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番外之假如平平死後重生1

番外之假如平平死後重生1

番外之假如平平死後重生1

痛,哪裏都痛。

胡平平痛苦地□□着,輕輕一動時肋骨傳來一陣巨大的疼痛,使她本來迷糊的腦子清醒了五六分。她舔了舔發幹的嘴唇,擡着沉重的眼皮看了眼四周,朦胧間看見熟悉的醫院的頂棚但是沒有熟悉的吊瓶。思緒慢慢回籠,她才想起來,瀕死時呼吸漸漸稀薄、腦子逐漸混沌、思想漸漸飄遠的感覺,難道那種感覺并非死亡嗎?敗血症還能讓自己給撐過去嗎?還是說這就是死後世界呢?

沒等胡平平多想怎麽回事兒,她手機在褲兜裏響個不停,她費勁地擡起手,肋骨傳來的疼痛讓她一邊倒吸着冷氣一邊小心翼翼地舉起手機接着電話,電話顯示來電人:“我老婆”。

這三字,要不是呼吸都會讓肋骨疼痛不已,這仨字兒能把她吓得坐起來,她心驚膽戰地接下來電話,小聲地說了句“喂?”

“你是胡平平嗎?”

“是···”

“請問你什麽時候回來醫院?”

“我明天就去。”

“好的。”

電話那頭的人,聲音太過清冷沉靜又帶着遙遠的陌生感。胡平平盯着黑黢黢的手機界面,一時間真的難以接受自己死後重生這種事,更難以接受的是,重生就算了,還重生到正好跟付雅扯證的這個時間。胡平平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是要感謝還是痛罵這無言的上蒼。

挨了一陣子劇烈的疼痛,她承認了,重生這種事兒的的确确讓自己攤上了。

胡平平硬是拖着受傷的身子往她父親的房子去,剛被揍完就回去真的很沒骨氣,可是她也沒地方去啊。難不成還要像上輩子那樣死皮賴臉地塞進付雅的家嗎?

上輩子?這個詞兒有點好笑了。

胡平平回到胡霸天的房子,空無一人,按照她爸爸的個性一出門就不會經常回來,這多少給了胡平平一些修養的時間,倚在沙發上時她暗自慶幸,其實重生到這個時刻也挺好的,至少還能有跟付雅做朋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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礙着肋骨的疼痛,胡平平的呼吸很淺,幸好這肋骨沒徹底地斷,只是嚴重的裂開,這惱人的疼痛提醒着她,可能做朋友也是有些奢侈的。興許是死過一次了,胡平平回首上一世與付雅的林林種種,不免唏噓感慨,她追逐到死也未曾擁抱她的太陽,但她不後悔,她的誓言她有好好遵守,那這一生呢?

巨大的茫然感侵襲了疲憊的身體,胡平平痛苦地嗚咽着,因為這不可名狀的痛。

翌日,胡平平因為自己身體挪動困難,她早早便動身去了醫院。抽骨髓的疼痛與她全身上下的痛比起來不值一提,她看着門外關心韓笑的人,不由得一陣子羨慕。付雅、付雅的父母,甚至是付雅的大哥大嫂還帶着平安喜樂,還有一堆她不認識的人一起來慶祝她有痊愈的希望,紛紛來祝賀她。在人堆中,她一眼就看見了付雅,她依舊是站在窗前,陽光給她身上鍍上一層帶着光輝的金色,她淺淺地笑着,笑得含蓄美豔,嘴角輕輕上揚着,眉眼帶着笑意的她好美,猶如寒冬裏兀自綻放的梅花。

重來一世,還是心動不已。

胡平平無奈地捂着自己活躍的心髒,從門縫裏看了眼就轉身離開了。

盛夏的蟬鳴,讓燥熱更加使人煩躁,胡平平躺着養着自己的身子骨,這幾天她一直在想,如何跟付雅相處或者是不相處。按照上一世,她早就粘了過去了,可這一世她不想這樣。可是她想怎樣又沒想好,想着想着就過了好幾天了,答案沒想好,卻等來了付雅的電話。

胡平平稀裏糊塗地收拾了下自己,飄到了付雅約好的飯店。環境優雅安靜,也算是付雅喜歡的地方。她在引領下走到了餐桌前,付雅早早在座位上等待着了。胡平平瞄了身穿白色襯衫配牛仔褲的付雅,她沖自己微微笑着,整個人散發着那種陌生的疏離與客氣。

見到她時身體的疼痛有一瞬間是消失的,待胡平平緩過神來,疼痛又加倍而來。胡平平硬是扯了扯自己嘴角說“你今天不忙啊?”

