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被你瞞過去?”蘇薇臉色難看起來,“呵呵噠,你那也叫瞞?”

蕭錦:???

“我記得,你那天好像還化了淡妝的吧?蕭錦是從來不化妝的。你給你哥泡的是咖啡吧?蕭錦也是從來不喝咖啡的。還有,你那天在沙發上放什麽了?”

蘇薇越說,蕭錦脖子縮得越厲害,但不懂就問,是她一貫保持的優良傳統。她讷讷問道:“放……放什麽了?”

“愛瑪士的鉑金包,也是蕭錦從來不用的東西。你放自己房間裏不好,非随手扔沙發上顯擺,這下開心了吧你個白癡。”蘇薇邊說邊給自己順氣,要不然,她都不确定自己會不會擰斷她的脖子。

偏偏奢侈品愛好者一臉怕兮兮的樣子,還小心翼翼解釋了一句:“那個是磨砂鱷魚皮的經典款,上面還嵌了9顆總共10克拉的鑽……我以為,常年被壓抑的私生女會想跟自己哥哥顯擺……”

“顯擺什麽?!顯擺她比他有錢?!”蘇薇一巴掌給她呼到腦門上,再把她的臉按到柔軟的床鋪上使勁按了好幾下!

蕭錦不敢說話了,乖乖被按,然後乖乖拉了被子縮到角落把自己蓋起來瑟瑟發抖。

畢竟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壓着火、壓着聲音抽了蕭錦幾下後,蘇薇就強行冷靜了下來。其實這事也怪她,蕭睿來的時候,她一直都在用鏡光術監控着這兩兄妹的談話。

在發現那些差池時,她也擔心過。但蕭錦的表現太自然了,而她哥的表情也全程流暢無滞點,她便以為她倆過關了。沒料到這男人心思竟這麽深沉。

難怪蕭錦提出要另帶一個朋友一起進玄真/世/界時,他會提出要與族裏商量之後再決定了。想來就是回來報告此事了。

蘇薇深吸一口氣,去衛生間洗了個冷水臉好清清腦子,以免自己一怒之下,真把蕭錦從三樓扔出窗外。

擡起頭,随手一抹臉上的水漬,卻看到浴室鏡裏照出來一張男人的臉。

她想也不想,随手抓起一塊香皂就往鏡子上砸。

那人反射性地把臉往後微仰,忽又煩躁挑眉,任着香皂砸在鏡面上再反彈出去。問她:“又在發什麽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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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蘇薇已經看清楚來人是誰了,頭冒黑線地道:“誰叫你突然出現在鏡子裏的?我還以為自己突然變成男人了。”她驚魂未定地給自己拍了拍胸口,順了順氣。

薛藺:……

他順着她的思路想了想,突然說了句:“你最好不要變成男人,我不喜歡男人。”

蘇薇樂了,問他:“你也不喜歡你自己嗎?”

“……”他問,“你難道喜歡自己會喜歡到想去抱一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嗎?”

“……”不知道話題為什麽會莫名奇妙歪到這個方面來的蘇薇,硬生生地又轉了話題,“如果我真是個男人,我們大概會成為鐵血好兄弟吧。”

薛藺嗤笑了一聲。

想着這人心裏估摸還有點疙瘩,蘇薇當沒聽見,問道:“都能通過鏡子顯形了,你是境界又升了?”

“傷勢好了點而已。”

蘇薇微訝,意思是說,他原本就能做到這一點?不由感嘆,果然是個修行妖孽啊。

“別廢話了,”他有些不耐地吩咐道,“說正事。你不是要去那什麽玄/真/世界嗎?從今天起,挂面鏡子在胸前。有什麽事,我也能及時知道。”

“……你是不是還想說,最好挂銅鏡?”她戳戳這面玻璃鏡,“這種鏡子太脆了,一不小心就裂了,還是銅鏡比較好?”

他認真思量了一下:“你這個考量不錯,那就挂銅鏡吧。”

蘇薇沒好氣地從衣兜裏摸出手機來,在他眼前晃了晃:“同志,你落伍了。我們現在出門在外都不用鏡子了,你看這是什麽?”

