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唐悠然,你是宋光的女兒
宋思文這邊。
宋思文已經打通了唐悠然的電話,她已經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這才肯放開司徒烈,解開他身上的繩索。
坐了一個晚上,又被綁着,全身都麻了。
司徒烈站起來後,還沒去活動自己的筋骨,揚手就給了宋思文一個巴掌。
“啪”響亮的聲音響徹在安靜的房間裏,格外地刺耳。
宋思文雖然被打了,卻還是一臉倔強地瞪着司徒烈。
“把我的手機給我!”打完後,司徒烈冷着臉問宋思文要手機。
宋思文遲疑了一下,然後緩緩地把手機從兜裏掏出來,然後遞給了他。
接過手機後,司徒烈狠狠地剜了她一眼,連罵人的話都懶得說了,直接揚長而去。
宋思文看着他的背影,眼裏泛起一抹冷笑。
司徒烈,你想得到宋氏和唐悠然,沒那麽容易!
……
司徒烈上了一輛計程車後,然後開了手機。
從昨天傍晚開始,他就被宋思文劫持來了這裏。
他昨晚一夜未歸,不知道唐悠然和女兒會不會擔心自己。
他查看手機,手機卻是一條唐悠然的來電都沒有。
她昨晚是沒回錦繡園那邊,還是根本就不在乎他有沒有回家?
而女兒,也沒有打過電話給自己。
如果說唐悠然不在乎自己,他不覺得有什麽大驚小怪,可是女兒居然也不在乎自己,那就太詭異了。
司徒烈突然心生不安。
他匆匆忙忙地回到了家,剛好撞見背着小書包從客廳裏出來要去上學的初菱。
“老爸,你回來了!”初菱一見到他,就熱情地叫着他。
司徒烈把她抱了起來,然後盯着她的小臉問:“想老爸了沒有?”
初菱的小手勾住他的脖子:“想,想死了!”
說完,她湊到他的臉上去,親了他一口。
“昨天晚上,爸爸不回來,你怎麽沒打電話給爸爸?”這是司徒烈疑惑和奇怪的問題。
“是媽媽讓我不要打的。”初菱老老實實地交待。
司徒烈擰起了眉頭:“為什麽?”
“因為媽媽說你有事,讓我不要去打擾你了。”
“她怎麽知道我有事忙?”
“不知道啊,不過老爸,媽媽說她今天就要香港了,她還說短時間之內都不會回來了。”
聞言,司徒烈大驚:“什麽?她要回香港?”
初菱點點頭,有些難過地說:“剛才吃早餐的時候,她跟我說的,本來說要送我去上學的時候,後來她接了一個緊急電話,就匆匆忙忙地走了,哎,我也是好舍不得她啊,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回來。”
司徒烈聽完,臉上的焦急之色更深了。
他對初菱說:“你先去上學,爸爸去找媽媽。”
說完,就把初菱放下地,然後像陣風一樣地走了。
他要去問清楚唐悠然昨晚為什麽不讓初菱打電話給他,他還要問清楚,為什麽她連招呼都不跟自己打一聲,就突然要回香港,還短時間之內不會回來了?
……
司徒烈一路上都在胡思亂想。
這大概就是患得患失的心情吧。
他的車速很快,沒一會兒就到了唐悠然的店鋪。
進去後,他逮着一個服務員就問:“你們老板呢?”
服務員有些惋惜道:“她剛走哦。”
又晚了一步,司徒烈的眉擰了起來,急切地問道:“她去了哪裏?”
“她回家了,說要收拾東西回香港……”
服務員的話還沒有完全說完,就突然看到司徒烈像陣風一樣走了,不過是眨眨眼的一瞬間,他就消失不見,讓服務員覺得自己産生了幻覺。
……
唐悠然在收拾東西的時候,蕭辭遠就在身邊。
剛才從店鋪回來的時候,她就打了一個電話給蕭辭遠,告訴蕭辭遠她要回香港的事。
蕭辭遠剛好還沒上班,接到她的電話後,就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
他問她為什麽要突然回香港。
唐悠然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和司徒烈之間的事,所以随口找了一個借口:“我已經離開香港很久了,有些不放心總店,總想回去看看。”
蕭辭遠信以為真,大概他骨子裏從來沒有不相信她的時候。
他對她的信任,總是勝過司徒烈對她的。
“回去看看也好,”蕭辭遠看着她的目光突然變得幽遠起來,“不過悠然,我倒是希望你回香港之後就不要再走了,你知道嗎,我來到內地之後各方面都不習慣,我經常懷念我們以前在香港的那種單純的快樂的日子。”
唐悠然聽着這番話,感慨萬千。
同時她又想起了司徒烈對自己的背叛,胸口一片酸澀。
“我也很懷念香港的日子,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再回來了。”
蕭辭遠頓時有些激動,目光熱切地盯着她:“悠然,這是你的真心話嗎?”
