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 70 章
葉一城這事不能再拖,再拖下去人直接要跑路了。
唐秀說自己剛才接到唐琬電話,電話是謝靖電話打出來,唐琬說得很急,大致就是救她出去不然她要被強行送去海外了。
鐘音直接打了個電話給謝靖,他周圍好像有不少人,說得言簡意赅。
鶴山一事沒成功,折了安格斯和桃花,連甄荷也沒回去,所以葉一城的确打算去海外,因此想要把星河娛樂轉給陳天豪,還特地讓謝靖本人親到葉宅将唐琬送走。
總之,朝星門在以最快的速度收尾離開華夏。
“這和謝靖有什麽關系?”陶宓聽得一愣一愣,她不知道這件事為什麽和他有關。
來不及解釋,鐘音果斷帶唐秀和林俊一起出發。
這倆貨跟連體嬰一樣,吃飯都是吃一道菜,林俊非要跟去也沒辦法。
想了想,她還是把陶宓一塊帶上。
解決完葉一城就要殺謝靖,身為謝靖曾經的未婚妻,鐘音想她有資格見證。
“你們去吧,我要開始我的八卦手段了!”伍蓮沒去湊熱鬧,她打開電腦,伸個懶腰拉伸五指,哼哼,後勤也是很關鍵的!
“行,有事call我。”
鐘音立即開始時空之術,四人落地時已然變了個模樣。
“我們變成這樣做什麽?”唐秀驚奇看着自己身上昂貴的裝飾,忍不住摸摸流轉璀璨光芒的奢華名表。
林俊也轉了一圈,好家夥,社會還沒進就穿上西裝了,太帥了吧也!
“天上人間進去的人非富即貴,我們進去看看啥情況再動手。”鐘音解釋道。
她是可以一言不合殺人。
但是她也想看看這ktv裏究竟有什麽肮髒龌龊的東西。
只有親眼所見,才能更不猶豫地動手。
況且一來到天上人間附近小巷子,她就察覺到了這裏陰氣狂烈,鬼物橫行。
鐘音指向巷口,語氣陰鸷。
“你們看,這裏有鬼。”
很多怨氣沖天的女鬼,很多死狀慘烈的男鬼,很多白日能出來晃蕩的鬼。
他們穿着妖豔露骨的衣服、警察的衣服,一個個盤旋于陰暗潮濕的角落裏,渾渾噩噩飄蕩在天上人間的周圍。
地上是車水馬龍,繁華都市。
地下是屍骨未寒,不見天日。
天上人間vvip包房。
“哎呀葉總,真是好久不見了。”
大腹便便的陳天豪如同帝王一樣坐在真皮沙發裏,腳邊匍匐身穿比基尼套裝的女人給他當作腳墊,懷裏還摟了一個表情迷離的年輕女人,左手拿酒,右手拿雪茄,惬意無比。
他目光盯着進來的葉一城,話是這麽客氣說,又很快轉了語調陰陽。
“找我過來談事,自己卻接電話接半小時,該罰!”
陳天豪屈起膝蓋頂頂桌子,意有所指:“兩杯酒,不過分吧?”
“當然不過分。”
葉一城臉上笑容不減,揮退一起跟進來的助理,随後在沙發對面坐下,說:“陳總大人有大量,我喝三杯。”
他這麽好的态度反而讓陳天豪心有疑惑。
陳天豪幹傳媒這行很久了,自家老爸以前就是做舞廳出身,他算得上一句富二代,自然對娛樂圈的門道再清楚不過,圈裏人也都知道思美傳媒的陳總又蠢又色,但畢竟是生意人,實際十分精明就是了。
陳天豪掃了眼以金色為主極盡奢靡的包房,又看向腳邊跟狗一樣聽話的女人,他不着痕跡勾起一絲冷笑。
以前兩家打得風生水起,現在葉一城急忙退出華夏,動作不小,又給他搞這麽大陣仗,也不知道今天是鴻門宴還是什麽。
他開門見山:“聽說葉總打算移居海外?”
見他不打算遮掩,葉一城笑了笑便點頭:“是,我夫人喜歡挪威,準備搬去那裏定居。錢也掙夠了,您說是吧?”
