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白月光文學

白月光文學

梨花村因有一片梨花樹而得名。

恰逢梨花盛開的季節,郊外片片白色的梨花,美不勝收,遠看猶如天上的雲落到凡間。

“快去打水,沒看見家裏都沒有水了嗎!”婦人尖銳的怒喝聲在黃土屋裏響起。

一個瘦小的身影便挑着扁擔,擔着兩個幾乎有她那麽大的桶出門了。

剛走出巷子胡同口,來到田邊的泥路上。

一群不知從哪來的毛孩子,開始圍着小女孩嬉笑的唱着。

“醜八怪,醜八怪,克了爹來又克娘。

全身麻子雜草發,真臭呀,真臭呀。”

幾個毛孩子邊唱,還邊捂住口鼻,仿佛真的聞到了什麽惡臭的味道,一臉嫌惡的模樣。

女孩自始至終都像沒聽到一般,只是拎着自己的水桶。

直到一個男孩擋住她的去路,女孩這才擡起臉,一雙金色的仿佛某種獸類的眸子冷冷的看着男孩。

男孩僵在原地,直到女孩繞過他,那種仿佛瀕臨死亡的恐懼這才稍稍降低。

看着女孩遠去的背影,男孩惱羞成怒,撿起地上的石頭就朝女孩砸去。

嘭的一聲,拳頭大的石頭正正砸中女孩的頭上。

女孩身形搖晃了一下,放下扁擔和桶,緩緩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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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異模樣的臉上,鮮血順着女孩的額頭,鼻梁向下流去,仿佛蜿蜒在臉上的血河。

幾個孩子愣了愣,不知是誰喊了一句:“殺人了,醜八怪要殺人了。”

“醜八怪要殺人了。”一群毛孩子頓時如鳥獸般散了。

女孩擡起手臂,用衣袖随意的擦去臉上可能會擋住眼睛的鮮血,可是這次的傷口似乎過大,血流了許久都沒有止住。

她只好蹲在溪邊等血不流。

清澈的溪面映照出一張布滿奇異紫色紋路的臉,那些紋路太多,遮住了女孩的整張臉,一絲皮膚都沒有顯露出來,讓女孩活像頂着一張凹凸不平紫色臉的怪物。

血不流後,女孩才用溪水弄幹淨自己,給兩個木桶裝滿水,挑着往來時的方向回去。

因為清理血跡晚了些時候回去,水大娘又是一番辱罵,當然女孩就算早點回去也還是會挨罵,左右躲不過去罵罷了。

而此時跑遠的毛孩子又聚到了一起,商量着壞事。

“醜八怪真是太可怕了。”

“是的,說不定她就是娘口中的山妖婆,僞裝成人的樣子在咱們梨花村裏,找機會吃人。”

此話一出,幾個毛孩子被吓到一般,吱哇亂叫吵成一團。

這時,一個毛孩子眼中滿是濃濃的惡意,低聲說道:“這樣吧,咱們把她帶去南邊的竹林。”

“咱娘不是說南邊的竹林全是小路,還有毒蛇,咱們敢進去就打斷咱們的腿嗎。”

“你傻呀,就是那樣的地方,才好讓醜八怪走不出來啊。”

“原來如此。”幾個孩子恍然大悟,紛紛支持了領頭孩子的主意。

天蒙蒙亮的時候,許皎皎終于摸到了梨花村的位置。

一邊走,許皎皎一邊思索,劇情中沒有正面描寫過反派女配小時候,畢竟女配的衆多劇情也是在遇到男主後才開始的。

書中只有似是而非的,由旁人口中寫到過的:這魔頭在稱幽帝前,原名水幽,水是那山川湖泊的水,幽是那九幽的幽,出世之地是一方名叫梨花村的小山村。

據說幽帝最初只是一個可憐的,因面目可怖,遭村民嫌惡的小孩子,後來擁有了力量,便屠了整個梨花村,以報當年之恥。

初初看見這個少見的姓氏時,許皎皎承認她愣了一下,想到了某人。

收回思緒,許皎皎開始詢問過路的人。

“這位大娘,請問這裏有沒有一個叫水幽的人?”許皎皎攔住一個過路的婦女,禮貌的問道。

大娘上下打量許皎皎,見許皎皎穿着幹淨,面容姣好,活像哪家大富人家的小姐,謹慎的問道:“小姐,您找水幽有什麽事。”

那就是有這個人了,許皎皎仔細揣摩大娘聽到水幽兩字的反應,似乎有些厭惡。

于是,許皎皎說道:“她家早些年與我家有些淵源,我是來拿東西的。”

大娘不知道想到哪去了,惶恐的說道:“我就知道那醜蹄子,貌醜心也醜,想來是手腳不幹淨,偷了小姐的東西,我這就将她住的地方告訴小姐你,小姐萬萬不要遷怒了梨花村。”

