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嫌髒［含入v公告］
我嫌髒［含入v公告］
向雲被救護車送去了醫院搶救，她的身體本就不好，一直撐着也舍不得花錢買藥，所有的積蓄想存給郁殊上大學。
這些事郁殊一概不知，當她明白奶奶的艱辛酸楚時，懊悔不已。
奶奶對她一定很失望。
郁殊在搶救室外守候着，眼睛腫的像兩核桃，難受的攥緊自己的衣服，抿緊嘴唇，把頭埋在膝蓋。
不斷地禱告希望老天憐憫她，不要再奪走她的至親。
她再也無法承受這一切。
搶救室的燈亮了，幾名醫生穿着白大褂，把老人推出來那刻，蒼老無力的面孔，手上插滿了針管，郁殊的眼淚不斷地湧出。
一名醫生把她帶到一邊，摘下口罩說：“我們盡量了，老人年紀大了，癌細胞擴散到肺部跟腸胃，你早做心裏準備。”
郁殊腦中一片空白，不敢置信道：“沒辦法救她嗎？醫生，多少錢我都願意花，求你救救我奶奶。”
“小姑娘，這不是錢不錢的事，有錢也買不了命啊，癌症晚期錯過了一切可以搶救的機會。真的沒辦法了。”
郁殊咬緊唇，渾身冷得心慌，她失魂落魄的走了，蒼白的笑了笑，消失在走廊盡頭。
向雲醒來時，目光無神，說話不清，嘴巴幹裂，她看着床邊呆呆傻傻的女孩，伸出插着針管的手，這雙手皮包骨皺褶太多，扭曲的發悚。
向雲溫柔的摸了摸她的腦袋，嘴巴張開，聲音嘶啞的不成樣。
“殊啊。”
郁殊聞聲，倏地看向老人，眼裏凝聚着淚花，咬着唇點了點頭，“奶奶，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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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還疼不疼？”
“不疼。”她鼻尖酸酸的搖了搖頭。
“奶奶舍不得打你，不要難過，我年紀大了，該是時候走了。剛才奶奶做了個夢，夢見自己教書的時光，班上的孩子很調皮，早戀、打架什麽都有，可我還是會嚴格對待他們。”
郁殊靜靜地聽着，“奶奶是最好的老師。”
“不是，奶奶對他們也沒轍，你是不是很怨我？”向雲每說出一句話都要廢很大的力氣。
她依舊搖了搖頭。
“孩子，高考是人生一個重要的轉折點，不能因為眼前的一些事影響高考，任何人都不能亂了你的心。你一直是孤單一人，無父無母，身兼重任。高考決定着你今後的生活，你今後要去的大學，你以後的家庭，以後得幸福，以後要接觸的人。你也知道我們每天過着怎樣的日子嗎？我監督你學習，盡讓你全部的努力去掌握知識，改變自己的人生，就是擔心有這麽一天……”
“奶奶……”郁殊垂着腦袋，忍住哭意，鼻子酸澀苦楚，肩膀微微顫抖。
“聽奶奶的話，跟董莫在一起。他的家境能給你一切便利。”
“……”
“你一定要聽我一次，不然我死都不瞑目。”向雲眼睛紅了。
郁殊把臉貼在她的手心裏，哽咽着，想到那個女孩，她的心痛得幾近麻木。
“郁殊，你答應我。”
“奶奶……不要……”不要逼她了，所有人都在逼她妥協，服從。
“你跟她之間是錯誤的，你們不該這樣。”
“答應奶奶，以後跟董莫在一起，忘記那個人。難道你……你真要我死不瞑目嗎？”向雲喘着氣，眼睛瞪得布滿血絲。
死寂的空間只剩下無盡的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
“……好，我答應你。”郁殊擡起臉，手指顫顫巍巍地攥緊，低頭聲音沙啞：“我答應你。”
