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晉江文學獨發

晉江文學獨發

022

看着這小丫頭這模樣也忍不住想要笑起來。

還真的是……單純啊。

單純到讓人生出一絲絲的憐惜。

回去的路上,薄以和瞄了眼黏在沈落酒身邊的蘇青梅,挑眉看向了她。

對方立馬就反應過來她是想問什麽,眨了眨眼,擡起蘇青梅和她交握在一起的雙手,笑着揚了揚。

還帶着一絲絲的炫耀的意思。

薄以和忍不住翻了一個大白眼過去。

在蘇青梅不注意的時候,用口型示意了一下,“你不要玩弄人家的感情。”

沈落酒聳聳肩,表示順其自然就行了。

薄以和:“……”

算了,懶得管她了。

反正或許蘇青梅對沈落酒也是不一樣的,只是沈落酒自己沒有察覺得到而已。

不過細想一下,沈落酒和蘇青梅兩個人都成了,她和喬盞這裏,兩個人還在頻頻的放着低氣壓,也真的是……有夠心塞的。

她的喬老師什麽時候就能知情識趣一點,松動一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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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喬盞回到了兩個人的套房,剛要打開門進自己的房間,就看見喬盞站在她的房間門口像是看傻逼一樣看着她:“你還進自己的房間?”

薄以和:????

僵硬在原地,連握着門把手的那只手都覺得有些無處安放了,不明白她喬老師這是什麽意思。

喬盞嫌棄的看了她一眼,說道:“你晚上回去睡你覺得你夜裏不會還來我這裏嗎?”

薄以和:……

不覺得。

也不可能不會。

“可是……”她指了指自己的房間,又看向了喬盞的房間,雖然狗膽子是想進去直接抱着她香香軟軟的喬老師睡得,但是畢竟只是狗膽子,還不夠大。

喬盞一臉的不耐煩:“要進來就趕緊滾進來吧,省得大半夜的突然出現,吓得半死。”

薄以和:!!!!

說罷,喬盞就自己推開門進去了。

留下在門外獨自風中淩亂的薄以和。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這時候沒必要裝清純,該上的時候就得上!

薄以和二話沒說就跟在喬盞的腳步後面,沖上去,進了門內。

進了門之後突然才響起來,自己還沒有洗漱,又急急忙忙的沖回自己的房間裏洗漱,洗得香噴噴的,又再回來。

喬盞:……

像看傻子一樣的看着她。

薄以和站在床邊,一臉的興奮,卻又有些不好意思。身板站得筆直,雙手無意識的放在身前交錯着,薄以和覺得現在這狀态簡直比她參加頒獎典禮或者走紅毯的時候還要緊張。

只因為眼前這個認識喬盞啊,是喬盞!

是自己心心念念了兩年的人!

是自己靈魂深處記得最深刻的那個人啊!

是她的喬老師!

因為過于珍重,所以才格外的小心翼翼。

“喬老師,我……我晚上怎麽睡?睡哪裏?”她小聲的問道。

喬盞又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你來這裏睡覺不睡床上還能睡哪兒?”

薄以和:!!!!!

臉瞬間就紅了起來,興奮地渾身都在顫抖,身上的貓薄荷味兒也跟不要錢似的拼命的往外散發着。

喬盞:“……”

不自在的捏了捏自己的鼻子,媽的,都已經為了防止薄以和情緒波動而特意給自己試了一個法術,能夠讓鼻子屏蔽任何的味道,可是沒想到薄以和身上的這味道竟然這麽強烈,連法術都能穿透,還是能聞到一點。

雖然不至于上頭,但是也令人克制不住想要湊上去聞一聞。

“行了,趕緊睡吧,這都幾點了都。”

喬盞掀開被子躺了上去。

薄以和站在床另一側,拘謹,又蹑手蹑腳的也掀開了一個被角,自己給鑽了進去,只敢待在床邊上的一個小小的角落裏,根本不敢往前靠,也不敢往前湊,她怕一碰到喬盞,又會令喬盞開始炸毛。