提起唐琬,陳天豪興致高漲,踹開女人坐起來。
那女人被踹也一聲不吭,乖乖等在旁邊,好像沒有一絲尊嚴與感覺。
“嚯,葉總你這ktv下面的人可真是乖得很,”陳天豪非常敬佩天上人間的教導方式,誇贊一句後好奇問起,“唐琬什麽時候跟你結婚了,沒風聲啊?”
葉一城身為著名企業家,資産所涉獵方向數不勝數,某種意義上他已經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富豪,就算陳天豪也得恭恭敬敬叫人一句葉總,就他這樣的,大家都以為會找個門當戶對的名媛結婚生子,沒想到兩年前他對唐琬一見鐘情,追求架勢猛烈,一度成為圈裏笑談。
當年陳天豪還在想這個男人真蠢,戲子無情婊子無義,跟這種女人玩玩還行,結婚簡直是腦子進水。
而且女人嘛,在他眼裏還不如手裏雪茄來得有滋味。
聽言,葉一城面不改色喝下最後一杯酒,說:“我們私下結的。”
實際上他心裏正在罵這頭豬哪壺不開提哪壺,商場交際中客套話過去就過去了,非得追根究底,這不就把他心裏最深的痛給揪了起來。
他要唐琬真心誠意和他結婚,證還沒領,夫人他倒是先叫上了,結果這賤女人一點不領情!
剛才謝靖還給他打電話呢,說是本來要把人迷暈帶上輪渡,不知怎麽她硬生生把強逼喝下去的粥給摳了出來。
不僅如此還趁其不備逃了!
想到這裏葉一城就恨的牙癢癢,棋子死了一堆,目前也就一個謝靖可以用,他看不起這個優柔寡斷的男人,同為惡念銅人,他居然真得愛上甄荷,簡直腦殘得可以,事實證明也他根本沒用,一個營養不良的女人都看不住!
他沉沉呼出一口氣,轉移話題道:“今天我會給陳總您奉上最好的待遇與禮物,關于昨日的提案陳總你…….”
果然是說這個,陳天豪眉頭一挑:“你該不會以為我是傻子吧,讓我幫你經營公司,我只拿七,你未免想太美了。”
“白送星海娛樂七成股份給您,陳總你這都不要?”
“你們星海現在的藝人有頭有臉的就那麽幾個,最近展思思和洪昭突然失蹤,網上鬧得沸沸揚揚,網友講得頭頭是道,都在說你們星海就是專門拍爛片洗錢的公司,這樣的公司你讓我接盤,不好吧?”
陳天豪還真不屑這垃圾公司,他自己的思美傳媒掙的也不少。
“那加上天上人間呢?”葉一城突然說,“天上人間和星海是唯二明面上我的公司,吸金能力有多強你應該知道,比起星海,天上人間要更賺錢一點。”
他打開天窗說亮話,然後拍了拍手。
幾聲掌聲過後,大門推開,魚貫而入三個身穿旗袍的女服侍,個個手裏端着紅木托盤。
打頭那個年紀很小,看起來好像還沒成年,走進來的時候腳都在抖。
葉一城起身,越過第一個女生走向第二個,他撥了撥這個女服侍手裏紅木托盤上的情趣內衣和攝像頭。
“女人、色.情與偷拍行業。”
他走向第三個,指指盤裏的鈔票,“賭.場。”
最後才走回第一個女生身後,幾乎是貼到女生背上,以一種極其親昵的姿态摸上她顫抖的手,當着陳天豪眼神逐漸變得淫邪的面輕輕撫摸上去,最後猛地一把掐住她細軟的腰。
葉一城嗅了嗅女生肩頸傳來的體香,笑道:“最後一個是毒品。”
“最賺錢的三樣東西,我都給你,人脈不需要你再打通,産業鏈已經很成熟,只要你幫我然後分我三成,其他賺的都是你的。”
衆所周知,灰色産業永遠是最賺錢的。
沒有傻子會對這麽誘人的條件不心動,錢這種東西不會嫌少,陳天豪也不例外。
原本就是推脫一下争取個九一分,沒想到葉一城把天上人間背地的産業也拿了出來,他眼神亮了亮,那一切就得另當別論了。