薛藺愣了:“這是什麽?”

“這個東西包羅萬有,你知道的,你不知道的,它全知道。而且它是鏡面手機,本來就可以當鏡子照。還有自拍功能,随時随地将機主的勃發英姿留駐機中。”

她那一派介紹,聽得他雲裏霧裏,卻仍起了極大興趣:“這是你們人界的某種法器嗎?聽起來似乎還有那麽一點意思。”

她在手機上随手劃拉了一下,一堆網頁推送就跑了出來。再對薛藺招招手:“來來,你進來試試看,這個跟鏡子可大不相同。”

就如同所有男同胞都對機器設備感興趣一樣,薛藺也不例外。浴室鏡中一道光亮迸出,直接射到手機裏面,頭一條網頁推送就像被人點擊了一樣,自動進入詳情頁。

這是一條娛樂圈男星自制的勾粉迷魂小視頻。視頻自動播放,一個被精心包裝到連頭發絲都帶着時尚與精致感的男星便出現在了視頻裏。只是……男星的臉變成了薛藺的……

薛藺念着原本該是別人的劇本裏的臺詞,滿眼溫柔:“睡不着嗎?真拿你沒辦法。說吧,想聽我唱歌呢,還是講故事?”

音調裏的溫柔和寵溺,仿佛三月間的陽光般暖到了人心底。蘇薇心髒怦地跳了一下,鬼使神差地點單:“唱歌。”

薛藺:……

“我不會唱歌,我給你講故事吧。”他說。

他這樣回應,蘇薇也覺得自己好像有點沒分寸,點了點頭,應了聲“好”。

他便開始講了起來:“話說太和元年,有一位化神期元靈老祖生得多情,體态風流,婀娜多姿。兼有男兒的潇灑性情,最喜飄風戲月……”

特麽居然是《元靈老祖繡榻誘薛郎》?!蘇薇的頭劇烈疼痛起來:“你你你還是別講故事了,要不然,我可能會憋不住把這部手機給摔了。”

薛藺怎麽會那麽乖,聽她吩咐?繼續講:“那日,她與兩位好友吃醉了酒……看着身邊陪侍的美郎君,越發心頭蕩漾……”

蘇薇右手的五指深深插入了自己的頭發上,在頭皮間不斷掐動。

然而接下來,他講的卻不是話本上的故事了。他講的是寶花趁醉讨要他,卻被蘇薇義正詞嚴地以“手裏沒有他的賣身契,拿他去換好處,豈不是在拐賣人口嗎”為由拒絕了。

沒料到他講的竟是當年真發生過的事,蘇薇一時有些怔忡。心頭那股想砸掉手機的狂躁也平息了下來。

然而他卻一路往下講,講到她酒醉後,被他扶到繡榻上要他浣足的事,再講到她踹他卻不小心蹭到他那物,還有她遷怒他,故意要他出醜,伸腳在他那裏揉啊揉的事。

直講得蘇薇又羞又愧,差點想把手機留在衛生間,自己跑出去跟蕭錦争那床被子,好把自己的頭也蒙起來。

“元靈用手勾着薛藺的下巴,對他調笑着說,看來,小藺奴長大了呀。拇指順勢就按到了他唇上,不斷摩挲,直摩得薛藺心頭發顫。可她就愛看他失措的樣子,吃吃笑着,湊過去伸出舌頭就在他唇上舔了一記。”

薛藺冷酷無情地描述着蘇薇當初斷片兒後的事情,搞得蘇薇直想喊救命:“能不能別講了?你實在想說話,那你就唱個歌吧,行不行?”

