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妹夫候選人（才不是）
妹夫候選人（才不是）
“找到你了，绫小路君。”
栗子在教學樓的天臺上，找到了獨自在那裏翻着什麽書的棕發少年。“總覺得很抱歉，打擾你的午餐了。”她在他旁邊坐了下來，打開了便利店的塑料袋，裏面裝着兩盒果汁和三明治。
“沒事，齊木出現的時候，我就有了這種預感了，早點變成現實也能早點結束了。”绫小路拿了一人份的食物，很平靜的認命地說。
“我會找機會向龍園同學解釋的。”栗子趕緊表示，她啃着三明治，想了想又說，“話說回來，绫小路君有沒有什麽想問我的問題？什麽都可以，我會選擇性回答的！”
稻荷栗子告訴她绫小路已經知道了真相，雖然绫小路清隆對除自己以外的事物都不怎麽感興趣，但是遇上了這麽驚奇的事情，再怎麽說也會問一兩句……吧？
栗子從常理考慮着，但對方是绫小路的話，她不覺得自己的“常理”能派上用場。
“選擇性回答和不回答不是一樣嗎？只選擇對自己有利的才回答，是作弊哦。”他冷靜地篤定着，绫小路稍稍側過頭望向了她，略微地思考後随即道，“如果是因為剛才龍園的事情覺得抱歉，不如幫我一個忙——今晚放學後陪我一下吧，今天中午食堂的事情我們就扯平了。”
绫小路清隆當然知道栗子想說的不是這個，但是這番對話延續下來也沒有問題就是了，何況她還為自己今天帶來的麻煩感到歉疚中。
“什麽忙？”她張了張口，又把堵在喉嚨裏的話咽了回去。
明明是自己問出的話題，結果在意起那件事的反而變成了自己，啊、不對，這本來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弄清楚绫小路同學對她的秘密知道了多少這很重要。
但是栗子錯過了問出口的時機，而且再追問下去的話，她擔心自己多說多錯。
“栉田想認識你。”绫小路完全沒按照栉田說得那樣找借口，見栗子露出了困惑的表情，他随後解釋，“是班上的女生，想和你認識，因為你之前表現出的冷淡态度，感到很棘手吧，所以拜托我做中間人。雖然是現在的話，她自己來找你就可以了。”
“啊……稍微有點印象，是绫小路君班上那個很可愛的女生吧？在其他班級裏人緣也不錯。”栗子想起了绫小路說的那個人，“只是認識的話，當然可以。但是假如要成為朋友，果然還是要看能不能合得來吧。诶？等下，什麽是‘現在的話’？绫小路君已經知道了那件事嗎？”
她激動地問。
“我不會說出去的，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秘密。”绫小路清隆興致缺缺，因為栗子剛才的話，陷入了回憶的绫小路短暫地走了下神，“不過，稍微有些意外呢。之前見到的齊木家的家庭氛圍很和諧，沒想到你會是多重人格——喂，你在做什麽？”
話音未落，绫小路頸窩處落下了一縷少女柔順的粉發，他平靜地擡起了視線，栗子毫無自覺地對绫小路來了個壁咚，她手抓在了绫小路身後的防護網上，越過他的肩頭，驚訝地看着天臺外，绫小路循着她的目光忘了過去，卻什麽都沒看見。
她看的是體育館附近，露天游泳池的那個方向，日上午頭，除非是忙着校內體育類競賽的社團學生，在這個時間段正常情況下不會有人在那邊閑逛。
“啊、嗯嗯……咦？多重人格？”她猛地反應過來，詫異地盯着绫小路清隆。栗子眨了眨眼，绫小路沉默地看着她，過了會兒，她忽然發現兩人靠得太近，慌忙後退，臉頰緋紅地說，“對、對不起！”
“……常理上考慮就是這麽一回事吧。”他有條不紊地分析着，“還是說，我真的見到了三個栗子？考慮到埃弗雷特提出的多元宇宙概念——”
“啊啊啊啊不是！”她趕緊打斷了绫小路靠近真相的猜想，信誓旦旦，“就是多重人格沒錯！”
绫小路：“……”
“那個……我還有點事就先走啦，栉田同學的事情，你待會兒發郵件通知我就可以了，我會準時赴約的。”她一口氣不停歇地說完，剛起身往外跑了兩步，栗子又想起了一件事，稍微停住了腳步，她看向了绫小路，露出了溫柔的笑容，将剩下的話補充清楚，“還有……謝謝绫小路君幫我保密。”
绫小路注視着她離開，他看見她忘了把垃圾帶走，起身幫她收拾好，在即将下樓的時候，绫小路又往體育館的方向看了眼，若有所思，緊跟着也離開了天臺。
栗子之所以那麽急匆匆地離開，是因為她在游泳池邊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她下了教學樓後，直直地跑向了體育館，卻在路上被其他人攔了下來。