付雅的嘴角僵硬了片刻,心生一種她對自己很熟悉的怪異,這種随意的口氣真的很像熟稔之人的寒暄客套,不過她調查過自己這位便宜“老婆”的背景,說出這種話可能也是平時街頭兄弟之間的習慣也說不一定。她整頓好自己的表情,回答道“還好。”

胡平平點點頭,不太舒服地往後靠了靠,整個人像一個窩在沙發裏的大爺,她不停地偷瞟對面的付雅,陌生與熟悉之間不斷轉變,上一輩子的記憶也不斷疊加在眼前,跟現在的付雅交錯出現在腦子裏。她苦笑一聲,說“我好像真的逃不了了。”

“逃不了什麽?”付雅好奇地問道。

“哦不,沒什麽。”胡平平搖搖頭,按照以往她會選擇調戲付雅,說一些有的沒的話,自以為是情趣、是讨好、是表白的話,但現在她不想說,上一輩子她就在想如果重活一生,她若不做出讓人生厭的事情也不說讓人厭惡的話,她和付雅結局會不會要好一些呢?

“其實,我是想感謝你的。電話裏沒說清楚,唐突地約你出來,真的是很抱歉。”付雅抱以抱歉的微笑,金絲框下她的眼睛眯着,卻感受不到一點點該有的溫度。

“啊?”胡平平一時沒反應過來,上一輩子的付雅沒這麽客氣過,她竟然不知道怎麽回答她了“不、不用謝,該做的。”

付雅沒說話,只是回以得體的微笑。

胡平平慢慢坐直身體,輕呼吸緩了緩疼痛,她直視着付雅的眼睛。若說上一輩子有什麽遺憾那就是未曾親口道歉,白白耽誤了付雅好幾年,也惡心了她好幾年。她嘴巴開開合合,好幾次的話就在嘴邊就是說不出去。

“你有什麽話,可以直說。”付雅體貼地給胡平平倒了杯水,示意她慢點喝,其實她一直有注意到胡平平的行動不便,好像身負重傷的感覺,可是她的性格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她根本就不想多問。

胡平平艱難地舉着杯子,就當這白水似酒,酒壯慫人膽,她直視着付雅,鄭重地說“對不起,付雅。我一時興起就跟你去扯了證,其實,我就是順口胡說,也沒想到你會答應我這種無理的請求。就算你不答應我,我還是會救人的。結婚證雖然領了,但是我們可以再去離。就、就對不起。”

一口氣說完,胡平平猛地灌了自己一杯水,扯得她肋間痛的她龇牙咧嘴。付雅被她的突如其來的道歉驚到了,她本想着這個人肯定是一身痞氣,也可能是個市井潑婦,她預想的是這個人會威脅自己或者侮辱自己,怎麽也沒想到會想自己道歉。

“沒關系。”付雅漸漸地收斂自己的笑意,轉而疑惑地問她“你說我們可以去···離婚?”,離婚二字付雅說得實在是別扭,可是一時又找不到詞兒,但這結婚證都領了,不是離婚又是什麽呢?!

“是的。”胡平平點點頭“只要你想,我們就去。”

付雅覺得好笑,什麽只要自己想呢?說得自己可以對她為所欲為一樣,這個結婚證都是她被脅迫去領的,況且這個結婚證本身就是一件交易,怎麽可能是真的結婚呢?她笑了“胡小姐,我自然想離婚的,可是你确定你要放棄這個結婚證嗎?”

胡平平愣了片刻,頭一次聽見對方這麽客氣叫自己,她非常用力地點點頭“我非常确定,我說了只要你想,我們就去離婚。結婚日子我挑的,離婚的日子你挑。”

付雅沒忍住笑起來“聽起來像挑水果蔬菜,一夜之間就成為了離異的女人。”

“對不起。”胡平平再次道歉“我知道你生氣了,但是我爸爸已經把我給揍了,看在我也受教育的份上,你能不能別太生氣了。當然你要是不想離婚也行,我都随你。”

付雅眯縫着眼睛審視着眼前這個女人,本來覺得她臉上的疤讓她看起來可怕,沒想到越看越覺得她就是只中看不中用的紙老虎,低頭道歉的模樣也是頗有教養,不像是無理取鬧的那種糾纏到底的女人。她反複思量,随後開口“我已經跟我父母說了我跟你結婚也是由于喜歡你,這謊話已經說出去了,現在也覆水難收,不如給我一些時間,等到個合适的時機,我們再去、去拿離婚證。”

看吧,這人果然生氣了!胡平平猛點頭,道歉也坦白後她如釋重負,她攥着拳頭安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整個人像個犯錯後的小學生,她小心翼翼地問“那、那你原諒我了嗎?”