最近唐悠然和司徒烈關系的好轉,他是知道的。
唐悠然前段時間住進了錦繡園,他也是知道的。
雖然她說是為了初菱,但是他明顯地察覺到她的心已經傾向了司徒烈。
他還以為,自己已經沒有希望了。
現在聽到唐悠然這句話,他心中頓時燃起了希望。
她會說這樣的話,是不是意味着,她不想和司徒烈複合?
唐悠然是真的懷念在香港的日子,所以她發自內心地對蕭辭遠點頭。
蕭辭遠激動不已。
他情不自禁地張開雙臂,張開雙臂,把唐悠然抱在了懷裏。
“悠然,以後我們不回來了好不好,就一直在香港生活?”
他溫柔的請求的聲音傳進唐悠然的耳裏,讓她心中愁腸百結。
喉嚨就像被什麽塞住一樣,讓她一個字都沒有辦法說出來。
可她卻突然覺得,比起司徒烈的懷抱,他的懷抱更寬廣,也更溫暖。
如果她早點認清這個事實,早早就答應他的追求,那麽今天的自己是不是就不會再被司徒烈傷得那麽深?
人啊,為什麽永遠都不懂得珍惜身邊的人?
唐悠然和蕭辭遠都沒有看到,此刻門外站着一個人,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們,黑眸冷得駭人。
他們擁抱着,竟是不舍得分開對方,司徒烈越看越覺得難受,感覺自己的眼睛就像被針紮一樣疼得難受。最後,他實在受不了,落荒而逃。
他剛才都聽清楚了,唐悠然要懷念在香港的日子。
比起自己,她更喜歡蕭辭遠,這也就不難解釋,為什麽昨晚自己一夜未歸她連半個電話都沒有給自己打的原因了。
一切的一切,原來竟是他自作多情,呵呵。
……
司徒烈一走,蕭辭遠就放開了唐悠然。
他低頭看着唐悠然的臉,對她說:“我送你去機場。”
唐悠然點點頭,然後對他說:“你自己要多加注意身體。”
蕭辭遠的目光柔柔的:“你也是。”
到了機場後,唐悠然與蕭辭遠依依不舍地告別。
當她進機檢後,她轉身,看到蕭辭遠還在癡癡地目送自己。
她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剛才他對自己說的話:悠然,我們不回來了好不好,以後就一直在香港生活?
心中突然百感交集。
唐悠然就這樣,只身回到了香港,回到了這個她曾經生活了五年的城市。
她以為自己離開了司徒烈,心情就能平靜一點,可是她發現自己,自己的心早已不複當初回內地之前的平靜了。
盡管知道司徒烈和宋思文在一起了,但她心裏期盼着司徒烈會打電話給她,甚至是過來找自己,雖然她知道自己這種想法很犯賤,但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癡念。
可是一個星期過去了,司徒烈連一通電話都沒有,更別說來香港找她了。
她的一顆心漸漸轉涼,變冷。
她以為司徒烈已經和宋思文在一起,可是宋氏卻突然宣布破産。
網絡新聞上的宋思文的照片精神看起來不太好,雖然佯裝若無其事,可眼底的黯淡還是讓唐悠然看得一清二楚。
唐悠然奇怪了,如果宋思文已經和司徒烈在一起了,那麽宋氏為什麽會宣布破産?
宋思文的模樣為什麽看上去又那麽憔悴,憔悴得一點都不像被愛情滋潤的女人。
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可唐悠然心裏縱使有一千個疑問,卻沒有主動打電話給司徒烈。
她為什麽要打電話給他?她回來香港這麽久了,他卻一通電話都沒有打過給自己,就像是毫不在意她在哪裏一樣。
唐悠然決定不去過問他們之間的事,她想,她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調整好自己的心态,好好地想想未來的計劃。
她是那種自愈能力很強的人,宋氏宣布破産後,她的心态和生活漸漸歸于平靜。
她也慢慢想好了,未來計劃在香港定居,至于初菱,她有空的話會回去看她的,反正香港和G市也離得近,坐飛機的話不過半個小時。
可就在她準備把這個決定告訴蕭辭遠和他一起分享的時候,宋思文突然找上了她。
這天她在總店裏和下屬談工作的時候,一段時間不見的宋思文突然就走進了店鋪裏。
唐悠然有些吃驚,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宋思文。
宋思文是順路來香港,還是專程從內地過來找自己的?
