱗片排列緊密,卻并不怎麽整齊,有大有小、形狀還并不一致,有些地方還是殘缺的、暴露着內裏的深紅色肌肉。
它有一個巨大的腦袋,額頭上有幾根纖細的犄角,後腦上還有兩根更大更粗的直角,眼睛一只睜開一只閉着,上半身生了長短粗細不一的四條手臂。
這個怪物似乎只有半截身體,身軀下方赫然是血肉筋骨暴露的切面,像是被人從中間一刀砍開過。
它借助着那四條胳膊快速移動,閃電般穿梭在密集的電流中,偶爾也會被劈中,漆黑的鱗片上濺起點點火星。
但那些鱗片也并不是完全堅不可摧的,少部分在反反複複的電擊中逐漸碎裂,露出更多的血肉。
蘇璇也曾試着将手裏的合金碳鋼刀插進對方的身體。
可惜刀尖硬是捅不進去,她咬着牙猛地用力,刀刃承受不住直接崩裂成幾段。
她扔掉再次報廢的刀,覺得事情有些麻煩。
在這地方打架動靜太大了。
如果暴露出更多的雷電能力,萬一招來科隆家族的狗腿子們怎麽辦。
她試圖将對手引到外城區,因此戰鬥持續了不到五分鐘,戰場已經從最初的地方轉移到數千米之外。
他們打打停停,怪物不斷撲上來試圖撕咬她,四只手臂一起揮舞,好像想要剖開對手的胸膛。
有好幾次蘇璇都被它按在了地上,于是不得不陷入肉搏戰。
他們撞進肮髒黑暗的小巷,在污水裏翻滾着試圖扭斷對方的脖子,或是撕開彼此的皮膚。
蘇璇的外衣差不多是爛掉了,數十根觸須從脊柱裏伸出,環繞在身邊猙獰地舞動着。
那些觸須死死攥住了怪物的四條胳膊,試圖将它們從怪物的身軀上扯掉。
然而怪物的力氣似乎勝過她,硬生生撐住不說,甚至還能伸手來抓她的脖子胸口。
只是,觸須終究還是影響了怪物的動作,它掙脫不開觸須的纏繞,抓撓撕扯的動作力度速度大大降低。
蘇璇輕易地躲了過去,還抓住對方來不及收回的手臂,緊緊捏着那些光滑冰冷的鱗片。
下一秒,怪物扭過頭,一口咬住了幾根觸須,嘴邊鮮血四濺。
蘇璇:“…………”
草!
為什麽會這麽痛!
她攥住怪物胳膊的手顫唞了一下,手背上青筋暴起。
然後,她在疼痛的刺激下使出全身的力氣,将怪物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在沉悶的撞擊聲裏,參差不齊的地磚碎裂開來,甚至旁邊磚石堆砌的牆壁也搖搖欲墜。
怪物癱在地上發出尖利的叫聲,像是被摔斷了脊椎。
蘇璇看了看被咬到的觸須,那些被牙齒割裂的部位,竟然蒸騰出絲絲白氣,周邊的血肉全都潰爛開來。
她咬着牙自己斷掉了整根觸須。
“?”
蘇璇餘光裏瞥見怪物的身影漸漸萎縮。
然後又變成了大腦。←
這一次,那顆大腦似乎缺失了一部分,而且看上去幹癟了許多,外面甚至沒有再環繞那些紅色觸肢。
蘇璇害怕這是什麽陷阱,就在旁邊站着。
五分鐘過去了。
無事發生。
“什麽啊。”
蘇璇罵了幾句,“不是吧你,你有本事起來再打啊,你不會以為這樣就可以騙我去碰你吧?”
“它不是在騙你。”
小巷裏回蕩起男人低沉的嗓音。
蘇璇沒有立刻回頭。
她調整了一下位置,确保自己能看到腦子的狀态,才看向伫立在巷口的高大身影。
在微弱的燈光裏,依稀可見姜紅色的發絲。
蘇璇愣了一下,“邵先生?”
“……”
紅發男人沉默了幾秒鐘,“很怪。”
蘇璇:“?”
“像是在喊我爸。”
他有些沉悶地說。
蘇璇頓時滿頭黑線。
蘇璇:“真的嗎?那一般人怎麽稱呼你?”
邵虹又沉默了兩秒,“瘸子。”
蘇璇:“?”
蘇璇:“我只是好奇,在他們這麽叫了之後,你真的不會把他們腦袋捏碎嗎。”
邵虹搖了搖頭,“我會擰斷他們的脖子或者砸碎他們的頭。所以我很少和人說話。”
蘇璇:“??”