陳天豪沒說話,表情的微小變化卻被葉一城抓了個正着。
他滿意地點點頭,方便帶走的奢侈品已經全部兌換成現金,小公司全部關閉股票也拱手賣出,去往海外重新駐紮可以開新公司,但星海和天上人間帶不走,更舍不得就這樣關閉,所以經過讨論,打算找個普通人接手,自己照樣拿錢,這樣也就不危險。
葉一城迫使女生往前一步,撩撥在她腰間的手慢慢移上去。
“另外,聽說陳總最近很喜歡年輕女孩,這女生叫段雅,今年才十七歲,這禮物就送給你了。父母雙亡,随意享用。”
話落,他奪過段雅手裏托盤,在她驚恐的叫聲中一把把她推到地上。
段雅正正好跌在陳天豪腳邊,她劇烈喘着粗氣,身體不受控制顫抖,早在葉一城可怕的手摸上來時她就想叫了,現在更加控制不住,一邊尖叫一邊往後退。
旁邊一直趴在地上的女人深深伏低頭,酸澀驟然湧上鼻頭,可她什麽都沒做。
在場其餘幾個女人也一樣,她們沉默不語,好似沒聽到沒看到。
聽到哭喊聲,麻木地擡高手擋住表情,或者垂下眼裝作不知,如果仔細看,能發現她們手臂和手肘的交界處都有着密密麻麻的針孔,無一例外。
天上人間是地獄,而葉一城是地獄的主宰。
沒人敢反抗,敢反抗的都已經死了。
偏偏段雅不清楚,她只知道自己是被綁來的!這些人是在犯法!
她像瘋了一樣往後爬,一邊爬,一邊哭:“你們這樣是犯法的,你們販毒就已經是死罪,警察會把你們抓起來的!”
【好天真啊這女孩】陳天豪這樣想。
看她像頭迷路的小鹿在金碧輝煌的房間裏亂撞,一股詭異的快感從他腳底板湧上,這讓陳天豪想起了那個懷了他孩子又剛烈自殺的女人,一樣天真,一樣純潔無暇。
哪怕成為鬼,也不知道殺人砍頭一擊斃命,天真地在房間裏滅滅燈吹吹陰氣,甚至做得最過分的也只是入夢威脅,最後不還是讓他找來的大師給做掉了。
女人啊就是該匍匐在男人腳下的,這是陳天豪一直以來的觀念,他非常好地貫徹執行自己觀念,并讓這些女人完美履行着出生後的使命,她們就該被男人玩弄,即便成為男人妻子,也該默不作聲做好賢妻良母,乖乖替男人生孩子傳宗接代。
在他心裏,女人唯一的用處只有這個。
她們天生就是挑起情.欲、發洩欲.望的媒介,僅此而已。
陳天豪推開懷裏眼神迷離的女人,肉堆肉的肥臉上浮現一抹亢奮,他笑着重複:“這女孩好天真,我喜歡。”
叫警察有什麽用?這世界上沒有什麽用錢解決不了。
葉一城看他很感興趣,冷冷淡淡朝段雅瞥過去一眼。
這是朝星門僅剩的善念銅人,這是她的第六世。
他們監控她很久了,前五世在大道神幹預下她死得又慘又快,等了一年又一年,原以為這一世她會按照他的安排凄慘過完小半生然後死在陳天豪手裏,沒想到中途出了差錯,致使她經歷苦痛生活的父母居然意外車禍而亡,如此一來那重男輕女的老男人不會因為賭債把段雅賣進來,所以他幹脆叫人把她直接綁過來。
只要陳天豪玩死她,銅人之心完整生成,他就可以殺陳天豪取心,再讓野心勃勃的陳天豪老婆接手公司。
他都安排好了。
不過講道理他覺得老天真夠有意思的,照理說這些善念銅人一心向善,即便是要為印證高深佛法中的苦盡甘來才能圓滿,也不至于要受如此搓磨。
所見每一個善念銅人的經歷都太過悲慘,人越善人生越痛,這就是所謂的無邊佛法?
好人要做無數件好事經過無數惡念摧殘才能成佛,而壞人放下屠刀一念成佛,這還有什麽意思?
所謂遠古神留下的佛法,不過是神玩弄人的借口罷了。
老話說得好,好人不長命吶!
