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劃清關系
劃清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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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
在場的各路人士瞬間靜了靜,看了看高大帥氣的金發男孩,又看向氣質逐冷的盛總裁。
五、六十歲的謝總,李總覺得壓力有點略大:二十九歲的盛總,被安美辰輕飄飄的這一喊,居然跟他們搞到一輩去了!
關鍵是他們還得保管好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能做出驚喜之色,簡直就是太難為人了!
小小年紀就會搞事,以後安美辰一定是個可造之才。
“……”安德雄試圖圓場。“我兒子不太習慣國內的風俗人情……”
都鬧了事了居然還想圓場?
安靜施施然從沙發站起身來,坎肩圍在瘦削的肩頭,楚腰纖纖不盈一握。她低聲道:“盛焮,對不起,請你不要介意我哥哥……”
低眉順眼的模樣探在盛焮的手臂上,纖細的手套了一塊翠綠的玉镯子,襯得安靜的手腕又細又好看。
安靜刻意的與盛焮表現出親密,盛焮卻飛快的将手抽了回去,漆黑的眼眸随即看向安美辰——
再看到對方笑吟吟的雙手插在衣兜裏,肩頭痞痞的微慫着,整個人半點在意都沒有的時候,将嘴裏快要沖口而出的解釋吞下。
怎麽回事?他剛才居然驚慌失措的甩開手,着急的要和見了兩次面的少年解釋?
盛焮說不上是不愉快,還是不甘心。他生硬的對錯愕盯着自己的安靜道。
“不要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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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咬住嫣紅的唇瓣,白淨的臉上尴尬難堪。手無意識的捏住自己的裙擺,留下一片褶皺:怎麽,盛焮可以對安美辰示好。她拉一下就不可以裏了嗎?
這副着急撇清關系的模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盛焮是怕被誤會呢!
安德雄不得不再次舔着臉打圓場,幹笑着搓了搓手:“不好意思,盛總。我的兩個孩子都有點不懂事,請您不要介意……”
哪知安德雄的話還沒說完,又一個尖酸刻薄的嗓音冒了出來:“你這是怎麽說話的呢?安靜不就是給野種打圓場罷了,好心好意得不到一句誇獎,現在還得被說不懂事?安家沒有這規矩吧!”
來者腔調尖銳,陰陽怪氣,張口閉口的野種二字可謂是惡毒到了極點。
衆人的視線或好奇、或正經、或厭惡紛紛的朝着嗓音的發源地看去。穿着桃紅色旗袍,披着貂皮坎肩整個人散發出貴婦氣焰的女人出現在了幾步遠的距離。
容貌不算頂美,但氣質雍容。正是安德雄聯婚的妻子——梁泉。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安德雄才給安美辰的事兒圓場完畢,這安靜的尴尬還沒完事,自己的發妻又冒了出來。
安德雄:“???”
你們一個個的都還有完沒完了!一個個都特麽往外冒,上趕着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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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心頭一喜,有了母親這位救兵在不但父親不能責罵她,還能讓安美辰丢人。當然是最好了。
只是身邊的男人氣質驟冷,低氣壓和壓迫力十足的危險氣息是怎麽回事?是在意安美辰,還是覺得媽媽對安美辰的态度過于失禮了?
……不可能。盛焮怎麽會對一個見過兩次的人動心?
“野種?”安美辰燦爛的桃花眼裏透着七分風流,三分散漫。流螢眼波輕瞥過去,輕佻張揚。“不知道安夫人是在說誰?”
梁泉本來就不滿安德雄把私生子帶回家裏,于是刻意出言嘲諷。此刻安美辰直白的來問,梁泉便沒有了任何顧忌。
“你說野種是誰?還是你想喊我做媽媽?”梁泉冷笑。“不好意思,你體內流的血液過于下賤——你不配!”
不管多麽美麗的臉蛋,氣質有多麽雍容華貴,在咄咄逼人的時候,刻薄的嘴臉真正是讓人倒盡胃口。
“梁泉!”安德雄是一個商人,此刻當着這麽多生意夥伴的面他難堪而憤怒。“你怎麽說話的!”
梁泉被激出怒意,半點也不退讓。“你想我怎麽說話?你都把私生子請到面前來了。你還想我怎麽說話!是不是美國的那個女人來了,你還要我直接讓位?”
“你在胡說什麽,我和她在很久前就斷絕了來往!”
“這也改變不了外遇的事實!”
安德雄與梁泉鬧做一團,氣得臉紅脖子粗。兩者都被對方惹怒了,說話更是尖銳難聽,氣得安德雄再也顧不上面子的問題,直奔過去重重的給了梁泉一耳光!
——“啪!”
這一巴掌清脆響亮。
在場圍觀的人面面相觑,沒有人敢去打圓場,更沒人趕去勸阻。但誰都知道要不了多久,《安德雄為了私生子打原配》的新聞就會鋪天蓋地而來。
“三十分鐘了。”
散漫的嗓音在寂靜的宅子裏響起,尤其突兀。互瞪的男女轉頭看向說話的高大男生。金色的頭發被陽光照的璀璨奪目,輪廓分明的俊美臉龐竟然還勾着淡笑。
梁泉恍然想起罪魁禍首是誰,尖叫一聲撲了過去,宛若潑婦一般伸長雙手要去抓安美辰的臉:憑什麽,憑什麽那個賤女人的兒子可以活在陽光下!憑什麽他可以出現在自己的地盤裏!
