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狼人游戲（十一）
第二章：狼人游戲（十一）
如果在這裏死了的話，如果——
對了，既然椋樹會活到未來，那朱諾——
她剛冒出這個想法，就被一只手用力地往後推去，直接倒在水中，她掙紮了好一會兒才重新露出水面。
“對不起。但是，我和水夏不想死在這裏。”
“可蓮！姐姐！”
“我也不是第一次殺人，這種罪惡感，沒有關系。”
也是這一摔，涼樹冷靜下來了。
想什麽呢，如果真的抱着椋樹會活到未來、所以讓朱諾代替自己留在這個房間不就好了的念頭，且不說自己能不能把朱諾拽下來和自己交換，自己真的還能毫無愧疚地回去見椋樹嗎？
“我明白了。”涼樹用手擦掉臉上的水漬，“把門關上吧。”
“聽到了嗎？涼樹同意了，快把門關上。”
但朱諾沒有聽從可蓮的命令，他的手撐着門把手，無論可蓮怎麽掰扯都沒有松開，他站在裏面，水沒過了他的膝蓋，然後，他松開了手，然後迅速走進水族館，抓住涼樹的腰，把她放進休息室中。
“朱諾哥！”
“不行！水夏！水已經很高了！他想幹嘛就讓他去就好了！你想讓別人的犧牲白費嗎！”
只一句話，水夏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顫抖着，閉上眼睛，捂住耳朵，蹲到了地上。
思考的時間很短暫，涼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在關門的前一刻，她猛地推開可蓮，打開門，跳回自己剛剛脫困的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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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是休息室被反鎖的聲音，涼樹看着原本走進更遠處的朱諾又走回自己面前，她的身上已經濕透了，朱諾脫下外套披到她身上。
“這裏要是真的被淹沒，外套也沒用啊。”這是涼樹能想到的第一句話。
“至少能讓你現在暖和點。”
“你為什麽要幫我。你明明——”
你明明是狼，你不是要完成使命嗎？你不是能夠輕易奪走別人的性命的殘忍又自我的人嗎？
但朱諾以為她想說的大概是“你明明安全了”一類的話。
“我只是看不下去她們這樣對你。而且，你不是也回來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了。”
涼樹抓着朱諾的外套，她也很想搞明白自己。
這是椋樹沒有告訴過她的密室，也就是說，她并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脫困，唯一可以相信的，就是自己大概不會在這裏出事，因為這個時候的朱諾，還不是椋樹。
朱諾的手劃過水流，“陷阱只是懲罰環節，并沒有說觸發陷阱密室就會失敗，而且這才第二個密室，不會到致命的程度。所以最差情況下，水填滿了這個房間後，也只會持續一段時間，再之後，就會自己褪下去，不然這密室就沒法解了。”
“對哦，觸發陷阱并不是判定失敗的标準。”
因為被突發事件刺激，涼樹忘記了這個前提條件。
“我閉氣能力還蠻好的，雖然不能保證堅持到水流褪去，但應該能保持在溺水之後還能來得及被救回來的程度。你怎麽樣？”
“我的話——咦？等一下。”
涼樹看見腰邊飄過她們喝剩的礦泉水瓶，水瓶搖搖晃晃地飄過，瓶內卻沒有過多的積水。
“怎麽了？”
涼樹飛快地看向最近的魚缸，和水漫金山的外面不同，因為進行了排水，裏面只有底層積了水，水位并沒有外面那麽高。
椋樹沒有教過她這件事，雖然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椋樹沒有教她，但她的大腦在危急時刻想起了在電影裏看到過的場景。
“朱諾，如果懲罰不致命，就說明有解決辦法。”她飛快地将腦海裏想到的所有信息脫口而出，她說出口的話和她的思考速度幾乎保持了一致，“這裏是水，即将變成海洋，我們沒有氧氣，如果水漫過天花板，我們不知道會持續多久，那麽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到不會被水淹沒的地方，魚缸因為被放了水、加上內外壓強不同所以裏面的水位始終會低于外面，也就是說——我們得進到裏面去，朱諾！我們得進到裏面去！”
“裏面？”
“是的！一定有魚缸的底部有入口！而且一定是在剛才水流湧入的時候打開的！”
涼樹高聲說着，她的手伸入魚缸底部摸索，一個接着一個，水越漫越高，她卻沒有想要放棄的意思。
“在這裏！快進來！”
或許原本設計就是只有一個人留下，所以能夠進入的魚缸僅容許一個人進出，而現在他們是兩個人，這也說明似乎又要進入二選一，當然，如果休息室的門沒有被鎖上，其中一個人還可以原路返回。
“你進去吧，我說過的，我水性還不錯。”
朱諾原本想要表現得帥氣一些，結果卻被涼樹一巴掌拍在後腦勺。
“想什麽呢！我們一起進去！”
“這是一個人的逃生艙。”
“那我就和你一起淹死！”涼樹拽住他的衣領，“反正本來我也是因為跑得慢被關在門外的，真的死在這裏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來吧，要麽一起活下去，要麽一起淹死。”
“你知道你這樣真的很像個瘋子嗎？”
“那又如何呢？我是已經求死過一次的人，因為遇到了‘椋樹’、因為遇到了‘椋樹’我才能活到今天，‘椋樹’如果不在，我從來也不覺得自己能夠成為正常人。”
朱諾深吸了口氣，緩慢地點點頭。
兩個人擠進了原本只提供給一人使用的魚缸，濕漉漉的衣服貼在身上，兩人又緊貼在一起，就像是□□狀态下的糾纏一樣。
涼樹不知道朱諾是什麽想法，她倒是并不在意，在她喊出那些話之後，她明白了一件事情。
就算不去區分也沒關系，不管是“朱諾”還是“椋樹”，歸根結底，他們兩個本來就是不同時間線上的同一個人。
如果她想要再次見到椋樹，就算朱諾是狼，她也必須拯救，否則，在自己的腳踏上天臺的時候，不會有一個人沖出來抱住自己，也不會有一個人像是太陽一樣、肯定她的一切，讓她成為今天的自己。
我到底是為了見到椋樹還是為了救過去的自己，已經完全不明白了。
“明明才認識不久，卻願意對別人說出同生死這種話，真是瘋了。真是個讓人捉摸不透的家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