幸好他不是好人,葉一城唇角微微彎起,頓時神清氣爽沖陳天豪點頭。
“陳總慢慢玩,我先出去。”
然而沒等人應聲,段雅忽然朝站在原地巋然不動的女人撲過去。
“姐姐你幫幫我!我們逃出去好不好?我們不能什麽都不做啊!”
這個沒講話,段雅就撲去另一個女人腳邊,不斷哀聲祈求,小小的臉上毫無血色,唯有眼淚肆虐,彰顯心中的不安與恐懼。
陳天豪樂不可支,邀請葉一城一起觀看這場徒勞無功的掙紮。
他甚至興奮到手不受控制顫抖起來,好似飄蕩在雲端。
跪在地上的女人餘光清楚看見,他那飄飄然的激動神情,五官都堆積在一起,像個臭臭的肉球,特別惡心。
段雅是真的很怕,無論她如何聲嘶力竭尖叫,這些原本和她一樣關在狹小不透風屋子裏的女人照舊十分麻木,好像已經接受自己的命運。
可是這怎麽可以!
她經歷過那麽多悲催的事都不願意妥協于人生,她們怎麽可以無動于衷?不可以巋然不動,她們是有感情有思想的人,面對挫折,應該勇敢跨越荊棘尋求新的向往啊!
極具的恐慌與憤怒下,段雅回憶起這短短十七年,老天好像是讓她來專門渡劫的,所有惡劣事往她身上堆,恨不得要她郁郁而死。
段雅出生在一個非常重男輕女的家庭,媽媽張榕因為生不出兒子一連生了四個女兒,臨了四十歲高齡拼命生終于拼出一個兒子,身為一家之主的爸爸、從來都只知用嫌惡面孔對待她們的段毅也第一次露出真誠歡欣,那日段家老老小小大肆宣揚段家有後了,可段雅不懂,如今早已新時代新風氣,怎麽還要以封建思想為榮呢?
這種事是講不清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
所以段雅能理解,大不了不在乎,可段毅開始變本加厲,經常跑出去喝酒賭博,喝多了輸多了就打人,她實在受不了這種生活,苦苦哀求媽媽離婚。
她媽卻說:“媽媽就這樣了,媽媽沒文化,年紀輕輕就和他結了婚,不懂事的年紀嫁過來,婆婆那麽偏執,有了孩子又離不掉,有時候總想着阖家團圓,一家人在一起就是福,我就忍下去,我以為生了兒子就好了,結果哪能想到他變成這樣。所以雅雅,你和妹妹要考上大學,走出去,不要像我一樣。”
媽媽已經和這些女人一樣坦然接受凄苦的命運,她們曾經或許也反抗過,或許也在夜深人靜時不甘現狀,但她們最終還是因為一個‘就這樣吧’的可笑理由選擇了沉默。
不可以沉默!沉默就是死亡,沉默就是妥協!段雅在心底無聲吶喊。
段毅開始賭博後不斷有社會人員上門,以至于她在學校裏被人霸淩,每個人都在笑她是老賴的女兒,一盆盆冷水往她身上潑的時候、一只只筆朝她背上紮來的時候、一根根手指戳到她脊梁骨上時…..她勇敢地說了不。
雖然最後被退學,但她并不後悔。
所以現在,她也絕不屈服如此搓磨的生活,她要勇敢說不!
她看見的,這些被毒品控制的女人關在屋子裏時話都沒有,如同死魚一樣癱坐那裏,任由這裏的工作人員辱罵指點,她們失去尊嚴與活的勇氣,她沒有。
段雅忽然站起來,抄起滾落在地上的紅木托盤往陳天豪身上砸,“變态!我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得逞!”
紅木托盤被狠狠甩出去,即将打到陳天豪時,葉一城快速出手攔下。
葉一城臉色都黑了,他真是沒想到這個段雅還有這種勇氣。
怪不得下面的人反饋說校園霸淩都能被她輕易化解,不僅沒有難過悲傷甚至還極具反抗勇氣,所以後來他決定加大力度對段毅掌控,讓最親的人輸慘了,輸到六親不認回去發瘋,這樣也很慘不是嗎?
這時段雅看見他輕而易舉擋下攻擊,臉色頓時煞白。
她驚得腦子發蒙,眼看毫無作用,連忙撲到桌上敲碎酒瓶往脖子上抵。
“你別動!我會自殺的!”
