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你誰啊？
這一句疑問，聲音雖然很輕，卻猶如一把千斤重的鐵錘狠狠地砸在了沈青衣心髒上，她臉上溫柔的笑容險些破功。
沈青衣靠着這幾年練就得臨危不懼，靠着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狀态，扯了扯嘴角：“我是沈青衣。”
“……”莫語抿了抿唇，窘迫一笑，“抱歉，你一時換了風格，我有點沒認出來。”
她現在的這個樣子簡直和初見那天截然不同，冷不丁一看，她确實沒認出來眼前這個“淑女”。
沈青衣微笑：“我一直都是這個風格，可能是最近一直穿迷彩服，你有些認不出了。”
“……是，是嗎？”莫語疑惑不解，“那天不是……”
你嗎？
莫語想到那天，沈青衣踩着細跟涼鞋，穿着黑色緊身吊帶連衣裙，紅色大波浪，看起來性感冷豔。
而今天她這一身打扮，簡直和那天的打扮有着天壤之別。
沈青衣警鈴大作，這幾天光顧着改變風格，忘了莫語是見過她原本樣子的。
她心裏敲鑼打鼓，面上卻沉着冷靜，溫柔一笑：“啊？那天是穿我表姐的衣服，她都是那種比較…開放的衣服，我穿起來哪哪都覺得不舒服，還把腳給磨壞了。”
莫語點頭：“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啊。”
“不過你表姐的衣服你穿起來也挺好看的，蠻适合你的。”
沈青衣一頓：“你喜歡我穿那樣風格的？”
莫語不解為什麽沈青衣會問她喜不喜歡，如實回答道：“只是覺得那個風格更适合你，雖然你今天的打扮也挺好的。”
“那你喜歡今天的我還是那天的我？”沈青衣激動道。
“……”莫語說，“這個要看你自己的喜歡，不要在意別人的眼光，你自己開心就好。”
沈青衣還想說什麽，班長喊一嗓子：“好了，人都到齊了，都落座吧，青衣你們三兒正好坐在我們桌吧，我們桌女生少，你們幾個美女坐這兒好下飯。”
李青檸拉過一旁的凳子，笑道：“這就是秀色可餐。”
班長附和道：“那是，這一桌含金量太高了，有導員和教官，還有校草校花呢。”
衆人看熱鬧不嫌事大，哄笑道：“要不把這個系花吉朵兒也拉過去坐，湊個百花争豔吧。”
“也行，”班長招手，“來，朵兒，來這裏坐。”
吉朵兒站起身，撩了一下金黃色的頭發，走到沈青衣和莫語中間，“挪一下，我想挨着莫語學姐坐。”
沈青衣不動如山：“先來後到。”
吉朵兒皺眉，拉着莫語的手臂，撒嬌道：“學姐，人家想跟你一起坐嘛。”
莫語還未說什麽，班長先開口道：“莫語學姐坐的是雙人凳，你做莫語學姐和導員中間吧。”
吉朵兒一笑，屁股緊挨着莫語坐下。
班長舉杯：“來，我們一起敬導員和教官還有莫語學姐。”
衆人舉杯，一飲而盡。
沈青衣将杯裏的果汁喝盡，看向吉朵兒眯了眯眼。
李青檸看沈青衣的表情裏藏着殺氣。
吉朵兒喝完果汁，得意地看了眼沈青衣，翹臀坐在莫語右邊，還堂而皇之的要摟着莫語的手臂。
莫語抽手：“你這樣，我吃不了飯。”
吉朵兒噘嘴：“人家可以喂學姐嘛。”
莫語婉拒：“我有手。”
吉朵兒悻悻然收回手：“學姐想不想吃蝦，人家給你剝蝦吧？”
她伸手拿了一個大蝦，三兩下把蝦剝完。
莫語拿開盤子，“不了，我不喜歡吃別人剝的蝦。”
“……”吉朵兒看着其他菜，“那學姐吃個糖醋排骨吧？我給你夾。”
“不用，”莫語說，“你不用管我，我自己可以，你自己吃好嗎？”
吉朵兒面露尴尬，悻悻道：“好，好的。”
莫語覺得安靜了，她往旁邊挪了挪，卻不小心碰到了沈青衣。
“抱歉。”莫語看着沈青衣倒了的水杯，幸虧裏面沒有水。
沈青衣把杯子立好：“沒事。”
她暗暗怼了一下李青檸，關切道：“你要不要往我這裏坐坐，我這裏還有很大的位置。”
李青檸：“……”
她忍辱負重的挪動屁股，半個人都快坐到了柯雙雙腿上，還笑的猶如青樓裏的老鸨，“來吧，學姐，這裏空間很大的。”
莫語舒了口氣：“也好。”
與其應付吉朵兒，她還是和沈青衣一起坐舒服，最起碼秀色可餐。
沈青衣看着兩人相貼的衣服，勾起嘴角：“剛才聽導員說，學姐舉辦了一個男子籃球比賽？”
莫語吃了一口飯，點頭道：“嗯嗯。”
“學姐做裁判是嗎？”
“嗯嗯。”
“那學姐一定很懂比賽規則吧？”
“嗯嗯。”
“學姐什麽都嗯嗯，那我可就提點過分要求了？”沈青衣笑的狡猾，像一個小狐貍。
“嗯？”莫語反應過來，“啊，我沒有敷衍你的意思，我只是不太會聊天，你想提什麽要求？”
“我想去看學姐當裁判，可以嗎？”
莫語點頭：“當然可以，就在校體育室，你想看就去看。”
“那我過去後，可以直接找你嗎？你帶着我一起看可以嗎？”
莫語猶豫了一下：“可我要做裁判，陪不了你。”
