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阿酒好像和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挺熟的,不管是大的還是小的,感覺每個都能和她聊上幾句。

牧遙感覺自己來了天清門這麽多年,好像都沒有她和宗門的人這麽熟。

好像自己才是那個剛入門不久的弟子。

也就南柚偶爾和牧遙說幾句,其他時間基本還是阿酒各種過來找牧遙。

南柚自己釀的酒,即便是對修士來說,也是極其容易醉的。

牧遙喝了三四杯的樣子,便有了些醉意。

桌上的飯菜吃得差不多了,南柚帶過來的酒也基本都喝完了。

除了伏雁,一個個的好像都有些醉了,包括牧遙。

伏雁看着這些喝醉了的弟子們搖了搖頭,伸手拿過最後的那一壇酒喝了一口。

“小阿酒,看着點你師姐師兄們別打起來。”說完伏雁就離開了。

阿酒撓了撓頭,南柚還在和牧遙喋喋不休地說着,阿酒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環顧了一圈,有兩位師兄已經拿出劍開始比劃了起來。

她想把師伯叫回來問一下,要是打起來了怎麽辦?

但是師伯好像已經離開了。

阿酒拉了拉牧遙的衣角:“師姐,師兄們打起來了怎麽辦?”

牧遙擡眸看了一眼,看到二人似乎也只是尋常的切磋,擡手揉了揉阿酒的腦袋:“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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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酒稍稍側頭:“可是師伯不讓他們動手。”

南柚擡手落在阿酒的肩膀上,可能是喝多了用力了些:“師尊都走了,不用管,又打不死人,打死了正好,練練手,說不定還能救回來呢?”

玥玥在旁邊深深地嘆了口氣:“師姐,你喝多了又開始胡言亂語了。”

這裏除了阿酒就只有玥玥年紀最小,所以玥玥也沒有喝酒的資格。

“小屁孩懂什麽,你當初還是師姐我施針救回來的呢,不謝謝師姐我嗎?”南柚伸手去捏玥玥的臉頰,看得出是真的喝多了,沒掌握好力度,所以給玥玥的臉頰都捏紅了。

阿酒瞧着躲在牧遙身後,小臉靠在牧遙的肩膀上:“南柚師姐又在欺負玥玥師姐嗎?”

“這怎麽能叫欺負呢?這叫友愛同門。”南柚不滿地反駁道。

牧遙到底還是沒有她醉得那麽狠,感覺到阿酒的小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的時候,伸手覆蓋在她的手上。

“別聽你南柚師姐亂講,友愛同門可不是這樣的。”牧遙輕聲說道。

玥玥也在旁邊跟着點頭。

南柚便更加的不滿了,她瞪了牧遙一眼:“我這酒可是特意根據你的體質釀制的,還說我不友愛同門?要不是我,你可滴酒都不能沾,還不謝謝師妹我。”

阿酒在旁邊聽着小小的眨巴了一下眼睛,但是南柚沒給她說話的機會,又喋喋不休地講了起來。

牧遙聽了一會沒忍住蹙眉,擡手給了南柚一道噤聲咒:“吵。”

玥玥在旁邊跟着點頭:“大師姐說得對。”

而另一邊,方才那兩位切磋的同門越打越激烈,已經打到院子外面去了,不僅動手還吵了起來,動靜也越來越大。

阿酒看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二人将逍遙峰上的一棵樹摧毀了。

牧遙微冷的眼神掃了過去,随後阿酒就看到冰霜将兩位師兄都禁锢在了原地,二人的劍也不受控制地入鞘了。

“出去打,別在這吵鬧。”喝多了的牧遙聽着這些動靜,只覺得內心煩躁。

擡手就将二人丢出了逍遙峰,其他喝醉的同門,看到這二人的下場,似乎酒都醒了一兩分,一個個輕輕地咽了下口水,大師姐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冷。

除了南柚和玥玥,其他人一個個的開始和阿酒說先走了,阿酒像個小擺件一樣,一個個和他們揮手道別。

等人都走了牧遙才覺得清靜了許多,南柚對牧遙不滿地瞪了兩眼。

牧遙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而後召回寒霜,揮了揮手:“你也回去,吵死了。”

說完不客氣地将南柚也丢出了逍遙峰。

玥玥對牧遙眨巴了一下眼睛,随後對牧遙說道:“大師姐別丢我,我自己走。”

人都走了,就只剩下牧遙和阿酒二人在逍遙峰上。

阿酒眼巴巴地看着牧遙:“師姐不要把阿酒丢出去,阿酒不吵了。”

牧遙輕輕點了下頭:“丢你作何?”

阿酒這才咧嘴笑了聲,而後趴在牧遙背上。

牧遙愣了下,但也沒有說什麽,只是反手輕輕拍了下阿酒的後背:“乖。”

阿酒在牧遙後背上靠了一會,随後又小心翼翼地去前面抱着牧遙。

也不知何時的就靠在牧遙懷裏睡着了。

牧遙低頭看着安安靜靜睡着的小人兒,沒忍住輕笑了聲,她稍稍動了下,想将阿酒抱回床上去睡。

但牧遙只是稍稍動了下,阿酒便伸手抓住了她的衣領:“師姐...”