嗎的,葉一城額間青筋爆出,該死的賤女人!
他冷冷一笑,翻出口袋裏的呼機準備叫人。
正要接通時,趴在地上的女人突然暴起,死死咬住他的手,并雙眼猩紅地看向段雅。
“你不準死,快走!”
另外幾個原本如走肉行屍的女人也一并發難,用力将手中東西砸向陳天豪和葉一城。
她們臉上淚水肆虐,不約而同想起這個爛漫的小女孩被關進房間後,其實早就一字一句求她們救命了。
當時看到這張不谙世事的單純面孔,她們當時心裏都在暗暗發笑。
逃不出去的,這裏是座白骨累累的魔窟,她們有些人以為這裏能賺錢的地方、有些人是因為生活不得不選擇做出賣靈魂的工作,但都沒想到走入這裏就出不去了。
漫無邊際的黑夜,她們被強迫進行一場又一場的交易,不聽話就打,打到你渾身骨頭發痛,拽到你頭皮都在流血,然後用毒品控制你,這樣一來,滿身瘡痍的她們還敢出去嗎?她們只能龜縮在陰暗房間裏茍延殘喘,逃避着冰冷的現實。
太怕了,怕出去以後被家人嫌棄,怕未來餘生都要背負罵名。
這世界給女人的枷鎖已經足夠多,光一個貞潔枷鎖就能壓死人,她們不敢再承擔起吸過毒又從良的這個後果,不如就在這裏像條狗一樣活着,好歹有吃有喝。
可是這女生,這女生被綁着丢進來的時候,好像撕裂了昏暗天光。
她炯炯有神的眼是地獄邊境搖曳的花,耀眼、奪目,沖她們招手。
她告訴她們其實是可以反抗的,可以努力跨越磨難的。
她說:“我們齊心協力就可以逃出去的不是嗎?只要等他們有人進來,一個不行就上兩個,壓倒他們,拿走武器,只要我們走出去就能重新開始。姐姐們,我們一起反抗啊,面對危險與困難,如果不鼓起勇氣走過去,一輩子就這樣了,你們甘心嗎?我們的未來還有很長啊!”
是啊,我們的未來還有很長,但她的未來更長。
手拿情趣內衣的女人狠狠用頭頂住因突然起來的攻擊而吓得跳起來的陳天豪肚子,她雙手緊緊抓住沙發不讓他有逃走的可能,指尖摳進真皮之中,指腹都幾近青白。
“快走!vvip這裏沒有保安,裝作顧客跑出去!下面保安也不會注意到你!”
那個托舉鈔票的女人也撲過去,像疊羅漢一樣疊在咬住葉一城女人身上,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強行拖拽住起身的他,她聲嘶力竭大吼。
“快走!出門左拐就是樓梯,一直往下跑!”
屋子裏吵鬧聲咒罵聲不斷,最先陳天豪灌醉的女人終于暈乎乎醒來,她腦子不是很清醒,看到這幅場景,完全是下意識地抱住了葉一城的腿。
葉一城暴怒咒罵,他臉上、身上開始閃起金色鱗片的光芒,尖利爪子在女人堆疊的身軀中若隐若現,似乎就要爆裂皮膚生成龍爪。
女人們發現他的異樣,對于未知的恐懼,心只是顫動一瞬,随後她們更加用力抱住葉一城。
她們已經髒了、臭了、沒救了。
這裏紙醉金迷,燈紅酒綠,每日每夜都有尖叫與血色,生生死死見慣了,
她們已經走不了了。
可段雅是幹淨的、年輕的,她不該出現在這裏被人當作禮物送出去玩弄。
所以,她們要齊心協力把她送出去!
逃吧年輕的陌生女孩,逃出這些禽獸只手遮天的妄為,逃去陽光下,逃去該有的生活裏享受歡欣笑語,去無視世俗的偏見,去過平淡安然的生活,去為美好的未來奮鬥,去談一場真心的戀愛,去看偶像的演唱會,去買漂亮的衣服,去過自己想要的人生!
由于葉一城力量很大,最先動作的女人本來長期營養不良已經開始有點吃力了,眼淚在她蒼白臉上滑下。
她用盡全力再度爆發出一聲大吼:“快、走!”
走,去過她們曾經夢想過的人生!