目光交彙了半晌後,唐悠然打發了下屬,然後朝宋思文走過去。
近距離地看着宋思文那張臉的時候,唐悠然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己離開內地之前,接到的來自宋思文的那兩個電話。
那些不堪入耳的聲音仿佛言猶在耳,像刀一樣捅着她的心。
即使過了那麽多天,她還是會感覺心痛。
她瞪着宋思文,語氣像冰塊一樣冷:“你來幹什麽?”
“自然是來找你的,唐悠然,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吧。”宋思文一副友好的樣子。
唐悠然冷笑,“你我之間有什麽好聊的?”
“你是孤兒出身吧,難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世?”
唐悠然頓時一怔,宋思文一副知道一切的樣子,她再誘惑道:“唐悠然,走吧,我們聊聊。”
唐悠然本來已經決定好未來要留在香港和蕭辭遠一起生活,不想再和宋思文司徒烈這些人有任何牽扯了,但是宋思文的這句話,一下子就攪亂她的心湖。
她也曾經對蕭辭遠說過,不想再找回自己的親生父母了,可是此時此刻,看着宋思文那一副知道她身世密碼的樣子,她控制不住心動了。
她覺得,去聽聽也無妨,反正浪費不了自己多少時間。
……
在露天的咖啡館裏,光線比剛才在室內更加地明亮了,唐悠然也把宋思文的樣子看得更清楚了。
她的精神似乎比宣布破産的那時好了很多,似乎已經從破産的陰影裏走了出來。
宋思文也同時默默打量自己,嘴角總是挂着一絲不懷好意的話。
咖啡被端上來後,宋思文先打破了沉默。
“唐悠然,你知道嗎,我們的淵源從很早之前就開始,比五年前更早。”
她說得諱莫如深的樣子,徹底勾起了唐悠然的好奇心,唐悠然定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宋思文。
宋思文看着唐悠然,輕笑了下,“你我的命運從很早之前從我們小時候就被交換了,我在宋家代替了你的位置,享受着你原本應該享受的一切,宋氏千金的身份,父愛和母愛,還有衣食無憂的生活,這是你跟着你的養父母永遠都體會不到的惬意和舒适,真是不好意思。”
她嘴上說着道歉的話,可是臉上卻帶着幸災樂禍的笑。
唐悠然心裏頓時咯噔的一聲,面色隐隐泛白。
“你說什麽?”
宋思文看着她大驚的樣子,妖嬈一笑:“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你的親生父母就是我的養父母宋光和江荷。
轟!
唐悠然整個人就像是被雷電劈了一下,嬌弱的身軀晃了晃。
随後,她激動地說道:“你說謊,宋思文,說吧,這次你想欺騙我,又懷着什麽樣的目的?”
宋思文不答反問:“還記得我曾經為了宋氏去求過你的事吧,我說過,如果你做得太絕,将來有你後悔的時候?”
唐悠然:“……”
确實,宋思文是對自己說過這樣的話,當時她還特地跟司徒烈提起過,司徒烈不以為然,讓她不要放在心上。
而且不止是那一次,其實宋思文有提醒過自己很多次……
看着唐悠然驚愕的樣子,宋思文突然哈哈大笑。
她肆無忌憚的帶着一點瘋狂的笑聲,引起咖啡館其它人的注意,但她卻絲毫不在乎別人的目光,直到笑夠了之後才意猶未盡地停下來。
她停下來後,看着唐悠然,徐徐開口:“唐悠然,宋氏是你的親生父親宋光為你而建的,之前司徒烈要收購它的時候,他一再地交待我,無論如何都不能賣了宋氏,他說希望你将來回來的時候,還能把它給你,一定要為你拼死保住。現在宋氏卻破産了,他承受不起打擊,一病不起,宋夫人更是每天都以淚洗面,可憐他們還天天念叨着你。”
唐悠然的胸口淺淺地起伏了下,“你以為你說的這些,我會相信你?”
宋思文勾唇,又是妖嬈一笑,“最直接簡單的辦法就是去回G市,想辦法拿到宋光或江荷的頭發,去做一個DNA鑒定。”
她的目光坦蕩蕩的,像是根本不怕自己真的去做DNA鑒定一樣,唐悠然的心情變得更加激動了。
難道宋思文說得都是真的?
