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失蹤】

第二十八章 【失蹤】

“那家夥與我們非親非故,沒必要一起涉險。”

“就算找回來,多半也是個死人了。”

“已經過去好幾天了,咱都沒搶到一個玉牌。再耗下去豈不是等于投降認輸?”

“龐先,你要以團隊為重。”

龐先對隊友們的突然翻臉震驚到原地打轉,不知所措。

“貧僧自己去便好,無需煩勞各位。”徐宏軒起身就走。

龐先又怔了一會兒,想說“你們怎這般冷漠”,卻又說不出口。每個人所在意的東西不同,談不上對錯,強求不得。

“罷了,就此別過吧。”龐先擺擺手,追随徐宏軒而去。

“龐大哥……我……我也去!”總是粘着龐先的小馭獸師,陳泷,也踏出了隊列,小跑跟了過去。

于是好端端的十人隊忽然少了三人。刨去一開始就無心與他們組隊的徐宏軒,龐先和馭獸師的離開令衆人感到極大的不滿。

龐先是他們中武力值最高的,馭獸師又在這獸林裏如魚得水。如今這兩人竟為了一個外人抛棄了他們,使得隊伍獲勝的希望驟減,真真不是個東西!

怒罵唾棄了一陣,衆人便惴惴離去了。攔又攔不住,打也打不過,再留在這個邪門的地方會更加危險,還是換個地方再做打算吧。

只是,他們的內心中都默契地響起了一個聲音——

已經少了三人了,再少一個也沒關系吧?多一塊玉牌也好……

徐宏軒下到谷底時,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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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遍地亂石成堆,枯木腐朽,分不清是人還是獸的白骨淩亂地撒了一地,狼藉不堪。

徐宏軒和龐先不約而同地想,倘若他們在這白骨堆裏翻出皮肉無存、死相猙獰的楚弈,該怎麽辦?

二人的內心恐慌又糾結,倒是小馭獸師先他們一步,指着地上一只烏鴉屍體道:“龐大哥!你看!這應該是被劍氣所傷!”

龐先頓感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骐骥不已地跑了過去。果不其然,地上橫七豎八躺着許多殘缺的烏鴉,斷口之整齊應屬劍傷。

“楚弈應該還活着。”龐先安慰着徐宏軒,又從亂石上找到一處新鮮的血跡:“你看,這血跡是新的,或許就是他留下的。”

“可是他去哪兒了呢?怎麽就這一攤血跡?”徐宏軒大惑不解。楚弈受了重傷,擊退烏鴉後應該跑不遠才對。就算逃遠了,血跡也不應只此一處,起碼得留個血腳印之類的痕跡吧?

“不會是被吃光了吧...”龐先剛說了半句便捂住了嘴。

“龐大哥,咱分頭找吧。”小馭獸師陳泷召出一只白虎跳了上去:“再晚些怕是會重傷不治。”

龐先猶豫。陳泷年紀太小,修為也不高。雖有靈獸傍身,但這禦獸林危險重重,連楚弈那個“老江湖”都栽了,分頭尋找很容易出了岔子。

然而不等龐先開口,陳泷便先人一步疾馳而去,扭頭喊了聲:“龐大哥!你們多加小心!”

“哎!等...”龐先想呵住他,卻被徐宏軒拍了一下後背,表情複雜地搖了搖頭。

此時的楚弈确實沒死,只是他目前的處境有點不妙,将“倒黴”二字發揮了淋漓盡致。

楚弈落地後,一陣亂砍終于擊退了烏鴉,卻被撿漏的某只叫不上名來的“雙頭走地雞”給抓走了,此刻正躺在洞穴中的‘雞窩’裏,窩裏還有一枚碩大的鳥蛋。

“...妖獸之間的競争還真是激烈。”剛出鴉口又入雞嘴的楚弈安詳地躺在蛋上,傾聽裏頭細微的蠕動聲。

“楚弈!!你在哪兒!你怎麽樣了!”塵觞突然大吼一聲,吓得楚弈從蛋上滑了下來。

“我在雞窩裏,動不了,等手和腳長出來再說。”楚弈看向正迅速生長的斷肢處,啐了一口道:“奶奶的,敢吃老子的肉,等老子長好了炖了他的蛋!”

“我來了。我這就來!”塵觞的額頭上蓋了一層細汗,自山坡上躍起,化作一道流光直沖太鵬山。

“你來幹什麽!”楚弈慌忙拒絕,回應他的卻只有呼嘯的風聲。

塵觞有很多話早就想告訴楚弈。比如他昨日突然産生了幻覺,看見楚弈被一只長得像牛的妖獸一口吞了進去,他刨開牛肚子,卻只捧出一汪黑血...

“你來了我怎麽跟人解釋!各大門派的掌門都在用水鏡看着我,他們若發現你是仙人,不就出大麻煩了嗎!”楚弈越說越沒底氣。

其實,塵觞的仙體豈是那麽好看穿的。這世間的“聖人境”不過兩位,一位是“醫聖”邈塵真人,另一位是湛寂真人。醫聖早就知道他倆的底細,而那位湛寂真人壓根就沒參加此番論武。剩下的各大門派掌門不過大乘期修為,塵觞淩駕于所有人之上,想隐藏自己的身份,手到擒來。

真正不想讓塵觞來的原因,說出來有點自私。他是在尋個正大光明的借口,刻意地遠離塵觞,多離開一天是一天,這樣心裏更自在一些...

