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貍貍也不理解男主為什麽把父母寫的那麽悲慘,但創作者是周明渡,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我沒有騙你,我在過去的男主身上,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

零世界的氣息。

如果它沒有回到三年前,它也無法僥幸的發現這個秘密,畢竟現在的男主身上沒有任何熟悉的氣息。

通常情況下,紙片人和零世界的創作者是無法聯系的,至于三年前為何男主身上多出了零世界的氣息,它也猜不出來。

難道是創作者身份特殊,有非同一般的本事?

江善雙手抱肩,生出一絲興趣,“什麽氣息?難道紙片人的氣息還能不一樣?”

她還是第一次從貍貍口中聽到“氣息”兩個字,一聽就和人類有關,她不得不聯想到那個控制他們人生的一群家夥。

貍貍看了她一眼,沉默不語。

它親口透露出劇本創作者的身份,已經非常出格了,萬萬不能再透露零世界的消息。

“我不能告訴你,信不信由你,我言盡于此。”

反正男主早有成算,書世界不會崩塌,它只是好心才來叮囑白月光。

既然白月光不相信,那就随便她吧。

它話落就打算離開,誰知道江善卻又叫住了它。

江善摩挲着小下巴,“貍貍,我不明白你為何單憑那什麽氣息,就一口判定周明渡是創造者,但是你也看到了,如果真是周明渡的話,就會有很多無法解釋得通的地方。”

“相反,我倒是覺得,創作者是程蕪的話,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她漫不經心看着貍貍,說出自己的猜測。

“首先,劇本是女主視角,女主的心理情緒描寫得很到位,年少暗戀的酸澀,交往後的小心翼翼,發現男主對白月光念念不忘時的憤怒和吃醋,誤會解開後的甜蜜等等,很容易帶入女性讀者視角,讓人随着女主心情波動。”

創作者這麽了解女孩子的心思,很難不懷疑作者本人是位女孩子,當然,也不排除男孩子的可能,只是概率很小。

“然後,整部劇本的既得利益者是女主程蕪。她高中成績水平頂多是中上等,最後卻黑馬般考進了雲京一所一本大學,不奇怪嗎?還有啊,整部劇本就是女主暗戀成真追到男神的戲碼,誰能不說一句羨慕,好甜?”

名校畢業,男神在側,程蕪簡直是人生贏家啊!

“最後,劇本裏只是簡單地提起程父去世後,女主程蕪傷心不已。但是,據我調查,程父重男輕女,隔三差五對女主罵罵咧咧,他的去世,對女主而言是好事一樁,女主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麽會悲傷?”

不過又是劇本打着虐女主的幌子為女主排憂解難而已。

江善吐出結論:“劇本無處不在偏心程蕪。”

“那麽問題就來了,創作者為什麽要對程蕪這麽好呢?是因為創作者喜歡程蕪,還是創造者就是程蕪本人呢?”

江善定定地看着貍貍,她不緊不慢的一句句話,砸在它的胸口,貍貍突然被她堵得有些心虛氣短。

她說的有理有據,貍貍不由懷疑自己,難道是它猜錯了,其實創作者是女主程蕪?

不過很快它又憶起那縷縷熟悉的氣味,狠狠搖了搖頭。

它斷定:“不是程蕪,是周明渡。”

“哦。”江善托着下巴,沒想反駁它,只是問,“如果真的是周明渡創作的劇本,你打算怎麽做呢?”

她又掃了圈卧室,“你今天過來,只是為了告訴我這件事,順便讓我離開他?”

貍貍:“你沒想明白嗎?男主創作的劇本,一定是按照他的心意創作的,他喜歡滿意的不得了,怎麽會無緣無故違抗它?”

“因為他從頭至尾,壓根就沒打算違抗劇情!”

“他只是在走劇情的時候碰到了你,你那麽富裕,他有點心癢,于是臨時起意,生出了先把你的錢哄走,之後繼續走劇情的心思。”

繼續走劇情,男主捧着提前獲得的一大筆金錢,和女主在一起。

貍貍要氣死了,它都能想明白的事情,白月光怎麽就想不通呢?

趕緊搞明白,和男主一刀兩斷啊!不然人財兩空……

江善并非想不通,她只是在思考貍貍話語裏的邏輯。

按照貍貍所說,周明渡不會反着劇本來的,他目前只是看中了她江家的錢,故意演戲給她看,等拿到他想要的東西,就會把她甩了。

可是,他們還有一個五年之期,難道周明渡甘心為了這筆錢,一直演戲熬五年?不累嗎?不怕露出破綻嗎?

再說了,周明渡目前所擁有的錢財,已經足夠他逍遙到下輩子了,有必要死抓着她的錢不放?

即便是他不嫌棄錢多,可他自己會賺錢啊!

他白手起家,到現在每年營收八位數,已經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了。

何況他和老江打賭,五年後會積攢一筆驚人的財富,他當時說的信誓旦旦,一看就胸有成竹,早有成算,她相信即便沒有賭約,他也能做到。

所以,根本不是錢的事。

既然周明渡不在意她江家的錢,那演戲為的是什麽?

名譽?地位?

江善搖頭,這些周明渡自己會創造。

因此,圖來圖去,周明渡圖的還是她本人!

即便他是創作者,他圖的依舊是她這個人,那麽甩掉她就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江善推算出貍貍的話是錯的,但她沒有告訴它,只是問:“按你所說,周明渡抛棄我之後會繼續走劇情,這應該很附和你的期望,不用擔心書世界崩塌了,你不應該高興嗎?為什麽還要告訴我他在欺騙我?”

