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新來的小師弟
新來的小師弟
孟南霜知道程予風這話是說給丁佩西和劉松丞聽的,所以她也沒多要,吃了一串糖葫蘆,再就是問他手上有沒有鼎爐可以借她練習制丹。
她本意是試探試探看程予風願不願意把他院中的大鼎爐借她的,結果程予風二話不說,給她買了個迷你鼎爐,讓她拿着練習。
看到程予風又是給小師弟買鏡子買糖葫蘆買鼎爐,丁佩西和劉松丞鼻子都要氣歪了。
阚轶在一旁看戲似地瞧着,随後插空走過去,對程予風壞笑道:“老程,你對咱這小師弟也太好了吧?”
程予風只淡定道:“應該的。”
“應該的?”阚轶眉毛一挑,“可我記得你收闵秋的時候,他也沒這待遇啊。”
程予風:……
一回到玉頂峰,程予風和阚轶就被令岢師尊叫了去。
“十大仙門秋日宴這次在金羽樓召開,你們倆都給我去,”令岢一見到他們,就給倆人們一人扔了一張請帖,“我給你倆報名了。”
阚轶看着請帖無語:“早都說了這秋日宴就是相親會……您報名前,也總得和我們先商量一下吧?”
令岢冷笑一聲,氣不打一處來:“你二人二十一了吧?其他弟子十八歲就已經成親,我就是因為每回跟你倆商量這事,才讓你們鑽空子拖了三年,我上回怎麽跟你倆說的?都給我去!不準違抗本尊的命令!”
阚轶又小聲道:“我二十一也不大吧……而且我心态才十七,還沒成熟……”
“沒成熟你還知道女子的美妙滋味??”令岢氣得把自己剛吐出的杏核砸在阚轶腦袋上。
阚轶連忙往程予風身後躲:“令師尊打人了!程師兄救我!”
程予風一動不動,只看着手中那張邀請函,眉頭擰得緊,想想,又冷靜對令岢道:“師尊,這邀請函中寫的集會日是三日後,我和阚轶這幾天剛收新徒,諸事繁忙,實在脫不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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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了,”令岢扶額頭疼,“我給你們帶徒行嗎?我這回綁也要綁你們去!”
程予風又忙給令岢施禮恭敬道:“玉頂峰從沒有師尊帶新弟子的規矩,若是師尊帶了他們,會對其他新弟子不公。”
令岢哼一聲:“玉頂峰也沒有過了十八歲還不成親的理兒。”
程予風:……
“況且你們就去幾天,新弟子用不着時時刻刻照看吧?”令岢又道,“放他們幾天假,等你們回來再教那些毛頭。”
“那令師尊可是有所不知,”阚轶一聽這話,又低聲一笑,從程予風身後探出個頭來,“我吧,把新收的小師弟放養幾天無所謂,可程師兄不行啊,一收來新弟子就領人買鼎爐買糖葫蘆的,可照看得緊呢。”
程予風一聽這話,眉心沉下解釋道:“師尊,我那新弟子正是前段時間倒在門口的少年,他一直體弱多病,氣色不好,我才想趁這幾月還不算太忙,幫他修習強身。”
“那你送芍藥院不就好了嘛,”令岢盯着程予風道,“這可不是你不參加秋日宴的理由。”
“……”程予風無話可說,但他是鐵了心不去,于是堅持道,“剛弟子收了新弟子,還是想履行師兄之責,望師尊見諒,弟子實在走不開。”
“予風,你就故意跟我對着幹是吧?”令岢又被他一番話說得氣上來,索性從椅上站起,走到程予風面前,“既然新弟子讓你如此上心,一步都邁不開是吧,那好——”
令岢青着臉看着他:“相親會你就帶你那新弟子一塊兒去!”
程予風一愣,又忙對令岢裏行禮道:“師尊這不可……”
“有什麽不可?!”令岢怒了,“程予風,我是師尊你是師尊?你不聽我的話,是不是要在玉頂峰造反?!”
“這事沒得商量,就算玉頂峰滅門了,你也得給我去!”令岢說完,氣沖沖一甩袖子,離開了房間。
“令師尊可真會開玩笑,連滅門這種毒誓都敢發,”阚轶一直躲在程予風身後,直到令岢發完火離開,他才站出來,拍拍程予風的肩膀勸他,“你咋這麽耿直呢?相親大會去就去呗,到時候回來就說一個沒看上,不就得了?”
程予風面色沉重,什麽也沒說。
闵秋剛從五蘊峰回到玉頂峰,就緊趕慢趕去了程予風的別院找他,想把自己買好的鏡子還給他。
早就聽聞程師兄又收了個新弟子進來指導初修,闵秋心裏還挺高興,這樣以後他也能有個伴兒,不然總是一個人冷冷清清地初修,程師兄又少言寡語,他怪寂寞的。
不過闵秋沒想到,程予風收進來的弟子,竟是他那日在門口撿回來的孟南霜。
那日在玉頂峰門口埋孟南霜的事他全程參與,當時只覺得程師兄好像不太喜歡這小弟弟,一直黑着臉,還要趕他下山,不讓別人靠近他。
真沒想到,程師兄居然會收他。
到底發生什麽了?
“你好,闵師兄。”孟南霜站在程予風別院的小池邊,一見闵秋,就恭恭敬敬上前給他打招呼。
闵秋也忙回她,打過招呼,他又從袖中取出一只小木盒子遞給孟南霜身旁站着的程予風:“程師兄,對不起,我把你的鏡子打碎了,這是我按那鏡子樣式給你買的,還給你。”
孟南霜聽這話,一愣。
鏡子?
程予風只對闵秋道:“你給孟南霜,那是她的鏡子。”
闵秋也一愣,又看向孟南霜:“诶?我打碎的鏡子是師弟的?”