所以全身心的都在證明自己沒有不良動機,更沒有想要占喬盞半點便宜的意思。

喬盞也不管她了。

睡在角落更好。

只要不大半夜的吓唬她就行了,再這樣吓幾次,她這老臉恐怕就得提前更換了。

夜裏相當的安靜,薄以和睡在旁邊一聲都不敢吭,可是相反的是,喬盞竟然沒有多久,就安心的睡着了。

濃郁的貓薄荷味兒會令她興奮不已,可是淡淡的貓薄荷味兒卻能令她迅速的沉睡過去。

睡夢中,喬盞下意識地翻身在床上滾,恰好就湊到了薄以和的身邊,吓得薄以和渾身突然僵硬,一動都不敢動,愣愣的看着喬盞,生怕對方會醒過來。

而她因為心虛,也不敢睜眼去看,直到喬盞就在她身邊,挨着她,閉着眼睛,呼吸均勻的睡着了,薄以和才偷偷轉過頭去看她身邊這個朝思暮想的人。

喬盞生的好看,那張臉像是被人精挑細選過一般,每一處都美得恰到好處,令人怎麽看都不會覺得膩煩。

借着外面的月光,從薄以和的這個角度看上去似乎還能看清楚對方的睫毛,很長,用手輕輕戳一下,像在摸一柄小刷子似的,只是……軟軟的,像是撓進了她的心扉之中。

正摸得起勁,薄以和忽然手腳僵住,身體開始有些不受控制。

随即,她便看着自己的手腳不停自己的使喚,将喬盞摟進了懷中。

薄以和:“???”

像是聽到她內心在想什麽,那人一臉的嫌棄道:“想抱就抱,那麽慫幹什麽,真令本尊看不上。”

這聲音用的還是自己的嗓子。

話從嘴裏說出來,令薄以和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她能聽到自己講話?

她是不是真的精神分裂了?

薄以和:“你是誰?你怎麽會在我體內?”

那聲音:“我本來就在你體內,我本來也就是你啊。”

薄以和:……

“什麽鬼東西!我體內怎麽可能住着另一個人?”

“我都說了,我又不是另一個人,我就是你,只是兩百多年前的你。”

薄以和:“……”

這聲音越聽越玄乎。

但是那道聲音卻突然又說道:“不過你想不通也不用想,這事情和你也沒有多大的關系,你只是一株小貓薄荷精而已。”

這話沒來由的就令薄以和心生不爽,她是小薄荷精,那這個人是什麽?老薄荷精嗎?

“那你不是嗎?”

那道聲音又笑了起來:“本尊當然不是貓薄荷精。本尊可不是任何妖精,本尊是天上地下,唯一一個得了道的地仙。”

薄以和:……

“你是一個地仙,我怎麽是……”

“這個,你就不用知道了。”

那聲音輕笑一聲,随後,忽然來了一句:“你可以睡了。”

緊接着薄以和好像就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力,意識被關在了腦海深處,什麽都感覺不到,什麽也控制不了,身體任由別人霸占。

這次和以往不同,在喬盞醒過來之前,薄以和便接回了身體的掌控力,而且較之以前自己沒有意識的時間似乎更短一點。

只是一想到,原來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有個人借用她的身體抱着喬盞,她就心裏不爽,即便那個抱着喬盞的身體是自己的!

喬盞一睜開眼,看見鐵着臉的薄以和,愣了下,黑着臉道:“你這是幹什麽呢,一大早就睜着眼睛,兇神惡煞的樣子。”

随後,她便起床去洗漱。

薄以和嘟着一張嘴,跟在喬盞的身後看着喬盞的一舉一動,想說點什麽,做點什麽,可是又覺得自己毫無立場。

喬盞本來就不是她的人。

而她自己又是一個沒有記憶的人。

只有短短兩年的記憶,還都不是和喬盞有關的。

她有什麽立場去逼着喬盞對自己忠誠,更不要說,喬盞被迫那也是因為她。

薄以和一個人擰巴着。

喬盞洗完臉從鏡子中就看見站在她身後的薄以和苦着一張臉,不禁蹙眉道:“你在做什麽?從早上開始就陰陽怪氣的?”

