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三十二回
第三十二回
第二天,王震球神清氣爽地打開房門出來,扭頭就看見了張楚岚和馮寶寶二人,他笑着打招呼:“早啊。”
他故意露出一邊側臉,好讓張楚岚注意到他耳垂上的牙印。
結果張楚岚面色不改,仿佛沒看見一般,只是問:“學姐呢?”
王震球面上笑着應聲,說你先去餐廳吃早飯了,心裏不停暗嘆,這家夥沒人性嗎?一點反應都沒有嗎?不對,前兩天還有表情,那今天怎麽變了?再轉念一想,應該是因為他昨天和你交談過了。
啧啧,王震球摸了摸被咬出血的耳垂,笑了起來,他果然沒看錯你,也是一起玩游戲的好對手。
昨晚意亂情迷時,王震球還是想趁機刺探,不然再碰不到你這樣軟弱的時刻了。
“天犀,你難過是因為誰?你師父?哪一個呢?胡東來前輩還是那個武洋?”
你當時正環抱着他的脖子,在他頸邊輕喘,聽到最後,狠狠咬了他一口,翻臉把他一腳踢下床。
王震球已經确認了你的禁忌是什麽了,他趴在床邊又笑着:“天犀,別生氣嘛,還沒完事呢……”
你冷笑:“你還知道啊!興致都被你敗沒了!”
“其實我和你很像的,以前我還有四個隊友。”王震球一邊說着,一邊握着你的腳腕,見你沒再反對,便又爬上床來,一點點舔着吻上去。
他一邊輕吻舔舐,一邊含含糊糊地講着:“一次任務中,有兩個隊友都犧牲了,後來我就離開了之前的隊伍,到處亂轉學了些新本事,這兩年在公司西南大區落腳了。”
你大致明了犧牲的那兩個是在墓園見到的。
你沉默了一會兒,實在是忍耐不了,這家夥耐心真好,因為他這破能力,渾身燥熱,和夏禾的能力反應相似,不過你感覺原理并不同,愛之馬殺雞針對神經和腺體,而夏禾的能力是針對精神和心性,再反應到身體上,你要是清心寡欲估計當時也就沒什麽感覺了,可惜你不是,你在□□上并不會委屈自己。
從來只聽說女人拿性懲罰男人,到你這都快反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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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催促道:“西南毒瘤的良性變态!磨蹭什麽呢!”
王震球擡起他那張美得雌雄莫辨的臉龐,沒再繼續折騰你,輕笑着:“遵命~”
王震球又回味了一番昨晚美妙的回憶,一邊和張楚岚馮寶寶二人往餐廳走,一邊思索着你的性格,他查過了,你小學前和高中都沒有在父母跟前養大,再加上你家裏沒有讓你繼承家業的意思,一般來說會是那種缺愛的又不自信的女孩,但你完全不是這樣,非常自我,灑脫大膽,他肯定這種人格形成是确信自己是被愛着的。
王震球已經知道那個武洋是關鍵了,你自己所講的,他教了你生死之道,但這種教育怎麽會塑造出你這樣的個性呢?他覺得中間還是被迷霧籠罩着。
“小張,寶兒姐,這兒!”你已經在自助區取了一些食物。
“天犀,你都不和我打招呼……”王震球委屈道。
你沒好氣推開他:“問問巴倫,看要不要給他帶點東西?”
“還生我氣呢?”王震球嘻嘻哈哈笑着,“我昨晚都那麽賣力幹活了。”
“你還還意思說?!”你都快無語了,“趕緊吃飯,閉上嘴吧!”
他只是嘿嘿笑着。
馮寶寶飯量極好,悶着頭一直吃,張楚岚吃飽後見你給巴倫打包了幾個點心,好奇問道:“這個巴倫是什麽樣的人?之前不是給夏老做事嗎?轉頭就幫咱們了?”
你想了想:“王震球喊他的,不過我感覺這人沒立場,人還是不錯的,什麽都能聊,還會多國語言,我常和他練口語呢。”
馮寶寶從飯碗裏擡起頭:“他沒法分辨出來。”
“氣味嗎?”張楚岚道。
馮寶寶點頭:“每一個都有,你有,他有,她有,它也有……巴倫沒有,就像一陣風。”
你覺得馮寶寶這套辯氣很神奇:“我是什麽味道?”