“梁泉,你在發什麽瘋!”安德雄要去阻止已經來不及了,氣得大叫。
瘋女人,就會敗事!
然而如箭一般射出的女人被突然伸出的長臂一擋,再被手臂的主人用力一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便栽倒在了地上。
後腦勺突突的疼,她聽到女兒驚慌的大喊了一聲,撲過來将她扶起。
“媽媽,你沒事吧?”安靜的嗓音都吓得變了聲。“盛焮,你做什麽要推我媽媽?她只是一個女人啊!而且,而且是安美辰的母親破壞了我媽的家庭……”
盛焮?
梁泉呆呆的揉了揉後腦勺,女兒似乎還在說些什麽,但這都沒有穿着西裝革履的男人冷冷垂着視線看他的眼神來得震撼。
那是怎麽一雙眼睛,冰涼、冷血、狠毒……
宛若在看一件死物一般。叫人通體都變得冰涼。
“你說誰是野種?”盛焮發絲濃密,臉部線條過于淩厲,顯得一張臉冷硬異常。深黑的眸沉沉看不清情緒。
人們聽到他嗓音低沉的威脅。
“你們是什麽東西,也配評價他?”
*****
氣氛驟然變得詭異。
商業裏有名的做事狠辣,作風犀利的盛總竟然如此維護一個私生子?這副炸毛的冷戾模樣仿佛看到了主人被欺負,憤怒炸毛要維護的模樣……讓人頗為耐人尋味。
明明、明明就是不要臉的私生子馬上要進入自己的地盤。梁泉雖然做事難看了一點,但到底還是占理的。
盛焮這公然維護的模樣實在是說不過去了啊!
人們心知肚明這茬,但盛焮1.89的身形往安美辰身前一站,生人勿近且惡氣滿滿的惡犬模樣,還是讓人不敢多嘴。
安美辰:“謝謝盛叔叔。”
盛·二十九歲叔叔·焮:“……”
夠了,你閉嘴!誰他媽要當你叔叔!
盛焮想對安美辰呵斥,轉頭瞥到安美辰燦若桃花的笑眸看着自己,什麽脾氣都沒有,又冷着臉轉回腦袋冷冰冰瞪着欺負安美辰的梁泉。
對着安美辰孬得不行轉頭對着梁泉又兇又惡,怎麽看怎麽和兇巴巴的狼犬能對號上。
“……”
“……”
安靜,梁泉,安德雄一臉懵逼,發生的事情超出了自己的認知,完全不明白此時是什麽情況。
安美辰從盛焮高大昂藏的身形走出,光鮮亮麗的少年以一米八五的身形站在他們面前,慢慢屈膝與之平視,散落的淡黃發絲細碎,唇角的笑意輕慢。
“你很委屈?”
梁泉怔怔的看着眼前放大的俊美臉頰,隔了幾秒才露出猙獰。“是你們破壞了我的家庭!”
安美辰輕笑,“你确定是我們破壞了你家庭?”
在場誰不是精明的人,很快便從安美辰的反問裏聽出了一絲貓膩:難道出軌事件還有別的原因?
“你,你怎麽會?”
“我怎麽會知道?”安美辰低笑着把話補全,好整以暇的看着梁泉面色煞白。“有的事情,我不說不代表不知道。你以為所有人都不會知道當初是你慫恿着安德雄去勾引我媽媽?”
“安美辰你不要胡說!”
安美辰欣賞夠了梁泉劍從嚣張叫嚣,到震驚的臉色煞白的落差轉變。慢悠悠的站起身來。嗓音不疾不徐,甚至帶着點笑意。
叫人看不出他此刻的真實情緒,是憤怒還是在報複。
“你公司出了問題,你讓安德雄接近我的母親,你讓安德雄騙我母親是單身,借機讓她幫助你。”安美辰低低的笑。“然後等到公司危機解除,立即甩了我母親。”
“……那是沒有辦法……”梁泉剛才的嚣張氣焰全然解崩,結結巴巴道。
“所以搞清楚了。”安美辰唇角的笑容還是那麽散漫輕佻,連嗓音也是一貫的閑散,眸光卻卓然轉戾。“是你虧欠了我,我不讨回麻煩是因為我懶,你在意的錢,權我都不屑。但是你非得湊上來找不痛快——我可以成全你。”
看了半個小時的狗咬狗,也是乏了。安美辰不想再繼續浪費時間。
今天他來還有別的目的:要和她們斷了瓜葛。省得總來煩他。
無視于梁泉母女,安美辰懶洋洋的挪動腳步,從風衣口袋掏出以前安德雄給原主的黑卡。路過安德雄時腳步也沒停,将黑卡甩給他,徑自走出安宅。
“你的錢我還給你。卡上我額外打了兩個億,算是你貢獻精子的酬勞。你的家族和企業我沒興趣。”
“……”
貢獻精子……酬勞?這是在變着法的說他代.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