畢竟塵觞是“焚塵醉”。

楚弈的這番思量難以啓齒,只敢在心裏想想罷了。然而也不知是心有靈犀還是契約搞得鬼,塵觞落在太鵬山上的剎那,突如其來地說道:

“楚弈,我知道你讨厭我,以後你出去玩我都不跟着你,但是你要告訴我你在哪裏,我懇求你。”

這句話就如同一根錐子,直愣愣地插進了楚弈的心髒中,攪得比斷胳膊斷腿來得更痛一些。不知所厝了許久後,才從險些失聲的喉嚨裏擠出一句:

“你來帶我走吧,我不玩了...”

話音落下,塵觞便感覺到自己的識海中閃過一道神念,楚弈終于把具體方位傳遞給了他。

楚弈拄着劍蹒跚地單腿跳着向洞外走去。雙頭雞還沒回來,應當是去覓食了,趁這機會爬到洞外,給塵觞明确的信號,然後帶他吃頓烤魚,睡一覺忘記這一切就好了。

去特娘的論武吧,就當爺沒來過。

連滾帶爬地剛走到洞口,一狹長的身影映在地上,似是在迎接他。楚弈剛要開口喊塵觞,卻發現竟是個騎着白虎的少年,驚愕地打量了他一瞬後,慌忙露出禮貌的微笑:“你好,我叫陳泷...龐大哥他們正在找你,我來帶你走!”

楚弈默默地看了他片刻,最終點點頭跨上了白虎。

*

太鵬山山頂,衆掌門驚訝地看着水鏡,只見禦獸林上空突然出現一陌生的少年,違反了論武“不可使用飛行術”的規則。

“這誰?哪兒來的?派只靈鳥告訴他,他出局了。”明塵宗大長老不滿地說道。

誰知那少年當即猛然回過頭來,賽雪欺霜的厲眸讓所有人心裏咯噔一聲,剛想問他是聽見了還是怎的,恐怖的一幕出現了。

水鏡突然泛起雜亂的波紋,中央裂開了一個四方形的裂口,滔天的殺氣自裂口中沖出,擊起飛沙走石,天地變色,再定睛一看,少年居然已從虛體的水鏡裏踏了出來!

“楚弈呢?”塵觞俯視着地上的衆人,語氣不着情感卻帶有無法言狀的威懾。僅向前踏了一步,便使那厚實的土地陷出一道裂痕。

“你是何人!”明塵宗大長老驚愕失色,拔劍向對。其餘人也紛紛拿出武器,布起陣法,準備抵擋這不速之客。

塵觞環視一周,猝然收起了威壓,換做一股又生硬又委屈,總之很是奇怪的語氣問道:“我來接楚弈,他不見了。”

他剛走到禦獸林附近,楚弈的氣息突然消失了。不僅如此,連附着在蒼秾身上的神念也被壓制了。

之前楚弈被襲擊時,就是這種情況,短暫失聯,音訊全無。等到楚弈回複他的呼喚,已是在所謂的“雞窩”裏,丢了胳膊丢了腿。

那麽現在的楚弈是不是又被襲擊了?這回丢了什麽部件?難不成已經進妖獸的肚子裏了?

找不到楚弈的塵觞只得向衆掌門服軟,可憐巴巴地盯着他們看。

衆掌門對這前後的反差驚得險些拿不住武器,好在青雁山掌門跑出來解了圍,拉過塵觞的胳膊,尬笑道:“這...這是楚弈那孩子的師兄,別看修為高,腦子卻煉壞了。我代這孩子給大家賠個不是...”

“楚弈不見了。”塵觞一把按住青雁山掌門的胳膊,差點沒扯脫了臼。

青雁山掌門疼得上牙打下牙,顫巍巍地指着水鏡:“你師弟沒事!你看!這不好好的嗎!快給前輩們道歉!”

塵觞望向水鏡,只見水鏡的右下角呈現出一幅安和的畫面。楚弈與徐宏軒等人說說笑笑走在路上,渾身上下整潔如新,根本看不出受傷的痕跡。

“假的。”塵觞揮手,那缺了個大口子的水鏡又搖晃了一下,右下角的影像頓時變了。不見楚弈與徐宏軒,龐先跟陳泷也不在。餘下的七人在密林中打得頭破血流,發瘋似的互相争奪玉牌。

“這!”衆掌門大驚,揉了揉雙眼再看過去,正看到某個狠厲的武修一板磚開了另一人的腦殼。

“何人在水鏡上做了手腳!”虬陽門掌門心急如焚。龐先可是他最寶貝的親傳弟子,第一輪先是莫名其妙地被明塵宗給盯上了,如今又失蹤了,用腳後跟想想就是這群老匹夫下了毒手!

北克山大長老不動聲色地縮了縮身子,內心惶然。陳泷怎麽不見了?這孩子莫不是...

途徑此地的清問峰主正看見這一幕,忙傳音給時海真人:

“楚弈出事了...而且我好像認識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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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找不到楚弈,委屈。”

虬陽門掌門:“找不到徒弟,委屈。”

青雁山掌門:“胳膊疼,委屈。”

清問峰主:“師弟讓我關照的那個小子,當年踢飛了我的酒壺,委屈。”

楚弈:“我尼瑪快死了,能不能別委屈了!哦,好像我死不了……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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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想固定個更新時間,定為晚上8點?或者6點?我是時差黨,有時候算時間手動發會算錯……

_(:3」∠)_啊……最近會持續捉蟲前頭的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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