她都沒有生氣好吧!

薄以和糾結着手,憋屈了半天才說道:“喬老師,您一定會選擇我的,對吧!”

她這問的很有深意,可是在喬盞聽來,卻是以為是在問她節目組的事情。

懶得理她。

卻沒想到薄以和還給擰上了,又問了一遍:“喬老師!您一定會選擇我的對不對!”

即便每天晚上抱着的那個人不是我這個靈魂,但是請告訴我,讓我覺得自己還有希望。

喬盞:……

被纏的不耐煩了,點點頭“嗯”了一聲。

這一下,薄以和才終于歡天喜地的出去了。

等人走了,喬盞想起她剛剛那個小表情,忍不住也彎起唇來。

所有人都以為薄以和是個面面俱到的視後,就包括她之前也是這樣覺得的,可是後來才知道,這就是一個斤斤計較又沒有安全感的小孩啊。

可偏偏就是這樣單純的小孩,才更容易毫無顧忌的闖進她的心房。

周三過後,名單很快确定出來,但是出于節目的效果性,所以節目組一直就沒有公布出來,說是要保留一絲絲的期待。而所有人都覺得根本不會有什麽幺蛾子。也紛紛滿懷期待,順便準備着自己的約會。

直到周末,也就是這檔節目的最後兩天,才終于确定下來。

喬盞和薄以和這一對,還有沈落酒和蘇青梅這一對,都是定在了周日。

只要完成最後一天的錄制,這檔綜藝就徹底結束了。

【下午四點,請您務必要到場。】

後面還附帶了一個地址信息。

但是一看,竟然不是海島上的,而是海島外的城市裏,竟然還要坐船出海!

喬盞看到消息的時候啧了一聲:“麻煩。”

可是嘴角卻有些上揚,雖然不情不願,但是也不是一點都不樂意,只是自己壓根就沒有察覺得出來罷了。

更何況來之前,胡嬌早就警告過她,不管節目組提出什麽要求自己都必須要配合,否則就等着回家扒她那一身貓皮了。

而她呢,勉勉強強也算是個愛崗敬業的人,就……準備一下吧。

喬盞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坐下之後認認真真的化妝。

另一邊,薄以和焦急的等在門口,打量着身後這家店面,她實在是不知道對方會不會來,畢竟按照節目的規則制度,選擇權是在喬盞手上的。就算來了,也不知道喬盞會不會喜歡這裏。

喬盞按照地址喊了船去了目的地。

只是,天公不作美,剛開沒有多久,天就突然變了,開始下起雨來,海上浪大,雨又下着,船公本來都不想繼續開船了,要不是喬盞用五倍工資誘惑,壓根這船就動不了。

只是,這平時要四十分鐘的路程,也是折騰到了兩個半小時才到,喬盞的衣服上路沒一會兒就濕了個透徹。到下船的時候已經成了一只落湯貓,臉色黑得能比得上鍋底。

好不容易等到上了岸,雨又越下越大,喬盞買了把傘,走在路上。

看了眼時間,竟然已經是下午六點鐘了。

她想看眼手機,想知道薄以和有沒有打電話給她,但是想起來,手機剛剛在船翻騰的時候不小心掉進了水裏,撈出來的時候,已經沒用了。想打個電話都打不了!

真是麻煩!

喬盞氣得要死!

都怪薄以和這個沙雕選得這個破地方!