“你嗎?嗯……有股草木和花香的味道,還帶着一絲冰涼。”馮寶寶輕聲道。
你頓了頓,揚起笑容:“真是厲害啊。”
張楚岚看了你一眼,轉移了話題:“這個巴倫我查了一下,他是1960年生人。”
你的注意力一下轉移了:“巴倫年紀都這麽大了嗎?完全看不出來。”
王震球也有些驚訝,他簡單介紹了一下巴倫的經歷,名校出身,會七國語言,畢業後進入特種兵團,退役後做了探險家,95年的一次探險救援中,巴倫遇難失蹤了,兩年後又有人看見他了,不過那之後多在異人圈裏活動,一些神秘的事件裏都有他的身影。
你思索了一下:“這麽說,他大概率是95年之後才成為異人的吧?修了二十年,都趕得上一些老修行了,修行進展神速啊,不過他的手段看不出是哪家的,基本都是軍隊的那套。”
正說着,巴倫就來電話了,彙報金鳳婆婆和夏柳青二老的行蹤。
他們二老反應很迅速,昨天一提醒,今天就行動,去買戶外用品了。
“走吧,好歹夏老算我半個師父,不能一直隐瞞了。”王震球說道,便帶着你們和巴倫彙合然後堵二老。
夏柳青見到你們幾個人,氣結:“你們!”
“二老,這是要去哪裏?請務必帶上我們。”王震球神情輕松語氣堅決,他又輕笑,“看來讓金鳳婆婆珍視的東西是真的存在啊。”
金鳳婆婆沉默不應。
“以前夏老邀請我加入全性,講了不少舊事,說無根生眼中有三人和其他門人不同,高艮,谷畸亭,還有您,那兩位被無根生當做知己,又聽說無根生喜好收藏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只有您知道存放之地。”王震球說道。
金鳳婆婆還沒開口,夏柳青就先道:“那有和你們有什麽關系!這是我們全性的事!”
“得了吧,我沒打算和你們講理,不帶我們,你們別想走。”王震球平靜地威脅道。
夏柳青的火氣蹭的一下冒上來了,他剛取出神格面具的手套,對面的王震球先發制人,打了個響指,火苗從手中飛了出來,撲向夏柳青。
一團無色的水汽從側面沖散了火焰。
你松開手訣,轉轉手腕:“差不多就行了,別欺負老人家。”
王震球笑眯眯點頭:“看在天犀的面子上,我就不緊逼了,二老的意見呢?我是什麽都能做出來的,我能當街動手。”
你頗欣賞他這種瘋勁,你到底還是遮掩了一下,無色的水炁讓旁觀的普通人看不真切。
你側過頭看看,路邊的行人都在驚嘆,巴倫和馮寶寶面色不改,一絲不動,而張楚岚臉色難看地望着王震球,他剛才沒趕上阻攔王震球的動作,公司規定是不能在普通人前用能力的。
金鳳婆婆勸服了夏柳青,答應你們跟着一起,又對你說承你的情。
“但是你們要取掌門的藏品,我攔不住,在那之前,請務必幹掉我……”
“金鳳婆婆,我們目的不是這個……”你說道。
王震球道:“我答應。”
這回答讓你高看他一眼。
目的地在秦嶺,要先從六盤水坐飛機到西安,再從西安輾轉進入秦嶺山頭。
飛機落地後,你們訂了一輛七人座的商務車,七個人擠進去勉勉強強。
你前幾天把論文修了修,大體順當了很多,只是還有點小問題沒捋清,你得空就抓着巴倫聊天。
你為了研究哲學專著的經典,學了法語和德語,還因為喜歡讀拉美文學,又修了西班牙語,但還有些哲學經典是希臘語甚至是拉丁語書寫的,這就難倒你了,有一些翻譯不到位的地方,總是搞不清。
巴倫學的是古典和現代語言,古典學基本就是研究古希臘那些東西,拉丁語和希臘語都要精通。
他也閑着沒事,雖然離開學校多年了,但記憶力很好,耐心解答。
為了鍛煉口語,你還用那三門外語在交流,張楚岚他們只能聽見你們在叽裏呱啦地念着鬼話。
馮寶寶卻能聽懂,小聲和張楚岚解釋:“他們這會兒在用西班牙語講《伊利亞特》。”
巴倫也向你讨教一些他從念書時到現在也搞不清的問題:“為什麽你們古人寫詩總是抒發壯志難酬的感情?沒法當官就這麽難受嗎?人生難道沒有其他事可做嗎?”
“士農工商,然後是賤籍,奴籍,人們害怕階級滑落,所以都想要做官,不僅如此還要被賞識,不然又在寫閨怨詩了。”你說道。
“閨怨詩也不純粹嗎?”巴倫大驚。
“對啊,假托女性口吻,但不是說他們體貼自己的妻妾怎麽想的,而是把君王比作他們的丈夫,這個習慣很悠久了,從屈原的《離騷》就開始了,又是香草又是美人的。”
這都是司馬懿教給你的,他是沒留下什麽詩篇作文的,但這些都是過去文人自然了解的常識。
你懷着一絲不明的心理,問他:“那‘賤妾茕茕守空房,憂來思君不敢忘,不覺淚下沾衣裳。’也是嗎?”
司馬懿那個混蛋微妙地笑了一下:“我記不清這首《燕歌行》具體是他哪年寫的了,但應該是在被确定為繼承人之前,他那時不比和他兄弟機會更大,所以,主公,你猜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