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末日預言

末日預言

艾塞克斯首府,寂靜的首府大廳中,只有兩個人對峙的聲音響起。

“小少爺,你現在已經被符文控制住,什麽也做不了,不如直接與我合作,到時候說不定,你也可以成為末日之後的幸存者哦~”

賽特的聲音揚着奇怪的調子,步伐嚣張地提示道。

好像自己已經完成那瘋狂的計劃,暢想的未來也近在眼前。

血線共鳴對地海詭妖有着特殊的克制,在預言的末日災難之後,說不定能成為幫助他建立嶄新人類政權的重要幫手。

秩序委員長是個很有野心的人,賽特自知無法控制對方,但是他的兒子不一樣。

稚嫩,又有能力,還與秩序關系并不融洽。

簡直就是天選的,他用來與秩序相互制衡的籌碼。

不燭懶得理賽特這個瘋子,但是經歷過震驚之後,多年的巡回天平工作經驗讓他意識到,自己父親雖然在母親死後變得十分極端瘋狂,但是絕對不會到與律法貴族合作這種地步。

律法貴族近些年行事越來越難以言喻,其先祖當年以自身作為契約,與屹立于時空之隙的命運之輪達成協議,鍛造出晨昏之環,幫助人類驅散地海的黑暗。

但律法貴族卻将祖先的犧牲當成自己可以肆無忌憚做任何事情的保護符,用先輩留下的,可以操控晨昏之環的能力,在軍會橫行霸道。

如果父親真的與律法貴族有什麽合作……一定是因為在未來即将發生的那場災難面前,所有的東西都不值一提,可以被放下。

甚至對母親死去的恨意。

那會是什麽?

冰原深處那個著名的預言村落留下的預言,其中所描繪的災難,究竟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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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燭咬着牙,他突然發現,自己周圍的世界,變得如此陌生。

那則來自冰原,被軍會嗤之以鼻的所謂預言,難道竟然是真的?

那軍會與律法貴族還在那個村落滅亡之後,尋找所謂預言的遺孤……

不燭再單純,也不會以為軍會與律法貴族尋找那個村落的遺孤,是想要保護他。

少年拂去日常出現在腳下的白雪,卻發現白雪的冰層之下,是無法讓人接受的層疊黑影。

在明晨之城這座巨大的冰層之下,埋葬的黑影恐怕數都難以數清。

“小少爺,我的耐心很有限,秩序是個很優秀的人,我希望與他的兒子建立良好的合作關系,而非對立,你明白嗎?”

賽特輕點手中精致的蛇杖,看上去因為不燭的沉默顯得十分不耐煩。

“根據冰原的預言,末日将在不遠的未來降臨,深空與地海将會達成真正的水天相接,你沒有發現,這裏的天,越來越低了嗎?”

“快選擇吧,是寂寂無名的死在這裏,還是與我一起?”

賽特瘋狂的聲音響起,不燭這才恍然察覺日常中永遠存在,永遠屹立的深空的異樣。

地海的天空,确實越來越低了。

水天相接……末日竟然要以這樣一種在文學作品裏被廣泛稱道的方式降臨……

但是,但是就算是這樣……就算賽特的所作所為有父親,不,秩序委員長的默許。

不燭的腦海中突然回想起謝的聲音。

“做你覺得該做的事情就行了。”

如果是之前的不燭,在不知道焦糖所揭露的可怕真相的情況下,可能真的會因為對方擡出父親而答應。

畢竟在過去的他看來,父親與軍會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但是現在……

不燭擡起頭,紅色的眸子裏是堅定的色彩,多了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他将堅守他所認為的正義,而非軍會與律法貴族強加的戒律。

“我拒絕。我不想與你這種小人同流合污,與之相比,我甚至寧願死在舊世界裏。”

他學着謝的樣子微微眯起眼睛,在賽特看來,是對他嗤之以鼻的莫大嘲諷。

“那你就死在這片符文之中吧。”

賽特的表情在一瞬間扭曲,随後他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故作惋惜地揮揮手。

“和舊世界一起。”

賽特背過身去,蛇杖點地。

“當然,看在你是秩序的兒子的份上,我會給你一次恩賜。”

