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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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了?”
卧室門“咔噠”輕輕打開,蘇柔撲進沈知霖懷裏,指尖擰開他西服紐扣,臉蹭着他脖子問。
“今晚這麽主動?”沈知霖握住她作亂的手,輕輕拍她屁股,在她耳邊低低說:“我先去洗澡。”
“不,”蘇柔急切的吻上他的唇,鼻子,脖子,脫下他西裝随手扔在地上,又扭他襯衫紐扣。
沈知霖心裏刺了刺。
自己的舉動到底瞞不住她。
他寧願她笨一些,不要這麽通透。
這麽多年,她極力裝的生活正常,沒有陰影。
但只是聽到那個人的名字,她的行為都很反常。
他彎腰把她抱起來,動作一改往日的溫柔,帶着霸道粗粝,試圖用歡愉給她安慰,給她安心,掩蓋掉那一場噩夢。
糾纏到極致,皮膚裏的血液在叫嚣,這時候的男人大抵是無腦的,有求必應的。
蘇柔嬌嬌道:“知霖,你答應我,永遠別為我沾上人命!永遠。”
沈知遠殺不得,更不能放任他有權有勢,這樣處處防着,又能防多久?
被壓制了這些年,一旦有了機會,他會怎麽報複?
我不怕自己毀了,我只怕你為我入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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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人生,原本該是一生順遂的。
沈知霖的力氣又大了一些,放縱肆意.
蘇柔受不住了,哼哼着求繞。
沈知霖危險道,“顯然是我今晚的表現不好,你還有心思胡思亂想。”
蘇柔:“我錯了,我再也不胡思亂想了。”
沈知霖滿意了,摸了摸她臉頰,“你安心,我能掌控一切。”
剛來的時候還是夏天的尾巴,如今已入初秋。
秋天多雨。
不知何時,原本還算晴朗的夜空忽的下起了雨。
潺潺雨聲穿透濃重夜色滴答砸在玻璃窗。
暖黃色複古臺燈亮在床頭,她空洞的看着玻璃窗上的水痕一道道蜿蜒而下。
“承認吧,丸丸,你是喜歡我的。”
不可能!
她用被子蒙住頭,竭力想揮去這道聲音。
人,獸,怎麽可能!
窗外風雨越發大了,木芙蓉,美人蕉凋零成泥黏入塵土。
轟鳴的雷聲吵的人無法入睡,丸丸破天荒的失眠了。
天明時分,天氣由陰轉晴。
被暴雨洗禮過的泥土清新好聞,樹葉鮮嫩翠綠。
腦子又沉又重,索性不睡了。
起床洗漱,換了睡衣,讓保姆找了一小袋魚食,坐在院子裏池塘岩石上喂魚。
陽光鋪在水面,閃着粼粼波光。
紅色的錦鯉搖着尾巴聚過來,争相跳起來搶魚食。
“丸丸。”
她擡頭,是沈知霖。
“有空陪爸爸走一走嗎?”
“好啊。”
沈家院內的綠植修的很好看,彎彎曲曲的石徑小路兩旁是成片綠茵,池塘旁邊是一座木棧涼亭。
蜿蜒的池塘邊,綠植枝繁葉茂,陽光穿透樹葉,灑落一地光點,綠色微風拂過,一地光點微微浮動。
丸丸手肘挽着沈知霖胳膊,兩人慢悠悠踱步。
有不知名的鳥在枝頭盤旋一陣,又撲騰着翅膀飛走。
“你看起來有點悶悶的,是因為和楚銘訂婚的事嗎?有沒有對爸爸有些失望?”
沈知霖歪着頭看向丸丸問。
丸丸擡頭看了看沈知霖,他眉心浮着淡淡的倦意。
想了想,說:“為什麽事先不告訴我?”