宋思文的聲音又落下,帶着報複和幸災樂禍,“你千方百計想整倒我,可是到頭來,卻報複了這些年苦苦尋找你的親生父母。你,親生毀了宋光極力想為你留住的宋氏,同時也毀了他的身體,我很想知道,當你知道真相後會有什麽樣的心情。”
她的目光突然變得犀利起來,唐悠然被她這樣看着,只覺得胸口微微一窒。
宋思文卻不再多言,利落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走了。
輕飄飄地來,輕飄飄地走,不帶走一片雲彩。
唐悠然目送着她的背影,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裏後,她的腦子裏還反反複複地萦繞着她剛才對自己說過的話。
她在這裏坐了很久。
……
翌日,唐悠然啓程回內地。
因為事先通知了蕭辭遠,從通道裏出來後,她看到了在外面候着的他。
“悠然!”上個周末他回香港,他們見了面,不過才過了幾天,他見到自己的時候,依然那麽熱情歡喜,如同對待自己的初戀。
她從通道裏走出去之後,蕭辭遠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放開她之後,他盯着她的臉問:“這次回來有什麽事嗎?”
唐悠然說:“回去的路上我再跟你說吧。”
回程的時候,唐悠然把宋思文昨天來找自己,對自己說過的話一五一十地轉告給蕭辭遠知道。
蕭辭遠聽後,一臉地不可置信:“她真是那樣說的?”
唐悠然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覺得她沒有必要忽悠我,她的目的是想讓我悔恨痛苦,辭遠,你能想辦法幫我弄到宋光或宋夫人的頭發嗎?”
蕭辭遠沒有立即回答她的話,只是問道:“你不是說,不想再認回自己的親生父母了嗎?”
唐悠然笑了笑,“沒錯,我以前的想法确實是這樣的,可是如果我的親生父母遺棄我有不得已的原因呢,如果他們這麽多年一直在尋找我呢?我不一定要原諒他們,但是我想知道真相。”
見她如此堅持,蕭辭遠也不好說什麽,只是對她說:“我會讓人把宋光和宋夫人的頭發給弄出來的。
唐悠然真誠地看着他:“謝謝。”
……
又回到了內地,唐悠然的心情就像上次離開時一樣複雜。
翌日,唐悠然打電話給女兒。
她告訴女兒她已經回來了,問女兒有沒有時間,如果有時間,可以出來聚聚。
初菱說明天我放學後你來家裏吧。
唐悠然說,明天不見不散。
放下電話後,她的心情有些忐忑。
明天去錦繡園後,會不會見到司徒烈?
如果見到了,要說什麽?
……
晚上八點,司徒烈才忙完了工作,回家。
他回到家的時候,看到初菱正窩在沙發裏看動畫片。
“老爸,你回來了!”初菱見他回來,立即關了電視,然後高興地朝他走來。
司徒烈一把抱起她,初菱笑眯眯地對他說:“老爸,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哦!”
司徒烈見她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心生好奇,“什麽好消息?”
初菱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我媽媽回來了。”
聞言,司徒烈的表情頓時一僵。
半晌,他克制着內心的激動,佯裝平靜地問:“她怎麽突然回來了?”
她離開的這段時間,他一直很痛苦。
總是反反複複地想起她離開的那天,他去找她的時候,看到的畫面和聽到的她和蕭辭遠的對話。
他們抱在一起,久久舍不得分開。
她說她懷念在香港的日子,她還說如果可以,永遠都不想再回來了。
她走的時候,連聲招呼都沒有跟自己打,她離開了那麽久,也不曾主動給自己打過一個電話,仿佛自己對于她來說,可有可無……
他承認,他真的被她傷到了。
所以這段時間他也不打電話給她,他逃避着她,讓自己冷靜,可是現在聽到初菱這麽說,他發現自己的內心再度掀起了波浪,一顆早就涼透的心又變得滾燙起來。
初菱不滿地盯着他:“怎麽聽你這語氣,一點都不歡迎她回來一樣?”
司徒烈笑,“我哪有不歡迎她,這個城市又不是我的!”
“可是你一點都不激動,老實說,你和她是不是吵架了?”
初菱這個孩子是真的敏感,司徒烈不知道該為這個高興,還是難過,有時候希望她細心一點,有時候又覺得一個孩子過于敏感不是什麽好事。
半晌,他開口否認道:“沒吵架啊。”
初菱半信半疑地打量他:“真的嗎?”
司徒烈點頭,表情肯定。
事實上,他和唐悠然确實沒有吵架。
他們只是互相不理對方罷了。
初菱到底是個孩子,性子單純天真,聽他這麽說,她相信了他。
然後笑嘻嘻地對他說:“媽媽說明天過來家裏看我哦。”
司徒烈的心情又變得激動了起來,定定地盯着女兒開心的小臉:“她真是這麽說的?”
初菱高興地說道:“是的哦,所以你們明天就可以見面啦!”
司徒烈心情萬分複雜,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