孟南霜也納悶,看着程予風:“程師兄不是說我的鏡子是他弄丢了……”
她瞬間明白過什麽,看着闵秋向她打開的木盒中裝的小鏡子,一下子認出這和她先前用的那個一模一樣。
“哦,那既然如此,”孟南霜又從背包裏掏出程予風給她買的那面大鏡子,“程師兄,這個還你。”
闵秋看了看這面做工更加精美的銅鏡,又不解問:“這是程師兄給你買的?”
孟南霜點點頭:“是啊,程師兄還跟我說是他把我鏡子丢了,所以賠了我一個,我現在都不好意思了……”
闵秋有點驚訝地望着程予風:“程師兄……”
“你我都有錯,”程予風對闵秋說完,又對孟南霜道,“兩面鏡子你都收着。”
說完,他就轉身進了書房。
盡管孟南霜不好意思,但闵秋很熱情地讓她收下,三辭四推,孟南霜更覺得不好意思了,只得将兩面鏡子都收下。
闵秋看着孟南霜手中程予風買的那面又大又精致的圓鏡,突然覺得程師兄對這小師弟還挺好的。
這鏡子得多貴啊。
兩面鏡子不好放,孟南霜只得先把背包中的小鼎爐拿出來,再調整位置擱東西。
闵秋看到孟南霜從背包裏取出的精致鼎爐,又問她:“孟師弟,這鼎爐你從何處買的?多少銀子?看起來挺不錯,我也想買一個。”
“哦,這是程師兄在山下街市買的,多少錢你得問他。”孟南霜随口道。
闵秋一愣。
“這是程師兄給你買的?”他喃喃問,程師兄從沒送過他這麽漂亮的鼎爐。
孟南霜想了想:“他新收的我,這算見面禮吧。”
闵秋這才明白過來:“原來程師兄給你的初修禮物是這個啊。”
他突然想起程予風之前收他時,送他的那把鶴水劍,可比這鼎爐貴重多了。
“哦,初修禮物倒不是這個,”孟南霜又從袖中掏出那只小麻雀靈鳥來放在手心,對闵秋道,“程師兄送我的初修禮物是這個。”
闵秋看到這只頭上花紋異常熟悉的小麻雀,一怔。
“它是以前待在程師兄身邊那個會說話的靈鳥嗎?”闵秋不确定地小聲問。
孟南霜睜大眼看着他,驚訝道:“你知道啊?”
闵秋小幅度點點頭:“我以前偶然見過程師兄和它聊天。”
所以程師兄把這只靈鳥送給她了?
“嘿,闵師弟孟師弟,在這幹什麽呢?”阚轶突然推開別院大門大搖大擺進來,見着兩人就笑嘻嘻問,“你們的程師兄呢?”
“在書房。”闵秋低聲道。
“哦,”阚轶邁着輕快的步子去找程予風,剛走到書房門口,又想起來什麽,回頭對兩人道,“對了,你們知道你們程師兄過幾日要去金羽樓參加宴會的事嗎?”
闵秋和孟南霜都搖搖腦袋。
阚轶想了想又道:“哦,那你們準備準備,程師兄……要帶你們……中的一人過去。”
闵秋一聽,睜大眼睛忙問:“程師兄要帶誰?”
阚轶伸出手指在闵秋的方向短暫停留一陣兒,又指向孟南霜:“他要帶孟師弟。”
“孟師弟,你準備一下。”阚轶說完,就哼着曲兒推開書房門進去找程予風了。
闵秋聽完阚轶的話,愣了一下,看向孟南霜。
程師兄要帶新收的孟師弟去相親宴會?
鏡子、鼎爐、靈鳥……
闵秋呆呆看着孟南霜。
心中突然湧上來些莫名的念頭。
自己是不是要……失寵了?
“你來幹什麽?”程予風看到阚轶進來找他,伏在案邊,頭也沒擡,問。
“和你商量個事,”阚轶只道,“我聽說那秋日相親宴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去了那裏的人都要找個伴侶一路伴着,不然主辦門派會給你強塞個人作伴,所以,咱到時候去那裏是不是也得找個伴兒?”
程予風什麽話也沒說。
阚轶走來大大咧咧往他桌角一坐:“我想好了,反正那種相親會,咱們都懶得參加,不如找個替身當咱們伴侶,去那裏走個過場就行了。”
“下去,”程予風一聲冰冷,“案幾承禮,不得玷污。”
阚轶:……
“行行行,你的書桌容不得我玷污。”阚轶只好下來站着。
程予風這才擡起頭來,問阚轶:“我不願成親,只因想獨身一人,你又是為何?”
“跟你一樣,喜歡獨身呗,”阚轶一笑,“哎老程,我想好了,我看那孟南霜長得像個女子,既然師尊答應讓他跟你去秋日宴,不如咱們把他打扮成女子,當你女伴兒,這樣你肯定麻煩少一半兒。”
程予風手握的筆頓了頓,随後轉頭,神情複雜看着阚轶,許久。
“你怎麽了?看我幹什麽?我可不女裝啊。”阚轶被他盯得有點不自然。
程予風這才慢慢開口:“你是不是,很想看孟南霜女裝?”
阚轶點點頭:“是啊,那小師弟細皮嫩肉的,誰不想看?”
程予風皺下眉,心裏越發感覺不妙。
“……因為孟南霜拒絕了他……失戀了,受到打擊,所以離開……”靈鳥告訴他的那些話始終在他腦海盤旋。
“阚轶,”他只得又道,“他是我收的弟子。”
“怎麽了?”阚轶問。
“你好好相親,找個好姑娘成親,”程予風左想右想,最終咽下所有話,“其餘不該有的想法,別有。”
阚轶: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