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沒有問題

第25章 沒有問題

對于雲佩風的要求,周筵自然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

他對此正求之不得,別說一套法陣了,就是雲佩風要星星要月亮,他都能給從天上給他摘下來。

只是答應過後,周筵也陷入了沉默。

一套完整的能攔住大乘期的門派陣法,必須要由大乘期的陣法大師來畫,同時需要數量不少的靈石和資源。

以周筵的地位和身份,靈石和資源對他輕而易舉,聯系到符合要求的陣法大師也很簡單——白葉谷裏就有一位負責陣法維護的大乘期長老。

但這樣算下來,最多只需要三天,就能完成雲佩風的要求,周筵本人在其中則并無太多存在感。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相處,周筵早已看出來,在雲佩風的眼中,那套陣法絕對比他重要得多。

準備好的靈田沒有起到預期的效果,周筵已經很挫敗,這一次他必須要抓住機會。

“你的要求我可以完成,我也會盡力去完成,只是……”周筵說到一半停下話語,做出愁苦的樣子,“可能需要一段時間。”

“為什麽?”雲佩風不解,“魔道應該有擅長陣法的大師?”

“魔道最擅陣法者是延龍宗的賀裏,但延龍宗表面聽從白葉谷指令,背地裏卻一直想自立門戶,讓他來給你做事我不放心。”

“另外二人,一個杜竹只有合體期,另一個李玉梁四處雲游暫時聯系不上。”

雲佩風奇道:“那白葉谷的陣法平時由誰負責?”

“白葉谷的餘長老,”周筵一頓,面色有些微妙,“他正在閉關養傷。”

雲佩風:“閉關養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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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周筵煞有介事地點頭,“去年餘長老遇到千年一次的雷劫,雖然僥幸活下來,卻受了重傷,從此難以離開白葉谷。”

雲佩風:“……”

按周筵的意思,是一個會畫陣法的人都找不出來了。

他不禁懷疑,難道系統任務必須要自己完成,不能走捷徑?

可之前姜楷寫成功法那一次,他分明也陰差陽錯完成了一個任務。

雲佩風搖搖頭,有些失望:“既然沒人能畫,那就算了……”

“我來畫。”周筵打斷他道。

雲佩風怔了片刻,露出一個意外的笑容:“原來你會陣法啊,那還說這些幹什麽?”

他搖了搖頭,深覺有趣:“之前看你不會劍法,我還以為你對主修功法以外的東西都不感興趣……”

周筵的表情奇怪起來,他張了張嘴,最終還是誠實道:“我不會。”

不會就是不會,這種事他想作假也沒辦法。

雲佩風:“……?”

他很想反問周筵,既然不會又哪來的底氣畫陣法,想了想卻又止住。

總要給對方留點面子。

周筵面色嚴肅,微微抿唇正視着雲佩風:“你放心,雖然我現在不會,但是我可以學。”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雲佩風也沒什麽辦法,嘆了口氣默許了周筵的主意。

穿越之前,他就是個只會打架的大乘期,門派建設的這些任務讓他來,他一個都完成不了,還不如靠周筵。

反正不是他學。

“也是我沒有想到,”回去的路上,周筵說,“陣法的作用主要在于群戰和守護,并不會讓個人實力顯著增強。”

“我之前一心只想向上爬,完全疏忽了這方面,”他溫柔地看着雲佩風,“從沒想過以後有了想保護的人怎麽辦。”

雲佩風已經對這類話完全免疫,直接忽略後大手一揮表示無關緊要。

他修煉的時候也每天只想着一個人打架,根本沒考慮過要和別人配合、抑或者保護其他人。

在這方面他和周筵彼此彼此,誰也沒立場說誰。

回到玄淵派,郜子楓迎頭撲上來,還沒行禮就吓了一跳,随後又驚又喜地喊出聲:“師兄你元嬰期了?!”

跟在後面的蘇決心情不愉,聞言卻也一驚,擡起眼睛打量雲佩風。

一夜沒見,他前幾天新撿的便宜師兄竟然從金丹期變成了元嬰期!

蘇決的腦袋仿若生鏽,努力回憶着第一次見到雲佩風時對方是什麽境界。

金丹中期?金丹後期?但無論是哪一個,都不該這麽快突破。

蘇決的面色一陣青一陣紅。

當初他所輕視的金丹期師兄都元嬰期了,他卻還是原來的築基中期,這未免讓他又羞又惱。

蘇決拉不下臉說話,雲佩風也沒将這件事放在心上。

他已經将無情道修煉至小成,現在境界提升,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簡單對郜子楓說了幾句後,雲佩風颔首:“我去跟師父說一聲。”

雖然姜楷每天無所事事,但無情道畢竟是他創造的功法,于情于理都要去告知一番。

姜楷檢驗了雲佩風修行的進度,又作為對功法最了解的人給他之後的修行提了建議,便揮揮手,讓雲佩風繼續去修煉。

從姜楷處出來後,雲佩風又去找了郜子楓一趟,将玄淵派新得到的百畝靈田交給他管理,并且指點了一會兒他新練的功法。

回來後已是一個多時辰後,天色昏暗,屋裏的燈亮着,雲佩風推開門,周筵正坐在桌前,拿着一本書專心讀着。

他轉過頭對雲佩風輕輕笑了一下,一向強勢的眉眼顯出難得的溫柔。直到這時,雲佩風才看清他正在讀的是一本《說陣(上)》。

周筵面前的桌上則堆滿了書簡,除了屬于陣法入門書籍的《說陣》外,還有《陣法總綱》、《九陣》等雲佩風可能聽說過名字但絕對沒有翻開過的陣法書籍。

書簡的旁邊還有幾個緩慢移動的亮點,拖着長尾巴流星一般在空中飛動,是許多修士演練陣法時會用到的陣盤。

“趁你不在的時候,我回去了一趟,拿了些東西回來。”雲佩風看得呆愣,周筵笑着解釋道,“這段時間,我可能就只能幹這個了。”