“站住啊，你就是B班的齊木栗子吧？”
……對方這麽問了。栗子看着擋住她去路的男生兇神惡煞的模樣，她毫不猶豫地說：“不是哦，你認錯人了。”
“哦哦，這樣啊，非常抱歉。”結果對方立馬撓着後腦勺道歉了，接着就被旁邊的同伴敲了一記，“蠢貨！你長沒長眼睛啊，她就是和龍園在一起那女人，不把她帶回去……”
說到這裏，兩人都打了個寒顫，顯然對他們話語中涉及的“龍園”感到很畏懼。栗子這次是确認了，這兩個人都是C班的學生，裝傻充愣這一招行不通，栗子看了看周圍，這裏是監控的死角，他們恐怕是特意在這個位置堵截的她。栗子不喜歡暴力，但是，如果這兩個人打算強行帶她走，她是會還手的。
更加窮兇極惡的異能者罪犯她都有對付過，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戰五渣的齊木栗子了！
“龍園同學那邊我之後會去解釋的，不好意思我現在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去處理，請讓一讓。”她說着就要離開。
“等——誰？”伸手來抓他的C班同學甲，被人從背後握住了手腕。“哈哈哈萬事好說萬事好說，暴力不可取。”帶笑的聲音還沒落下，剛剛出現的三日月就被栗子抓住手腕拽走了。
“剛才發生了什麽……”完全沒發覺剛才背後有人的同學甲愕然地問，接着同行的C班同學乙接了個電話，他臉色微變，随即又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挂斷電話後拉住了甲，擠眉弄眼，“先別去追了，哎，剛才他們打來電話說龍園下樓梯的時候扭傷了腿，現在在醫務室裏躺着呢。”
沒有學生會喜歡平輩裏有人欺壓着自己，只是迫于無奈，被霸淩的一方要向霸淩者卑躬屈膝，但是現在聽到說龍園倒黴，他們當然會拍手稱快，也就懶得去追齊木栗子了，反正到時候找個借口說“擔心龍園大哥”之類的糊弄過去就行了，他躺在病床上，還能跳起來打他們啊？
在通向體育館的林蔭道，見栗子拉着一個朦胧的影子跑了過來，齊木楠雄趕緊透明化躲在了樹後面，他早就知道這幾天栗子在學校裏搞出的事——糾正一下，是“平行世界的栗子”惹的事，他雖然昨天賣了個關子沒有告訴栗子學校裏發生了什麽，但是今天他一直在利用心靈感應和千裏眼觀測這邊的情況，找了個借口溜出了教室瞬間移動過來幫忙。
他目睹了今天中午在高度育成高中的食堂裏發生那起争執，在齊木楠雄出手前，他注意到那個叫绫小路的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食堂，绫小路利用從衆效應，于門口狀似無意地說了句“啊，那個人好像是學生會的”，一傳十十傳百，逼走了龍園翔。
但是這個人的心理狀态有點危險，栗子和绫小路在一起的話，會吃虧。
齊木楠雄一邊分析着一邊順手教訓了龍園，正當他思考着假如栗子非要和绫小路交往，他該如何勸誡她又不傷人時，齊木楠雄就看見栗子急匆匆地拉着一個武士裝扮的男子離開了。
……那個是什麽？守護靈？
他注意着不被栗子和她的“守護靈”發現，不聲不響地跟了上去。
“呼——到了這裏應該就安全了吧？”栗子看了下周圍沒有監控，她擡頭望向三日月宗近，“剛才多謝了，三日月先生。但是，你的身份被他們發現了會很不妙的，所以……”
她欲言又止。
三日月了然地點了下頭：“給刀匠小姐添麻煩了嗎？”
栗子搖了搖頭，她認真地說：“下次沒監控的時候，就請從背後直接打暈他們！”
三日月宗近：“……”
“體育館裏有攝像頭，我剛才在天臺的時候，看到館內的露天游泳池附近有一個熟人，我進去看看，可以拜托三日月先生在這外面等一下我嗎？”栗子接着又說，三日月颔首，她笑了下進入館廳前留下一句，“啊，對了，三日月先生，假如待會兒從裏面出來了一個白發紫眸看着一肚子壞水兒的男生，請幫我把他攔下來。”
旁聽到了這句話的齊木楠雄心情微妙：……他妹妹的感情世界好複雜啊真的不是又穿了嗎？
——剛才栗子在天臺時看見的游泳池邊的那個男生，是白蘭。
這也是栗子絲毫不怕對方看見三日月宗近的原因，白蘭和她一樣，是知道平行世界的人。上次她從白蘭這裏匆忙得知了回到本世界的方法，但是她還有很多不了解的事情需要對方解答，比如她曾經做過的，那些“自己”一遍遍死去的夢境。
她有一個猜想，或許，那些不是夢，而是來自于另一個世界的“真實”。
啊，當然她沒有忘記白蘭是一個反派，所以她會小心謹慎的！