“女士,外面天在下雨了,還有十分鐘我們的店面就要關了,您看您要不要先回去?”店員看着外面站着的女孩,有些不忍心的說道。

這條街是唐人街,都是華國的文化,所有的商品都帶有華國的特色,而這家店就是主營漢唐服裝,還有仙俠cos服裝。

薄以和是因為那晚的古風服裝才會想到想要帶喬盞來這裏,可是沒想到,等了兩個小時,喬盞壓根就沒有想來赴約過。

其實,明知道,那是她個人的自由,她選擇來不來,都是她自己的選擇,她不能強求。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胸口就是很難過。

難受到像是要窒息了。

腦海中很多事情也一筆筆的劃過。

似乎曾經也發生過同樣的事情……

難受得喘不過氣來了。

“師尊,對不起,忘了小盞吧。”

“師尊,是小盞負了您。”

“師尊,小盞身上背負着族人的命運,若是有來世,小盞定會賠上性命給師尊。”

薄以和顫顫巍巍的靠在牆邊,跌坐在地上,眼角不停地掉着眼淚,她茫然的擦着淚,一股難言的悲傷,瞬間籠罩在她的身上。

曾經……

到底發生過什麽事?

還有昨晚那個人,究竟又是誰?!

喬盞沒了地址之後,最後還是用了尋人妖術才找到的薄以和。

她看到她的時候,對方已經癱坐在了地上,臉色蒼白,旁邊的店員早就吓得不知所措,“女士,小姐,您到底是怎麽了?請問您是有哪裏不舒服的嗎?”

“薄以和!”

喬盞一看到女孩臉色難看的要死,連忙沖了過去,将她抱在懷中。

“你怎麽回事?”

“你來了啊……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女孩看見她來,揚起笑臉,緩緩說道。

蒼白的臉上盡是雨水,卻偏偏要倔強的等着她。

那一瞬間……

喬盞仿佛想起了多年前,好像也有一個人這樣過。

“小盞,你來了啊~”

“為師不曾怨過你,你想要的,為師都能給你。”

“小盞,笑一笑吧。為師要走了……”

眼淚控制不住,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喬盞緊緊按住胸口的位置,在那裏,好像有什麽東西要蹦出來似的。

心髒,發燙的厲害!

手不停地哆嗦着,再低頭看向地上的薄以和的時候,記憶中的那張臉,似乎與面前這個人的臉,重合在了一起。

“師……師……”

“師父……”

最後是怎麽回去的,薄以和一點都不知道,但是醒過來的時候,已經過了約會的時間,節目錄制正好也結束了,而她醒過來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喬盞,卻被失魂落魄,神情萎靡的沈落酒告知,喬盞在節目錄制結束之後就已經回去了。

薄以和心裏更是難受了。

她只記得在昏迷之前,似乎隐隐約約想起了什麽,可是最後卻還是什麽都沒有抓得住,現在回頭想想,似乎那些痛徹心扉的記憶,也并不完全屬于她的,更像是旁觀了別人的感情。

她忍不住捂着胸口,在那裏,難受得有些發酸。

忽然想起什麽,看向沈落酒,問道:“那你呢,你是怎麽回事?怎麽約完會了還這麽無精打采的?”

她一說這個沈落酒忽然就更喪了起來。

“你不說這個我們還是好姐妹。”

薄以和:“不說這個我們也不是好姐妹啊。”

沈落酒:……

她嘆了口氣,坐在床邊,捂着臉,喪氣道:“蘇青梅把我給踹了,跟着任雯跑了。我精心準備的約會,最後她沒赴約,她準備的約會是給任雯的。”

薄以和:????

驚天大逆轉?!

沈落酒長嘆一口氣:“我以前覺得,只有我玩弄別人的份兒,可是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我也會被人玩弄至此,這大概就是報應吧。”

薄以和:……

看着好朋友這樣,也是有點心疼。

“本來你就只是想玩玩,這樣或許對你倆都好。”

“可是我上心了。”沈落酒從自己膝蓋窩裏擡起頭,一張精致豔麗的臉上挂滿了受傷。

薄以和:……

好姐妹就要一起失戀吧,大概……

喬盞從錄制節目結束之後,就馬不停蹄的打電話給胡嬌,趕回了胡家。

“我要進宗祠。”