“很困?”牧遙低頭看着懷裏微微張開眼睛,格外迷糊的阿酒輕聲問道。

阿酒再次将腦袋埋在她的臂彎處:“困。”

師姐不在阿酒平日裏睡得也很不安穩,并不知道為什麽,分明逍遙峰上很安全,也沒有什麽東西會打擾她睡覺。

“那師姐抱你回去睡。”牧遙聲音溫柔地說道。

雖說她酒意尚未完全散去,但對阿酒倒是依舊縱容,何況小家夥不吵,牧遙倒也不覺得有何不好。

阿酒卻稍稍用力抓着她的衣領:“不要,要師姐抱着。”

有些無理取鬧地撒嬌,但牧遙卻是沉默着也沒有拒絕她。

緩步走向乘風閣的五樓,牧遙終究沒有放下懷中睡着的人兒,只是抱着阿酒在閣樓之中坐下,而後讓阿酒躺在她的腿上,自己稍稍依倚靠着屏風,看着乘風閣外的景色。

目光難得透着幾分慵懶,或許是受到阿酒的影響,牧遙也逐漸地有了幾分睡意。

阿酒睡到深夜才醒了過來,醒來便看到倚靠着屏風閉着眼睛的牧遙。

師姐身上太冷了,白日裏還稍稍好些,入了夜,阿酒便覺得靠着還是發冷。

她輕輕地坐起來,而後看着牧遙睡着的樣子,阿酒伸出手稍稍碰觸了一下牧遙的臉頰,感覺有些涼。

師姐的體溫低的不似尋常人,阿酒指尖搭在牧遙蒙眼的帶子上,随後伸出自己的手對比了一下手上系着的,一模一樣的。

阿酒眼眸微彎,靠過去輕輕地親了下牧遙的眼睛。

随後小家夥便跑開了,但是過了會又跑了回來,手上還拿着一塊小毯子還有一床被子。

她将被子蓋在牧遙的身上,随後又将毯子裹在自己身上,而後伸手稍稍将被子拉過來一點蓋住自己,最後靠在了牧遙身上,雖然有些冷,卻還是不肯離開牧遙身邊。

牧遙這一覺睡得難得的沉,應是南柚的酒中加了些什麽助眠的東西。

等她次日醒來,阿酒還靠在她身邊,昨晚的事牧遙倒是不知道,但身上蓋着的毯子還是感覺到了。

以及身邊靠着的小人兒也感覺到了。

牧遙釋放神識,看到小家夥靠着自己睡着,整個人抱着自己的手臂當靠枕。

這姿勢也不嫌難受,稍稍動了下還是決定将人抱回床上去睡更舒服些。

但她剛剛嘗試将手抽出來,阿酒便醒了,輕輕揉了下眼睛:“師姐”

剛剛睡醒的小人兒,聲音還有些低,軟軟糯糯的。

“嗯,醒了?”牧遙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

“嗯。”阿酒也低低應聲,但抱着牧遙的手臂卻又用力了幾分。

牧遙放棄了将手抽出來:“不冷嗎?”

“蓋着被子就不冷了。”阿酒小聲回答。

牧遙其實想問,既然冷又何必非要靠着自己。

只是忽然又想到昨日之事,大抵還是有幾分不安,怕自己又突然閉關許久吧,畢竟年紀還小,總是一個人也确實會擔心。

“該做早課了。”牧遙算着時辰,小家夥也确實該起了。

果然牧遙一說做早課,阿酒便噘起嘴,滿臉不情願。

“師姐不在不是自己也有好好做早課嗎?怎的又不願了。”牧遙好笑地問道。

阿酒哼唧了兩聲,沒有回答,但還是不情不願地放開了牧遙的手臂。

牧遙将二人蓋過的被子和小毯子疊好,送回屋內,阿酒一副還不是很清醒的樣子下了樓。

她下樓都是閉着眼睛,牧遙還怕她把自己摔倒了。

“好好走路,下樓看路,摔了怎麽辦?”牧遙還是有些擔心地問道。

阿酒忽然轉過頭,看向牧遙:“師姐能看見阿酒了嗎?”

牧遙搖頭:“能看到但不是用眼睛。”

“等阿酒以後修為高了也能做到的。”牧遙溫聲與她解釋。

阿酒點頭,但是卻還是閉着眼睛往下走:“師姐看不見可以自己走路,阿酒肯定也可以,不信師姐看,不會摔的。”

她當真就一路閉着眼睛走了下去,不知道為什麽牧遙跟在她的身後瞧着她,平靜的心湖好像突然落下一片葉子。

葉子将湖面的平靜稍稍打破,湖水又承載着那輕薄的樹葉不讓其沉底。

這感覺實在是過于微妙,以至于牧遙甚至有那麽的一絲不知所措。

她跟在阿酒後面,小心地看護着她,生怕她摔了,但阿酒似乎對這一切早已熟悉,平安無事地下了樓。

甚至還對牧遙開心地說道:“師姐看,阿酒可以的。”

她一雙眼眸亮晶晶的,像是星空中最明亮的那一顆星星,明亮卻不刺眼,讓牧遙第一次有了一種想守護着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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