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番外
番外
周明渡大早上出門,騎車上學的時候,被等候在家門口的盛子銘堵個正着。
盛子銘扯唇笑笑,“兄弟,趁現在沒旁人,你給我說說,你對轉學生啥意思?”
自打轉學生來了後,好兄弟就和她湊一塊,他的地位岌岌可危。
周明渡蹬車的速度慢下來,和盛子銘并排行駛。
“我不明白,我對江善能有啥意思?”
盛子銘瞥了他一眼,“和我還裝呢?昨天下學,你載着江善溜得飛快,你們哪去了?”
“千萬別說你只是送她回家後,就回來了,我去你家找你了,你可不在。”
他撲了個空。
要擱以往,這個時間點他兄弟正在家裏做作業呢。
周明渡悶笑。
他承認他對江善有想法,但現在八字還沒一撇,他不打算對盛子銘說這些。
“你別多想,新同學人生地不熟,我作為班長,只是好心幫她适應環境。”
盛子銘翻白眼,“得了,這話也就騙騙你自己。”
知道從他嘴裏撬不出來,盛子銘也就懶得繼續費工夫。
但他有種預感,周明渡鐵定是栽在江善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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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啊,江善哪哪都好看,活生生一朵富貴花,關鍵是人還聰明,單單他了解到的,班裏不下十個男生對她有意思。
每每江善路過,他們的小眼神就黏在她身上一樣。
所以,競争對手很多,周明渡想要追到江善,任重而道遠。
只希望被江善拒絕後,周明渡不要太難過。
他們騎車晃悠悠在學校門口,正巧看到不遠處女孩從一輛锃亮的豪車上下來。
她穿着普通寬松的校服,身段還是那麽好看,及腰的烏發随着走動輕輕晃動。
她單手拎着米白色的書包,察覺到他們的注視,不緊不慢走來。
盛子銘嘴角勾笑,“喲,幾千萬的豪車呀,不愧是富家千金。”
盛子銘家裏也有錢,自打見到江善的第一眼,就知道女孩家境不一般。
先不說那高貴的氣質,就說她當時的穿着,不是名牌就是高定,普通人可穿不來。
現在這場面,不過是證實他的想法而已。
江善哼笑一聲,“富家千金可當不得,也就是家裏有個小公司而已,勉勉強強糊口。”
昨天老江不僅把劉阿姨弄過來了,還專門給她配了司機車子,司機身手不錯,順便保護她,再加上負責衛生的趙阿姨,全乎了。
江善:“我家裏阿姨手藝不錯,啥時候有空,去我家聚聚。”
周明渡挑眉,這是找着人手了,看樣子以後不用他操心夥食了。
這樣也好,他也只會做些家常菜,哪怕跟着菜譜學習,也要時間。
他點頭,“有空就去。”
三個人邊說話邊進校園,氣氛和諧。
剛回到教室裏,就聽到一個消息。
據說,這次月考後,将會按照成績重新排座位!
不少人都動了心思。
有些學生想和成績好的人坐一塊,距離高考不到一年,希望對方幫忙輔導功課。
還有少部分人,則是想離心動的男孩女孩,或者好朋友近一點。
自然,還有部分學生擺爛,愛怎樣排座位就怎樣排,與他們無關。
江善斜了身邊挺拔的少年一眼,嘴角微微翹起。
排座位,真是個近水樓臺先得月的好方法啊。
上課的時候,班主任正式告知他們,确定要排座位,而且是高三最後一次重新排座,直到畢業。
班級嘩然。
江善趴在課桌上,神情慵懶。
前桌的女同學轉頭,輕輕問她:“江善,你想找誰做同桌啊?”
江善擡頭,對上女孩眸中微微的戒備。
“嗯?”
女同學僵硬地笑笑,“我就是好奇,随便問問,你不想說也沒關系的。”
話雖如此,女同學卻直勾勾地盯着她,大有她一定要說出個結果的模樣。
江善頓時清醒。
哦,沒記錯的話,這位同學好像經常偷偷看周明渡。
所以,眼前這位緊繃着臉蛋的女孩喜歡周明渡咯?
現在着急逼問她,是擔心她和周明渡坐同桌?
這就有意思了。
江善漫不經心睨了女同學一眼,“我還沒想法,随意的。”
女同學稍稍放下心,“真的?”