栗子在體育館裏找了一圈，她原本以為趁着她剛才被C班的人拖住的空隙，白蘭已經從另一道門走了，結果轉身間的功夫，就看見換好了衣服的白發少年從男生更衣間裏出來。他身上穿着高度育成高中的制服，頭發濕漉漉的，一雙紫色的眼睛裏流竄着細碎的光片，用幹毛巾擦拭着頭發，看見栗子後，少年微微彎起眸子。
“呀，又見面了，小栗子。”
“白蘭·傑索？”
“嗯。這個世界的你是叫……齊木栗子吧？”
他露出了回憶的表情，但實際上他說出這個名字時的順暢程度，一點也不像是記不起來的樣子。
白蘭從自動販賣機裏買了兩罐飲料，他将其中的一罐遞給了栗子，栗子想起在上一個世界白蘭幫她買藥結果下安眠藥的事情，她接過了飲料小聲道謝但沒有喝，白蘭也不介意，他偏着頭示意泳池邊的桌椅：“小栗子是特意來找我的吧？坐下再聊吧，剛才游了半天，手腳都軟綿綿的了。”
“你一個人在這裏是不是人緣不好呀？”栗子乖乖坐下後，她一上來就問。
“我姑且也是二年級的風雲人物哦，”白蘭被栗子噎了下，他面色不改地問，“是什麽給了你這樣的錯覺？”
“我在上一個世界遇見的白蘭先生告訴我，每一個世界的白蘭都致力于毀滅世界，但是他不一樣。”栗子托着腮，“上次忘了問，我在想，會不會是因為白蘭先生人緣不好才想着報複社會，如果是這樣的話……”
“如果是這樣？”他跟着她重複着，紫水晶似的眸子裏倒映出少女天真的臉。
“如果是這樣，我就來成為白蘭先生的朋友吧。”栗子毫不猶豫地回答。
白蘭愣了下。
“栗子還不知道自己被我‘殺死’過多少次吧？”所以才會說出這種天真的話。
他笑眯眯地問。
“嗯……雖然不能完全數出來，但應該次數不少吧，而且我也沒辦法原諒另一個白蘭先生對科學栗子做的事情。”她想起了那些光怪陸離的夢，“不過，這個事情是這個，另外的事情另外看。我沒辦法原諒其他世界的白蘭先生，但和這個世界的白蘭先生沒關系。我是想和這個世界的白蘭先生，我面前的你做朋友，不是和所有的白蘭先生呀。”
這次白蘭真的不知道該擺出什麽樣的表情來了，他只能維持着一如既往的，仿佛生長在臉上的面具般的笑臉，然而栗子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白蘭的微笑已經有些僵硬了。
“……嗯，果然，真正的小栗子比那些僞物都要好玩得多，”半晌，他回過神來，為了掩飾剛才情緒般地主動出擊，“不過要讓小栗子失望了。我并不是讨厭人類，也不是消極悲觀……但是，總覺的自己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或許，我讨厭的是世界本身吧，既然是我讨厭的東西，那麽不存在了也沒什麽吧？”
他語氣漫不經心，又透着一種理所當然，仿佛支配世界對他來說就像是游戲通關一樣簡單。
栗子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先天性反社會人格？”
“不是哦，但你可以這麽認為。”白蘭絲毫不介意栗子将他當成一個危險人物看待——實際上她也是這麽認為的。他重新掌握了主動權，微笑着說：“與‘平行世界’交流的能力……是好處，但也有點缺陷呢。知道越多，越會感到……這個世界無趣又惡心，你不這麽認為嗎？擁有和我類似能力的小栗子，是能理解我的吧？”
栗子果斷搖頭。
“白蘭先生，雖然這樣說很失禮……但你不覺得是自己想得太多了嗎？”她露出了困擾的表情。栗子不是沒能理解白蘭的話語，知道的越多，越能讀出對方的心理，未必是好事。
她擁有一個具有讀心術超能力的哥哥，所以她知道，超能力并不都是有益的，在帶來益處的同時，也一定會剝奪一些東西走。
“White Room。”
他微微張了下口，在栗子莫名其妙的神情裏，白蘭很遺憾地說：“明明擁有着和我類似的能力，卻不懂開發的小栗子……果然很難理解我的話呢。那麽，去調查一下我說的這個機構吧。這個世界不像小栗子想得那麽美好，你會明白的。”
結果栗子還是沒能問出更多的與平行世界有關的消息。
和她擁有相同能力的人居然是聽不進話的中二病實在太可惜了！
她嘆了口氣，站起了身，一臉同情地說：“白蘭先生，其他世界怎麽樣我管不着，但是，在這個世界，你還是放棄毀滅世界比較好哦？”
——相信我，你不會想要跟被神眷顧的大挂壁作對的。
我雖然更新得慢但我已經涼了麽QW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