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這酒雙修時助興,倒是不錯。”

重瀾直白的話似火一樣燒紅了青冉的耳尖臉頰,燙得她有些說不出話來。

她釀着酒,明明就不是為了雙修的。

怎麽到了他的嘴裏,反倒……

她因這話惱得垂下眸子,接過他手裏的小酒盞,同樣将那明心酒一飲而盡。

唇瓣抿着杯沿,酒液将其染得晶亮瑩潤,泛着水光。

重瀾的眸光暗了幾分,将她撈進懷裏,欲行雙修之事。

趁他興起時,青冉小心翼翼地求他。

“魔尊大人,你能不能饒了青正門?”

本就打算放過他們這一回。

只是她似乎并不了解他,也沒有猜到他真正的打算。

指尖撫着她滑膩如酥的肌膚。

重瀾将計就計,嗤笑道:“那要看你表現如何。”

青冉會意,長睫撲簌着,指尖搭在他緊扣的領口之上。

微微顫栗,又生澀無比地替他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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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瀾喉嚨間忽然有些發癢。

他望着她的眉眼,漸漸染上一層緋紅的霞色。

她的眸底,也泛上淺淺的水霧。

迷離又嬌媚。

她是不是……喝醉了?

重瀾意識到這個事情,是因為她的指尖反反複複,在他的衣領、喉結處反複劃過。

卻解不開。

不自知地撩起火,卻又眉眼無辜。

重瀾扣住她細白的手腕,啞着嗓子喚她,“青冉?”

她“唔”了一聲,腦袋軟軟地耷下來,枕在他的頸窩裏。

長長的發絲垂在他的臂彎後,吐出來的綿軟呼吸都帶着明心酒微醺灼人的酒意。

看來,是真醉了。

重瀾無奈地輕啧一聲,将手裏的酒杯放下。

這一盞好酒,才飲了一半,真不争氣。

“為什麽?”她忽然低低地說了幾個字。

重瀾聽得含糊,反問道:“嗯?”

“幫我?”青冉半眯着眼,半醉半醒的時候,好像有了勇氣,問出她一直在意的事情。

“你是我的爐鼎,我自然要護着你,不許任何人欺負你。”重瀾回答得很自然,也很理所當然。

他并不覺得這是一件什麽,值得在意的事情。

可是青冉很在意。

因為從小到大,沒人護過她。

大家都只在意青歡,寵着青歡。

而她,在大家眼裏,只是青歡的姐姐,是應該對青歡好的親人,而不是一個只比青歡大了兩歲,同樣需要被愛被護着的小姑娘。

青冉眼底湧上一片濕意,吸了吸鼻尖。

她瓊秀如玉的鼻子已經微微泛紅,像一只小兔子,蜷縮在重瀾的懷裏。

似是響起重瀾無奈的一聲嘆息,他粗砺的指尖擦了擦她的眼角,嫌棄道:“別哭,弄髒了我的袖子。”

“我給你洗。”青冉又吸了吸鼻子,将腦袋埋在他的衣裳上,似是完全忘了她是爐鼎,他是魔尊,她低低地重複道,“我是修水靈力的。”

醉酒後,這些好像都消失不見。

她現在只知道,他是這世上唯一護着她,替她說過話的人。

她有被他感動,也有很多感激。

她拉着他的袖角,絮絮叨叨道:“我對水靈力的控制天賦是頂級甲等,不過這都沒什麽用,女子又不能修煉。一重天的水靈力,只能用來洗衣裳打掃屋子罷了。”

“所以我洗得很幹淨,青正門的衣裳都歸我洗的。”她仰起小臉,朝他彎起眉眼。

這是重瀾第一次見她笑。

原來她笑起來,比任何時候都要美。

像清晨的第一滴露水,晶瑩剔透,纖塵不染,落在開得正嬌豔的花瓣上。

重瀾搭在她脖頸處的指尖摩挲幾下,不知道她怎麽笑得出來。

他皺眉問道:“你以前,除了修煉、洗衣,還做些什麽?”

青冉靈動的眸子裏掠過幾縷回溯往昔的神色,也不知想起什麽,忽而眼睛裏濕噠噠的。

像是噙着荷葉上的水珠,來回滾動。

她吸着鼻子,語氣輕軟地回憶道:“還養過一只白棉兔,不過後來……”

青冉帶着哭腔,懷念着她的兔子,把事情的經過都說給了重瀾聽。

她說得不偏不倚,可重瀾的臉色卻已經沉得不像話。

“還打理過無痕真竹,後來都被父親砍光,給青歡做了一柄木劍。”

可是青歡并不喜歡那柄木劍,因着新鮮把玩過幾日後,就添做煉丹爐的柴火了。

青冉知道以後,跑到丹爐底下,只掬出一捧灰。

她躲起來哭了一場,被青歡看見,又将她新種的那些無痕真竹也都砍光了。

重瀾聽着青冉斷斷續續的描述,胸腔裏升騰的怒火越燒越旺。

他不知道她怎就懦弱成這樣,被欺負到了這個地步,還一聲不吭,對人家予取予求。

-

青冉斷了片。

早上醒來時,渾身清爽,靈力充沛,卻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麽。

她只記得自己喝了一杯酒,想壯壯膽子,多求一求他,放過青正門。

他後來答應了麽?

她完全記不起來。

只記得自己倒在他的懷裏,想要替他解開那衣裳。

雙修之事,向來都是他主動,若她殷勤一番,或許他會開心盡興地答應她所求之事。

可惜,她好像沒有聽到他肯定的回答。

自己好像倒是和他說了不少青正門的事。

說了她在青正門受過的委屈,也說了她在青正門曾經感受到的幸福和溫暖。

在青歡出生之前,她一直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

青冉揉了揉有些脹痛的額心,正打算起身,穿上那軟雲鞋時,神色卻是一頓。

她腳邊竟然多了一只白棉兔。

軟綿綿的,就像她小時候養的那只一樣,在輕輕蹭着她的鞋尖。

它的小鼻子聳動,兩只眼睛宛如世間最漂亮的紅寶石,鑲嵌在棉花糖似的雲朵裏。

青冉垂眸瞧着,一顆心都快要被它化成兩半。

她彎腰将它抱起來,放在膝上,纖白指尖輕輕撥弄着它的鼻尖,逗得它萌态百生。

她也忍不住彎起唇角,屋內暖意四起,她捧着這小小一團,徹底忘了時間的流逝。

不知不覺間,就到了日暮時分。

青冉與白棉兔玩了一整日,一直灌着鉛塊的心間都似乎輕快了許多。

重瀾走進屋裏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溫暖輕松的美人戲兔圖。

青冉的裙袂飄飄,神霞漫漫,拂過白棉兔軟軟的小腦袋。

它蹦着四只小腿,追逐着青冉的裙角神霞,動作正歡,萌得青冉唇角的笑意如晚霞,久久都未散去。

重瀾一向繃着的下颌線也不自覺松了下來。

他勾手,朝青冉道:“出來看看。”

青冉不解地提起裙角走過去,白棉兔也扯着小短腿跟在她的腳邊。

可惜那高高的門檻它跨不過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青冉的身影越來越遠,急得咕咕叫。

繞到屋後,青冉才知道重瀾叫她出來,是看什麽。

一排排整齊的無痕真竹,比青正門那時候她種的那些,品相不知好了多少。

筆直清亮地立在那兒,竹葉在風雪中簌簌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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