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蘇薇是怎麽欺負薛藺的呢?

這事說來也是無心。那天,她把一壇珍藏了百年的老酒拿出來和好友寶花、玉筝兩位老祖共同品鑒。

可她品的是酒,寶花品的卻是美男。

一開始未醉時,寶花還只是眼帶驚豔地望着在她身後陪侍的薛藺,調笑着問:“幾年未見,姐姐這随侍倒是長得越來越好了。我怎麽瞧着,比我府裏的那幾個還俊呢。姐姐一直把他帶在身邊,該不會是……留着自用的吧?”

“自用”兩個字明顯帶了點別的色彩。

修真界裏的老祖們各有各的怪脾氣,有的酷愛種植靈草,天天睡在自家藥田田坎上;有的喜歡賺靈石,數着靈石就能樂開懷。而寶花愛的卻是男//色。

不過,以其修行境界和美姿儀,男人們也心甘情願地趨之若鹜。

照理,原本就是從21世紀穿到修真世界的蘇薇,是不會給這種你情我願之事扣道德高帽的。但今天,看着好友毫不遮掩興致地望着薛藺,她心裏卻微微覺得不舒服。

又擔心她會跟她讨要薛藺,那她身邊豈不是少了一個得力之人?一時間,腦子裏面的筋搭錯了回路,居然答了一句“自然是留着自用的”。

一句話讓寶花滿臉可惜地偃旗息鼓,卻讓身後陪侍的薛藺即使靜靜地站在那裏,也能讓人感受到他的喜悅。

他這份喜悅不知怎的,取悅了蘇薇,讓她在與姐妹們的推杯換盞中都多飲了幾杯。寶花見她興致高,也陪着喝多了。

醺然之際,行為出格,寶花踉跄着走到薛藺面前,用食指勾起這美男子的下巴,吃吃笑道:“果然好姿容。姐姐,你不是一直在找我要萬年寒髓,說此物煉成丹藥有大機率助你突破瓶頸嗎?我一直都舍不得拿出來,但,今天只要姐姐你答應把他送給我,我絕不吝惜。”

話說到最後一句,寶花眼裏哪兒還有半分醉意?

竟是認真地在讨人。

蘇薇其實有那麽一瞬間,是真動心了。修行一道越往前走,晉階越為困難,而對化神修士的修為有助益的修行資源,即使在修真界都沒幾樣。她已困在化神初期多年,眼見壽數越來越少,心裏的焦急輾轉也越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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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她與寶花所修功法不同,此物對後者的作用不如對她來得大。而薛藺尋的不過是一座靠山,寶花既然也是化神修士,他倆應該能相處愉悅,她就要應下此事。

然而将将啓唇,就看到薛藺整張臉煞白地望着她,像是已經預知她将會說出什麽話來一樣,眼瞳裏的怆然生生把她那句“好”給噎了回去。

“我确實想換萬年寒髓。可惜薛小子沒跟我簽賣身契,人家是有人權的。拿他去交換好處,那不是拐賣人口嗎?”

這種在泱泱大華國才立得住腳,放到弱肉強食的修真界那就是個P的借口,與其說是拿出來應付寶花的,不如說是蘇薇在給自己的反常行為找原因。

她這麽一說,連自己都信了,她只是跟這個世界的人三觀不一樣而已。

寶花先是用“你腦子長包了嗎”的眼神望她,但很快,她也信了。不過她信的估計是元靈一朝不慎,動了真情,毀在了男人肚皮上……

蘇薇當時也沒心思糾正她的看法,光是與萬年寒髓失之交臂這件事,就已經讓她肉痛到無法呼吸。直接借酒澆愁,把自己灌了個酩酊大醉!

至晚席散時,是薛藺把她扶回卧房的。

她醺醺然地躺在床上後,如往常般把腳塞到他懷裏,吩咐道:“藺奴……浣……足……”

酒醉後本來不易有分寸,她又有些遷怒于他,一腳重重蹬在他小腹上,薛藺就痛得白了一張臉。

她發洩過怒氣了,腳也軟了下來,往下滑時一個不慎竟蹭到了他的那物。

那物飛快地鼓漲起來。自認是在出乖露醜的薛藺慘白着一張臉,迅速拿衣服下擺将之遮掩起來,低着頭看都不敢看她一眼,單膝跪地請罪:“藺奴無狀,請老祖責罰!”

但醉醺醺的蘇薇卻是頭一次看到這樣有趣的事情,本來就在遷怒他,這會兒更是惡從膽邊生,玉足晃晃悠悠伸了過去,在他的那條上點了點,又揉了揉,一語雙關地調笑:“看來……小藺奴……長大了呀……”

然後她就徹底斷片兒了。

回憶起整件事來的蘇薇,瞬間想呼自己一巴掌。特麽被人捧慣了,慣得你這麽能,能想出這種法子來發洩怒火,你也真是獨一家啊!

