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貳拾

貳拾

游兒傷好之後，向我告別，一個人上路。我想跟着他，他不願意，我也只好随他去，只是偶爾查看他是否平安。游兒走了，我一個人在這草原上一點滋味也沒有。就跟艾瑪告別，回家看看師祖建的屋子倒了沒有。繞路去了無極山，上去同月芽兒說了會兒話。

她正在開花。冷冽的風常年在山巅刮着，她就開着雪白的花朵在風中搖曳，每一片葉子都自然的舒展着，看起來快活極了。

我沒有想到在鴻元居會看見黎。我七年沒有見過他。以至于我推開門，看見清晨的陽光路過我，落在他的臉上時，有些失神。

他正睡着，眉頭緊皺，睫毛微顫，蜷縮着身體。胸口的劍鏽蝕的厲害，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樣子。

我準備退出去。腦子裏一片空白，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是該趁着他沉睡偷偷溜走，還是要留下來等他醒來。他已經醒來了。惺忪的睡眼木然的看着我，好一會兒才像驚醒似的，飛快地沖過來扯住我的胳膊，“你去哪了？”

我擡着一條腿，有些站不穩，“有點事情。你在等我？”

“我以為你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回不回來跟你有什麽關系？”

他盯着看了我許久。他的眼睛是我見過地最好看地一雙眼睛。這雙眼睛突然流出眼淚：“非要我将心挖出來給你看，你才知道我的心意嗎？”

這張嘴唇也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一張嘴唇。

“我不是那個人，只是長得像罷了。你又是何苦呢？”我緩緩将自己的袖子從他的手中扯出來，“你喜歡的那個人想必也很喜歡你，才叫你這樣念念不忘。可我和她不同。你做的那些事我永遠不會原諒你，更別說喜歡你。以前不會，以後不會，永遠都不會。”

“你說的沒錯，她也是很喜歡我的。”他的眼淚又大，掉的又兇，“我現在才想明白。黑火麒麟死後，她雖然總是對我不假辭色，但她若不願意讓我跟着，我連她的影子都碰不到。是我的錯。我總以為她嫌棄我現在這副醜陋的皮囊。我總以為她只喜歡我做龍時的模樣。我做了那麽多壞事叫她為難。可是後來她死了。我以為她不會死，她是神靈，神靈為什麽會死呢？我一直都想不明白。”

你也無需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