江善覺得逗弄人也挺有意思的,“當然啦,只要是成績好,長得帥的都行。”
女同學一噎,臉蛋青白。
班裏成績好還長得帥的,無非就那一位。
江善哪裏是都行,明明是指定了周明渡。
選座位要按照成績從前往後開始,江善成績好,最先開始挑選,十足十可以和周明渡在一起!
女同學重重哼一聲,轉回去不再看江善。
很快,經過女同學的傳播,班級裏所有女生,都知道江善要選周明渡當同桌的事情。
江善收到四面八方奇奇怪怪的眼神,不由嘆氣,不明白為何她的影響力那麽大,一件随口的小事都能被傳得沸沸揚揚,恨不得人盡皆知。
同學們是不是太高看她了?
中午在二食堂吃飯,江善對周明渡說:“話說,我只是随口一說,怎麽就連隔壁班都知道了?”
“班裏那麽多女同學都想和你當同桌,怎麽不傳她們,偏偏傳我的話呢?”
“怪不好意思的。”
盛子銘無語:“當然是因為你的威脅最大了。”
周明渡沒有回話,只是深深地看着少女。
月考前幾天,校門口擠了幾個年輕的男男女女,一見到江善就哇哇大叫。
江善飛速奔過去,和他們勾肩搭背。
江善笑得很開心,大聲和他們說着什麽。
盛子銘抱肩,站在周明渡身側,“看見他們的打扮沒有,好家夥,一身上下十幾萬,這才是真正的公子哥和大小姐。”
那脖子上的項鏈,閃閃發光。
男生耳朵上還戴着耳鑽,隔着老遠,他都能感到價值不菲。
周明渡細細望了幾眼,“應該是江善老家的朋友。”
剛說完,江善仰着小臉,遙遙沖他們招手。
盛子銘:“叫我們呢,過去看看。”
倆人一前一後過去。
江善笑嘻嘻介紹,“這幾位呢,都是我的好朋友,他們特意從雲京過來看望我的。”
三男兩女客客氣氣地看着周明渡兩人。
江善:“這兩位呢,是我剛認識的朋友。”
三男兩女看了眼倆男生腳下幾一百多一雙的鞋子,笑容淡了幾分。
不過家教不錯,即便不太滿意他們的身份,也沒有落下臉面,客氣道:“你們好,謝謝你們照顧小善。”
周明渡:“不客氣。”
江善:“周明渡,你能幫我向老師請幾天假嗎,我的朋友們大老遠過來找我,我想陪他們玩幾天。”
周明渡:“行。”
江善成績不錯,老師應該也不會為難她。
幾人簡單說了幾句話,江善就告別周明渡盛子銘,坐上豪車和他們離開。
看着車子揚長而去,盛子銘聳肩。
“你覺沒覺着,那五個人最初看我們的眼神,像看天橋下的乞丐?嫌棄中帶着憐憫?”
盛子銘覺得太他媽可笑了,第一次被人看不起,和乞丐相提并論。
“我家雖然沒有那幾個人有錢,但幾百萬幾千萬還是有的,不至于被人看不起吧?”
周明渡眸色很淡,“可能,他們眼中的幾千萬,就是小毛毛雨,不值一提。”
盛子銘默了默,“幾千萬還特媽嫌少,那群人到底什麽身份?”
周明渡:“……”
盛子銘瞅了他一眼,“江善能和他們玩到一起去,身份肯定不低,不是我故意打擊你,你家裏的情況你也明白,你确定能追到江善這位千金小姐?”
“即便追到了,你們能在一起多久?”
這世上,可不是有情就行,錢也很重要。
周明渡沉默地看着頭頂湛藍的天空。
是啊,他也想知道,沒有錢還能和江善在一起嗎?
更重要的是,江善對他是什麽意思?
她有事沒事就愛在他身邊晃悠,對他的任何邀請都不拒絕,和他一起吃飯,允許他騎車載她,允許他踏入她的世界。
是玩笑,還是真心喜歡他?
他沒打算問,也不想問。
“誰能保證我會一直喜歡江善呢。沒準今天一過去,我就不喜歡她,也不用煩惱這個問題了。”
盛子銘:“我倒是希望你趕緊收心,江善可不是任何人都配得上的。”
“趁現在喜歡還不深,抓緊抽身,不然越拖越久,将來不死也丢半條命,那就晚了。”
周明渡沒有回話,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
接下來幾天,江善都沒有出現在學校。
她的座位空蕩蕩的。
一開始,周明渡還會時不時下意識往後桌尋找她,可能沒尋到熟悉的身影,後來就再也不回頭了。
期間,周明渡又恢複到江善轉學之前的狀态。
好好打球,和盛子銘勾肩搭背,結伴回家,做作業,毫無波瀾。
手機上也沒有任何來自江善的信息。
仿佛江善的出現只是一場夢。
直到月考前一天,江善陡然出現在教室。
彼時是課間,周明渡正在寫卷子,突然一個紅色的平安符掉落在桌子上。
“這是我和朋友去寺廟的時候,特意為你求的平安符,你一定要好好戴着,知道嗎?”
