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救場】
第十九章 【救場】
醫宗只給了三周的時間讓青雁山解釋清楚,今日是最後一天。
攬雲峰上靜悄悄的,掌門和太上長老在閉關。沒有了主心骨,門中弟子急得團團轉,生怕醫宗再來興師問罪。
蔣紫陌已經不吃不喝整三天了,滿心的愧疚讓她坐立不安。見周恕開始寫忏悔書,一怒之下沖過去将紙張撕了個粉碎。
“誰讓你替我扛罪的!你這可怎麽辦啊!”蔣紫陌左右開弓地抹眼淚。周恕和楚弈,一個毀了前程一個生死不知,都怪自己一時沖動。
周恕看着蔣紫陌紅腫的雙眼,只得柔聲勸道:“我寫忏悔書只是為了拖延時間,讓其他弟子順利參加論武。等太上長老那邊有了消息,再否了就是。”
“明塵宗那些個老狐貍怎麽可能放過你!”蔣紫陌一猜就知道有人在背地裏搞鬼:“你是掌門最得意的弟子,把你毀了,他們不定多開心呢!”
周恕倒是覺得船到橋頭自然直,是非方圓在人心。可惜蔣紫陌聽不進去這些,一甩袖子沖出了門:“我去攬雲峰看看!是死是活總得有個信兒吧!”
周恕忙要阻攔,誰知蔣紫陌召來一只巨大的白鷺,直向攬雲峰而去。
正在打坐的邈塵真人登時皺了眉頭:“傻丫頭往這邊來了,你且去攔一下。”
掌門起身,又有些擔憂地回頭看了看:“師父,您...多加小心。”
邈塵真人微微颌首,又結了一道決覆在楚弈的胸口處,表情越來越凝重。
“...這陰氣...?”邈塵真人用餘光悄悄看向蹲在角落裏發帶的塵觞,見其沒注意到自己,右瞳一翻,動用了重瞳之力看向楚弈的神魂。
這孩子,确實不是妖族,而是...他從來沒見過的一種...東西。邈塵真人活了這麽大把歲數,見識過芸芸衆生,千奇百怪,神魔妖鬼,皆為常态,誰知今日竟遇到了楚弈這種無法歸類于任何種族的“人”。
常人的三魂七魄在他的重瞳之下一覽無餘,而神、魔、妖三族極為注意保護自己的神魂,用禁制防止被奪取魂魄,只能看出些輪廓。然而楚弈的神魂卻是一團紅色的‘血霧’,不分陰魂陽魄,甚至沒有具體的形狀。
一開始,邈塵真人以為楚弈的魂魄是受了重創才變成這幅樣子的。可仔細查探後發覺,與其說是重創,不如說他的陽魂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叫不上名來的物質。最駭人的是,以他聖人境的修為,瞳力竟無法抵抗這種物質的排斥,幾次想剝離開霧團看看裏頭的虛實,都被反彈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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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還有個大問題,那就是他給楚弈築基用的那枚妖丹要壞了事。
邈塵真人的額頭上滲出了細細的汗珠。妖丹曾是一只鸾鳥的內丹,他私藏了百年日夜洗滌裏頭的煞氣,才将它變成一枚潔淨的金丹。誰知妖丹進了楚弈的體內後,迅速恢複成了象征着陰邪的紫黑色,讓他不得不懷疑,是那團霧污染了妖丹。
所以他到底救了個什麽玩意?!嚣張了好幾百年的邈塵真人突然有些退縮,內心陷入了煎熬。蔣丫頭口口聲聲說這小子是她的救命恩人,不然他也不會拿出妖丹去救人。可是這也太邪門了!再加上那個跋扈的“假神仙”寸步不離,怎麽想都有點怕怕的。
思前想後,邈塵真人一咬牙,重瞳中赫然泛出一抹淡淡的金光,動用了半仙之力去讀取楚弈腦中的記憶。
既然魂魄看不穿,記憶總可以看看吧!萬一他真是“大魔頭”或者邪仙之類的,趕緊就地掐死一了百了。
翌日,太上長老依舊沒有出關。掌門把情緒激動的蔣紫陌關了禁閉,正焦頭爛額,忽有道童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說發現周恕啓程去醫宗了,用‘移形陣’走的,再不追就晚了。
“胡鬧!”掌門勃然大怒,禦劍而起直沖移形陣,剛至陣前,突然感受到一股澎湃的靈力從上空席卷而來,擡頭望去,只見一片巨大的黑影匆匆掠過,伴随着響徹雲霄的悠遠啼鳴...
麈尾山,醫宗。
正堂之中,二十位長老環坐一周,表情嚴肅地看向跪在空地上的周恕。
說實話,此時的周恕有那麽一丢丢恐懼。他本以為,醫宗看在太上長老的面子上,多少能給些回轉的餘地。然而今日這個架勢,擺明了就是要從嚴處理了。
自己這個醫修的身份怕是保不住了。倘若太上長老出馬,他倒是還有機會留在門派中,只是以後行不了醫...
