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請下山
請下山
來的人正是掌門江林峯。
楚桦連忙起身：“掌門。”
江月停也緩緩起身行禮：“掌門。”
江林峯只看着楚桦：“擾亂仙門清修，罰你去掃外門的長階！”
楚桦知道自己不對，應道：“是。”
江林峯走後，楚桦沖着江月停聳了聳肩：“不能陪你聊天了，我得去掃長階了。”
江月停：“……”
這世上竟會有楚桦這般厚顏無恥之人。
楚桦被趕到外門長階，守門的弟子見他來，還以為他是要下山：“師兄好。”
“你們好你們好。”楚桦不太走心地應了兩聲，從長階旁邊取來掃帚，一階一階百無聊賴地掃了下去。
守門的弟子瞪大了眼睛：“師兄，你這是？”
楚桦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沒事，你們管你們的，不用理我。”
守門的弟子對視一眼，猜到了一二：“師兄這是被罰了吧？昨日剛奪得入門比試的魁首，掌門欽點的徒弟，今天就被掌門罰了，是不是資質不夠看不上你？”
楚桦挑眉，困意都被掃去了：“我資質不夠的話，昨日落敗的你們，也确實只配守門了。”
“你！”那人被楚桦輕輕一激便怒了，上前兩步，“咱們比過！”
Advertisement
楚桦正好不想掃地：“行啊，你輸了，就替我掃地。”
“那要是你輸了呢？”那弟子冷笑着問。
“我輸了？不可能。”楚桦撇嘴。
“狂妄自大！”
楚桦笑：“不是我狂妄自大，是看對手夠不夠讓我重視。”
“楚桦！”
“好了好了，要是我輸了，你想幹嘛都行。”楚桦擺了擺手，無奈道。
那弟子惡狠狠：“行，這可是你說的，到時候輸了，我要你在望月臺上對所有弟子承認你不如我！”
楚桦握着掃帚，掏了掏耳朵：“這些話贏了再說吧。”
那弟子不堪受辱，直接出招，一掌朝楚桦劈了過來，楚桦微微側身，輕松躲開，那弟子直接召出一把如同弟子劍，朝楚桦刺過來。
楚桦對這種招數不屑一顧，在他眼裏慢得很，擡起掃帚直接擋住那刺來的劍，反手将守門弟子壓住，掃帚柄已然抵在了弟子的肩膀處。
那弟子沒想到自己兩三招就輸了，楚桦還沒有出劍，當下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
楚桦晃了晃手裏的掃帚：“願賭服輸，幫我掃地吧，師弟。”
那弟子不情不願，一把接過掃帚：“總有一天，我會超過你的！”
楚桦背對着他走回山上：“我等着。”
楚桦剛進山門，一個黃色弟子急匆匆攔住他，手裏還拿了個小本子：“楚師兄，昨日你吃糖炒栗子吃得滿山都是，我要扣你的分。”
楚桦：“…吃糖炒栗子不違反門規吧？”
“掌門新定的，亂扔垃圾就得扣分！”
楚桦：“……”
好家夥。
仙門實行扣分制度，每個弟子滿分為十分，違反一次門規扣一分，如果扣到五分則要被罰兩倍的學業，扣完全部就得去半山腰的林子裏住一晚，運氣好的可能什麽事也沒有，運氣差的就會遇到修為高的靈獸，被揍一頓都算輕的。
黃衫弟子一邊記一邊道：“楚師兄你已經扣了兩分了，小心點啊。”
楚桦疑惑：“我怎麽就扣兩分了？”
“你昨夜還擾仙門清修，影響太大，本來是要直接一次扣兩分的，不過念你是初犯，我就扣你一分。”黃衫弟子說着還沖楚桦眨了眨眼。
楚桦只好道：“行吧，多謝多謝，下次請你吃烤雞！”
黃衫弟子笑着點頭。
楚桦再回到停月峰的時候，江月停就坐在樹下，雙眸輕阖。
楚桦小聲嘟囔：“又在打坐。”
楚桦想了想，突然腦子一轉，去了一趟半山腰的樹林。
江月停是被身邊噼裏啪啦的聲音和一股十分濃郁的香味從打坐狀态中喚醒的。
他轉頭看過去，果然是楚桦架了一堆柴火，正在烤一只雞。
他見楚桦醒了，對他喚道：“江師兄，醒了？餓了吧，來吃雞啊。”
江月停的眼眸倒映着火光：“我已辟谷。”
“哎呀，我知道，我說過了，辟谷和吃東西不沖突的嘛，辟谷也不能影響我嘗這世間美味啊。”楚桦一邊烤雞，一邊振振有詞。
江月停沒理會他，只問了句：“你屋子搭好了嗎？”
楚桦一拍腦袋：“哎呀！這可忘了，師兄，你不介意我再和你擠一晚吧？”
說着，他還沖江月停眨了眨眼，樣子十分無辜。
江月停：“……”
說話間，烤雞也烤得差不多了，楚桦一邊撕腿，一邊“呼呼呼，燙燙燙”，然後将雞腿遞給江月停。
