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前輩
前輩
在高湯裏加入蘿蔔，胡蘿蔔，蔥，牛蒡，大白菜之類的東西，肉的話就是豬肉雞肉牛肉，最後再加上面條一塊煮熟，這就是燴面了。
聽說這是山形的名物，就像是宮城的毛豆裹年糕一樣，美羽對這兩樣都不怎麽喜歡吃，于是就點了類似炒面的東西來作為晚飯。
一與笑呵呵地點了經常吃的那種，又加了烤茄子，是那種圓形的茄子又加了甜味噌，聽說這道菜還是嫁到這邊的京都老板娘帶過來的，算是這個季節經常能夠享用到的美味。
美羽和飛雄都沒辦法理解甜味噌這種食物的味道。
一與只好又在餐單上加了一份外焦裏嫩的炸雞塊，和一份酥脆的炸豬排，默默翻着的菜單的飛雄得到了一份在鲣魚高湯裏做出來的溏心蛋，他吃到嘴巴裏時眼睛控制不住地像貓咪那樣眯起來。
“你還真是喜歡這樣的流心蛋啊。”
美羽看着像是吃完飯就躲在能夠被許些陽光照到的樹蔭下露出肚皮的弟弟，雖然小飛雄現在還在吃，但這樣的表情在那張肉肉的臉上還真是少見，明明小時候就可愛到自己每次看到都想要使勁揉一揉的程度，現在就變成‘啊這小子——！’的抓狂了。
“一定是上次的箱根旅行留下太深刻的印象了。”
一與還記得孫子在溫泉旅館吃到豬肉咖喱飯裏搭配的溫泉蛋時，那像是要跳起來，眼睛撲靈撲靈的沖着自己眨呀眨的可愛模樣。
“是把我一個人丢在家的那次吧！”
美羽回想起來自己突然回到家卻空無一人的情況。
“那不是小美羽在補考的嗎？”
一與把裹着金黃酥脆面衣的豬排夾給她。
他也想着帶着家裏兩個孩子一起去，卻收到小美羽無論如何都要補考的通知。
“那還不是要訓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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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羽說的有些煩惱。
她現在上的新山女中的排球部也很強啊，本來就是在小五的時候被現在的教練看中，畢業後就被順理成章地挖過去。作為排球名校的新山女每天的訓練強度也很高，這就導致她上課總是控制不住的想要打瞌睡，只要稍稍閉上眼睛一節課就消失，最後還得靠着尚人給她筆記和補課。
但那次啊是在學校準備的補考，如果過不去的話就連大賽都不能參與。
而飛雄的幼稚園只需要打聲招呼就可以出發。
美羽看着哼哧哼哧把嘴巴裏塞滿食物的弟弟，露出藏在嘴唇後面的尖尖虎牙。“飛雄，你在學校有好好聽課嗎，我記得去年的期末成績好像沒有及格吧！”
飛雄感覺在說這句話的姐姐身後好像有什麽東西在煽動着，笑容也有些壞壞的。
“只要最後也像姐姐那樣升學就好了。”
“……”
這家夥！
“哈哈哈哈。”
一與笑起來，用大大的手掌拍着孫子的肩膀。“真是好回擊啊，小飛雄！”
“一與！”
聽到爺爺這麽說，美羽立即豎起眉頭來，但很快又舒展開來。“嘛~小飛雄肯定能夠拿到最佳優秀獎的，爺爺你不知道，我剛剛在小獵隼那邊，竟然看到飛雄的托球——！”
美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激動地描繪起來，在比劃的時候有種反射弧終于來了的感覺。
那像是自己弟弟又不像是自己弟弟的身影，可是真的有那樣天才的人嗎？只是摸着球就能夠舉出自己這個在場外的人都要感覺血氣湧動的球的天才嗎？
她不相信真的有人可以做到，有那樣的天才！
但她知道一定有笨蛋可以讓自己做到！
一定有着只是為了那完美的一球就能夠在枯燥無味日複一日的練習堅持下去的瘋狂家夥在！
在看到那一球的時候她就忍不住想……果然飛雄是笨蛋才會這麽堅持下來了的吧。
理解不了，但又忍不住心生敬佩。
不過這種想法是絕對不會告訴飛雄的，免得他得意忘形……哈哈，也可能這個笨蛋弟弟連得意忘形是什麽意思都理解不了，反而苦惱為什麽自己不能處理的更加隐蔽一點這種問題呢。
“所以，一與，接下來的訓練我要讓飛雄來幫我托球！”
這句話就像是機器人的開機關鍵詞那樣，飛雄擡起頭對着爺爺看過來的目光，很堅定地點頭！