向雲哭了，點了點頭，“好孩子。”
她用袖子擦了擦她的眼角的眼淚，心裏甚是憐惜，“奶奶不會害了你，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
郁殊以病了為由請了幾天假後才回到學校。
季雅現打的電話，她一通都沒接，直接發了短信給她，編輯了一個晚上，才把那五個字發出去。
［我們分手吧。］
她們不合适，無論前世還是這一世，已經沒必要再牽扯。
郁殊回到位上開始收拾自己課桌裏的書本，她已經跟老師申請換座位，不會坐她前面，之後走多遠避開多遠。
季雅現剛從外面回來，神色凝重，一看見她來上學了，抿出個笑來，打量她白淨的小臉，調笑道：“收拾東西，你要打包回家？”
郁殊手上一怔，慢吞吞地：“我以後不坐這裏了。”
“……”
陳窈在一旁掃過兩人，氣氛很詭異，她不敢多言。
季雅現沒意會過來，一把制住她的手問：“你什麽意思？”
“我跟老師申請了換座位。”
空氣仿佛凝固住。
變得深沉而壓抑。
“你那天發給我的短信又是什麽意思？”她登的眉頭一皺，眼睛露出淩厲的光芒，心口慢騰騰的燃火。
她收到短信，沒當一回事，郁殊就算想分手，也要看她的意思。
否則別談。
郁殊擡起睫毛，素顏溫婉端麗，悠悠道：“為了學習，我們還是分開較好。”
“郁殊，你不要惹毛我。”
教室裏很鬧騰，然這兩人仿佛被定格住，任何聲音都走不進。
郁殊面無表情的挪開她的手心，抽回被抓住的手，睫毛輕顫：“季雅現，我想了一段時間，我覺得我們并不合适。”
“不合适？”
她疲憊似得坐在課桌凳上，雙手緊緊地握住，說：“我只是想在高中期間好好學習。”
在這麽鬧騰騰的教室裏，她沒辦法耐心跟郁殊耗下去，抓住她的手拉出教室。
“你跟我過來。”
郁殊突然換位置，分明讓她心上添堵。
她抿着嘴唇，眉梢勾出一道厲色，怒形于色，将她拉到天臺。
風呼啦的挂着臉頰，帽上的絨毛細碎震顫。
郁殊一路像個木偶一樣，被拉拉扯扯到天臺。她平息口氣，眨着眼睛說：“季雅現，我只是不想跟你交往，你能不能冷靜下。”
“你當我是傻逼麽？這種時候要怎麽冷靜！”
郁殊徒生出倦意，她想分開靜段時間，不想跟她吵架。
“那天還好好的，今天就變卦，你他媽唱戲麽？你是不是喜歡別人了？”
“沒錯，是我變卦，我花心濫情，我喜歡上了別人。我不想再這樣繼續下去了！”郁殊倔強的揚起小臉，迎着陽光直視她妖冶美麗的輪廓。
“我們剛交往，你就愛上別人？！”季雅現凝滞住，呆呆的看着。
“我喜歡男人。他很帥，家裏也有錢，反正就比你好很多。”
季雅現忍着洶湧的怒意，摩挲着她的臉頰，壓低聲音問：“告訴我，你發生什麽事了？”
郁殊撇過頭，避開她的手指，“…什麽也沒發生，我只是移情別戀了，我以為我是喜歡女人的，到頭來我喜歡的還是男人。無論怎麽樣，你怎麽跟男人相比呢，任何一點，你都沒那個男人優秀，他可以在任何地方滿足我。”
季雅現杏目驟冷，嗤笑一聲問：“任何地方？你是說這麽快你們就上床了？”
郁殊唇角直哆嗦，指甲掐進掌心也不知痛，微微一笑，最後落下兩個字：“是的。”
季雅現頓然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議。
兩人都沒有說話。
半晌。
季雅現不屑對視一眼，譏诮的勾起唇角，歪了歪頭，長發亂了衣襟，瞳色微深，她看她的眼神像看一個髒的可恥的垃圾，毫不留戀的轉身離開。
“被別人碰過的女人，我嫌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