這場談話越來越詭異了。
“總之,我好像才意識到,之前在空港裏那個精神力,是你?”
蘇璇眨了眨眼睛,“我當時就是随便感知一下,想找個人少的地方——”
邵虹沒有說話,只是低頭看了她一眼。
雇傭兵看上去有點狼狽,上身只剩一件戰術背心,裸露着傷痕累累的手臂,肌肉線條凝練纖長,沾滿了血液。
那些血跡一直向下蔓延,又染紅了寬松的工裝長褲。
她身側還有幾根白色觸須,像是水中搖曳的藻絲般飄動着,看得出上面有着一顆顆眼睛的輪廓。
“——和魔人戰鬥?”
紅發男人接口道。
蘇璇的話語戛然而止。
蘇璇:“什麽?”
剛剛那是魔人?
蘇璇有些驚悚地回過頭,看着地上的腦子。
現在,那個殘缺的大腦外面,又開始纏繞起細細密密的紅色觸枝,看上去像是糾結層疊的血管。
但她知道,那東西摸起來質地稍微堅硬一些。
當然也沒有很硬,如果用力就能将其捏碎。
蘇璇回過頭:“它很快會又長出身體,是嗎?”
這是魔人的特殊屬性嗎?
不知道為什麽,網上關于魔人的信息少得可憐,連照片全息影像都很少,只有一些模糊不清的圖。
而且特別容易被删掉。
不過,魔人的生命力很強,這一點好像也不是秘密,因為早就聽說尋常異能者很難與它們對抗。
想要打破魔人身上的鱗片、給它們造成傷害就是一件很難的事,而且在那之後,它們自身的恢複速度也很快。
另外,對于人類來說足以致命的傷,對于魔人
來說可能只是失去行動能力。
當然了。
如果只剩下個腦袋都能複活的話,而且長出身體的話,那和人類異能者的自愈能力,完全就是兩個概念了。
邵虹一直沒有說話,似乎是默認了她的問題。
蘇璇:“它為什麽會被放在——”
她組織了一下語言,“它的價值是什麽,除了賣錢之外?”
女主的父母為什麽會将這東西寄存在信托公司?是因為它有非常特殊的價值?還是有什麽不能公之于衆的用處?
如果蘇承語非常想要得到它,又是為了什麽?
邵虹:“…………魔人的能力。”
他看上去就像是在給小孩子解釋十以內加減法一樣,有點不耐煩,還有點你為什麽連這都不知道的無語。
蘇璇:“?”
這個大腦能讓人獲取魔人的能力?!
她迅速将對方說的話做出了擴展解讀。
蘇璇:“那我要怎麽使用這個東西,總不會是——”
邵虹低頭看了她幾秒鐘。
以他們的身高差距,他只要稍稍擡手,就能摸到小姑娘的發頂。
那些稍稍淩亂的黑色卷發看上去毛絨絨的,雖然沾染了一些血跡,但手感好像也不會很差。
“……”
紅發男人的食指戳上了她的額頭,不輕不重地按了一下。
蘇璇:“嘿!”
對方的動作太快了。
戳完之後,她還沒來得及表達不滿,腦子裏忽然湧現出一段記憶。
那并不像是真正的回憶,只有斷斷續續的畫面和語句,而更像是一段在腦海裏播放的影像。
連貫又清晰。
她“看”到自己坐在滿地血泊中,身邊遍地是屍體和斷肢,各種辨認不出的髒器四處散落。
那似乎是在野外,在一片蒼茫的曠野上,五十米外就有一座墜毀的飛船。
黃昏的天空裏燃燒着橙紅的晚霞,落日的光芒落在那些碎裂的屍骸間,顯得整個畫面都有些虛幻。
“你殺了魔人。”
有個人站在她的面前。
那人逆光而立,面容在陰影中模糊不清,只能依稀看見長長的發絲上暈染着夕陽餘晖。
“我猜你已經發現了,在戰鬥的過程中,魔人身上的能量會外溢,你會吸收到它們。”
那人輕聲說,“只要你學會使用它們,掌握魔化,就等于掌握了讓異能無效的力量,你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了。”
回憶的畫面戛然而止。
蘇璇擡起頭:“你因為不想說話,所以把你的記憶轉給我嗎?”
邵虹:“不是我的。”
蘇璇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啊?”
邵虹卻一個字都不說了。
好吧。
這段記憶是別人的。
邵虹從某個人那裏得到這段記憶,為了避免解說魔人的事情,就直接将這段記憶丢給自己了?
