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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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骁見她模樣乖順地垂着眼，可就是不說半句話，有點挫敗：“哦是什麽意思？能不能好好表個态？”
溫蔻舌尖頂了頂上颚，正打算開口，突然被人出聲打斷。
“楚骁！”有個男生在樓梯口，邊叫邊跑過來。
溫蔻率先回頭，不認識。緊接着楚骁也望向來人，不耐煩地皺皺眉，“什麽事？”
男生貌似是跑了很遠的路，額頭上的汗珠大顆大顆的往下掉，急吼吼道：“老班找你。”
“知道了，我等會兒過去。”楚骁摁着他肩膀往外推，“走走走，這兒忙着呢。”
那男生腳釘在原地沒動，“快去吧你，別等會兒了，我看老師挺急的，應該是有要緊事。”
楚骁抹了一下後腦勺，有點燥，“那行吧。”他回頭看着溫蔻，唇角一彎，“晚上給你打電話。”
溫蔻眨了眨眼睛，“哦。”
他走了兩步又回頭，“不許不接。”
溫蔻：“……”
她倒是想不接，然而實際上她并沒有機會矯情。當天晚上一直等到睡着，也沒一個破電話打過來。
第二天第三天，她也沒見過楚骁。想問問顧廷禹，可畢竟還沒正式原諒那家夥，拉不下面子去問。
馬上就要月考了，溫蔻只好先把這事兒放下。
晚上回去，客廳只有許知梅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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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蔻往樓梯口看了看，“爸爸呢？”
“爸爸有事，還沒回來。”許知梅從餐桌上端了個小碗過來，“林阿姨煮了醪糟小湯圓，吃點再睡。”
溫蔻捧着小碗一口一口地吃，許知梅在一旁靜靜地看着。
溫蔻吃到一半，擡起頭，“媽媽。”
許知梅依舊看着她，眉眼溫柔，“嗯？”
“媽媽我不餓。”溫蔻把碗往前送了送，“你要是想吃，就吃吧。”
許知梅扯了一下唇，摸摸她腦袋，“媽媽吃過了，你吃吧。一會兒自己回房洗澡啊，媽媽去給你泡牛奶。”
溫蔻看着她媽往廚房走去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麽，心裏隐隐有些難受。
一杯牛奶泡了将近半個小時。等溫蔻洗完澡躺在床上，許知梅才端着杯子進來。
燈光昏暗，溫蔻卻發現她眼睛有點紅。
“媽媽你怎麽了？”
“沒事啊。”
“你眼睛怎麽紅紅的……是不是哭過啊？”
“沒有。”許知梅笑了笑，“最近換季，可能是過敏發炎。你快喝牛奶，喝完早點睡覺。”
溫蔻點點頭，捧着杯子一口氣灌下去。
“媽媽。”她把杯子放到床頭櫃上，又喊。
許知梅握住她的手，“嗯？”
溫蔻彎起唇角，笑盈盈道：“我明天月考。”
許知梅笑了一聲，把右手舉起來，五指張開朝她晃了晃。
溫蔻也擡起手，“啪”地一聲，印上去，“謝謝媽媽。”
“加油。”許知梅站起身，摸摸她的腦袋，“你是媽媽的驕傲。”
*
這次月考，溫蔻是奔着年級第一去的。結果下來，的确拿了個年級第一，只不過分數和顧廷禹一模一樣，并列第一。
這讓一心想把顧同學踩在腳底下的溫蔻并不是那麽開心，被莊婉瑩拉着去看光榮榜的時候，整個人興趣缺缺。
直到聽見有人竊竊私語。
“咦，這次高三的第一名居然不是楚骁诶。”
“還真不是……我的天，什麽情況？”
“前二十都沒有他啊……不可能吧？”
“我再看看，是不是數漏了……”
“真的沒有，前一百名都沒有。”
“……那個，我悄悄告訴你們啊，前兩天聽我們大院兒的一個學姐說，楚骁學長考試那天根本就不在，而且好幾天沒來學校了。”
周圍的同學全部發出驚訝的聲音。
“怎麽回事啊？缺考？”
“聽說就是缺考，哎，我覺得最近他事兒也太多了，前不久才跟校外混混打架，差點被處分，這又接連好幾天不來學校……都快高考了，這樣可不行啊。”
“怕什麽？他不是都保送A大了麽？”
“A大也就是個保底，他要是自己好好考，說不定能考上清華北大呢。不過我好像聽說他上次因為打架的事兒得罪了教導主任，差點把保送給取消了。”
“高考只有兩個月了呢……他運氣也真是差。”
“心疼我男神……”
溫蔻正豎起耳朵聽着，突然胳膊被莊婉瑩拽了拽，“哎，他們在說楚骁學長诶……你知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溫蔻有點魂不守舍地搖搖頭，“不知道。”
別說這些天他來沒來學校，就連他一個影子，她都沒見到過。
道歉說到一半沒下文了，約好的電話也一直沒打來，可是這會兒她似乎并沒有心情去計較那些了。
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惴惴不安。
晚上回到家，爸爸還是不在，許知梅給她的試卷簽了字，笑着感嘆：“說來也怪，你哥念書念不進去，怕是這念書的腦子都遺傳到你身上了。”
溫蔻也笑笑，“所以我像媽媽，哥哥像爸爸啊。”
“希望他真能像你爸，混出個樣子給我們看。”許知梅嘆了一聲，把試卷疊好還給她，“對了蔻蔻，你有沒有想過去哪兒上大學啊？”
“還早呢，還有兩年。”溫蔻努努嘴，“不過媽媽，我想去外地上大學。”
許知梅眉梢一挑，“怎麽，想出去野啊？你要是在臨大學醫，媽媽還能照顧你。”
溫蔻笑嘻嘻地握住她媽的手，“我這麽厲害，去哪兒都是棒棒的，不需要照顧。而且我如果當醫生的話，也只有大學能去別的城市體驗一下了。以後大半輩子都要留在一個地方，多可憐啊。”
“可憐也是你自己選的。”許知梅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不管你，自己看着辦。”
溫蔻又抱着她媽膩歪了一會兒，就被趕去洗澡睡覺了。
微弱的光線把被窩裏少女的臉龐照得幾乎透明，手機被調成了靜音，只有金屬按鍵沉悶的啪嗒聲。
溫蔻把電話簿從頭到尾翻了一遍，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在找什麽東西，心底就像有一塊大石頭壓着，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最後她長長地籲了一口氣，把手機塞到枕頭下面，強迫自己閉上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