最糟糕的是,她根本不知道後面還發生了什麽事。她有沒有……有沒有……唉呀我去。

應該沒有辦事吧?她在修真界的時候,一心向往大道,婚都沒結過,怎麽可能這麽開放?

可一想到她主動伸腳蹭他的事,她又無語凝噎。

元靈老祖再強悍,那也是要臉的。她有點後悔自己沒事幹嘛要翻回憶?又罵自己的那顆豬腦子,怎麽就選在這個時候想起一切來了?

不想的話,哪兒來現在這麽多的尴尬!

她心緒不寧,勉強壓制住紛亂念頭,但很快,它們就全數反彈起來。她不得不用打坐修行來打斷它們。

卻是無果。越修,心越是煩亂。

折騰了許久,直到淩晨一、兩點才睡下。睡着了也不安穩,老是做些亂七八糟的夢。有夢到薛藺罵她欺騙了自己的感情,持劍相刺;有夢到他驚惶失措地遮住自己的無狀之處,請她責罰;還有夢到自己笑意森然,對他說“既然沒拿你去換萬年寒髓,你總歸得發揮點作用吧”,然後将他壓到身下……

做到這個夢時,蘇薇一下子就被驚醒了。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白天一直在擔心自己喝醉了酒做了什麽糊塗事。結果越擔心,大腦還越把她擔心的事給編造成了夢。

但不論那天到底有沒有發生事情,光憑她之前做的那些,也夠他給她定罪的了。想到薛藺将她壓在床上,質問她為什麽要嫁給那個光是侍妾都有十多個的男人,而她卻一巴掌給人家呼臉上時……她就覺得有點同情他……

他當時恐怕是崩潰的:這特麽不是你先非禮我的嗎?我非禮回來你就給我巴掌?我當時也沒給你巴掌啊。

蘇薇默默模拟了一下他當時的心理活動,覺得更不知道該把自己的臉擺哪裏了。

好半晌才再度睡着。這一回,她還是做了夢。不過這個夢就正常多了。

她夢到自己泡了壺茶,來就綠豆糕。

這糕點制作簡單,是華國的傳統小食。在穿進修真世界後,偶爾思鄉的時候,她會自己做一點來吃。當然,後來進入結丹期,有了親随後,就是他們幫她做了。

這種小食口味清香綿軟,又不沾牙,連薛藺都被她帶得好了這口。

她給自己倒上一盞茶,正要喝,卻聽身後有人冷冷問道:“這糕點是給我備的?”

她差點一口茶噴出來,回頭一望,果然是薛藺:“……你不是說不會來找我了?”

他那兩道俊挺的眉毛皺在一起:“我說的是暫時放過你一次。昨天晚上已經放過一次了。”

蘇薇:……

意思是,次數上剛好對得起來?呵呵。

薛藺看着那碟糕點,滿眼興味:“你真不想讓我來,又為何備下我喜歡吃的糕……”

話沒說完,就看到蘇薇拈起一塊綠豆糕一口悶。她舉止間頗有幾分英氣,即使是這看似粗魯的舉止,也能演繹出美感來。

薛藺看癡了半秒,然後才反應過來這舉動中的示威含義。心中不禁也有了半分惱意,走過去坐在她身側的空位,眼神毫不客氣地在糕點上瞟了一眼,用高高在上的語氣吩咐道:“喂我。”

蘇薇其實不是在故意怄他。她只是在回憶起過去發生的事後,心裏發虛,想着千萬不能再讓他誤會什麽了,這才趕緊用實際行動消滅罪證的。

可薛藺那口吻,哪兒是她這性子受得住的?心裏冷呵一聲,她就将茶水一口飲盡,把空茶盞拍到他面前,針鋒相對地輕喚:“藺奴,倒茶。”

她一字一字地吐出這句話,雙眼挑釁地看着他。卻看到曾經被她使喚慣了的薛藺,真就伸手去撈茶壺。撈到一半,渾身一僵,震驚地望着她:“你什麽時候也修了控神術?!”

蘇薇心情複雜:“聽你這麽說,我有點……”她想說“同情你”,但想想,這話肯定不招待見,又生生改成了,“我有點心疼你。”

薛藺:……

他的眼神也變得複雜起來,竟破天荒地沒有繼續跟她互相傷害。

但鑒于蘇薇之前劣跡斑斑,他很快又開口道:“你以為用幾句話,就能把一切抹平?現在才向我示好,晚了。”

蘇薇的注意力卻不在這上面,她遲疑了一陣,問他:“你還記得寶花曾經想用萬年寒髓跟我讨要你那件事不?”

一提到這事,薛藺的臉色肉眼可見地好了許多。可見當年這事,他還是承她的情的。

接着,蘇薇就覺得有點難以開口了。但磨叽顯然不是她的本色,于是她在心裏醞釀了一番說辭,特別婉轉地問他:“後來我喝醉了,有沒有……做欺負你的事?”

她覺得這麽講,比直白地問“我是不是當場把你給辦了”要婉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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