沈知霖嘆了口氣,“不告訴你,是楚銘的意思,他對你也算是有心。”
“我以為,你對他至少是不排斥的。”
丸丸唇角勉強扯起笑意,昨晚他也說,是你先撩我的。
“我過去的舉動是不是不太合适,很容易讓人誤會,是嗎?”
“如果你是指楚銘誤會了你的意思,”沈知霖揉了揉她腦袋,“那我站你,因為你是我女兒。”
丸丸,“我為什麽非要和他訂婚?”
沈知霖,“是不是真的和他訂婚,決定權在你,爸爸并沒有答應他。如果你對他沒意思,三年以後,我會幫你解除這樁婚約。”
“你不必有負擔,我和他是利益交換,他助我換掉沈氏的元老,我助他在楚氏拿到更多的實權。”
丸丸點頭,“我知道了,我毀配合他的。”
沈知霖有些自責道,“我希望你能原諒爸爸,如果有一天,爸爸有事,我希望你能保護好你媽媽。”
他頓了頓說:“這些年,你媽媽真的很不容易。”
“媽媽怎麽了?你告訴我,也許,我能幫你解決。”丸丸認真說。
沈知霖笑了笑,有心欣慰,“你和小旭都是好孩子,你記得爸爸的話就好。”
丸丸畫畫天賦異禀,既然也不必從最基礎的開始,今日第一堂課,便支了畫夾在湖邊寫生。
好的天賦最能激發人的授課欲望,季鴻本就是花癡,一節課生生上到午飯時間才結束。
司機車子使進沈家別墅,丸丸下車打開後備箱拿畫夾,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來吧。”
她手指頓了一下,見他手指已經伸向畫夾,心砰砰跳了跳,縮了手轉身。
她不敢看向他。
穿過客廳,咚咚上了樓梯,進屋,關門。
她還沒想好怎麽面對他。
即将合上的時候,他手撐忽然抵住了門。
她在門內,他在門外,她低頭看了一會腳尖,僵持了一瞬,她松手,轉身坐到書桌上,拿過畫稿畫畫。
楚銘心裏刺了刺。
昨晚的一幕,在他腦子裏重複循環播放了一晚上。
醉酒誤事這話,果然是真的。
那樣沖動的,瘋狂的要了她的初吻,她果然生自己氣了。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她紅唇還有些微腫。
耳尖蹭的就紅了。
他咳一聲,說:“對不去,我昨晚太沖動了。”
他不提還好,一提,那一幕又重複在腦子裏。
唇上好像有什麽東西在灼燒。
丸丸手裏的2B鉛筆“咔”的斷了。
楚銘心裏一咯噔,氣成這樣?
一向波瀾不驚的他一下就慌了,手指習慣性的從西服口袋掏出煙放進嘴裏,“啪”的按下機匣。
“我屋子裏不許抽煙。”丸丸淡淡說。
楚銘掃了一眼,沒找到煙灰缸,拇指指腹摁了煙頭光點。
兩人一時無話,閨房裏靜的可怕,2B鉛筆在白色畫紙摩挲出的沙沙聲格外清晰。
良久,楚銘問道,“伯父有沒有和你解釋定親的目的?”
“嗯。”丸丸手中畫筆不停,輕輕道。
默了默,她問,“你知不知道,媽媽到底有什麽事?”
楚銘眼皮跳了跳,兩手攀在她肩膀,搬過她身子,低頭嚴肅的說:“你別亂來,不是所有人都是王采花,你要是被人察覺出什麽,你會很危險。”
丸丸仍是保持着錘頭的姿勢,只能看見他胸口一下下的起伏。
“知道了。”
她側頭看了一眼落在自己箭頭的手。
楚銘豁的松開,道,“抱歉,我無意冒犯你。”
“嗯。”她又低頭畫畫。
楚銘苦笑一下,推了兩份合約在她面前,“你看一下,這是我拟的合約,我們假裝未婚情侶,時間是三年,三年以後,婚姻解除。”
丸丸手中畫筆停了停,拿過合同,翻到尾頁,直接簽了大名。
“你不看看合約細則?不怕我坑你?”楚銘道。
“不用。”丸丸淡淡說:“需要我配合的時候,你告訴我就好了。”
丸丸餘光看見他手裏又拿出了那枚戒指,紅寶石手鏈。
“我自己帶。”話音落下,伸手從他手裏拿過來帶上。
楚銘心裏五味陳雜,自認識她第一天起,她總是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什麽時候對自己這麽冷漠過?