雖然基礎的菜單還要做，但他渴望着進入下一階段。
無論是手腕的柔韌還是腳下的速度，他都要慢慢地達到極限，然後——和大家一起邁向更高處！
“這樣啊！”是選擇了二傳啊。
一與放下筷子，他竟然不知不覺中就把碗裏的飯吃完了，美羽和飛雄不由看看自己的碗，又看看那還留着一點湯汁的一與的大碗。“我陪着你們一起訓練！”
“不要！”
一與太狡猾了，竟然偷跑！
美羽很冷酷的拒絕。
飛雄拿着筷子給自己嘴巴裏扒了一大口，腮幫子鼓鼓地看着爺爺。
“爺爺就在旁邊看着我們好了。”他咀嚼後喝了口湯汁咽下去。“然後給我們指導意見。”又扒了一口。
“喂！”一與看着兩人像是要一決勝負的吃法，他拳頭握了握。“你們兩個！”
“我都說了多少遍，吃飯要細嚼慢咽啊！”
最後一人頭上頂了一個包，就連美羽都不可避免地被敲了一下。
姐弟兩人頗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走路也挨在一起，體育館內暫做休息時也坐在一起。一與還有教練的工作要做，媽媽隊的人雖然都退休了，但一天的時間內也就晚上最清閑，或者說找不到事情幹。
對她們來說排球類似于町內組織的舞蹈隊一樣的存在。
一與安排着她們進行兩圈慢跑的熱身後，朝坐在牆壁邊正在活動着手腕的兩個孩子去，但聽到兩人的聲音後，又笑了笑折返回去，盯着那些媽媽隊的成員。
自主學習——也是一種成長！
“我還以為他是準備跳發的呢，竟然是飄球嗎？”
美羽盯着從家裏書房抱過來的筆記本電腦的屏幕，飛雄教練給的那張光片被她放進了光驅裏。
雖然她也知道裏面可能是什麽比賽的視頻，但沒想到是國外聯賽的影像。
“感覺威脅并不如剛剛對場大力發球大呢。”她靠着牆，瞥了眼弟弟手中僅僅只是用手指來轉動的已經失去本來意義的魔方。
感覺二傳的訓練就是……麻煩。
“不過他針對性很強，是朝着8號主攻去的。”飛雄把播過去的視頻又拉回來。“他應該是想要打亂對面的進攻節奏和破壞一傳。而且這邊就變成了兩人盯防，保守的話，二傳就只能傳給邊攻了。”
視頻內的球飛來飛去眨眼間就扣了過來，果然對面的二傳舉了個後二快球，然後在後場的接應迅速沖動了網前，這邊原本盯着8號的副攻向右移動距離過長，導致雙人攔網出現漏洞，球就順着網這邊滾落下來，但下一秒這邊落地的副攻就伸手把下墜的球直接挑起。
用握成球的手臂的內側。
堪稱迅捷的反應讓兩個看視頻的孩子驚得無意識地張開嘴巴，飛雄感覺這樣的場面無論自己看過多少次都會忍不住為救球的選手喝彩，之前在和巴西隊的比賽的時候，對方只來得及用腳來踢起了，後面的接應也及時進行了墊傳，雖然是對手，可還是忍不住啊！
但更令美羽驚訝的是……弟弟竟然和影像裏的二傳手有着相同的思考。
視頻播放的很快，準确的來說是比賽進行的很快，大腦在看的時候只能勉強讓眼睛跟上，而再慢慢播放卻又出現更多之前發現不到的細節。
美羽平時也會看女排的比賽，但男排的卻很少這樣的細看。
等她覺得自己休息的差不多準備起來傳球熟悉熟悉手感時，飛雄還在不停的回播，她原本想着叫起他的，但仔細想了想還是沒有出聲。
就算是配合訓練，也要在彼此的事情全部結束後才能夠全身心地投入到另一件事裏。
反正自扣自接也習慣了。
“哈啊——總覺得昨晚……好像忘記了什麽？到底是什麽呢？”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時候，飛雄打着哈氣從床上爬起來，從昨晚大概九點半左右的時間回到家後他就有種奇怪的感覺，不過刷牙照照鏡子時又覺得好像什麽都沒有，他仰起頭嘴巴，從喉嚨裏發出‘哈啊——’這樣的響聲，原本用來漱口的水就在咽喉的上方像是釜鍋裏的熱水那樣咕嚕咕嚕地滾起來。
雖然沒感覺到有什麽好玩的，但長時間這麽做已經變成了一種習慣。
他用擰幹的毛巾擦掉臉上的水，又将它挂在窗戶外特別釘在牆壁上的晾衣杆，用藍色的夾子夾好，防止被風吹跑。
做完這兩件事他才擡起手一邊做着将手掌完全張開的動作一邊朝樓下去。
“！”看到姐姐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了自己忘掉什麽了。
很少會有難為情的飛雄臉慢慢的漲紅。