深藍發的男人回頭,水流構成的長蛇纏在他的蛇杖上,亮出半透明的毒牙,向不燭作出攻擊的姿态。

“如果你後悔了的話,那就稱頌我的名,到那時候,我應該已經成為人類無法僭越的存在。”

賽特長笑一聲,他打了個響指,身影隐入黑暗。

不燭懶得理會對方不知為何過剩的表達欲,他警惕地看向符文四周,剛剛他聽到了奇怪的嘈雜聲音。

幽綠色的痕跡從符文陣法中蔓延,有什麽東西開始浮現。

不燭睜大了眼睛。

艾塞克斯,方糖的花店。

謝為了去探查與記憶中朋友相關的信息,人再次消失不見。

風小小放下機油電報碼盤,深吸一口氣。

她剛剛本來想問在艾塞克斯首府工作的方糖姐是否了解一些關于“邊界”的情況,但她怎麽也沒想到,一向謹慎嚴肅的方糖姐,居然對于從天而降的藍色光幕邊界只有一個回複:“那是鎮長因為最近黑潮頻發,地海詭妖不斷侵蝕而設下的防禦符文,小小你不用擔心。”

這怎麽可能?

風小小忍住自己當場質疑的情緒,将機油電報連線模式切斷之後,向後一倒,坐在椅子上開始沉思。

方糖姐最初的出場,随後的熱切幫忙,有些極端的舉動,與看到關于埋鯨之淚資料時似乎不對勁的神情。

這些之前被友誼蒙蔽的細節,此刻一一出現在風小小的腦海之中。

方糖姐……你到底在幹什麽?

她正掙紮着讓自己排除友情這一影響因素做出最正确的判斷,就被外間一聲怪異的炸響拉出思緒。

“小小姐!不好了——”

很快,恒升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胡麻發色的少年神色狼狽,但卻不是因為和焦糖的争執。

他的發絲上,甚至還滴着鮮明紅色的血絲,半張臉也被鮮血覆蓋,完全看不真切。

“你怎麽了?恒升?!”

風小小推開機油電報機蹭地站了起來,手上紫色流風一轉,就往恒升身上斑斑點點的紅色印記上按。

“小小姐,我沒受傷——是不燭,不燭留下的,用來保持通信的血線,不知道為什麽突然炸了!這些紅色的血都是地海詭妖的血。”

恒升連忙攔住風小小的動作,他艱難地描述了一下外面房間的狀況,風小小本來聽到恒升沒有受傷松了一口氣,随後就被不燭留下的,作為聯系方式的血線自爆給吓了一跳。

“那可是地海詭妖的血凝成的血線!你還說沒事?!”

風小小顧不得聽恒升解釋,她吓得魂都幾乎要飛出來,拉過恒升就用紫流風開始掃描。

地海詭妖的血液都有着極強的腐蝕性,作為機油的冶煉原料,執行冶煉作業的機油工人們都必須穿上全身覆蓋的防護服,才能進入工廠冶煉間。

那麽多地海詭妖的血炸到恒升身上,恒升怎麽可能沒事?

恒升不敢再說什麽,只能看着風小小小心翼翼用紫色流風檢查自己被紅色血跡覆蓋的地方。

那些地方理所當然的沒有任何痕跡。

風小小因為這等醫學奇跡呆在原地,一時不知該為恒升沒有受傷高興,還是為恒升被地海詭妖的血濺到,但沒有受傷這種離譜事情震撼。

“你,你,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有人免疫地海詭妖的腐蝕性?!

風小小震驚地看着讪笑的恒升,仿佛第一天認識這個十七歲的少年。

“他不可能因為那些鮮血有事的,你現在好像操心的有點過分了。”

水波一閃而過,焦糖靠在一邊,翻了個白眼。

風小小還真不像是恒升這傻子的同伴,倒像是……天天為弟弟操心到要命的長姐?

而謝那個深空相關的家夥,就是比弟弟操作還離譜的大哥。

“我操心的可不止他!現在不燭的情況也很糟糕。”

風小小松開恒升,表情嚴肅地順手幫焦糖治療了一下傷口。

不燭留下的血線是他共鳴的延伸,現在那條血線已經失去作用,這幾乎代表着,不燭那邊一定出了什麽麻煩。

或者,不燭“背叛”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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