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沾了兒子的光(2)

第十章 沾了兒子的光(2)

帝後沐浴更衣,再次回到羅漢榻并肩而坐,小太子也被母親抱在了懷中。

看着兒子小嘴一吸一吮地吃着奶,已經吃飽喝足的龍牧歸仍不免有些泛酸,那都是他的現在卻得便宜這臭小子。

心裏泛酸,但握住兒子軟綿綿小手的龍牧歸眉梢眼角卻都是掩飾不住的寵溺。

他和姝兒的骨肉,如此便已是世間最好。

打了個奶嗝,小家夥已經有些迷糊。

陶靜姝将衣襟掩好,輕輕拍哄兒子睡熟。

母親的臂彎間,便是世間最安穩之處,小太子睡得香甜,陶靜姝把他放到自己身邊,蓋上繡着團花福字的小被。

陶靜姝掩口打了個呵欠,之前的魚水之歡着實消耗了她太多精神體力,困乏了。

龍牧歸笑着擁緊她,在她耳邊說:「咱們一家三口一起睡會兒吧。」

陶靜姝沒有反對。

小太子被母親護在懷中,龍牧歸則将妻子摟在了懷中。

殿外的雪撲簌簌地下着,很快便鋪了厚厚的一層,殿內的天家三口人卻睡得一團暖意融融。

細雪覆蓋了路面,宮中點燈之後映得細雪閃閃發亮。

陶靜姝醒來的時候殿內早已點起了燈,她沒再重新梳頭,只用一根鳳簪簡單簪起長發,換了寬松的常服,用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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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牧歸已經吃過了,但見她意态慵懶地吃東西,自己便也跟着又吃了點。

用過晚膳,陶靜姝又喂了兒子一次奶。

然後,小太子便被雙喜抱了下去。

「我們也早早歇了吧。」龍牧歸如是說。

「我剛睡醒沒多久。」陶靜姝實話實說,她現在真的睡意不大。

龍牧歸眼神幽暗,聲音帶着某種明顯的意圖,「你很快會睡的,相信我。」

陶靜姝聞言卻是輕笑一聲,斜斜睨了他一眼。

龍牧歸哪裏受得了這風情無限的一眼,直接将她一把抱起大步走進內殿。

人前端莊矜貴的皇後,人後一展撫媚引得帝王慾望失控,化身餓狼兇猛地壓倒了她,殿內香爐內摻雜的助興香料讓帝王神勇持久,酣暢淋漓地享受夫妻之樂。

陶靜姝累得癱在他懷中,帶了幾分不滿地斥責,「再點香就別到我這兒來。」

龍牧歸就摟着她笑,「我今日興致好,助興而已,再說……」

他貼着她耳廓用僅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了句夫妻私話,當即引來了妻子嬌斥的一聲「呸」,他卻是哈哈大笑,暢快無比。

皇上心情好,身邊伺候的人就輕松,聽到帝王的笑聲,宮人們也跟着不自覺地微笑,鳳床上的皇後娘娘卻伸手在他的腰上用力搏了一把。

帝王笑着跟她耳語,「姝兒這是對當初失身于朕的事仍耿耿于懷啊。」

陶靜姝回他一個「哼」,讓他自己體會去。

龍牧歸有點兒心虛,但當時的他的想法就是那麽的直接。

君王看中了自然要得到,當時她在自己床上,他憑什麽不可以臨幸?

至于點助興香料,那都是情趣,也能讓她承寵時不那麽辛苦,畢竟她當時初嘗雲雨,他也怕自己弄傷了她。

太想要一個人,情感過于濃烈,控制不好可能就會傷到對方。

龍牧歸自認已足夠克制,但當時仍将她折騰得腿都合不攏,走路都艱難,也就她能裝,人前沒事人一樣。

據說也是調理了挺長時間才緩過勁兒來,然後一猛子就紮進了深山老林裏躲清靜。

他理解她當時的心情,便由着她尋個地方平靜平靜。

只是進了他碗裏的肉,怎麽可能還有讓她跳出去的可能,她有時也是挺天真的。

被人認為天真的陶靜姝已經有些昏昏欲睡,她今日被人折騰得有點狠,妥實有些累了。

聽着懷中人平緩的呼吸,龍牧歸也笑着阖上了眼,并将人往自己懷裏又摟了摟。

習慣了鳳儀宮的床、習慣了懷中有個她,他如今是越發不愛在自己的紫宸宮裏待了。

至于她仍暗自惦記的宮觀,呵,慢慢整修着吧,如花似玉的年紀不想着豔冠群芳,卻整天想青燈黃卷過餘生,有把他放眼裏嗎?