“你倒是行動得快。”雲佩風啞然失笑,“我還以為你要等到明天。”

周筵搖搖頭,非常自然地接道:“那怎麽行?這可是你交代的事情。”

雲佩風不以為意,随意笑了笑,跨過周筵鋪在地上的行頭,找了個舒服的地方盤坐下來。

“那你最好快一點兒,”開始修煉前他甚至有心思和周筵開一句玩笑,“可別等到走都沒有學會。”

周筵在心裏說了一句怎麽可能,剛想說出口,便看到雲佩風已經閉上眼睛入定,只得搖了搖頭,重新一頭紮進書裏。

雲佩風再次睜開眼睛時已經是第三天深夜,新的修煉任務進度條走到了9%。

此時周筵手裏的書已經從《說陣(上)》變成了另一本厚厚的《經緯要術》,陣盤上亮點劃出的紋路初見規模。

雲佩風盯着那些亮點看了一會兒,忍不住将頭探過去看周筵手中書上的內容。周筵勾了下嘴角,不着痕跡地将書往他的方向偏了偏。

雲佩風察覺到周筵的小動作,撇了下嘴,不太好意思地收回身子,坐回去準備繼續修煉。

可不知為何,即使閉上眼睛他也總能感受到坐在那裏的周筵,無法安心修煉。

最後他索性起身出門,去新得來的靈田裏摘了些靈果,用清水洗了後裝盤端回來。

“你吃嗎?”他問周筵。

周筵搖了搖頭,思忖片刻道:“下次我和你一起去靈田。”

雲佩風對他沒有辦法,聳聳肩當作默許,一邊啃着果子一邊翻看桌上的陣法書冊。

結果反倒是周筵先耐不住,奇怪地問:“你不去修煉了嗎?”

“不了,修煉不着急。”雲佩風沒有說自己練不進心裏,只坦然地說着剛想通的道理,“我和你做了交易,你都為了我學陣法了,我也應當多陪陪你。”

“你不就要的是這個嗎?”他說,“我努力一點,争取早日幫你解決走火入魔的問題。”

周筵下意識地覺得哪裏不對勁,卻說不出個所以然。

他代入了一下,如果他喜歡雲佩風……應當對現在的情形求之不得。

那就沒什麽問題。

周筵抿唇笑了笑,繼續讀手中的陣法書籍。

以大乘期修士的閱歷和基礎,初階陣法就如小學數學一樣簡單,哪怕雲佩風随便翻翻也能看懂學會。

但要掌握合體期以上的高階陣法,絕不是一件易事,即使是周筵,也要秉燭夜讀、反複揣摩許多天才行。

他也的确傾注了全部心力去學這項原本以為一生都用不到的技能,每時每刻想的都是如何為玄淵派畫出一套完美的陣法。

很多時候,在天色暗下來的過程中他連燈都不記得點,清晨時也總是忘了熄滅它。

雲佩風适應了這樣的生活,修煉的同時幫周筵點燈滅燈,偶爾學幾手簡單的陣法。

他沒什麽壓力,過得遠比學習陣法不出門的周筵輕松愉快,經常能抽得出時間去指點一下兩個師弟,或者和姜楷讨論一下功法修行。

周筵這種時候仍待在屋子裏學習,唯有雲佩風單獨一個人的時候,他會願意和雲佩風一起出來逛逛。

除了第一次外,所有從靈田裏來的靈果全都是周筵親自摘下,親自矮身在清泉邊為雲佩風洗的。

“其實可以直接用潔淨術,”雲佩風不可能讓他一個人做這些,也一起蹲下來洗果子,“你這個魔尊倒是沒架子。”

“你不也是手洗嗎?”周筵問他。

“我覺得手洗的好吃,”雲佩風不贊同道,“但這都只是我的心理作用,你大可不必……”

周筵:“你每天能抽出來三個時辰不修煉而只是陪我,我為你做這些又算得上什麽?”

按公平交易的原則,這好像并沒有什麽問題。雲佩風張了張嘴,沒說出什麽來,只是困惑地搖了搖頭。

“你不用想太多,”周筵寬慰他說,“即使你不陪我,我也依舊願意為你做這些。”

這是真心話,自從大乘期後,便再沒有人能逼着他做他不願意做的事情,現在周筵所做的一切都只為了自己。

他站起身,把洗好的果子交到雲佩風手裏,認真地看着雲佩風,再度對着他,也是對着自己肯定道:“我是心甘情願的。”

為了渡過情劫,為了功法的修煉和未來的命運,要傾盡一切地對雲佩風好,他現在所做的一切沒有任何問題。

雲佩風點了點頭,一邊和周筵一起往回走,一邊把手裏的靈果分給他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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