對于他們這種精神異能的高手來說,玩弄記憶是不是就像在不同硬盤裏複制粘貼文件一樣簡單?
蘇璇心下羨慕,“我懂了,可是我已經和它戰鬥過了,所以我已經得到了那種能量嗎?”
邵虹看了她一眼,緩慢地點了一下頭。
蘇璇:“?!”
真的假的?
而且從那段記憶裏來說,吸收能量好像是會自行發生的。
人需要學習的是如何使用這種能量?
異能無效化的力量?
魔化?
如果能成功掌握使用魔人的力量,就被稱為魔化?
蘇璇琢磨了一下這個詞的詞根,猜測它可能是指的一種狀态改變,或許可能還會影響人的外表?
那可能不是什麽美好的變化,畢竟據說魔人的模樣千奇百怪,共同點就是都很醜。
不過,如果魔化狀态可以讓異能無效,誰會管它好看不好看。
蘇璇想想自己的觸須眼球能力,就覺得沒什麽不能接受的了。
“所以,我要使用它的話,就是進行魔化?要怎麽魔化?”
她自言自語般說道。
邵虹:“自己想。”
這話裏并無任何嘲諷,反倒是很認真的語氣。
蘇璇愣了一下。
其實她都沒指望對方會開口,“好吧,那我自己琢磨吧。”
其實她已經有了一點想法。
剛剛摔斷魔人脊柱那一下重擊,似乎有些超出她的力量上限了。
那一瞬間的感覺很難描述,但她确實覺得有些異樣。
或許還需要再來那麽一場戰鬥?
蘇璇:“……這個腦子可以一直打下去嗎?”
不對,看它這個萎靡的狀态,或許每次打完都要消耗一些能量?
蘇璇:“你對付過這種東西嗎?”
邵虹:“………………”
他殺掉的大多是正常狀态的魔人。
其實從汲取魔人元能的角度,殺掉完整的魔人,比殺掉這種由髒器複生的殘缺的魔人,自然是收益更高的。
不過後者因為複生的緣故,力量會大不如前者。
或者說同一個魔人,正常存活狀态,和肢解後保存腦子再任其複活,這兩種情況下,實力有很大差距。
魔人的實力越強,與其對戰能獲得的元能越多。
當然死掉的可能性也越大。
不止是被魔人殺死,也包括吸入元能太多而身體無法承受,或是精神陷入瘋狂等等。
然而這些信息太多了,一句兩句又說不完,也找不出哪一段完整的記憶能囊括這些話。
邵虹陷入了沉默。
他不太想說這麽多話。
然而眼前的雇傭兵對這件事知之甚少,如果要解釋,還真要從頭說起。
等等。
他沒必要給她解釋這些東西。
反正她也不打算——就算她真的會接替銀狐的位置,也與他沒什麽關系。
于是,蘇璇剛想說話,卻發現眼前的人已經消失了。
“?”
蘇璇從巷子裏走出去,四處張望了一下,只看到遠處零星的人影,以及樓房的幢幢黑影。
“你很失望嗎。”
蘇璇猛地回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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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發青年抱着手臂,站在路燈旁邊看着她,綠眸中似乎蘊藏着些許不悅,再仔細觀瞧又什麽都沒有了。
“他丢下你走了。”
秦枭看似很淡定地說,“你好像不太高興。”
“是嗎。”
蘇璇挑了挑眉,伸手在他和自己之間指了指,“你要不要照照鏡子,看看咱倆之間到底誰是不高興的那一個?”
她确實對邵虹有點好奇,或許還有顏狗喜歡看臉的問題,但那家夥很顯然也是個危險分子。
無論這一點能不能為他加分,都會讓她在和他相處的時候保持一定的戒備,盡管不一定有用。
所以遇到了她願意多聊幾句,但對方既然不願和她相處,那也就算了嘛。
沒什麽可失望的。
或許有一點?
蘇璇陷入了沉思。
算了,最多也只有一點點。
蘇璇擡起頭,又對上那雙隐隐有怒意翻騰的綠眼睛,“呃——”
秦枭就不聲不響盯着她。
有一瞬間,蘇璇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欠他錢了。
他看上去面無表情,下半臉還被面罩遮擋着,但那英挺深邃的眉眼間似乎籠罩着一股不爽。
過了幾秒鐘,秦枭才慢慢開口,“你不問我去哪了。”
嗯?
蘇璇感到十分莫名其妙。
這家夥經常消失,他們倆有時候幾天都見不到彼此,除非有事也不聯系對方,除非與自己有關,否則她什麽時候會去過問他做了什麽?