周明渡擡頭,對上女孩笑逐顏開的臉蛋。
江善笑着笑着,慢慢發現他很沉默,笑容很快消失,“你怎麽了?”
周明渡沉沉看着她,眼中帶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最後好似無可奈何一般,嘴角掀起一個小小的弧度,“沒怎麽,謝謝你的平安符。”
江善遲疑地盯着他半晌,見他又恢複以往溫和的狀态,慢慢“哦”了一聲。
江善走後,周明渡慢慢收起桌子上的平安符,随手放到口袋裏。
江善回到座位也沒有多想,這幾天她和雲京的朋友把東榆逛了個遍,又累又高興,險些忘記明天要考試。
如今送走朋友,念起明天的月考,哪怕她胸有成竹,也不敢太過放肆,趕緊撈起課本習題熟悉一遍。
接下來一天兩天都是月考,班裏同學和學霸對照過答案後,有人高興有人哀嚎,分外熱鬧。
江善看着前方少年巋然不動的身影,低笑。
她很好奇,她和周明渡誰能奪得第一名。
作為從不服輸的江家子女,她自然争強好勝,希望能把周明渡三個字壓在身下。
然而,成績排名出來後,她很快洩氣。
她以微弱的十分之差,屈居第二。
她愁眉苦臉,偏偏有人看不出來,還恭維她成績不錯。
盛子銘說:“你很厲害,竟然總分只比周明渡少十分!你知道你沒來之前,周明渡甩第二名多少分嗎?”
江善心情郁郁,但還是調起了好奇心,“多少?”
盛子銘伸出五個手指,“五十分!”
“哦,這麽看來,我還算不錯?”
“肯定了!”盛子銘也沒想到,江善能這麽出人意料,給所有人這麽大的驚喜!
可惜學籍不在這裏,不然班主任肯定要興奮得一天一夜睡不着覺。
江善望了眼前排。
周明渡仍舊一如既往的穩,不驕不躁,安安靜靜地坐在位置上,低頭整理試卷。
江善看了幾秒,擰起了眉毛,“盛子銘,周明渡這幾天出啥事了嗎?”
盛子銘轉了轉眼珠,“咋了?”
江善漂亮的眼睛裏滿是茫然,“我感覺他對我有點冷淡,沒有之前熱情了。”
就發生在月考這幾天裏。
雖然他們還是和以前一樣接觸,但總感覺他話少了很多,有點心不在焉。
甚至偶爾她長篇大論一段話,他只回答一個字。
她頓時興致減半。
他是不是讨厭她了?
盛子銘扯笑:“沒有吧,應該是你多想了。”
看來周明渡想通要抽身了,這簡直是太好了。
他們兄弟倆可以拿江善當朋友,萬萬不能當女朋友看待。
是她多想了嗎?江善疑惑。
她打算實驗一下。
這天下午放學,她沒有讓司機來接。
在校園的小路上,堵住了少年。
“周明渡,你能送我回家嗎?”
周明渡猶豫了下,左右望望,“你的司機呢?”
江善鼓着小臉,“他今天有事,沒有過來。”
周明渡沉默幾秒,“行吧,我送你回去。”
左右不過是載她一程,也不太麻煩。
江善坐在自行車上,扯着少年被風吹動的校服,心裏的石頭落了下來。
他還願意載她,應該不是讨厭她吧。
前面,少年垂頭注視着腰上的手臂,輕輕呼了口氣。
盛子銘說的沒錯,趁現在沒有陷得太深,及時抽身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這幾天他一直在刻意冷淡她。
江善是個被寵慣了的小公主,肯定無法接受這種陡然被冷落的落差感,沒幾天就會順理成章的怨恨遠離他。
可他高估了她。
她好似不在意他的敷衍和冷淡,依舊開開心心地接近他。
面對她的笑臉,他的性子也讓他無法拒絕得太狠,不給她留情面。
他不知如何是好。
算了,既然如此,那就順其自然吧,只要他守護好自己的心,不讓它失控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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