許皎皎不知做什麽反應,她下山以來,這世間的人過的似乎不是那麽自在,地方富貴權勢壓人時有發生。

看過劇情,許皎皎知道這是魔族将來的征兆,魔族來之前,魔氣會先漫延世間,滋生罪惡。

大娘急急帶了許皎皎去往水家的地方,誰料得知水幽不在家中,似乎出去了。

水大娘小心賠罪道:“小姐,您且先坐着,我這就去給您把人找回來。”

“不用了。”許皎皎連忙拒絕,她見不得這般年紀的婦人對她卑躬屈膝,“你們告訴我方向就好,我自己去就行。”

“這怎麽行,小姐是千金之體,這鄉野小路弄髒小姐的鞋子可就不好了。”水大娘連忙拒絕。

這時,門外突然來了幾家人,也不管水家有客,為首的男人沖上來就揪住水大娘的衣領,怒道:“林水氏,我可和你說,我就那一個兒子,要是出了什麽事,我定饒不了你。”

許皎皎路還沒問清楚,就開始勸架,這才知道,除了水幽不見了之外,村裏還有幾個小男孩也不見了。

眼見衆人都要推搡起來,許皎皎連忙制止,說道:“我能找到他們在哪,但是你們得和我說說,總共有幾個孩子,多大,樣貌身高幾何。”

衆人頓時看向許皎皎,自然看出了許皎皎一身和小山村格格不入的模樣打扮。

不一會,有第一個人開口後,衆人忙争先恐後的和許皎皎說自家孩子的信息,生怕落下。

得知加上水幽一共七個孩子,許皎皎閉上眼,神識籠罩整個小山村,漫延向外,在南邊的竹林裏找到了符合衆人所說的小孩群體。

只是,許皎皎皺了皺眉,她怎麽看見一群壯的跟小牛犢似的男孩,欺負一個瘦弱不堪的小女孩。

想也沒想,許皎皎說了大致位置,便走出門,身形虛化,下一瞬出現在了事發地。

“醜八怪,受死吧!不準你再接近村子。”男孩說着,舉起一塊大石頭就砸向女孩。

其他幾個毛孩子有樣學樣,全部撿起石頭砸向女孩。

女孩瘦小的身軀站在竹林裏,弱小可憐又無助。

無人注意到女孩的手摸向了腰間,那裏有她藏着一把開刃的獸骨匕首。

一襲青色的身影恰在此時闖入空地,一只素白的手随意的折了一根細竹。

只聽啪啪幾聲,手的主人拿着竹子将飛來的石頭全部掃落。

下一秒,那竹子轉了方向,看似淩厲實則輕柔的掃過一群毛孩子的腳下,一群孩子全部坐在了地上,活像一群翻蓋烏龜。

“一群男孩子欺負一個女孩子,要不要臉。”女生清脆的聲音回響在林間。

“宿主!”,系統在腦海裏大叫,“你可是正道之光啊,而且等會咱們還得回梨花村,欺負小孩子的事情要是傳出去怎麽辦!”

許皎皎滿不在乎的說道:“這是一群熊孩子唉,而且我只是讓他們坐下而已,都沒幹什麽。”

但那群小孩子顯然不這麽想,一個個跳起來,為首的男孩怒氣沖沖的看着許皎皎。

就在許皎皎以為他們要幹什麽的時候。

幾個熊孩子做着鬼臉,欠抽的說道:“不要臉不要臉,大臉婆欺負小孩子了。”

WHAT?

眼見許皎皎臉色不善,一群熊孩子一邊做着鬼臉,一邊跑的飛快。

許皎皎強忍下追上去,再甩一竹子的沖動,轉頭看向身邊的小女孩。

“你沒——”許皎皎若無其事接上突然停頓的話語,“你沒事吧。”

剛剛擡着頭對着熊孩子說話,沒看見女孩的長相,這廂低頭問話猝不及防正對上女孩的臉。

別人毛細血管長皮膚下面,這位是長皮膚表面啊,還是紫色的,這奇異的長相讓許皎皎着實愣了一下。

女孩低下頭說道:“沒事,謝謝你。”

意識到自己的失态肯定影響到女孩,許皎皎忙收回視線,閑聊似的問道:“你是水幽嗎。”

女孩聞言再次看向許皎皎,說道:“我是水幽,你是誰。”

“我叫許皎皎。”許皎皎回道。

難怪水幽小時候過的那麽凄慘,除去那群熊孩子的原因,便是這個長相了吧,一般人估計很難親近這副模樣的小孩。

水幽還瘦,穿着麻袋似的衣服,包裹住全身,像是有意遮住自己異于常人的外表。

但臉,手,腳,脖頸還是遮不住,裸露在外的皮膚全覆有那些紫色的紋路,活像一個人形的山間精怪。

但無論有多少理由,都不是傷害一個小孩子的原因。

“反派小時候過的是真慘啊,我要是不來,水幽今天得被那群小孩子砸個半死。”許皎皎在腦海裏說道。

突然,許皎皎煩躁的皺了下眉,彎腰抱起女孩,輕聲說道:“抱緊。”

那群熊孩子跑到什麽地方去了,真的是!