美羽将運動鞋的鞋帶仔細地系好，直起身後就看到弟弟這副模樣不免覺得好笑，明明之前遇到什麽事情都會很直接的道謝和道歉的。
這家夥也不知道遇到了什麽事，現在反而變得這麽別扭了，真想好好逗逗他啊——可惡，幹嘛一大早就這麽可愛啊！
“好啦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啦，快點換鞋！”美羽丢下這句話就推開門跑出去！
飛雄反應不及的只能看着她的背影沖出院子，他趕忙換上運動鞋追出去。
美羽已經站在院門外做着手臂的拉伸。
現在天還沒有完全亮，只有聽到外面動靜都不知道是誰家的寵物犬在開始叫，多少能夠看出藍色的天空上還挂着幾顆格外明亮的星星，半輪的月亮正潛入飄來的雲層裏打着瞌睡，宮城的早晨還沒有徹底的醒過來。
而飛雄和美羽的一天也從這個時候開始了。
美羽特別看了下時間，五分鐘的準備活動後現在是五點十五分，可能是到夏季的原因天色顯得很早，她還記得每次秋冬出門都看不到什麽路，只有一與打着手電的光亮，還有他總是堅持跟在後面的粗喘聲。
飛雄看着姐姐。
美羽點頭。
兩人開始沿着街道朝着町內的那條主幹道一路小跑過去，不過現在還是慢跑，大概十分鐘後美羽就會進入正常的節奏。
因為足部骨骼發育可能還沒有形成足弓的問題，飛雄只能夠被允許跑到一千米左右，而且還是維持勻速的慢跑。
小獵隼的單人體能訓練菜單裏也建議小隊員盡可能把訓練量維持在一小時這種程度裏，布置的也是跳繩，體操，仰卧起坐這種類型，因為考慮到小隊員的身體發育，過量的鍛煉反而會阻礙隊員的發展。
不過飛雄的專項訓練裏有單獨的手指力量和手腕力量的內容，所以也比其他人花費的時間多。
“我先走了！”
美羽和飛雄道別，開始加快速度。
飛雄看着姐姐後腦勺處那像是在跳躍的短小馬尾，沿着路邊的水泥板一路向前。
只是慢跑沒什麽事情可以做的大腦就忍不住開始想些其他的東西來。
——昨晚看到的比賽。
應該是不愧是職業，攻防轉換的實在太精彩了……因為一號跑動的距離遠，所以攔網的高度和手型都受到了限制，所以緊随着的自由人通過墊步随時預備着可能扣過來的大斜線，原本在後排的主攻就調整到六號位防備打手反彈到那邊的球，而二傳則在警惕着可能到二號位和三號位的吊球，因為四號位的接應啓動的迅速，攔網的高度已經封住了直線……然後果然是吊球。
飛雄慢跑到附近的公園後停了下來。
他走到沙坑邊在附近找了個樹枝，在沙子上畫來畫來去。
對場二號位的戰術球是近體快攻，和正在跑動九號的垂直線路不重合，而這邊的十號……
“二號位的防守已經到位，所以應該是選擇三號位的吧，這邊只有一個攔網，其他的人好像都來不及了，反而是對場的這個四號位的人已經跑到過來了——！”
突然響起的聲音讓飛雄握着樹枝的手停了下來，他朝自己的左後方偏過腦袋看過去，點頭應着。“确實三號位這邊扣的直線。”
只是看到人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好像要滑坐在地了。
“喂小心點啊，早上這邊的臺子可是很滑的！”一只戴着電子表的手拽住他。
“還不是你突然出聲吓到他了啊！”
同站在左後方的另一個男孩抱着手臂有些不滿地看着突然指着在公園的小孩說什麽‘啊，小岩那邊有個小孩迷路了哎！’，一臉不知道在什麽地方找到根據的朋友，現在跑過來反而盯着對方在沙坑裏畫出來的東西看。
沙坑裏雖然畫出了排球的場地，但他反應的不如朋友的迅速，只在對方突然搭話後意識到這邊小孩正劃的那條線可能是四號位跑過來分擔三號位的壓力。
……這亂七八糟的的線真虧得及川這家夥能夠看的出來啊！！
“小岩——”及川可不想承認是自己吓到對方的，明明聽到自己聲音的時候還沒有吓到，為什麽偏偏回頭看到自己就要被吓到啊！
他絕對不可能長得那麽恐怖！
“及川……前輩——？”
雖然和記憶裏的有些不太一樣，但身影卻是慢慢重疊了起來，果然是及川前輩吧！
“唉唉唉唉唉唉——前輩？我？”
及川用手指着自己的臉想要确認，可看着傻傻盯着自己的小孩又覺得不太對，然後他又扭頭看向自己的好友，得意地指着自己的臉。“前輩！”
這麽咬重字音！