胡氏宗祠,喬盞每三十年來一次,可每一次來,都是去送記憶的,這意味着什麽,胡嬌心裏當然知道。

十年前,她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就在宗祠看見過上一身份的喬盞。

抽完記憶,蒼白着臉,一頭的銀發鋪滿地磚,從宗祠的暗室走了出來,看見她時笑着彎腰道:“你就是嬌嬌啊,下一世,請你多多照顧咯~”

那時候她還不懂喬盞是什麽意思,直到後來,祖母将一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女孩領到自己的面前,胡嬌才知道,喬盞原來三十年就會換一次身體,三十年也會封存一次記憶。

但是太祖母分明也說過,喬盞這幾百年來,只有三十年的最後一天才會去宗祠。

那現在去,是想做什麽?!

胡家。

從喬盞說要回來,整個胡家上下,從太奶奶到奶奶,到上任家主,再到胡嬌都推掉手中所有的事情,等着喬盞回來。

黑色的保姆車行到胡家大宅門外,一幫人早就等着了。

當看到車門大開,從裏面下來的喬盞時,胡老太太拄着拐杖,開心的踱着步子。

“小盞。小盞回來啦。”

“小玉。”喬盞看見已經九十多歲的胡慶玉,也忍不住揚起嘴角,笑着走了過來,扶着她的手,順勢察看了下她的身體,這才滿意的收手:“很好,中氣十足,還能再活個二十年。“

胡慶玉滿是皺紋的臉上嘿嘿一笑。

平日在家嚴肅得誰都不敢吭一聲,可是這老太太在喬盞面前,卻就又像是回到了她還年輕的時候。

胡老太太剛和喬盞接觸的時候,還只是一個23歲的小姑娘,可現在,一轉眼,已經七十年過去了。

“活得太久咯,已經夠本咯,什麽時候死,都沒什麽遺憾啦。”

“瞎說什麽呢,有我在你還能再活三五十年。”喬盞彎唇一笑,握着老人的手唠嗑。

胡慶玉卻笑着搖搖頭:“能長命百歲,活到現在,看着兒孫滿堂,家族興旺已經夠了。人總會有一死的。我不貪心。”

喬盞抿唇點頭。

“對了,你這次回來是要幹什麽?我聽嬌嬌說,你想進宗祠?”

“進宗祠?!”

胡玉明和胡明柔都是一愣,她們倆在接到消息後就急匆匆回來,可是沒想到喬盞是要進宗祠。

“阿盞,你進那裏幹什麽?是……又遇到什麽人?”

頭發花白的胡玉明滿臉的擔心,她見過喬盞最失魂落魄的時候,也知道那段記憶中封存的是什麽,可是現在進去,是……

胡明柔對宗祠的印象不深刻,只是聽聞那裏面都供奉的是喬盞的記憶,也聽過些許,只是在她任期之內從未發生過什麽,可看媽媽還有奶奶一臉嚴肅,仿佛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我,的确遇到一個人,所以我想回來找以前的記憶。”

胡慶玉沉吟了下,敲了敲拐杖:“那好,你跟我來吧。”

她帶着喬盞還有幾個小輩進了院子。

胡嬌聞言站住腳,卻沒想到老祖宗看了她眼後說道:“嬌嬌,你也來吧。”

“我?”

胡嬌有些訝異,此前她可從來沒有被允許進過祠堂。

“你現在是她的守護人,你有資格進。”

“好的,太祖母。”