他心裏一片酸脹,落寞說:“我還有事,下次來看你。”
“嗯。”
楚銘走到門口,回頭,她半低着頭畫畫,額頭細細的碎發遮住了眸子,看不清神色。
她今天,沒有擡頭看過自己一次。
很專注畫畫的樣子。
他想,自己需要制造一些契機。
咚咚下樓梯的聲音漸行漸遠,丸丸擡頭,門口的方向空無一人。
她手裏的畫筆啪的扔到地上。
和剛剛不同,臉上一點精神都沒有。
都秋天了,屋子裏怎麽還這麽悶!
“你找我什麽事?”
沈瑤走進包廂,冷冷看向趙晨。
此刻,這間豪華的包廂裏,她認識的本市富二代,官二代基本都在,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聊天,有些嘈雜。
“沈瑤,我今天把欠你的面子,還給你。”
話音落下,趙晨站到包間中間,兩手打開,示意安靜。
所有人看向他。
趙晨眼睛看着沈瑤,開口道:“沈瑤,那天當衆和你分手的事是我不對,我不是人,我現在給你道歉。”
話音落下,他90度鞠躬。
沈瑤眼睛不可思議的睜大,這家夥,搞什麽幺蛾子?
下一秒,卻見趙晨站直了,拿過一旁桌子上的啤酒瓶,“咣當”往自己的腦袋上砸了一下。
空空的啤酒瓶炸裂,他額頭,一道鮮紅的血液順着臉頰流下來。
沈瑤蒙了!
只見,趙晨眼睛巡視了所有人一圈說:“你們記好了,這次,是沈瑤甩我。我配不上她,以後,你們誰也別再提這茬。”
所有人都震驚住了,微張着嘴巴,愣愣的看趙晨出了包廂。
沈瑤追上去,“姓趙的,你到底要幹嘛?”
趙晨頓住腳,說:“沒什麽,就是真誠的和你道歉。你從富家千金一下變成窮人的孩子,我要了你的清白又去肖想沈檀,當衆給你難看,就是覺得自己挺不是人的。”
沈瑤心裏像是被熨鬥熨了一下。
他流着血走在商場,許多人都恐懼的避着他,像是在看壞人。
沈瑤忽然發現,趙晨其實長的很帥!
沈瑤唇角彎了彎,不顧別人異樣的眼光追上去,和趙晨說,“你,我确定一下,你是要繼續和我履行婚約嗎?”
趙晨:“不,我只是不想欠你,沈瑤,我們兩清了!”
沈瑤:“沈檀已經和楚銘訂婚了,你已經沒機會了,你為什麽就不能接受我?”
趙晨苦笑一聲,“抱歉。”
這事擱以前,他能接受,現在,他真的不想。
“我不能接受你,和丸丸沒有任何關系,只是還想玩,我希望你別找她的茬,你們好好相處,挺好的。”
趙晨大步流星離開,豪華商場裏,人來人往。
沈瑤看不見攢動的人群,聽不見嘈雜的聲音,眼淚一下就忍不住流出來。
原來他費了這麽大心思和自己道歉,盡然是為了那個村妹!
好啊,沈檀,你真牛!
你勾勾手指頭,不費吹灰之力,手裏攥着一個,身後牽着一個備胎。
你們這些男人都是傻子嗎!
你等着!
我跟你勢不兩立!
新年快樂哦。
下午出去浪~~然後就寫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