如今都是當娘的人了,還這麽任性。

也是他把她慣成這樣。

花市燈依舊,人潮如水流。

又是一年上元節。

換了男裝出宮的陶靜姝,身邊跟着雙喜、雙杏兩人,至于其他的侍衛暗衛什麽的,那都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只要不到她眼前礙着她,她都懶得理他們。

今天這個日子她能出宮來,那是因為她把兒子當人質押在皇宮了,否則根本跨不出宮門。

果然是一入宮門深似海,蕭郎她是沒有,可是卻也成了被圈在那高大紅牆內的金絲雀。

一國之母聽着身分尊貴,天下獨一份,可是那又如何呢?

總歸是身不由己!

右手裏的摺扇輕輕地拍打在左手掌,陶靜姝目光卻是透過洶湧的人群不知道看向了哪裏去,有些心不在焉。

雖然她出宮了,其實也并不清楚自己出來要幹什麽。

與民同樂嗎?

似乎并不能,人的情感有時候其實并不互通。

她們站在岸邊的一株樹下,有些清靜,但距離她們十幾步外的地方卻燈火通明人潮洶湧,人聲鼎沸。

這一邊的她們看着那一邊的人熱鬧,獨自冷清。

雙喜有些不明白地看主子,千辛萬苦地出了宮,可是卻站在這裏看他人熱鬧,娘娘心裏在想些什麽?

「雙喜,你是不是不明白我為什麽要出來看燈啊?」

聽到主子問話,雙喜有些微怔,但還是誠實地點頭道:「是呀。」

陶靜姝發出一聲輕笑,「我呀,來感受人氣。」

「人氣?」

「嗯,看萬家燈火,賞市井百态。」宮裏太冷清了,沒溫度。

雙喜突然就明白了主子的心思,心下也不由得黯然了起來。

做為定國公府的嫡長姑娘,姑娘原本是不參加後妃遴選的,可是世事難料,姑娘最終進宮成了中宮皇後。

皇上是對娘娘很好,可是娘娘心裏終究是有些意難平的。

陶靜姝轉身負手看向河面,燈光映射在水面上,映出一河的粼粼波光。

河上有舟,舟角挂燈,有人乘舟賞燈。

河上也有樂聲,缥缥紗縱,讓人心曠神怡。

這就是人間煙火啊……

身後傳來一陣騷亂,陶靜姝轉身望去,只見一個人自街道前方急促慌亂地跑來,不時回頭張望,同時幾名大漢正緊追不舍。

陶靜姝蹙了蹙眉頭。

去年的上元節因為庶妹的原因造成了極大的事故,今年這是又要重蹈覆轍?

那人慌不擇路地沖向了陶靜姝的位置,立時便有人現身阻擋——那是跟随護駕的皇宮侍衛。

陶靜姝卻在看清那人的面容後心下訝然,擺了擺手中的摺扇,道:「讓他過來吧。」

侍衛聽命讓開道路,自然,那些追過來的大漢們是不可能放他們過來打擾娘娘清靜的。

「我們還真是有緣啊。」

那士子在聽到這樣的感慨後仔細打量了一下,終于也發現了她是誰!

當即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顫抖着聲音喊了聲,「皇後娘娘。」

前年冬夜,他走投無路之際遇到了城外歸來的定國公府嫡長姑娘,以為她與魯國公府的嫡次女是一樣的德性,孰料她卻救了他;今年燈市,他同樣走投無路之際,再次遇到了已是當朝皇後的定國公府嫡長女,天不滅他!

此時此刻,李志誠的心中根本無法平靜,誠如皇後娘娘所說,他們确實是有緣。

「起來吧,出門在外沒那麽多規矩。」

「謝娘娘。」

陶靜姝朝那些追來的大漢看了一眼,語氣有些漫不經心地問:「你這是又惹了什麽事啊?總不至于江二姑娘到現在還在糾纏你吧?」

說到這個,李志誠頓時心情就複雜又沉重,苦笑地道:「江二姑娘如今是常樂侯府的世子夫人,追我的人是常樂侯世子的人。」

陶靜姝不由得揚眉,「哦?」

知道對方這是有意聽下文的意思,事到如今李志誠也沒有什麽不能說的了,便坦言道:「那常樂侯世子好男風,心有不甘的江二姑娘與他狼狽為奸,我被他們夫妻困鎖了近一個月,今天趁着燈市才得以逃出來。」

陶靜姝:「……」

這個事情确實是有一點出人意料了。

想不到江芷珊竟然會嫁給常樂侯世子,那就是個只愛男人的,江芷珊這嫁過去跟守活寡是一樣的。

究竟是什麽樣的原因才讓江芷珊嫁了這樣一個聲名狼藉的男人啊?