蘇璇:“你不是有事嗎?”
秦枭:“…………那是別人的異能。”
蘇璇睜大眼睛,“你是被別人抓走的?”
秦枭:“有人想見我。”
蘇璇:“哦,你是被人抓走的。”
秦枭:“…………你是不是欠揍。”
蘇璇默默望天,“某些人的心理素質有待提高,連隊友說句實話都不行。”
不等對方開口怼回來,她趕忙擺出一副關心的樣子,虛情假意地表達問候:“怎麽樣,有沒有受傷,對方實力如何,長得好不好看?”
秦枭盯了她一眼,“你只在意最後一個問題的答案吧。”
蘇璇:“哇,你果然是我的好隊友,這麽了解我。”
秦枭:“……”
秦枭垂眸一言不發地看着她。
很快,蘇璇逐漸回想起被教練毒打的恐懼。
而且以她對隊友的了解,這家夥絕對做得出将她在街上打到半身不遂這種事。
蘇璇清了清嗓子,正色看向他:“我是開玩笑的,到底發生了什麽?那個人為什麽要把你弄過去?”
或許是潛意識裏對隊友很有信心——
蘇璇:“哪怕我不清楚那究竟是什麽異能,但我總覺得你肯定有辦法反抗擺脫吧?如果你沒有這麽做的話,啊,大概你也想看看對方是誰以及想做什麽?”
她說完這一大長串話,秦枭的神情看似淡定,但眼神裏的怒氣似乎漸漸消減了。
果然。
蘇璇大概體會到他的情緒變化,想着這家夥剛剛不爽,恐怕就是因為被人拽走,說不定還以為自己誤會他無力反抗。
所以她這麽解釋完畢,他就舒服了。
我可真是個大聰明。
蘇璇美滋滋地想着。
“一些廢話。”
秦枭淡淡地開口,“得到更多的力量和要不要當國王之類的。”
蘇璇頓時滿頭問號,“有人問你要不要當國王?哪個國家?”
亦或是占領某個星域宣布獨立?重新創建國家?
就像那些從聯邦星域裏割據出去的王國公國。
蘇璇頓時開始陰謀論了。
她瞬間聯想到那些聯邦邊陲星域,以及那些地方背後的財閥勢力。
盡管她對他們沒那麽了解,也無法如數家珍報上名號,但如果有人想發動獨立戰争,确實是需要籠絡。
畢竟聯邦的勢力雖然大不如前,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軍隊裏依然有不少異能者的高手。
然而仔細想想,這種幾率也不是很高。
蘇璇:“我猜你一定拒絕了,因為你肯定不止想當國王。”
秦枭:“……不止?你覺得我想幹什麽,聯邦總統?”
蘇璇搖了搖頭,“那是有任期的,結束之後還要競選,我猜你可能想要當個全面統治星域的獨裁者之類的。”
秦枭用一種看憨批的眼神看着她。
“你知道聯邦星域有多少高級智慧種族公民?就算有哪個蠢貨建立帝國,也不可能獨裁的,除非這個人想要被累死,肯定還是聯邦那一套選舉體制。”
其實蘇璇也是這麽想的。
而且若幹年後,某個帝國确實也是這樣,獨裁是不存在的。
只不過帝國建立者依然有很大的權力,當然也可能只是因為他太強了、脾氣又不好,導致人人都害怕他。
蘇璇:“……所以,你有這個想法嗎?”
“沒有。”
秦枭莫名其妙地瞥了她一眼,依然是那種看憨批的眼神,“你想當皇帝?”
“什麽?不。”
蘇璇堅決搖頭,“至少我想做的事裏,沒有哪一個是必須要當皇帝才能解決的。”
她想無拘無束自由自在地四處浪,而不是被捆綁束縛在一個地方,那也太蠢了。
只要有足夠的錢供養飛船、然後強到可以幹翻太空裏的星盜,就可以想做什麽做什麽。
順便再在船裏放上幾十個仿生人,各種發色膚色,各種長相,甚至不同的種族特征。
蘇璇越想越美,“……你別誤會,我真沒想過,所以如果你想的話,別把我當競争對手。”
“我不想。”
秦枭斬釘截鐵地回答。
他開口速度太快,語氣也太堅決了。
蘇璇反倒是有些意外,“為什麽?”
秦枭瞥了她一眼,“那一定要和很多人打交道,尤其是蠢貨們。”
蘇璇:“……”
“我怕我被氣死。”
秦枭冷漠地說。
然後,他發現旁邊隊友投來了充滿憐憫的注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