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狼人游戲（七）
第二章：狼人游戲（七）
當涼樹可以通過倒計時推測出已經到晚餐時間時，休息間裏終于來人了。
“有什麽進展嗎？”
卡蓮朝走進來的顏汐揮揮手，完全無視了跟在顏汐身後走進房間的月食。月食倒也沒放在心上，拿了水就立刻走回門邊，朝外面喊了一聲：“德米特裏！水！”接着把礦泉水瓶丢出去，這才在房間裏找了個空位盤腿坐下。
“沒有，看了好多書，一點頭緒都沒有。”顏汐大幅度地甩甩手，打開了一瓶礦泉水，“又累又餓又渴，德米特裏倒是對裏面的化學書很有興趣，好吧，他對什麽書都有興趣。”
“你們那邊也是書房？”
涼樹覺得差不多可以推進一下進度，便開口問出了關鍵線索。
“嗯。全都是書，倒計時還減個不停，我心裏好着急，結果德米特裏和月食好像一點都不在意。”
“在死線到達之前，一切皆有可能。”月食趁機加入話題，“不到死線，老板甚至不會說清楚需求是什麽，習慣啦。”
“這家夥到底有沒有點這裏最年長的人該有的樣子。”卡蓮又好氣又好笑地瞪了一眼已經在地板上安詳躺平的月食，“離睡覺還有點時間吧！”
“這叫節約體力，學着點，以後你上班了也能做到的。”
“那也不能就這樣躺下吧！”
“算了算了。”顏汐拉拉可蓮的袖子，“月食哥也幫了很多忙，他也看了不少書了。”
“就是這樣。”
月食悠閑地擡起手，揮了兩下，然後就毫不介意自己還在女生們中間就睡了過去。
“做男人真好，就算在異性中間毫無防備地睡覺也不用擔心會發生任何事情。”可蓮的嫌棄之情在月食傳出呼嚕聲的時候，直接毫無保留地展示在其他三個女孩子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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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最适合緩和氣氛的人，理論上是在演藝圈鍛煉了不少說話能力的顏汐，但她好像累壞了，發了一會兒呆。
“好啦，當務之急是把密室解出來，都這個點了，再有什麽不滿也等到結束。”涼樹開口了，“顏汐，你們那邊也是書房，對吧。能描述一下是什麽樣子的嗎？顏汐？”
“啊！好！”
顏汐在涼樹的催促下緩過神，開始描述隔壁的模樣。
涼樹不用聽也知道，絕對是差不多的構造。
“好像。”
“簡直是一模一樣。”
可蓮和水夏的反應也證實了這一件事情。
“把兩個房間還原到一模一樣試試。”涼樹終于将正确的解謎方法說了出來，“唯一的問題是，書那麽多，應該記住位置再放的話，要蠻長時間，不知道能不能來得及。”
“這個好辦！”顏汐卻突然說道，涼樹以為她要提議用手機拍照，結果她卻走出休息間喊道，“德米特裏！有空嗎！”
“總覺得有點對不起，明明收拾完其中一邊再拍個照去另一邊整理就好了。”涼樹幫德米特裏扶着腳手架說道，“畢竟是我提議把兩邊擺成一樣的。”
“沒事。你們的書都堆成了這樣，就算拍照也要放很久，我直接放還更快一點。”德米特裏平靜地說着，他的語氣一如既往沒有任何起伏，平靜到仿佛沒有任何事情可以讓他的情緒掀起波瀾。
硬要說的話，就是好像一些小說裏面的沉默寡言的男主角。
“你全都記得住嗎？”
“嗯。我記性還蠻好的。”德米特裏回複道，他手上的動作片刻也不帶停止，只要看一眼書脊上的名字，就能準确知道這本書在對面放在哪個位置，“移動到隔壁書櫃。”這樣下達指示後，涼樹就推着帶着輪子的腳手架移動到隔壁，再用腳踢開剎車扣固定。
“德米特裏有什麽感興趣的事情嗎？”
