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後來,那個弟子就和魔族同歸于盡給她師尊報仇了。”
“沒了?” 牧遙認真聽着她講的故事,其實說起來也不是很精彩的故事,只是小家夥繪聲繪色地講述,給本身的故事增添了不少的樂趣。
“沒了呀,都報仇了,還有什麽呀?”阿酒不明白仰頭看着牧遙,雖然牧遙看不見,但她還是習慣性地會擡頭看看師姐。
她伸手摸了下牧遙的眼睛,牧遙抓住她的手腕:“師妹作何?”
“師姐,可以看看你的眼睛嗎?”阿酒小聲地問道。
牧遙沉默了好一會,最後松開她的手,将遮着眼睛的絲帶取下。
阿酒看到那絲帶,又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系着的那一條:“一樣的诶。”
牧遙無奈地捏了下她的鼻尖:“本就是你搶走的。”
“什麽時候?我不記得。”阿酒撓了撓頭,她确實全無記憶。
牧遙只是笑了聲沒有告訴她什麽時候,畢竟那時候小家夥确實還小,怎麽可能會記得。
她稍稍睜開眼睛,但依舊不能視物,阿酒看着她的眼睛,師姐的眼睛是帶着一點點的棕色的樣子,和自己的不一樣。
“師姐,好好看啊。”阿酒蹭了蹭牧遙的手,随後又靠過去親了她一口:“阿酒喜歡。”
牧遙聞言稍稍愣了下,而後将絲帶重新戴上。
“不能視物的眼睛有什麽好看的。”她語氣低沉地說道。
阿酒連忙搖頭:“不是的,就是很好看的,比南柚師姐和玥玥師姐的都要好看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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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牧遙不相信,又補了一句:“真的,不騙人。”
牧遙沒忍住稍稍揚起嘴角:“好,師姐知道了。”
阿酒開心地笑了起來,而後再次撲進牧遙懷裏抱着她的腰:“阿酒講完故事了,師姐可以彈琴了嗎?”
牧遙不自覺地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嘴角的弧度始終不曾下去,帶着一絲絲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寵溺。
“好,想聽什麽?”牧遙問她。
阿酒伸手去抱牧遙的脖子,而後又順勢坐在了牧遙腿上:“師姐彈的都好聽,阿酒都喜歡。”
“就你嘴甜。”牧遙捏了下她的鼻子。
“可是是真的啊。”阿酒歪頭,她沒覺得自己有說錯什麽,她就是覺得師姐彈的都很好聽。
牧遙将手從她臉上拿開:“你這樣師姐如何給你彈?”
“哦,好,我下來。”阿酒乖乖地從牧遙身上下去,随後伸手牽着牧遙的手:“師姐我領你去琴那邊。”
“小心點哦。”
小小的手牽着牧遙的手,緊緊握着她的左手指尖,一邊走一邊告訴她前面有什麽。
此處的物件擺放牧遙其實早已銘記于心,即便沒有阿酒牽着也不會走錯,她記得自己的琴擺在何處,坐墊又在哪個位置。
但小家夥牽着她,竟給了牧遙一絲難以言說的安全感。
明明牽着她的小東西,才不過四歲而已。
牧遙在阿酒的指引下落下,指尖落在琴弦上,輕輕撥弄試了下音,确定音準沒錯之後才開始彈琴。
阿酒撐着下巴坐在她對面,認真地看着牧遙彈琴,她好像格外的喜歡看牧遙認真做事的樣子。
就是覺得她的師姐是全天下最好看的師姐。
牧遙彈着彈着忽然聽到一聲鈴铛的聲音融入了她的琴聲之中,并不違和,反而有一種奇妙的和諧感,甚至給琴聲增添了幾絲俏皮之感。
阿酒坐在石凳上,一邊聽牧遙彈琴,一邊晃動自己的鈴铛,她也閉着眼睛兩只小腳丫不停地晃蕩。
封陽在書閣上聽到這琴聲與鈴铛的合奏,推窗看着下面的兩個弟子,而後倚靠着窗戶,感覺心都寧靜了許多。
沒想到自己這兩個弟子竟會在無意間有了這樣的共鳴。
封陽安安靜靜地聽完了這一曲,而後擡頭看向書閣的屋頂:“師妹不下來嗎?”
無憂從屋頂落下,而後再次看向下面的二人。
“師姐好運氣,收了兩個天賦如此之高的徒弟,我都有些羨慕了。”無憂這話倒不是作假。
封陽搖了搖頭:“你可知她們的天賦也是災難之源,若是遙遙沒有那極品靈根,魔族不會看上她,也不會想挖了她的靈根,從而導致整個村子被毀。”
“阿酒若非有這般的天賦,也不至于父母為了保護她而被逼到了北玄山,雙雙身死。”
“世間之事福禍相依,非你我能左右,師姐還是看不透。”無憂淡淡地說道。
封陽嗤笑了聲:“看透?”