“救命,救命!”幾個熊孩子吱哇亂叫,四周全是顏色各異的毒蛇。

許皎皎從天而降,一竹子抽飛一條毒蛇,解救了這群熊孩子。

這下熊孩子也不敢亂跑了,乖乖的跟着許皎皎。

水幽似乎揪緊了許皎皎的衣襟,許皎皎以為女孩害怕,抽空還安撫的說了一句:“沒事。”

卻沒看見女孩冰冷的目光,凝視着那些男孩。

許皎皎帶着熊孩子來到林子邊緣,遠遠地便看見之前的村民都過來了。

水幽掙紮了一下,許皎皎這才想起還抱着人,趕忙放下,不一會,村民陸陸續續來到竹林邊緣。

各自領走自家的孩子,朝着許皎皎道謝,然後竟然就準備這麽離開了。

林水氏也揪過水幽,真的是揪,就用手那麽抓着一個小女孩的頭發,扯着走,仿佛抓的不是一個人,不是一個瘦弱的小女孩,而是一只家禽。

“等下。”許皎皎沒忍住出聲道。

衆人停下動作,看着許皎皎。

明明許皎皎還什麽都沒有說,林水氏已經抓着水幽的頭發搖晃起來,面目猙獰的對着水幽說道:“是不是你幹了什麽,得罪了仙人。”

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所有人突然都開始辱罵起水幽。

許皎皎震驚于她明明還什麽都沒有說,這些五大三粗的成年人就已經将所有可能發生的事情全部推到一個還沒他們腿高的小孩子身上了。

手下動作卻沒緩,許皎皎從林水氏手中解救下被扯頭發的水幽。

許皎皎沉着臉色說道:“我剛剛進到竹林,看在這些男孩全部都拿着石頭在砸水幽,我以為就算沒有賠償,總該有一句道歉。”

衆人只愣了一下,便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

“仙人,你初來乍到不知道,水幽就是個怪物,克死爹娘不算,還克死了林水氏的孩子。”

“是啊,是啊,肯定是水幽這雜種做了什麽,我孩子才會拿石頭丢她。”

“既然仙人你都來了,不如就收了這妖怪吧。”

林水氏恰在此時哀嚎出聲:“孩子,我的孩子啊。”

這荒唐又怪異的一幕,讓許皎皎恍若置身某個鬼怪的幻境中,可水幽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了。

被林水氏揪着她不出聲,被所有人用惡毒的語言說着,她依舊沉默着。

難怪水幽會成為反派,這種環境擱誰身上,誰也受不了啊,許皎皎甚至都無法細究水幽在今天之前又經歷了多少痛苦磨難。

林水氏眼珠子一轉,不知想到了什麽說道:“我知仙人心善,這孩子雖然樣貌醜陋,但有的是力氣,帶在身邊總能當一階最低等的奴仆,只要十兩銀子,這孩子就給仙人了。”

許皎皎不敢置信,這就談論起一個小女孩的買賣了嗎,她知道這個世界人命如草芥,但是這還是第一次這樣赤裸裸的展現在她面前。

明明這些人前不久,只是看她的外表模樣便對她客氣有佳,現在只是一點不知道能否得到的利益,那些和善的面孔就已經剝的一點都不剩了。

人心醜陋恐怖如斯。

許皎皎放棄了自己原來的計劃,她還想着在這個村落待一段時間,熟悉水幽和水幽的經歷,現在看來,沒有必要,離開才是最正确的選擇。

于是,許皎皎蹲下身,看着水幽問道:“你想和我離開嗎。”

水幽一雙金色的眼眸靜靜的看着她,平靜的回道:“我并沒有選擇的權利。”

“不,你有,無論你選不選擇和我離開,我都會幫你。”許皎皎認真的說道。

水幽便凝視着許皎皎,那雙金色的瞳孔有那麽一瞬間仿佛蛇一般豎起,看透許皎皎的靈魂。

“好,我是你的了。”水幽說道。

許皎皎無奈,糾正道:“不是我的,你只是在自己能獨立生活之前,暫時和我待在一起而已。”