純粹是為了讓只有兩個人的空間顯得不那麽尴尬，涼樹試圖沒話找話，很顯然她不太适合做這種緩和氣氛的事情，問出口的問題更像是出現在相親市場一樣，但如果不這麽做，她又會因為沉默而感到別扭。
“硬要說的話，書。”德米特裏将下一本書塞回架子上，“我要到下層。”
涼樹立刻給他讓出了空位。
“準确的說，我只是不知道除了看書之外，還能做什麽事情。”
“那你是怎麽成為顏汐的家庭教師的呢？”
在涼樹提到顏汐的名字的同時，先前根本沒有和涼樹有任何眼神接觸的德米特裏，突然擡眼掃過了她的眸子。
“我母親開了一個補習班，顏汐的經紀公司到補習班問，有沒有可以補習全科而且随叫随到、配合顏汐工作安排的老師。”德米特裏說道，“我剛好考到了教師資格證又還沒有工作安排，就被叫過去了。”
說話間，敞開的休息室大門裏傳來了顏汐的笑聲。
“他們在玩什麽？”
“誰知道呢，我永遠搞不懂顏汐腦子裏在想什麽。唉。”
明明是抱怨的詞語和嘆氣，涼樹卻看見他的臉上少見地露出了一絲無可奈何的笑容。
“笑了……”
“沒有。”
絕對笑了。
涼樹沒有繼續追着他笑，如果是還沒遇到椋樹前的自己，她一定會追着調侃，直到對方忍無可忍吼出來，然後她就會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停不下來，一直反複後悔、一直追問自己為什麽要讓別人生氣。
現在她多少也已經學會了停下，倒也不是知道這樣做不好，更像是因為就算不用這種辦法，也會有人好好地看着自己。
“幫我把那邊那本《朝花夕拾》遞給我。”
“給。”
“謝謝。”
兩人的對話很快又回到了最開始的一問一答。
德米特裏不是個喜歡聊天的人，基本上涼樹問什麽、他就答什麽，除此之外不會有自我延伸出去的環節。涼樹也不是顏汐那種可以自顧自往下說話的類型，話題用完之後，兩人就只能保持着這份尴尬的安靜的氣氛。
至于為什麽這裏只有兩個人，說因為卡蓮覺得如果讓朱諾也在現場，兩個男人會對涼樹做什麽不好的事情，等其他人趕來可能都來不及。而她又堅信這三個男人裏面一定有兩個狼，萬一讓兩狼湊在一起故意耗時間，那也很麻煩，所以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可蓮的警戒心是真的好高。”
“有警戒心不是什麽壞事。謝謝。”德米特裏接過從涼樹手裏遞來的書，“畢竟除了進來之前就認識的人之外，誰也不知道誰是狼。”
“如果進來之前認識的人是狼的話，德米特裏會怎麽辦？”
“那樣的話不也挺好。”德米特裏的回答出乎涼樹意外，“至少這樣，我就不用擔心學生會被狼傷害了。”
涼樹凝視着德米特裏專注于整理書櫃的側臉，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
“好了，最後一本。”
德米特裏說着，将最後一本書塞進書櫃的最後一個空隙中。
地面突然劇烈搖晃起來，涼樹下意識松開扶着腳手架的手蹲到地上，好在德米特裏只差半步就落到地上，他只是輕輕跳了一下，并沒有受傷，接着，他也跟着蹲了下來。
晃動持續了十幾秒鐘，書房的盡頭的書櫃緩緩向後退去，露出了一扇透明的玻璃門。
“解開了。”
德米特裏平靜地說着，他收回擋在涼樹頭頂的手掌，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起身，走向休息室的門。
涼樹一直到看着他推開門通知其他人分組前往下一個房間，才想起來，自己這個時候應該道謝然後再為松開了腳手架這件事道歉。
不行啊，椋樹說過，如果不好好道謝和道歉，我一定會後悔。
但錯過了最佳時機，涼樹愣是怎麽也沒有将話說出口。
要是椋樹在就好了，他一定會推我一把。
她在心裏深深地嘆了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