段雅沒想到這幾個陌生姐姐居然會不顧危險這麽做,她呆了兩秒,手中玻璃碎片落在地上敲出清脆聲響。
這道咚,仿佛抑郁者自救聽到的天音,震耳欲聾。
“我會找人來救你們的!”段雅眼淚洶湧,她不再猶豫抹了把眼淚就往門口跑。
看她手已經搭上門把,葉一城的怒氣再也憋不住。
“滾!”
他大力甩手,齊齊把女人們都甩飛了出去,眨眼間他的右手如廖佳音落水那般生出無數金色鱗片,不同的是他可以自由控制。
他只有右手是龍爪。
碩大泛着流光的鱗片逐漸延伸到手肘,手腕變得粗壯,骨節分明,尖銳爪子倒鈎在那,銳利程度讓人狠狠吃了一驚,假如被他勾到,五髒六腑都會被抓爛。
“啊啊啊你是異獸!”陳天豪自從見鬼後特地去了解了玄門中的事,看到這場面當場吓得褲子都濕了,用力推開壓在身上的女人忙不疊往另一邊爬。
什麽異獸女人們可不知道,又是最先出手的女人顧不上酸痛爬起來率先撲過去,緊接着女人們一個個幫忙抱住葉一城的腳。
段雅也吓得一咯噔,直接拉開了門。
“想跑!沒門!”葉一城冷冷吐出一口口水。
他用力拔出腿時抓起一個女人朝段雅丢過去,正要開門的段雅被砸了個正着,哀嚎一聲撲倒在地。
随後,葉一城像踩垃圾一樣踩過女人的背,聽見噗嗤一聲她們吐出鮮血,還十分暢快地笑了起來。
“早知道你們這麽勇敢正義,就應該再磨一磨性子。”
“天上人間不需要貞潔烈女,要上演舍生取義的戲碼你們還不夠格,一群爛貨,最煩你們這群貪婪又肮髒的人類。”
話落,他毫不收斂力道,龍爪猛地朝下,徑直劃破打頭女人的胸膛,将她的心直接掏了出來。
這一下子把所有人都給吓懵了。
鮮血迸裂,心髒還在撲通撲通跳動,葉一城臉上笑意陰冷,眼底閃爍着殘虐的光。
他滿不在意嗤笑:“我記得你,你叫沐沐對吧,一個專門騙男人錢的女人被人賣進來還裝正義,我當你的心有多白,我看也挺黑嘛。”
而沐沐已經不能再回話,她在血泊中抽搐,無神眼神逐漸渙散。
痛苦蜷縮在地上的段雅吃力喘着氣,滿眼痛苦看了眼頭忽然一彎的沐沐,她重新看向近在遲尺的門,努力伸手想要夠到門把。
可惜還是來不及了。
葉一城已經大步邁來。
她絕望地閉上眼。
就在滅頂絕望席卷全身時,她感覺有無數只冰涼的手搭上了她的手臂,似乎是想要幫她打開門。
段雅猛地睜開眼…..這是?
睜眼的一瞬,她眼前浮現出一張張怡麗漂亮的面孔,她們如同天使溫柔地笑着。
那是一道道透明飄渺的魂魄。
她們抓緊了她的手,像是救命稻草一樣往上拉。
“我們來幫你。”有人說。
段雅忽然熱淚盈眶,不知怎麽她突然明白,這些或許是死在這裏的女人。
在她們幫助下,門吧嗒一聲打開了。
門一開,還有密密麻麻的透明鬼魂站在外面。
男男女女,大多都很年輕,有這裏曾經的女服侍還有警察,一個個兇神惡煞的鬼維持死狀,有被淹死、砍死、敲死的便衣警察,也有許多進入這裏不小心被權貴弄死的年輕男女,他們做着最猙獰的表情,狠狠盯住大吃一驚的葉一城。
葉一城可不要太吃驚,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多的鬼,有幾個他還認識呢。
“這……這怎麽回事!”
與此同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段雅和女人們耳邊響起一道清清冷冷的嗓音。
“給你們機會,殺了這倆貨,不用客氣,怎麽爽怎麽來。”
感覺到身上充滿神奇力量的幾人眼淚瞬間幹透:“……..”
啊?真的可以嗎?
那她們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