付雅有些疑惑,随後反應過來她為什麽道歉“我原不原諒你這重要嗎?”

“重要!”胡平平猛地擡頭,擲地有聲“非常重要!”

“那我原諒你。”付雅被她堅定地眼神吓了一跳,她耐心地解釋着“其實,我沒有生你的氣,這件事本身就是交易···”

“我知道!”胡平平打斷她,直視着她付雅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我知道對你來說這件事情就是交易,可是對我來說···”

胡平平沒再繼續說下去,一瞬間,她仿佛回到了上一世。她看到了自己的癡纏,看到了付雅對自己的厭惡,許許多多的碎片記憶如潮水襲擊着她。和她一起做飯,做家務,一起拍照片,一起逛街,也有争吵與冷戰,更多的是冷漠,可是即便是這樣,上一世死的時候,胡平平也是甘願的。

她擡頭說道“付雅,對我來說,這是承諾。”

付雅不懂為什麽結婚證對她來說會是承諾,她不需要胡平平的承諾,她甚至不需要胡平平這個人,她對她來說根本不重要,可看着對方目光灼灼,澄澈堅定的眼神讓自己張嘴說不出字來,她有一種對方很了解自己的感覺,這種感覺她非常不喜歡,她不喜歡這種被看透卻看不透對方的既視感。她只能保持尴尬的笑意在臉上,維持得體的優雅。

胡平平瞧着對方的臉色就知道對方心情不好了,也是,見面才幾次就說這些亂七八糟的,換成誰也不會有好心情的,何況還是付雅這個有仇必報的小氣鬼,胡平平見好就收“我胡說八道的,你別放心上。總之,我想跟你說的沒什麽,就是你可以随時找我離婚,但沒離婚前,我會保護你的。”

“那離了呢?”付雅純粹好奇心作祟就多問了一句。

“離了也會。”胡平平認命地嘆了口氣,無奈地看着她“我會保護你的。”

“胡小姐,我并不覺得我會有什麽危險。”付雅饒有趣味地說“不過,可以體驗一下免費的保镖也不錯。畢竟你看着就像很能打的樣子。”

“我不能打。”胡平平搖搖頭,果斷拒絕了這一世的刻板印象“但是保護你逃命沒問題。”

胡平平說的太認真,以至于付雅想反駁她也不知道說點什麽,思前想後,付雅問道“我們之前認識嗎?”

胡平平怔了好久,她不知道怎麽回答了,她對付雅熟悉到了骨頭縫裏,曉得對方的喜惡,甚至她知道對面的付雅此時此刻的腳下踩的一定是白色的襪子。過了好一會兒,胡平平搖搖頭“我們···不認識。”

付雅心生怪異,但被這熟悉又陌生的強烈的怪異感弄得摸不着頭腦,她搜羅了半天自己的人脈中是否有可能接觸到胡平平這麽號人物的可能,但是想了半天也想不到,她思索片刻笑着說“沒關系,就當現在認識了吧。”

胡平平笑着笑着又有點想哭,前兩天剛完全接受了自己死後重生的怪誕,現在又和自己上一輩子追逐一生的付雅“重新認識”,以前還總妄想着付雅能對自己有一點點的喜歡,現在看來的确是一點點的喜歡都沒有。跟自己虛以為蛇不過是還有用處,對自己禮貌不過是疏離與修養。說不上是悲哀還是心酸,即便是前世看透了這一切,還是落得死相凄慘的下場,那麽這輩子呢?光是做朋友就可以對她的危險視而不見嗎?

“是啊,現在認識了,做朋友挺好的。”胡平平硬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不用想都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多難看“總比劍拔弩張好得多啦。”

“我不至于因為一件你情我願的交易對你橫眉冷對。”付雅耐心解釋着,她仔細打量着胡平平的表情,琢磨着對方的心理狀态“但是,我覺得我們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

“呵呵···”胡平平心想:真他娘見鬼了。能從付雅的嘴巴裏聽到“成為朋友”對于上輩子的自己來說真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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