她擡眸看向空中,随後輕輕嘆了口氣:“罷了。”
“這曲調倒是有趣,我聽着忽然有了些感悟。”無憂在書閣之中坐下,而後提筆開始寫下幾張符,看起來倒是簡單。
封陽掃了一眼便知道的她的意圖:“又要閉關?這些是留給阿酒臨摹的?”
“等她能将這幾張符臨摹好了,也算是符道入門了。”無憂将墨跡吹幹随後放在封陽的桌案上。
“太虛玄天決?”無憂的目光落在封陽提筆寫下的那一本功法上,有些震驚。
“你想讓阿酒修習太虛玄天決?這可是當年師祖都沒能成功的功法,阿酒能行嗎?”無憂有些擔憂地問道。
封陽掃了眼上面的功法:“當年師祖不是沒成功,只是因為被傷太深,生了心魔這才失敗了,并非功法有問題。”
“師祖是走火入魔而亡的?不是被前任魔尊欺騙,以至于修真界損失慘重所以和前任魔尊同歸于盡而死的?”無憂好奇地問道。
“我是說她沒能功法大成是因為有了心魔,而師祖的心魔不就是那前任魔尊嗎?雖然走火入魔了,但師祖的執念就是魔尊,不死不休啊,又不沖突。”封陽無語地解釋。
“哦,這樣啊,我又不是很了解,那時候我還小,後來宗門就被修真界所有宗門一同流放到了這個地方,還布下了禁制不許進出,要不是你後來修為有所突破找到了一個能出去的辦法,現在宗門上下還出不去呢。”無憂攤手。
“辦法倒不全是我的功勞,師尊未曾隕落之前便對那禁制研得差不多了,只是師尊始終心有愧疚,覺得宗門确實算是修真界的罪人,只是師祖也并不是有意為之,師尊亦是無比糾結。”
“這倒也是,雖說師尊是受魔尊欺騙,但修真界死傷無數也是事實,那一戰之後怕是到如今都沒有恢複到巅峰時期的戰力,老實說被流放的也不虧。”無憂伸了個懶腰。
“我也沒說不該,只是如今的弟子們終究無錯,若是能讓修真界重新接納天清門,又有何不可?”封陽輕聲說道。
無憂好奇地湊過去看着她:“師姐你這些年致力于奔走于修真界各處,斬魔無數竟是為了這個?”
封陽避開她的眼神,将她畫好的符紙收納好:“不然呢?師尊生前的願望便是如此,做弟子的秉承師尊遺志有何不可?”
無憂搖了搖頭:“總覺得你騙我,分明少時師姐不是如此的。”
封陽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宗門被流放的時候你都不到百歲,能記得什麽?”
“那我記性可好了。”無憂不滿地反駁:“你看遙遙,一樣不到百歲,才二十來歲的年紀,她不懂事嗎?”
封陽無法反駁,更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那些問題,便開始趕客了:“行了,我還得将這功法寫下來,宗門上下可沒有留存,我還是在師祖死後肉身所化的秘境之中看到的,本以為這輩子都沒機會寫下來了。”
“行吧,那你加油,可別寫錯了害了小阿酒。”
“你以為我是你?”封陽給了她一個還不走的眼神,無憂便再次從窗口走掉了。
走之前還給阿酒留音道:“小阿酒,師叔要去閉關了,給你留了幾張符紙,記得每日臨摹,你師姐可是會幫忙監督的哦,不許偷懶。”
牧遙:......
她何時答應幫忙監督了?
小家夥雖說這會乖巧可愛,然而一旦要她去讀書習字,背功法,打坐等,那可是半點不配合,總想着偷懶,還總是有一大堆的理由。
教她可不是個清閑的活,只要不教小師妹修行,讀書這些,牧遙就覺得雖然吵鬧些,也還是可愛的,一旦教那些東西,可就和可愛半點不沾邊了。
阿酒倒是不太在意無憂說的後半句,只認真聽到了前半句:“師叔要閉關了?閉關是不是就是師姐之前那樣,很久都不會出來?”
“是。”
阿酒想了想又撓了撓頭:“師叔也生病了嗎?”
“師叔沒有生病,閉關和生病沒有關系。”
聽到牧遙這般解釋,小家夥頓時眼睛都亮了:“這樣啊,那師叔快去吧!阿酒等師叔閉關出來。”
牧遙聽着她語氣中掩飾不住地雀躍,那分明就是巴不得師叔趕緊去閉關,這樣就能很久不見她了。
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家夥性子為何如此懶散。
小小年紀的,小心思就這般多。
封陽自然也聽到了,同樣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小徒弟啊,難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