楚桦眼巴巴望着他：“師兄，你嘗嘗？”
江月停想起昨日楚桦塞給了他一顆糖炒栗子，便順竿爬問了他名字，這一回，該不會就是為了進竹舍？
江月停瞥了他一眼，不曾理會。
楚桦再往前遞了遞：“不騙你，很好吃的，昨天的糖炒栗子難道不好吃嗎？這個也一樣很好吃的！”
江月停淡淡問：“你想用它作為交換的條件？”
楚桦一愣：“什麽交換？”
“進竹舍。”
楚桦指尖微頓，小聲道：“原來昨日給你的印象這麽差啊…”
江月停微微蹙眉：“你說什麽？”
楚桦搖了搖頭：“沒什麽，只是分享一下美食，如果你覺得我是別有用心，那就算了。”
楚桦坐回了烤架前，自顧自吃燒雞去了。
江月停感受到楚桦失落的情緒，有些不太明白，是交易沒能達成，還是自己真的拂了他的好意？
楚桦三兩下就啃完了一只雞腿，然後開始瓜分那只雞，沒有再看江月停一眼。
江月停對烤雞并不感興趣，但是并不想自己德行有失，正想着如何解釋，旁邊草地微動。
一只雞腿墊着一塊帕子放在了他的旁邊。
江月停擡眸望去，楚桦已經收了烤架，開始搭起昨日散落在院子裏未完成的屋子。
江月停垂了眼眸，不知為何，頭一次心中有些不知滋味。
他拿起手邊的雞腿，嘗了一口，對江月停道：“很好吃。”
楚桦忙着搭房子，頭也沒回：“喜歡就好。”
江月停以為他真的很生氣，連話都不願多說了，只是他也不知如何開口解釋他方才肆意的揣測。
兩人只好僵着。
直到夜幕低垂，楚桦還是沒有搭好房子，江月停看了他一眼。
也不知道為什麽，他會因為一個初來乍到的弟子，影響自己的心緒。
楚桦見江月停要進竹舍了，連忙攔住他，指了指沒搭好的屋子：“師兄，我這房子一時半刻也弄不好，晚上要是再鬧出動靜來也不太好，所以…能不能再借住一晚？”
江月停看着楚桦，輕輕點了頭。
楚桦笑逐顏開，跟着江月停再度進了竹舍。
兩人一如昨夜躺下，江月停罕見地主動開口：“你不生氣？”
楚桦笑着搖頭：“不生氣啊，我都習慣了。”
“習慣？”
“嗯，對我的惡意揣測太多了，我要是每一句都要生氣，我這輩子大概會活得很痛苦吧。”楚桦狀似随意道。
江月停微愣。
楚桦試着轉移話題：“對了師兄，你下過山嗎？”
“未曾。”
楚桦道：“掌門姓江，你也姓江，而且還不穿弟子服，不用去入門比試，你是不是和掌門有什麽關系？比如…父子？”
江月停略一點頭，算是承認。
楚桦笑道：“那他對你一定很嚴格。”
“何以見得？”
“你看掌門那個不茍言笑的樣子，對我們都那麽嚴格，你是他兒子，肯定更嚴格，不過他也給了你不少自由。”
“自由？”江月停眼中一片清明。
這兩個字，他從未有過。
“對啊，你看你不用穿弟子服，不用參加什麽大型的比試，就住在停月峰上，我看他也不經常來，你可以随時下山去玩啊。”
江月停淡淡道：“我不能下山。”
楚桦不解：“為什麽？掌門給你下了命令還是禁制？”
這個答案不用江月停答，楚桦已經想到了，應該是命令，禁制倒是不至于，看江月停這樣子也不像是叛逆的，不至于違背掌門命令。
楚桦轉了轉靈動的眼眸：“師兄，明日我帶你下山好不好？”
“不去。”江月停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楚桦扯了扯江月停的衣袍：“我去尋本命靈劍，有師兄相助，事半功倍，掌門應該不會說的。”
“不去。”江月停依舊拒絕。
楚桦挑眉：“那我去和掌門請示，他要是同意了，你總得去了吧？”
江月停沒再應聲，大概是默認了。
楚桦笑了一聲，睡了過去。
這輕聲一笑卻在江月停心裏輕輕撓了撓，但他也沒多在意。
夜總是過得很快。
楚桦特地起了個大早，在江月停快醒來的前一刻，出了竹舍。
此刻天蒙蒙亮，山上蒙着一層白霧，十步開外根本看不見東西，楚桦走到臨江峰一路上大了無數個哈欠。
他敲了敲臨江峰的門：“掌門，你在嗎？”
臨江峰的門被打開，楚桦走了進去，江林峯就站在正前方。
“何事？”江林峯冷冷問。
楚桦心中暗自比較，江林峯是拒人于千裏之外甚至旁人不喜的冷，而江月停是雪山上的雪蓮，清冷淡雅，卻令人想攀。
楚桦恭敬道：“掌門，我想申請下山去尋本命靈劍。”
江林峯揶揄他：“你下山還知道要同我請示？”
著名建築大師：楚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