她被騙身騙錢,貍貍不應該袖手旁觀嗎?

貍貍渾身一僵,瞪圓了雙眼,皮毛炸開。

江善見狀輕笑:“你在關心我?”

“原來貍貍是心軟善良的小可愛呢。”

貍貍面皮發熱,它還是第一次被紙片人誇獎,不好意思地轉過身背對她。

“我先走了。”

眨眼間消失不見。

江善嘴角的笑容落下來。

接下來的日子,貍貍再沒有出現過。

江善猜想,它應該是知道書世界不會崩塌後,對這裏放了心,才會減少關注。

貍貍不在的日子,時間緩緩流逝。

第一年,周明渡大刀闊斧改革公司,開展新項目,據說這個項目他早有想法,只是最近才着手實施。

第二年,周明渡作為江家女婿,被允許參加家族聚會,江爺爺和江望山對他不冷不熱,大多時候都在陪親戚交流,江善見他受到冷待,想和老江争辯,被周明渡止住動作。

第三年,周明渡的資金幾乎全堆在新項目上,幾套房子也抵押,幾乎傾家蕩産。江善見他窮巴巴的,想要借給他錢,周明渡拒絕。

江望山得知後,氣呼呼和周明渡展開一場私人交流,吼他敗家子,之後,給他的公司注入一大筆資金。

第四年,一款全息游戲橫空出世,一經出現就火爆全國,無數人趨之若鹜,周明渡賺的盆滿缽滿。

第五年,全息技術逐漸被用到各個領域,工業、國防、醫學等等,周明渡功不可沒,他的名字響遍大江南北。

現在。

身價數百億的男人站在江家客廳,站在五年前立誓約的位置,鄭重地向江家兌現諾言,請求将江善嫁給他。

江望山對周明渡又愛又恨,這五年他已經認清了青年不凡的人品和智慧,偶爾也會對他心懷贊賞。

但一聽到他要娶自家女兒,仍舊沒有忍住,氣呼呼地踹了周明渡一腳,“滾蛋!”

欣賞是一回事,把女兒嫁給周明渡是另一回事,不能混為一談。

江望山睜着噴火的圓眼,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門外,“現在,立刻,在我眼前消失!”

周明渡笑笑,他知道江望山是紙老虎,遠遠沒有外表那麽強勢憤怒,不然也不會在他困難的時候雪中送炭,送來一筆資金。

“好,我滾蛋,明天我再過來。”

他忍俊不禁地拉着江善的手,在江望山不善的目光中和女人一起滾蛋,離開江家莊園。

五年的磨煉,周明渡已經成長為一個真正的男人,他成熟,英俊,溫和,富裕,網友評他為年度最想嫁的男人。

可是這個男人,早就有了心上人。

他牽着心上人的手,踏進剛購置的豪車裏,把她摁在車座上親。

窗外冬雪飄零,車內溫暖如春。

女人面頰緋紅,男人呼吸急促,他将頭埋在她的肩窩,雙手死死锢着她的細腰,忍着體內一股股洶湧的波濤。

江善一下下撫摸着男人軟軟的頭發,打趣他:“能忍住?”

腰肢陡然一緊。

“笑話我?以後有你哭的。”

雖然兩人早已扯證,擦邊球也有過,但到底沒有真刀真槍做過。

他們的婚姻沒有得到家人承認,沒被親朋好友恭喜,她沒有穿着婚紗,在所有人的見證下嫁給他,他不想遺憾的占有她。

所幸,快熬過來了。

此後一段時間,周明渡總在江家晃悠,在江家人面前刷好感。

沒多久,江家人無可奈何地松了口。

婚期定在明年五月,百花盛開的季節。

約定好婚期,周明渡欣喜若狂,抱着江善大呼小叫轉圈圈。

江善猝不及防被他抱着懷裏,轉得頭暈眼花,接連拍了他十幾下,他才後知後覺的停下,将她放在地面。

緊接着,他就紅了眼圈。

江善緩過那陣暈眩,回頭笑道:“哭什麽?”

男人吸吸鼻子,“沒什麽,就是這一天,我終于有幸等到了。”

他曾一度看不到前方,一度以為他會形單影只的活着,熬到垂垂老矣,生老病死,了然一生。

可是她出現了,撥開層層陰霾,将他拽到明亮的陽光下,指着最燦爛的晴空,說:“看,那是我們的未來!”

他看到了,好美,好清晰,好心動。

江善捏捏他的臉,“小傻子。”

婚房是周明渡剛買的大別墅,一草一木都按照江善喜歡的風格裝修,江善喜歡的不得了。

婚紗戒指周明渡早些日子就聯系了國外訂做,正好能在婚前趕出來。

各界大佬都受到了他們的請柬,笑呵呵的準備參加他們的婚宴。

很多他們的同學也收到了請柬,他們現在對曾經的老同學周明渡,只有仰望。

誰能想到當初站在同一個起點當的少年,如今是名人榜上的常客,他們這輩子都只能伸着脖子仰望他。

程蕪也得到了消息。

她在橘子蹲了幾個月,吃盡了苦頭,再也不敢和周明渡他們作對。

但兩人的消息仍舊會通過共同好友發過來。

江善考上了雲京大學,周明渡創造了商業神話,有同學偶遇過他們倆,很是般配……

現在他們要舉行婚禮。

程蕪垂頭,看着銀行卡五位數的存款,突然覺得很可笑。

他們是天邊的白雲,她是平凡的泥土。

她真傻,她當初是哪裏來的勇氣,居然敢和他們作對?

她笑着笑着,眼淚流了下來。

而後看了眼時間,急匆匆拎起包出門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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