“……”岩泉沖他翻了個白眼，走過去，一把将只是被拽着手臂維持着要靠近地面的極低姿勢的飛雄解放出來。“沒事吧！”及川這家夥還是這麽不靠譜。
“岩泉學長！”
相比剛剛那句多少帶點個人微妙情緒的及川前輩，這聲岩泉學長則是幹脆又利落，岩泉有種眼前的小孩是俱樂部裏的那些後輩的感覺。
他沖着及川挑了下眉頭。
“啊啊啊！為什麽叫我的時候反而有那種停頓啊！”及川強勢地擠過來，用着略微高出幾厘米的身高逼視着飛雄。
被擠到一邊的岩泉下意識地看向對方的腳尖。
……和隊裏那些前輩們說話也會這樣呢，所以墊腳已經是下意識的行為了嗎？
不過這個小孩好像和他們也差不多高。
“你怎麽在這種地方？是迷路了嗎？”
岩泉在一旁問。
可能是語氣太過溫和，又可能是其他的原因，飛雄看向岩泉。“我剛剛在這邊慢跑，所以——”他打量了一下公園，好像是家附近的，應該在姐姐的跑步範圍之內。“想起了昨天看的比賽想要複盤一下。”
“小岩，是我先問的啊！”對着叫着自己前輩的後輩總是不自覺在意起形象來，及川立即調整方向。“這個問題也是我先提出來的！”
還有啊，這個小鬼，明明及川前輩在這裏為什麽一直在跟小岩說話啊！
察覺自己有被不客氣地瞪視後，飛雄立即看過來，只看到男孩抱着手臂臉轉到一邊輕哼的模樣，耳邊的褐色發絲在從背後照射過來的光線中躍動了兩下。
太陽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悄然出現了。
“不過慢跑歸慢跑，你應該沒有迷路吧！”岩泉無視身邊像是努力做着動作吸引自己注意力的小動物樣的朋友，耐心地問起話來。
“——呃”這種莫名被壓制的不得不乖乖開口的感覺到底是什麽呢？“我姐姐在前面。”
“你果然是不知道自己跑到什麽地方了吧，這就是跑步胡思亂想的壞處呃！”及川又跑過來，一副認真負責地告知。
岩泉下意識的想要捂住臉。
“我知道了！”
但這句話回答讓他愣了一下……這兩人或許半斤八兩也說不定，心裏突然冒出這個有些不禮貌的念頭。
“哼哼。”
滿意的回答讓及川的心情高漲起來，早早地找小岩出來也不是沒有收獲的嘛！
不過這個小孩是俱樂部的新隊員嗎？
看上去臉生的很呢！
“要我們送你回去嗎？”
岩泉有些不放心。
“不用了。”飛雄搖搖頭，剛剛慢跑過來也沒有多少分鐘，估計就在家附近。
“真的不用嗎？”
及川也不由跟着問。
放着會認叫自己前輩的後輩獨自回家好像不太好。
他張開嘴巴還想說些什麽，只是看着飛雄的眼睛突然眨了眨，話音落在舌尖卻沒有吐出去只發出一個意味不明的字節。
……好像确實不需要自己和小岩送了。
“飛雄！”
像是高中生的女生站在公園外面的路上，沖着這邊揮手。
飛雄聽到聲音後轉過身。“我姐姐來了，這邊大概是她的晨練範圍。”
“高中生？”
飛雄不知道及川這麽問的理由還是誠實地回答。“初中生。”
“好高！”女生裏很少見的高度，而且像是在打排球的樣子。“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唉！”
在打排球的人很容易就從體型上看出來，當然很業餘的那種除外。
而且這個小孩剛剛很懂嘛，還能清楚記得比賽的內容，及川來了興趣。
飛雄聽到美羽又在路那邊催促了一聲。
“我叫影山飛雄！”
在北川第一初入部時候的記憶徒然随着這句聲音冒出來了，飛雄下意識地看向對面那張燦爛的笑臉。
垂下眼簾，又睜開直視對面笑意盈盈的人。
“是二傳！”
聽到這句話的及川笑容不由更加燦爛起來，他沖着朝路那邊跑去的身影揮着手，得意的對身邊的好友道。“那小孩絕對是我的粉絲！”
“……”岩泉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接這句話，過了好大一會兒才擠出一句‘确定不是宣戰嗎？你們的位置正好一樣，說不定是競争對手呢！’
“唉——！”及川被震住了！
——宣戰？！
不可能吧絕對不可能吧！
明明是叫着自己前輩的可愛後輩啊，為什麽一定會是宣戰啊！
哼！
絕對不可能！
“絕對是我的粉絲！”
在內心肯定的他又重重地道。
絕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