愁。周恕嘆息,剛要開口說話,就聽坐上一名長老率先問道:“你的靈丹,吃死了人,此事是真是假?”
周恕心中微動,決定找機會給自己留條後路:“人,确實重傷難愈,正在被門中太上長老醫治。但,是否因服下丹藥而起,尚且不知。”
“據稱那丹藥是一位女醫修給傷者服下的,為何會變成是你煉制的丹藥?”另一長老見縫插針,語氣極為不善:“你可知,包庇同門乃是大罪!”
“丹藥由我煉制,轉交給師妹當禮物。”周恕不卑不亢。
衆長老們交換了一下眼色後,由大長老給出了意見:“也就是說,事情真相尚未查清,只待醫聖救活那人。不如我們...”
“大長老,晚輩想插句嘴。”忽然,一陰陽怪氣的聲音打門外傳來,繼而陸振理闊步而入,沖諸位長老一一行禮。
長老們多少都有些不悅,盡管陸振理還算禮貌,但擅自闖入會堂着實不敬。顧及到陸家的勢力,長老們不願與他計較,漠然道:“但說無妨。”
陸振理又行了遍禮,讓長老們的臉色好看了一些,然後面向周恕笑道:“恕我直言,若醫聖真的有辦法救活那傷者,他早就該醒了,你也不必前來請罪。恐怕是人已經死了,縱使醫聖也不可能起死回生,違背天道。”
此言既出,長老們立刻交頭接耳起來。不少人覺得,陸振理說的有點道理。人如果還活着,醫聖或者青雁山掌門自會告知他們,也不必讓弟子來賠罪。
周恕冷眼看向陸振理,認出他就是人前背後跟明塵宗串通一氣的陸家家主,厲聲道:“閣下是在質疑醫聖的醫術?”
“不敢不敢,我只是說些實話。”陸振理挑釁般上前一步:“另外,我還聽說,你與你的小師妹...般配得很?”
“你!”周恕大怒。陸振理擺明了就是想拖蔣紫陌一起下水,毀了他一個不夠,還要再搭上另一個,真真歹毒至極!
見周恕氣極卻不做辯解,陸振理的底氣頓時更足了些,清了清嗓子說道:“還望醫宗能秉公...”
轟隆一聲,一陣怪風裹着烈烈火焰猝不及防地砸向陸振理,吓得他跌坐在地大呼救命。衆醫宗長老忙站起身冷呵:“何人造次!”
就聽一陣高昂的鳥鳴後,一位少年大聲訓斥道:“你這畜生!不懂規矩,話又多!驚擾了衆長老該當何罪!”
...
“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邈塵真人道。
楚弈俯身跪在地上:“前輩請講。”
邈塵真人:“三百年前...楚家那件事,與你有關嗎?”
楚弈又将頭埋得更低了些:“有關。”
邈塵真人走向楚弈,步伐竟有些飄忽,昔日裏那個精神抖擻的醫聖,仿佛忽然間蒼老了下去:
“那麽...你是幸存者?”
楚弈沉默,片刻後輕聲道:“楚家,沒有幸存者,只有罪人。”
“有罪的人,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邈塵真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老夫希望你能成為唯一的幸存者,而不是...”
朗朗晴空中,飛過一行大雁,映在真人溫和又滄桑的眸子裏:“罷了,走吧。”
“是。”楚弈行三叩大禮,起身退出了屋子,沖牆角急不可耐的某劍一揮手。塵觞登時跑過來一個熊抱,結結巴巴地說道:“對...”
楚弈微笑着回道:“好了,都過去了...”
塵觞剛松了一口氣,一低頭,赫然發覺楚弈把鞋子給扒了下來,沖他的腦門就是疾風驟雨兩鞋底:
“你以為我會如此善解人意嗎??!!”
于是一通雞飛狗跳,慘絕人寰。兩小只繞着丹爐滾成一個球,塵觞被單方面毆打,楚弈掐着他的脖子嚎叫:“你是不是上天派來氣死我的?!你說你除了能吃能惹禍之外,還有什麽用處嗎?!”
“我還能打架!”塵觞捂着帥臉大聲辯解:“是你說讓我給你分真元的!我可都給你了!”
“你還有臉說?!”楚弈抓了把丹爐底下的灰就往塵觞臉上抹。塵觞深谙楚弈不喜歡醜醜的劍,在地上左右翻滾,一路滾到了邈塵真人腳邊。
邈塵真人:“...你們仙人就這德行嗎?老夫徹底對飛升失去了興趣...”
黑灰漫天飛,惹得他連打三個噴嚏,忽然耳朵一動,拍着大腿喊道:“不好!傻徒孫跑去找氣受了!”
然後一手一只将倆熊孩子分開,沖門外一個響指,喚來一龐大無比的花鳥兒,把楚弈和塵觞往它背上一推:“畢方!帶他們去醫宗!”
黑白二臉懵逼中,畢方鳥忽然振翅而鳴,一飛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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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真人掉線重連成功!
話說楚弈在老爺子面前掉馬了emmm……
且看老醫聖回過神來怎麽折騰
話說我榜單的一萬五完成了!
諸君,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