胡嬌點點頭,立馬小碎步的跟上去。

胡家是老牌家族,在喬盞的庇佑之下存活了幾百年。

胡家人女子為尊,每一任的掌門人都是女性,有趣的是,胡家也基本都是生女孩,至今都沒有一個男孩出生。

胡家院子很大,在兩百年前的戰争動亂年代,也依舊受到喬盞的庇護,得以保存。

所以至今,也算是文物古宅。

當地政府曾想征收過,但是因為各種理由,至今沒有成功。

順着一條冗長的走廊,一直走向院落深處。

繞過假山和建築,才終于到了一個專門建造的宗祠,祠堂的造型是貓的造型。

胡嬌見過喬盞的本體,和這祠堂的外形還挺像的。

而在喬盞一走進祠堂的那一秒,胡嬌似乎也聽到了祠堂裏傳來的陣陣風鳴聲,她有些訝異,站在旁邊的奶奶告訴她,這就是契約響應。

兩百多年來,不曾改變過。

胡嬌一時間對走在前面的喬盞,突的有些敬畏之意。

認識的這十年裏,她和喬盞幾乎是一起長大,本來年齡又相仿,喬盞甚至還比自己小上一歲,因此,她從未将喬盞當作過大妖。

可現在,切身感受到了這座有兩百年歷史的宗祠和喬盞身上的契約響應,胡嬌才徹底明白過來,她認識的那個喬盞,并不只只是自己的一個玩伴,是她們家族簽訂契約供奉的大妖。

放着喬盞記憶的房間是在祠堂最深處的一個暗室。

古樸,刻着繁複花紋的木門一打開,灰塵撲面而來。

跟在身後的幾人,紛紛被嗆得用手扇風。胡嬌也不禁後退了兩步。

畢竟三十年才來一次,有些灰塵,也是應該的。

“這就是了。”胡慶玉拄着拐杖站定,看着不遠處說道。

胡嬌聽到太祖母說了聲,這才擡眼看過去。

只見四團不同顏色的光球憑空漂浮。将黑暗的陋室,照得透亮。

每個光球下都對應着一塊木板,上面刻了時代,背景,喬盞的年齡還有身份。

這就是喬盞的記憶?

胡嬌呆呆的看着。

“小玉,你們先走吧。”突然,喬盞說了聲。

胡慶玉點點頭,帶着晚輩們出去,可是臨走前,喬盞卻又喊了聲:“嬌嬌,你留在外面等我。”

胡嬌聽言,不由得看向太祖母,太祖母點了點頭,胡嬌才回道:“好。”

所有人離開祠堂,都在院子外等着,而只有胡嬌一個人守在門外。

幾秒種後,身後的暗室,忽然光芒大綻。

看着沖天的光束,胡嬌聽到門內傳來的嘶吼聲。

是喬盞的聲音。

“喬盞!”

胡嬌擔心的轉頭看着那扇門,想闖進去看看,可太祖母又分明交代過,只要守在外面就行了,萬萬不能動半分。

更不能打擾喬盞。

胡嬌咬着牙,将手放了下來。

等了不知道多久,門才被打開,裏面的喬盞一走出來,整個人便身子一軟倒在了胡嬌的懷裏。

胡嬌伸手一摸,懷中人的身上全是汗水,臉色蒼白到沒有一絲絲的血絲,一頭銀色的長發落在身後,那模樣,比十年前自己初見這個女人的時候還要狼狽。

“喬盞,你還好嗎?”

“我想休息。”喬盞悶聲道。

“好,我帶你回去休息。”

胡嬌手忙腳亂的将人扶了起來,帶着她走出宗祠,等在外面的胡慶玉早就準備好了黑色的帶帽袍子,在喬盞一出來的時候便将她整個人罩住。

胡嬌和胡明柔一起将喬盞帶回了住宅。

安頓好之後,胡嬌看着床上的女人,心疼不已,認識喬盞這麽多年,別看她脾氣暴躁,性格傲嬌,在外面更是毒舌絲毫不顧忌別人的臉面,看上去很強勢的一個女人,其實胡嬌知道,她只是在假裝強勢。