沈青衣貼心道：“不用你陪我，我就看着你，幫你拿衣服遞水就行。”
只做你一個人的觀衆。
李青檸在一旁聽得神情扭曲：“……”
這舔狗姿态！
柯雙雙在一旁聽得神情蕩漾：“……”
這深情厚愛！
漂亮的小學妹給她拿衣服遞水，莫語突然覺得有些受寵若驚：“…不用這樣的，你直接過去看就行。”
“可我人生地不熟，我只認識你一個人，我想跟着你可以嗎？”沈青衣可憐兮兮的看着莫語。
莫語看向李青檸和柯雙雙：“你可以和你的室友一起。”
“她們那天沒空的，”沈青衣轉頭，目光威脅，“是吧？我記得你們說過的。”
李青檸吞了吞喉嚨：“嗯嗯，九月二十八那天我…我參加我爺爺的大婚。”
柯雙雙順着李青檸的話：“嗯嗯，我去參加她爺爺的大婚。”
李青檸：“……”
莫語看着沈青衣：“你不去嗎？”
沈青衣自然道：“不了，我的禮金到了。”
李青檸這個月底生活費她都包了。
莫語道：“那好吧，那到時候你來了直接找我就行，或者提前微信聯系我。”
“你們在說什麽？”吉朵兒仿佛聽到了什麽參加之類的詞彙，“你們是要去哪裏玩嗎？學姐帶我一個呗。”
沈青衣頭一次這麽煩一個人。
李青檸開口：“我爺爺大婚，要想去，先随禮。”
吉朵兒眉頭一皺：“随多少？”
“你的話，”李青檸上下打量她，“一萬起步。”
“這麽黑，你咋不去搶呢？”吉朵兒驚道，“莫語學姐和沈青衣也要随這麽多嗎？”
“你和莫語不同，我爺爺喜歡漂亮的人，所以作為校花校草可以免費參加。”
吉朵兒不忿，指着柯雙雙：“她可不是校花，長得還沒我漂亮，她是不是也要随一萬？”
李青檸摟着柯雙雙：“這是自家人。”
“你——”吉朵兒急壞，起身跑去了廁所。
四個人默默地相視一笑。
劉老師沒停留多久，吃了幾口飯就離開了，學生們則是和教官開始玩游戲，掰手腕拼酒量，看起來熱熱鬧鬧。
這家飯館的菜量挺大，味道不錯，莫語一邊看別人玩游戲一邊吃飯，不知不覺連吃了兩碗飯，但她還沒有吃飽，本想再向服務員要碗飯，她又因為自己太能吃而有些尴尬。
“吃這碗吧，我沒動過。”
莫語看着遞到跟前的飯碗，“沒事，我吃飽了。”
沈青衣笑笑：“那你幫幫我吧？”
“幫什麽？”
沈青衣皺眉，故作苦惱道：“我吃不下了，可又不想浪費糧食，所以學姐可以幫我解決這個困難嗎？”
莫語失笑：“那好吧，我就幫你這個忙。”
“謝了。”
“沒事，”沈青衣湊近，“你還想吃鍋包肉和排骨嗎？我看那桌還有，我幫你拿來。”
反正那幫人光顧着玩也不吃了，別浪費嘛。
莫語點頭：“也行。”
“等我。”
莫語看着沈青衣起身，看似湊熱鬧的走過去，然後眼疾手快的把菜端了過來。
“吃吧。”沈青衣把鍋包肉還有排骨都放在了莫語的盤子裏。
莫語看着沈青衣幹淨的餐盤，她夾了一個大排骨過去，“你都沒吃什麽。”
“我吃了其他的。”沈青衣看着大排骨，上面的肉連着骨頭，看起來很難啃。
她無法在自己喜歡的人的面前毫無顧忌的大口吃肉。
莫語看了眼沈青衣，拿過一副幹淨的手套，把排骨上的肉都剔了下來，然後又給她分了半碗飯。
“再吃點，算幫我個忙。”
沈青衣看着剔好的肉，“幫學姐什麽忙？”
“眼下就剩我一個人吃飯了，你陪我一起吃點吧？”
其他人都已經去別的桌上上吃飯喝酒打牌，這個桌子上只剩下沈青衣和莫語。
沈青衣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好。”
李青檸贏了好幾把鬥地主，想要和柯雙雙顯擺顯擺，轉身就看見柯雙雙兩眼冒光盯着沈青衣和莫語，手指還在手機上瘋狂的點擊。
李青檸：“……”
又來了，無我境界。
莫語吃完半碗飯，覺得剛剛好，沒有吃撐也沒有感覺空落落。
沈青衣吃飯很慢，她都吃完了她才吃掉小半碗。
她為了追上自己，還加快了進度。
莫語尴尬道：“你慢點吃，我吃飯一直都很快，你別跟着我的速度來。”
沈青衣咽下嘴裏的飯：“沒事，我吃飯也快的。”
只是比不上莫語，三兩口一碗飯。
莫語不傻，看的出來沈青衣在迎合她。
“我覺得我吃飯太快不好，我正在改正我的這個壞習慣。”
沈青衣微笑：“好。”
莫語看沈青衣笑容乖巧，她不禁擡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又滑又順，讓人有點戀戀不舍。
沈青衣瞳孔一擴，故意用頭蹭着她的掌心，看起來像只會撒嬌的貓。
莫語心頭一軟：“你不用老叫我學姐，叫我莫語就行。”
沈青衣眼睛一轉，粲然一笑，輕聲：“莫語。”
“嗯，”莫語又揉了揉她的頭發，笑了下，“真乖。”
果然漂亮又乖巧的學妹最招人喜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