夫妻倆同時中意一個男人,這倒也算是種緣分,只是可惜這被看中的人就命苦了些,但他顯然要轉運了,遇到了自己。

想到這裏,陶靜姝笑着說道:「你也算時來運轉了。」

「是,草民時來運轉。」

對此,李志誠也是深有感慨,今日若非又遇到了娘娘,他只怕只能跳進這渭水河裏以保清白了。

這次出逃不成功他便只能成仁,一旦被他們抓回去,他知道等着自己的會是什麽,那是他死都不願面對的。

奴才擺不平的,就需要主子出面了。

在幾個大漢在此耽擱時間過久後,他們的主子常樂侯世子終于帶着他的夫人尋了過來。

然而江芷珊目光對上樹蔭下那個一臉淡笑看着她的人時,瞬間面色慘變,腳下發軟,若不是身邊的丫鬟扶持,她幾乎就要委頓在地。

今時不同往日,陶靜姝的身分已然高高在上,根本不是她這個失了寵愛的魯國公府嫡次女能夠抗衡的。

常樂侯世子還在叫嚣,定國公府的嫡長女在上流圈子一直是神秘的存在,而且如同常樂侯世子這樣的人嚴格說起來還沒資格跟她接近,所以他不識得她是很正常的事。

江芷珊顫抖着身子跪了下去,伏地不敢動。

叫嚣的常樂侯世子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目光落在那位手執摺扇淡然靜立的公子身上,這究竟是什麽人,能讓江芷珊如此害怕?

因在宮外,陶靜姝又一身男裝,江芷珊連稱呼都不敢亂用,只能幹巴巴跪着認罪。

陶靜姝「刷」的一下打開了手中的摺扇,淡聲道:「走吧,去我那三進宅子坐一坐,我左右無事,便幫你們理一理這愛恨情仇。」

常樂侯世子見勢不妙想跑,可是侍衛們怎麽可能讓他跑掉,夾着他往宅子去。

一看到那座所謂的三進宅子時,常樂侯世子頓時有種「天要亡我」的感覺。

這宅子是誰的,京城權貴無有不知啊,那是當今深受皇上獨寵的中宮皇後娘娘,定國公嫡長女的私宅,甚至也可以說是帝後在宮外的愛巢,名副其實的小行宮。

就算如今娘娘入宮,這座宅子依舊戒備森嚴,裏面服侍的人一個不少,只為也許某一天帝後有人會過來看一眼,或者是小住一時半刻。

京城的消息有時像插上了翅膀一樣傳得飛快。

這邊的小宅子一有動靜,定國公府、寧順侯府、京兆府就全聞風而動。

皇後娘娘出宮,這可是大事!要是皇上也跟着一起,那更是大事中的大事啊!

在陶靜姝不知道的時候,宅子外的護衛等級已經是一升再升,固若金湯了。

倚仗權勢對舉子行囚禁之事,并對其懷有龌龊心思,這可不能輕饒,這往大了說都是動搖國朝根基。

陶靜姝決定給江芷珊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她把雙杏叫過來,耳語了幾句,雙杏面無表情地領命下去,找人去常樂侯府傳信,江芷珊夫婦也被送了回去。

對于江芷珊夫妻陶靜姝沒太多興趣,但是對于這個叫李志誠的貧寒士子她卻有些興趣。

一開始她沒想到,這回又遇到,還跟常樂侯府有關,她突然想到了某一世曾經發生過那麽一件震驚京城的大事。

據說是一位探花出身的寒門官員,一舉掀翻了常樂侯府。

她忍不住就将這李志誠跟那位能耐不凡的人物連上了,被人逼到絕境後,來個忍辱偷生靜待時機,瞅準時機一擊即中,替自己報仇雪恨。

嗯,很理所當然的發展軌跡啊。

在聽到李志誠說他如今孑然一身,婚約已失,曾經的愛人被設計另嫁他人,在出嫁當天投縛自盡,陶靜姝也不免唏噓。

這世上實在是有太多的不圓滿了。

「你如今既然無處可去,我這宅子又空着,便給你做個容身的地方,如今考期臨近,也盼着你能皇榜高中。」

「草民多謝娘娘。」李志誠真心實意地對她叩拜行禮。

「銀錢若有不便,便跟這裏的管家要,只消你他日出仕不做貪官,我就算是沒救錯人。」

「草民不敢。」

「我幫你也不過是因為咱們多少有些緣分,順手能幫便幫了,你不必放在心上,你今後只要不做惡,就對得起我了。」

「草民謹記娘娘教導。」

正在這個時候,外面有人匆匆走入。

「娘娘,宮裏來人接了。」

聞言,陶靜姝不由得蹙眉,「我就不能在外面住一晚嗎?」

來人将頭低了又低,說:「傳旨的太監說,皇上正是擔心娘娘會如此,才派人來接的。」

「呵。」陶靜姝撇撇嘴,「得了,雙喜,咱們走吧。」

雙喜笑着跟上主子,往外走。

宅子外的巷道裏停放着全副的鸾駕,皇後娘娘出宮靜悄悄,回宮卻是聲勢浩大。

而在這一晚,常樂侯世子夫妻兩人被灌了足量的催情藥鎖到了卧房裏,江芷珊到底成了名副其實的世子夫人,常樂侯世子卻在次日醒轉後嘔吐不止,直言惡心。

常樂侯夫妻對此卻是樂見其成,只盼着兒媳能就此一舉有孕,他們侯府也算後繼有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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