內心柔軟的,一根針戳一下,都能漏掉一半的情。

上次見她失魂落魄的時候,還是在八年前。

那個人死了的時候。

十年前,喬盞剛換完身體,原本該是換完身體後就立刻回到胡家,和胡嬌一起長大,但是胡家等了整整一年,都沒有等到人回來。一年後,胡嬌才知道,喬盞是被人給撿走了一年。

撿她的人叫喬陌語,是個高中老師,和妹妹相依為命。

錯将喬盞當作遭人拐賣剛被解救出來的高中生給領了回家,悉心照料。

甚至喬盞的這個名字也都是那個老師取得。

可是沒過兩年,那老師就生病死了,留下一個妹妹喬陌言,喬盞也一心撲在了喬陌言的身上,将喬陌言當作自己的親妹妹去照顧。

奈何,喬陌言和喬莫語完全是兩種人。

仗着喬盞在娛樂圈的名氣,愈發作威作福,結交一群狐朋狗友,濫|交,吸|毒,偷搶淫掠,甚至還将喬盞的所有資金全部騙走。

最終喬盞受不了,在兩年前,将她扭送去戒|毒|所,可是沒想到被喬陌言半路跳車跑走,最後出了車禍,至今昏迷不醒。

為此,喬盞也一直愧疚至今,甚至自責退圈了兩年,專心照顧喬陌言。

要不是因為這兩年花光了最後一點錢,喬盞也不至于現在還回到娛樂圈。

胡嬌嘆了口氣。

找來毛巾,沾了水後擰幹,幫喬盞擦了臉上的汗,又用木梳為她捋順了長發。

最後收拾好之後,便給喬盞重新蓋上了被子,起身離開。

人一走,床上的喬盞便醒了過來。

睜着眼看着天花板。

心情很微妙,有欣喜,也有困惑。

喜的是,薄以和還有喬陌語,她們是同一個人,她可以篤定。

因為和前面四次真的太像了。

每一個細節都很像。

身上的味道也一樣。

可是困惑的是,她原本是想找到那段薄以和令她想起來的記憶,可是看完了所有的記憶,都沒有找到那段。這令她不禁有些疑惑。

那麽,腦海中的那些記憶是哪裏來的?

還有那晚上薄以和的反常。

都讓她冥冥之中覺得,這麽多年,她一直在等一個人,那個人,她曾負過。

這麽多年的等待,守着這麽多次的輪回,便是還債。

可是她翻遍所有的記憶,卻沒找到半點和那個人有關的事。

她為什麽一點記憶都沒有?

她只記得,自己和秦潇兩百年前同屬妖精聯盟。和秦潇認識了很久很久,化形前,兩人甚至還是形影相随的玩伴。秦潇是妖族聯盟的少盟主,一心為了振興妖族,她呢,只是一只沒心沒肺的靈貓。

除了化形,想去人世間走一趟,其他的什麽想法都沒有。

可是後來,她和秦潇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她骨子裏會對秦潇那麽懼怕又憎恨?

而她又是什麽時候學會化形的?

喬盞原以為是自己活得太久了,記性不好,可是現在想來,事情似乎并不是那麽簡單,就好像……她憑空少了一段記憶。

一段很重要的記憶。

喬盞在腦海裏,将所有的思路理了一通,最後發現,能解開自己困惑的只有一個人——薄以和。

而她,似乎就是喬陌語的轉世。

每一次那人輪回出現的時間都不固定,有時候喬盞等個三十年便會遇到,有時候卻要等個五六十年,甚至上百年也等過。

可是這次,僅僅是十年,在喬盞記憶還未儲存之前,便又遇上。

這才令喬盞發現了不對之處。

倘若薄以和真的是喬陌語,倘若薄以和又真的是消失的記憶中的那個人呢?

解釋一下:

本章部分內容是以前發過的,當時覺得不太适合節奏,所以就都全部重寫替換了,甚至免費章節和V章都換了更多的字數,就是為了不讓你們吃虧。

這章節中的部分,就是之前我替換下來的,覺得放在這裏也比較合适,所以就用上了,和前文沒有重複,只能說前面的小夥伴提前看過了。如果有介意,覺得自己虧了的讀者,麻煩文下留言,我返紅包。

怕你們不好意思說虧了,就打一個20,我就返。

以上,拜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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