水幽看着許皎皎,明明許皎皎也才約莫十六七歲的模樣,卻裝的像個大人似的說要帶小孩。

但至少比身後的這些人更像個“大人”。

就算許皎皎也是僞裝的,那麽對付一個人總比對付一群人要來的簡單,水幽想。

許皎皎起身,從乾坤玲珑袋裏掏出十兩銀子,就準備遞給林水氏。

誰知,水幽阻住了她。

眼見就要到手的錢停住了,林水氏面目猙獰的看着水幽。

水幽平靜的說道:“鎮上買一個丫鬟,也才五百文,十兩銀子,大娘太獅子大開口了。”

林水氏眼見到手的錢就要飛了,尖叫道:“你個怪物懂什麽。”

随即,林水氏讨好的看着許皎皎,這一刻竟然算的上聰明的說道:“仙人若是真心想要這孩子,五兩銀子也罷,不然這孩子不賣了。”

她看出來許皎皎想要水幽了。

許皎皎沒有猶豫,還是将十兩銀子給了林水氏,并說道:“如果有契約,此時拿來罷,否則你該知道離開此處,凡間的條例限制不了我。”

林水氏笑着接過銀子,說道:“沒有契,沒有契,這是我那早死的妹子的孩子,沒有契。”

這竟然還是自家的孩子,自家的孩子卻連奴仆都不如,許皎皎不知道該說什麽,但語言在一刻是蒼白的。

身前的衆人陸陸續續回了村子。

水幽看着許皎皎,不明白,問道:“你為什麽還是要給她十兩。”

許皎皎發現看久了,水幽這張臉她不僅免疫了,還瞧出可憐的模樣了,便說道:“這可是你的賣身價,要不是不願意給折磨你的人太多錢,我得拿能保她一生榮華富貴的法器呢。”

“你願意為我付出一件法器?”水幽問道,她雖不知法器的價格,但想許皎皎随手将十兩像丢一文錢般,想來這所謂的法器比之金銀,不知珍貴多少。

“只要你好好的。”別毀天滅地。

許皎皎沉聲說道,“別說一件法器了,我全身身家給你都沒問題。”

聽着許皎皎的話,水幽疑惑,問道:“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我家和你家早些年有些淵源。”許皎皎用了問路時的話術。

聽此答案,水幽沒有再問,似乎接受了這個答案。

許皎皎帶着水幽去往了隔壁的鎮上,然後租了一處小宅子住下了。

“宿主,你怎麽在這裏住下了,這裏不是離梨花村也沒有多遠嗎。”系統好奇。

許皎皎便回道:“你忘了,水幽在梨花村還有一個機緣,具體在哪劇情裏也沒寫,只能待在附近了。”

“哦。”系統應聲。

許皎皎随即說道:“系統,你去幫我查查水幽是個什麽情況,她身上的總不可能是胎記吧。”

系統想說什麽,但一想到自己上個世界早就暴露了能查資料的能力,當即只能碎碎念的去給宿主查資料了。

宅子裏,許皎皎手一揮,一群紙片小人從腰間的乾坤玲珑袋裏飄出,開始自發的打掃房屋,并自己從乾坤玲珑袋裏搬出家具擺好。

水幽注視着一切,輕聲問道:“這是仙術嗎,我能學嗎。”

“修仙這應該也算仙術吧,這是最常用的禦靈訣,至于你能不能學。”許皎皎一時也不确定,畢竟劇情裏說反派女配學的是魔修,正道修法不知道水幽能不能學,會不會産生什麽不良的結果。

許皎皎還沒有給出答案,水幽已經自發的去幫助紙片小人們打掃庭院。

像是已經習慣了自己得不到答案。

許皎皎便上前止住了水幽的動作,說道:“修仙一途,每個人适合的心法不一樣,我需要知道你是什麽經脈,才能知道要給你什麽心法,而且我也不一定能教你,往後走上修仙一途,很多都得你自己走。”

“那你會在我身邊嗎。”水幽仰頭看着許皎皎。

許皎皎只能含糊的說道:“沒有誰會一直陪在誰的身邊,尤其是你修仙之後,年歲以千萬年計,大多數的人海滄桑對你來說只是浮生一剎那的事情。”

水幽點了點頭,不知道是懂了還是沒懂。

許皎皎便繼續去指揮紙片人打掃大宅,她的乾坤玲珑袋裏可全是她那個上天宗劍峰掌門老爹給的好東西。

水幽注視着這一切,握了握手,似乎想抓住什麽,許皎皎雖說沒有告訴她如何修行,但對于她修仙一事,許皎皎說的篤定,想來她是一定能修仙的。

她需要力量,需要能掌控自己命運的力量,更需要能屠殺一切的力量。

太吵了,她的耳邊每分每秒都是人世間的各種聲音,貪婪的、罪惡的、扭曲的,她想讓他們閉上嘴。

而死亡是最安靜的存在。

皎皎:不是,我以為是等待拯救的小可憐,實際已經是魔頭雛形了嗎。

披着水幽皮的青寶:老婆來了,老婆貼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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