這太羞恥了!被她欺負的當事人就在她面前,把當初她怎麽欺負他的事源源不斷地倒出來,還講得那麽細致……

薛藺不理她,繼續講:“她本來就是他心上的人,那麽一舔,他哪裏還忍得住?抱起她就壓到了繡榻上。他不斷地親吻她,擠壓她。可只要稍微放過她的嘴唇,她就會吃吃地笑起來,像是神智不太清醒一樣,又像是根本沒在這歡愉中動情一般。”

“他開始懷疑,醉酒後的她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他覺得很失望,又不想趁人之危,于是便從她身上起來。她卻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又把他勾了回來。”

“她癡癡地看着他,用在酒精作用下有些沒輕重的左手,撫摸着我的臉,”薛藺不知不覺地,把第三人稱換成了第一人稱,整個人似乎都沉湎到了往事中,“她嘆息着對我說,你不是修行妖孽嗎?為什麽這麽多年了,你還是元嬰修士?為什麽你還沒突破到化神?”

“她一直都那麽強勢,有些人甚至認為她可能是真仙界的武神将降生的。但她醉着酒問我這個問題時,臉上的表情竟有那麽幾分委屈、幾分脆弱。我忽然覺得,她是不是一直都在等我?等我突破化神,有資格與她舉行雙修大典?”

以為自己會聽到一場春閨秘事的蘇薇,猝不及防聽到了薛藺當年的內心獨白。她微微張唇,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這個故事的信息量實在太大,包括她自己在故事裏的反應都讓她心情複雜得要命。好在,她原來并沒有真的強了他,心裏終是松了口氣,可又似乎微微有點失落。

“她問完之後,就睡着了,我的心卻火熱起來。我當然有快速修至化神期的法子,但所謂的‘快’是要付出代價的。”他凝眸望向她,“你還記得你之前一夜間,從煉氣期六期突破到築基初期,結果走火入魔的事嗎?”

一個念頭劃過她腦海,蘇薇驚得整個人都僵住了:“你,你……”

薛藺凝視着她的眼眸染上了深重的怒意:“我為了能快速突破,一個人在密室裏閉關。怕你知道後會為我擔心,半點不敢洩露此事。幾回瀕臨死亡,都只能自己默默地一個人熬過去。”

“我以為我是在向你靠攏,可等我突破化神出關,得到的卻是你要與成鈞那個豢養了十多個姬妾的男人舉行雙修大典的消息!我又傷又怒,想找你問問,問你是否還記得那天的事。”

“如果你真的忘了,沒關系。我可以提醒你。你不願意承認也沒關系,你可以選擇更合适的人。但,你不能為了飛升嫁給成鈞。那個男人把那麽多女人當作爐鼎來采,焉知不會對你動手腳?”

“可你怎麽對我的?”

蘇薇幾乎可以感受到他的寒心,事實上,她現在也心裏一片瓦涼。特麽……當年的事居然是這樣的?!她羞愧得不行,趕緊把食指放到手機屏幕上,替屏幕後面的他撫胸口:“別氣別氣,你就當我當年腦子有問題好了。說真的,我是真不記得那天後來發生的事了。你怎麽當初也不告訴我?”

兩人隔着界面,她是不可能真替他順到氣的。但她這認錯的态度,還是讓他臉上的怒意消去了幾分,冷冷哼了一聲:“你有給過我機會告訴你嗎?”

這是真話沒錯。因為當年他甫将她壓到繡榻上,她就怒了,覺得這是奴大欺主,想撕了他的心都有了,哪裏還能好好說話?

幾句不可挽回的話放出去,兩個人的關系就完蛋了。

現在想來,他将她欺上繡榻,不過是在重演她喝醉酒那天發生的事。那時的他,心心念念想的應該都是“快記起來吧,為什麽你還沒記起來?快記起來吧”。

“別氣別氣,你現在不是都告訴我了嗎?”見他又冷哼了一聲,她搔搔頭皮,實在找不出哄男人的辦法來。于是猶疑地問他,“你要是答應我不生氣了,我就親你一下?”

薛藺喉頭可疑地滾動了一下,卻故作嫌棄地道:“你這個叫什麽手機的玩意這麽小一只,你要怎麽親?用血盆大口來親?”

蘇薇:……

看看手機屏幕上的他的頭像大小,以及自己嘴唇的大小的比例……她的嘴唇這會兒對他來說,還真是“血盆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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